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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帕德迎來了短暫的平靜,對于墨菲斯或弗丁加百列聯軍來說或許如此,不過顯然,一些當前并未參與的勢力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一個月后,在地底一片專門的空地上與讓娜對戰的墨菲斯停住了手,擦了把汗。
讓娜收起了墨菲斯贈予他的長劍——那柄來自衣卒爾遺產的魔法長劍異常鋒利,此時等級達到“α”級的讓娜已經是邁入古西迦級別的騎士,不過顯然她的實力會伴隨著她的殺戮而顯著提升,墨菲斯同樣重新邁入這凡人眼中的第十一級,所以這種對練對于墨菲斯而言剛剛好。
讓娜如以往般沉默,將墨菲斯奉為主人,卻從未摘下過那龍頭狀頭盔,她在墨菲斯停手后便如雕塑般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動作,甚至于那閃爍著藍色光芒的兩道光點都消逝不見。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墨菲斯邁步走向返回地表的傳送陣,問道:“為什么要拒絕自由?”
在處置好所有領地事物后,墨菲斯曾經鄭重地提出過解除與讓娜的契約,但是這位靈魂狀態的騎士并未有過多猶豫便拒絕了。
“自由于我而言,是毒藥。”
當初沒有說出理由的讓娜此刻如是回答,“自由的靈魂會消散,就像我若沒有鎧甲的禁錮,便無法再一次持握手中的長劍。”
“握緊長劍是為了什么?”
“我只需要命令,便夠了。”
讓娜跟在墨菲斯身后,再沒有多余的話語。
墨菲斯突然想問及讓娜的身世,卻發現身前的法陣閃爍著光芒——這代表著地面有消息需要他處理,所以最終他還是沒有問出口,轉而邁步借助法陣的力量朝著地表飛去。
地面之上,一支來自西巴利切的隊伍停在了伯爵府的門前。
顯然,上一次類似的隊伍來時,傳達的消息是巴利切即將攻打弗丁——不過如今那位陛下所有的算盤因為墨菲斯而打亂,巴利切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軍事行動便被神圣加百列與弗丁帝國聯軍險些打殘——雖然幾場戰斗下來東巴利切的領主們占據了優勢,可沒有西巴利切皇室的支持,貴族領主們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如今,來自西巴利切布提嘉皇室的信使隊伍再一次來到了東巴利切目前的核心區域西塞林,其目的和帶來的消息,可謂重要異常。
身為領主,黑格爾盛情歡迎了人數超過一百的皇室使節,但這群趾高氣揚而無人經歷過戰爭的儀仗隊伍顯然對于西塞林略顯蕭條的氣氛嗤之以鼻,即便是面對聞名遐邇的黑格爾領主,身穿紅色使節禮袍的皇家信使一樣沒有過多客氣,甚至可以說趾高氣昂。
黑格爾領主在略顯寒酸的伯爵府大廳接待了這位信使,雙方氣氛并不融洽,不茍言笑的蘭帕德領主坐在正座之上,看著那位紅袍信使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冷淡,長著一張如女人般精致面龐的信使音調陰柔,手中一張帶有皇室徽記蠟封的羊皮紙,姿態倨傲。
墨菲斯從地下城走出,遠遠的便望見了伯爵府外那一片仍舊騎在馬上的信使護衛隊伍,士兵們一身精致銀色鎧甲,為了保暖,馬匹的身上甚至披了一層染成紅色的棉甲,他們并沒有下馬,一個個似乎對西塞林這種領主城市連一絲敬意都不存在,見此情況墨菲斯心知肚明來者是為了什么,伸了個響指,他邁步便走向伯爵府大廳——旁邊的斯芬克斯跳上了旁邊高聳的墻頭,隨即便站在那里盯著這群騎士不再動彈,而海德拉則直直飛起,貼著旁邊的屋檐飛向了伯爵府的二樓。
身后不遠處,讓娜邁步跟上了墨菲斯,不發一言。
在伯爵大廳門前,墨菲斯停住腳步不再前進——而大廳內的話語已經傳到了屋外...
“這是皇室的命令,我想您應該明白這意味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這就是布提嘉的態度,那么我無可奉告。”
黑格爾直直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他盯著這位信使的眼神犀利異常,雖然沒有身穿戰時的重鎧,但他寬厚的身軀即便是坐著,依然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壓迫感。
“我想您誤解了一些概念。”
咽了口唾沫,在談話開始前姿態高傲的信使迫于黑格爾的威勢而聲音有些顫抖——“這封信件來自哈蘇陛下,所以...”
