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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陰謀終有敗露一刻,墨菲斯從不認為自己的謀劃能力要強過那些天天以此謀生的政客們,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事情敗露如何收場的準備。
只不過,一切到現在似乎還算順利。
第二天,墨菲斯一瘸一拐的帶著被斯芬克斯故意弄出的傷口和任務報告書交給了異端裁決所,這份報告上除了說明同伴全部陣亡的事實外,更多的說明了巫毒教派的具體情況,包括其中高端戰力成員的實力評估等等,可謂貨真價值的資料,而隨后,墨菲斯收到的卻是一份任務獎勵和“等候指示”的通知。
通知意味著墨菲斯可以暫時休假或去接其他任務,而異端裁決所給出的獎賞不出意外是之前意愿單上最容易達成的幾本書籍,包括《大公會議史》、《米蘭赦令及其歷史意義》、《托斯卡納之約》等幾部介紹梵蒂岡教廷歷史的書籍,只不過其中需求權限較高的《教令集》和證明其作偽性的《偽伊西多爾教令集》沒有拿到手。
對此墨菲斯到是欣然接受,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打算在裁決所呆下去,這一次任務已然是裁決所內部今年損失較大的事件,因為培養幾個V級以上的成員絕非易事,不過這些事情墨菲斯不用苦惱,剛剛返回府邸的他現在要面對的卻是艾德琳的又一次邀請。
對戰瑪索卡牌?
估計艾德琳不會知道,巫毒教派的那幾位實力強悍的長老與守衛、異端裁決所陣亡的成員都已經被墨菲斯制作了獨立的卡帕用以參考,康納和康普頓在戰斗中并未出手,為的就是記錄這些數據并以真實的數據化呈現在墨菲斯眼前——不光是用于博弈,更讓墨菲斯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和需要努力的方向。
比如那位可以變身巨熊的穆薩德,在整體實力或許只是V級甚至不到,但力量卻已經越過了III級的門檻,而那條暗紋蛟蟒同樣被墨菲斯記錄下來,這種有渺茫希望進階成為巨龍般強大生物的一切數據對于以后的戰斗都是極其重要的參考。
熟練地應用這些東西,讓他對于瑪索卡牌的理解漸漸深刻,并且這個腦子并不慢的家伙也逐漸回過味兒來——艾德琳作為一個帝國瑪索卡牌玩家排的上名號的選手、并且使用的還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自制卡牌,會那么簡簡單單就和自己打成平局?
他逐漸嗅出一點味道,只不過閱歷尚淺的他無法思考更多。
“尊敬的艾德琳小姐,需要戰一局瑪索卡牌么?”
來到伯爵府,墨菲斯開玩笑般提出了請求,而艾德琳則微笑回應道:“本來是想邀請你來用基礎卡牌來一局的,可是聽說你經歷了一場驚險的戰斗,而我又不巧很喜歡聽故事——所以...”
“所以我就可以免費在領主府邸享用一份晚餐了?”
墨菲斯回應著艾德琳,心中卻微微有些警惕起來——異端裁決所的消息這么快就透露了?
艾德琳點頭表示肯定,眼波流轉,如果是普通貴族,肯定會覺得這位貴族小姐是個可以隨時可以發展的好情人,不過墨菲斯可不這么想,他愈發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當在壁爐前的扶手椅坐定時,他不動聲色的問道:“艾德琳小姐從哪里聽聞我經歷的戰斗呢?我想一個最低級的‘監察者’除了跑腿辛苦點不會有什么驚險內容可以講述的。”
“不要忘了你是在美地奇城的異端裁決所呢,”艾德琳嬌笑一聲,“戰略家應該考慮都所有的細節,不是么?”
“是我疏漏了,說起來神圣加百列帝國的領主在領地的控制權還真是比弗丁要更加穩固呢。”
墨菲斯暗中抹了把冷汗——他本以為異端裁決所和領主本應分屬兩系便劃清界限,此時才明白所謂擺暗棋與搞情報,對于領主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
所以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墨菲斯除了給艾德琳講述一遍自己已經提前準備好的“遭遇戰經歷”,還和領主波頓在共進晚餐的時候探討了不少異端裁決所內部的“趣聞”,一切都很和諧,直到墨菲斯乘馬車離開。
“一個人需要有多瘋狂,才要拿異端裁決所做跳板呢?”
