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奉上,今天又出去一天,還沒碼字,明天只能兩更了,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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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格局算不得大到夸張,不過這只不過是公爵大人于君士坦丁的公爵府,在整個拜占庭,溫德索爾這個姓氏代表的可不僅僅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家族,更有著一個地名會因為這個姓氏而顯得尊貴異常,那里便是阿卡爾公爵的領地——穆倫。
作為領主,阿卡爾公爵并不經常在那一片領地上呆著,這其中的門道很多——穆倫的領土面積之大是帝國領主之最,土地之富饒兵力之充沛更是站在了一線位置上,如果不是阿卡爾公爵近年來一直保持低調并且從來沒有進行過兵力擴招,那估計他在那片領土上便會讓君士坦丁的皇帝陛下很容易感受到威脅。
不過看得出這位皇帝已經并不再像以往那般袒護溫德索爾家族了,兔死狗烹的事情歷史上屢見不鮮,溫德索爾公爵年輕的時候替帝國打下近乎五分之一領土的功績似乎實效已經慢慢過去,因而當這位公爵的子嗣死于政治謀殺時,帝國僅僅是象征性的拔出了克里斯多夫家族這一個釘子而已。
并且沒有給予致命的一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曾經實力甚至家族底蘊和溫德索爾家族相當的克里斯多夫?這其中所導致的后果誰都明白,只不過心照不宣而已。
反抗帝國?溫德索爾公爵還沒有那么傻,而此刻作為他的子嗣,墨菲斯對此并不是很知情,政治對于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還是太過復雜了,他也并無興趣沾染過多讓人感覺爾虞我詐而腐朽異常的東西,對于這個已經從塔倫斯學院退學的學生來說,他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書桌上擺放著阿奎那的那一摞羊皮紙,墨菲斯并沒有立刻通讀這些珍貴異常的書稿,事實上他現在并沒有意識到這些書稿的真正意義,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他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那就是這些書稿,每天只看一頁。
讓他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書稿旁邊堆放的那些魔法書籍,新的書單上面所列的書籍已經讓老管家為他從皇家圖書館辦了借閱手續,草稿和作圖用的尺規擺在一旁,這是墨菲斯新接觸的東西——魔法陣學。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類的施法基礎是在腦海中擁有可以與元素溝通的“晶絲”的話,那么學會構架魔法陣則是每一個正常魔法師都會做的事情。
直到現在開始,墨菲斯才真正覺得自己所做的東西和“魔法”沾邊了——因為他所繪畫的東西在經過能量啟動以后會真的造成連鎖的元素反應。
雖然此刻的他腦海中并無晶絲,但是他卻可以通過魔獸晶核這種能量聚集體來做一次性激活來驗證自己的魔法陣是否成功,雖然代價昂貴,但是其所帶來的成就感卻是異常重要的。
《布倫的基礎魔法陣學》這本入門書籍包括了一千四百七十三個陣法圖,其中最高級別的陣圖達到了魔導士的門檻——也就是說,這三千多頁的書籍僅僅是將魔法師職稱中最初級的“低階、中階、高階魔法師”包涵,并無其他。
墨菲斯的任務是在三個月內熟練應用所有的圖陣。
雖然是基本功,但是這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過短促——這絕非平民眼中那些江湖術士所謂的隨便涂涂畫畫就能完成的圖案,即便是最簡單的“元素分離陣圖”,其繪畫難度之大已經足以讓帝國的名畫家們感到汗顏,尺規作圖所造成的任何一點誤差都會造成一個最簡單的魔法陣圖實效,用直板尺繪圖的人都會有長直線畫不直或一個正方型畫出來存在幾毫米誤差的情況,而這種問題在繪畫魔法陣圖時同樣會遇到,并且任何超過一毫米的誤差都會導致一個面積僅僅在一平方分米的魔法陣圖失效。
更不用提進入魔導士級別后所需要繪畫的面積超過十平方米的防御法陣了。
墨菲斯真正體會到了一種挑戰的感覺——如果之前是在挑戰他的意志力,那么現在挑戰的就是他手下的能力了,而導師黛拉在交給他這個任務時當著他的面繪畫了一個面積并不大,卻重疊了十三個魔法陣的復合型魔法陣圖來提醒墨菲斯的繪畫標準。
純手繪,沒有借助與任何工具,這副可以讓潘塞爾魔法學院院長為之驚嘆的陣圖每一道刻劃痕跡誤差為零。
差距,很現實。
這就是為什么有的人總是站在高處俯瞰蕓蕓眾生——因為在這些人努力前行的時候,普通人卻在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了無意義的事情上。
草稿已經由仆人清理了一次,房間內依舊整潔,墨菲斯的書桌上唯一幾樣和書本無關的東西便是那柄近乎從不離身的那不勒斯魔鋼短劍和那柄當初帕丁城城主伊薩格•布萊爾伯爵所贈與的匕首,羽毛筆已經用廢了四根,擺在桌子上最近一張完成在羊皮紙上的陣圖并不合格,可以說除了看上去復雜一些以外并無任何作用,完全是廢紙一張。
魔法師戰斗的時候也是會有施法失敗的情景的,和眼下墨菲斯所犯的錯誤如出一轍。
并沒有恪守什么不食早餐的決定,墨菲斯狼吞虎咽的在一樓餐廳吃了一頓頗為豐盛的肉食后便上了樓繼續研究魔法陣的繪畫,黛拉雖然給出的時間出乎意料的短,卻往往卡中墨菲斯所能做到的極限,這種精妙的判斷來自于她對一個人記憶力和精力的完美判斷,但是墨菲斯卻要一次又一次的沖擊自己的極限,去用自己幾乎全部時間來學習吸收。
不過正午時分,老管家的出現打斷了他的進度。
“少爺,老爺安排明天晚上和您一起去參加一場晚宴,希望您能安排出時間來,日落時出發,午夜之前可以返回。”
躬身的老管家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讓墨菲斯多問什么,直截了當卻又恭恭敬敬。
剛剛完成一幅初階魔法師元素穩固陣圖的墨菲斯輕輕抖了抖發酸的手腕,目光在書桌上那柄匕首上微微停留,隨即道:“什么規格?”