“有話直說。”
黑格爾直接打斷了他的廢話。
“我的意思是——好吧,陛下的手諭。”
他最終還是直接將那張卷好的羊皮紙雙手遞交給了黑格爾,不再拿捏任何架子——黑格爾伸手拿過,撕開后低頭看了幾秒鐘,隨即他的手指微微捏緊,隨即緩慢的抬起了頭。
信件前半段的內容很正式,是西巴利切皇室對東巴利切抗爭侵略者的一套嘉獎之詞,并邀請各位領主到布提嘉參與授勛儀式等等,但是信件后半段的火藥味道很濃——皇室竟然直接指出讓黑格爾帶著“背后的那個人”一并去往皇室!
顯然,傀儡政權的事實已經被皇室所察覺,而這一封信,則意味著矛盾的半公開化。
說到底,身為半個“領主”的黑格爾在這種情況下做不了主,他和布提嘉皇室的仇恨源于自己身上背負的姓氏,而如何與皇室對抗則成為他心甘情愿成為墨菲斯下手的重要原因——如今,是否與皇室公開激化矛盾的選擇放在了他的面前,不過這位格拉斯繼承人并未輕舉妄動,他思考片刻,繼而道:“我想我需要一位朋友進來說話。”
隨后,墨菲斯和侍從讓娜便在護衛的帶領下走入領主大廳,而一身紅衣的信使則一臉疑惑——看得出來,他對手中信件的內容根本一無所知。
一身重鎧的讓娜出現在這里時,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起來。
“大人,有些消息。”
令信使瞠目結舌的,黑格爾彎腰將手中的信抬起,遞向了墨菲斯——顯然,他已經決定不再將這處戲演下去。
而墨菲斯則沒有任何多余表情,伸手拿過信件,旁若無人的閱讀后直接用元素火焰將其燒成了灰燼。
“黑格爾大人,我想這是涉及領主之間的談話,其他人不應該——”
“你是誰?”
墨菲斯直接就座,似乎已經下了決定,隨后抬頭道。
這句話讓原本想和黑格爾說什么的家伙徹底愣住,他遲疑的答道:“我是布提嘉皇室的信使,為蘭帕德領主帶來了哈蘇的手諭——”
“那你為什么還不走?”
墨菲斯極其粗暴的打斷了他,神態開始變得極其不耐煩,揮揮手道:“你只是個送信的,信已送到,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你...”
饒是見過再多的場面,這個被羞辱的信使也有些沉不住氣,他本身擁有男爵爵位,雖然只是繼承而來,但在蘭帕德這種“小地方”,一位布提嘉特使受到高人一等的禮遇永遠是慣例才對...可眼下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似乎毫無善意——黑格爾的氣勢尚且讓他老實一些,但墨菲斯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小孩子何以如此囂張?
“我奉皇室命令而來,并且必須得到答復才能離開,你——無權驅逐我,羞辱我,就等同于羞辱哈蘇陛下!”
護衛拔劍聲響成一片,大廳的氣氛瞬間降入冰點。
黑格爾不發一語,而墨菲斯則把目光緩緩挪向了這個激動的信使的臉上,輕笑道:“與皇室為敵?這句話你說了算?”
“狂妄!”
“狂妄?蘭帕德面對十幾萬大軍的時候,你們這些看笑話的感覺是不是很悠哉?”
墨菲斯起身,突然間爆發的他帶著遠比黑格爾還要恐怖的氣勢邁步走到了這位個子和他相仿的家伙面前,伸手在對方胸口毫不客氣的戳了戳,“一群沒有面對過敵人的廢物,在這里狐假虎威,是不是需要我——來告訴你們什么叫真正的‘狂妄’?”
此時此刻,墨菲斯那十一級的強大氣息毫無保留的噴薄而出,面前這個沒有比自己大多少的小男爵頃刻間身體僵硬滿頭冷汗,他想說話,卻如同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般吐不出半個音節,手臂想要抬起,卻發現四肢如被凍結!
伯爵府大廳內有六名隨信使而來的守衛,見此情景他們立刻拔劍準備保護受到威脅的男爵信使,可是手中的劍柄剛剛抽出,一聲駭人的咆哮便讓他們集體停住了腳步!
一個巨大的身影擋住了原本應該照進屋內的光線。
轉過頭,他們第一時間看到的是一個碩大的蛇頭,可是隨即卻發現這蛇頭竟然屬于一頭高度超過四米的大型魔獸的尾巴!蝰蛇摸樣的蛇頭有著堅硬的鱗甲和一雙惡毒的三角眼,猩紅色的蛇信足有半米多長,張開的嘴巴里滿是鋒利而層層疊疊的毒牙,這還僅僅是斯芬克斯的尾部——它的身體足足占據了整個在伯爵府外的空地,低伏而充滿爆發力的身體面對著門外那近百名信使衛隊的成員,低吼聲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你們竟然敢對信使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