波頓伯爵看起來并沒有因為墨菲斯身份問題而有任何不滿,反倒是笑著問向了自己的女兒——后者乖巧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機敏而聰慧的心。
“跳板可不一定是跳板呢,跳不好,可就會跌入深淵,能這么做,只能說他沒有退路,對不對?”
“所以這才是我重視他的原因,面對裁決所還能談笑風生,別說美地奇城,整個帝國能做到的同齡人又有幾個?”
波頓伯爵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容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此刻的墨菲斯,不過是無數旁觀者眼中一個奮力拼搏的小角色,為著看似不可能的目標盡自己一切努力奮斗著,身處異國他鄉而一切只靠自己,失敗的結果唯有尸骨無存,而他的命運…仿佛無數不起眼的塵埃般,隨時都可能湮沒在浩瀚世界之中。
阿什坎迪還能撐多久?
坐在馬車上手握權杖的墨菲斯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眼時已然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梵蒂岡異端裁決所從始至終沒有察覺到位于地下深處的“地獄”曾經有人私自闖入過,那位被關押的恐怖人物似乎依舊嘴硬,而時至今日,在梵蒂岡圣彼得大教堂傳出教皇因病臥床不起的消息時,裁決所內部的震動可謂暗流涌動。
三位聽命與教皇陛下的裁決所巨頭可沒有如走狗般那么聽話,手下的權力說起來不比掌管教區信仰的紅衣主教遜色幾分,而在教皇病重消息確認的當天,自阿什坎迪被關入牢房后一直冷清的“地獄”終于擁有了第一批正式探視者——說起來,所謂的探視不如說是審視,因為走進地獄的三人正是異端裁決所的三位巨頭。
有“金色獵犬”之稱的馬克西姆,“美杜莎”布拉格夫人以及“重錘”潘寧,三人走下臺階,站在阿什坎迪面前,表情各異。
馬克西姆是個光頭,甚至連眉毛都被剃掉,整個臉如果忽略五官絕對可以說是個鴨蛋,而更詭異的是表情像是油畫般永遠一成不變,微笑,卻比猙獰更嚇人。
“真是個漂亮的美人兒呢,我要是早些過來,估計輪不到你們兩個收拾她了。”
聲音陰柔,卻讓人不寒而栗。
“離我遠點。”
布拉格夫人有一雙海洋般璀璨的眼睛,高雅挽起的栗色長發,一身素雅而和氣質完美搭配的長袍有著金色條紋,不過她目光似乎從里不愿意往水平線之下掃視,身材算不得豐滿,卻帶著青澀和成熟混雜的韻味,只是還沒聽說有誰能爬上這位實力恐怖脾氣更恐怖的女人的大床,“美杜莎”的稱號可不是美譽,至少反對她的人可是連個安葬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在兩人身旁,一個個子僅到布拉格夫人腰際的侏儒男睡眼惺忪的坐在一柄和他身體差不多大小的錘子上打盹,好像來這間異端裁決所最高級別的牢房僅僅是湊個人數而已。
“異端裁決所的新寵?”
說話的卻是被禁錮在魔法陣內的阿什坎迪,黑色雙瞳,帶著一抹微笑,依舊的弗丁貴族風范,只是破爛的衣服和漆黑沉重的鐐銬讓氣氛壓抑的很。
她對面的三人沒有一人回話,坐在錘子上的矮子潘寧仰起頭,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阿什坎迪的深邃乳溝,只是他似乎并無多余興趣,伸手扣著鼻子,最終摳出一坨黑呼呼的事物,“啪”的彈到了魔法陣上,隨后神情專注的繼續扣。
“三百多年前攪亂地下秩序的女人,說起來比我祖母大了好幾倍的歲數,真不知道一個老女人怎么活到今天的。”
布拉格夫人的面容絕對是貴族殺手,對男性簡直就是“通殺”級別的她一上來便在年齡上諷刺著阿什坎迪,對于女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無法忽視也異常敏感的問題 “怎么,嫉妒我長得比你漂亮?”
阿什坎迪的回答卻沒有絲毫波瀾,“你們幾個人,說起來在加百列也算得上實力湊合,怎么就想不開給梵蒂岡那個老神棍當走狗呢?”
這話放誰嘴里也不會有阿什坎迪說出來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