雖然是父親的決定,但墨菲斯依舊留有最基本的警惕。
“老爺的意思是讓您和同齡人多接觸一下,或許長時間的一個人呆著而缺少社交并不是一位貴族應該做的。”
“明白了,我會去的。”
墨菲斯點頭,揉了揉微微有些疲勞的眼睛,繼續開始繪畫下一張,未再多言。
老管家知趣退下,邁著精準如同時鐘般的步伐離開,作為公爵府的管家,他需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原本這個通知是可以讓任何一位下人來通知的,但是嚴謹而沉穩的他依舊親自來到這里,對于少爺的努力,他是心中最為認可的一個。
塔倫斯學院所有暗樁傳遞到公爵府的信息并不只有公爵大人一個人閱讀,這位老管家同樣要做出自己的判斷并部署和提防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而從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墨菲斯的表現看來,老管家已在內心確認這位少爺絕對比老公爵已經死去的幾個兒女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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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
第二天中午時分,仿佛重復了前一天所作所為的墨菲斯輕輕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羽毛筆,抬手拿起了手邊一本韋斯特•羅本的《紋章學》,接著昨晚未看完的部分研究起了比起魔法陣來說簡單無數倍的貴族紋章,這種近乎無用的學術在近些年來有越來越復雜的趨勢——因為帝國內的貴族似乎越來越多,所以那些紋章分析越來越復雜,也僅僅是在近期停止了大規模的爵位分封后這種情況才算有所緩解,否則那貴族紋章估計會有向魔法陣發展的勢頭。
紋章一般出現在騎士的戰盾上,所以其意義對于將榮譽視作生命的貴族騎士來說重要異常,而這些標志往往也出現在貴族馬車之上,有助于別人識別馬車的主人身份。
比如溫德索爾家族的馬車上最顯眼的徽記是那朵紫鳶尾,而這是一個最明顯也是最容易辨認的符號之一,徽記最中央的位置是盾牌狀的,背景深色,上面的寓意物代表著家族的地位和年代,溫德索爾家族作為帝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并沒有被分成二等分或四等分的繁雜徽記,唯獨一朵紫鳶尾存在,足以說明其存在年代的久遠,而顏色的選用更是證明家族身份在帝國中的重要性——因為紫色在帝國中只有上位貴族才能使用。
韋斯特•羅本的《紋章學》記載了君士坦丁內近乎所有貴族的紋章,而老管家也在他的要求下遞上了一份每個家族和家族內成員名字的名單,省的不善交流的墨菲斯到時候無話可說。
下午開始,女仆們已經為墨菲斯準備好了超過十五套不同式樣的上衣褲子和繁瑣的飾品,戒指、項鏈甚至一百多套袖子——拜占庭貴族的衣服在很長時間的演變過后因為經濟的發展而多元化,貴族與平民的服飾差距越來越大,而在晚宴這種正式場合更是如此,衣服上的袖子可以拆下是拜占庭服飾的傳統,不同式樣的袖子帶來的不同效果往往是服裝設計師津津樂道的話題,墨菲斯殺人放火或許在行,但是審美觀已經畸形的一塌糊涂,最終還是老管家救了場,在日落之前為墨菲斯挑選出了合適的禮服,包括墨綠色的袖子和暗色上衣,一條紋路低調卻不失豪華的緊身褲,提前為墨菲斯手工定制的皮靴和禮服上扣著的銀飾——一柄小小的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