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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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長老見張衍似有可能不來赴宴,他眼神微動,手往胡須上撫去。
雖已是答應了陳巧菱要設法打壓張衍一番,但晚宴上若是遇不到,那也怪不了自己。
他與張衍又無深仇大恨,不過看在那兩枚神光符貝的份上,才不得不出面罷了,宴飲之上能順手料理了那是最好,既然見不到,那也無需多惹麻煩,陳巧菱也不能怪自己不賣力。
不過方才自己徒兒那番話還是太過出挑了,侄需設法替他兜轉了回來,免得好處未得,還平白得罪了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那名弟子,道:“諸位是有所不知啊,我這徒兒也算也幾分機緣,曾在山野間得了一脈散仙劍傳,還托師門長老煉了一枚劍丸,自得此法后,他日夜苦練不綴,自從聽聞溟滄派的張衍道友擅長毛劍斬敵之術,還是千古罕見的丹成一品修士后,便心存有比較之意,未能見得張道友,想來他也是失望,一時口不擇言,倒叫諸位見笑了。”
眾人詫異看去,方才知曉此人竟也是一名劍修,難怪口氣如此之大。
這時坐在那處的鐘穆清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忽然開口道:“這位道友要想要張師弟切磋,那也容易,張師弟洞府便在那昭幽天池,改日我帶你前去登門造訪便是,想來他還不至于推拒不見。”
平都教那名弟子方才在席上被師傅當著眾人之面一夸,頓覺渾身發熱,興奮起來,似有些蠢蠢欲動,聽的鐘穆清此言,登時不假思索,想要答應下來。
胡長老眉頭一皺,卻伸手一按阻住他話頭。
他也是頗有心計之人,隱有幾分感覺,這鐘穆清似是有意在挑動自己去與張衍相斗,雖不知其目的為何,卻也不能就如此就隨了此人之意,便喝道:“徒兒這位張道友雖是名聲極響,但在溟滄派中不過排名第九,此處在座,哪個排名不在他之上?你要討教總能尋得對手,又何必舍近求遠?”鐘穆清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胡長老本是準備就到此為止了,然而他這名弟子卻是會錯了自家師傅之意,并不做坐下,而是回過身來巡視一圈,拱了拱手傲然道:“在下丁蔚,愿意向諸位請教高明。”
胡長老才拿起酒杯,動作卻是頓住,愕然看了自家徒兒一眼,心中暗罵。
溟滄派座上諸人除了蕭倜露出幾分饒有興趣的神色,諸如杜德寧沖玄等人卻都是恍若未聞,神色淡淡,仿佛面前此人根本不值得他們在意。
丁蔚見得不到回應,不免有些尷尬,就又大聲了說了一遍,可是仍然無人理睬,他頓時羞惱不已,感覺有些下不來臺跺足一頓,一道青氣隱隱的劍光激射出來,懸在背后,冷笑道:“莫非溟滄派中人皆是無膽之輩么?”
這話一出,他人還未如何黃復州卻冷笑一聲,揮袖放了一片燦燦星光出來直奔其面上而去。
丁蔚見有人出手,神色頓為之振奮,把飛劍可動,要將這星光斬去,以往對敵,他劍光所指,無往不利,本以為一劍之下,就能將此光斬破,然而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劍丸與那星芒一顫,卻似是跌入渾濁泥濘之中,那星光碎裂開來,再一點點往劍丸上附去,霎時就蒙上了一層黑氣,原本輕靈翔動的劍丸卻是挽上了重擔,轉動間沉滯了許多,便連神意之中的感應也漸漸淡去,好似要與自家脫離一般,不免大吃一驚。
黃復州神情不變,他這“兩極星羅磁光”本是專以克制劍修的法門,昔年還未曾練成時,就險險戰敗劍仙洛元化,雖是門中大比時又敗在張衍手下,可論其真實實力,卻也是十分了得的。
他露了這一手,平都教另幾名弟子都是驚訝望來,便是吳函承也是動容。
丁蔚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雖是傲氣了一些,但在他們這幾人中,也算得上是出挑了,
黃復州名聲很大,可到底不是溟滄派十大弟子之一,他雖是平日與其談笑風生,但卻并未真正看得起,全然沒有想到此人有這等能耐。
黃復州面上很是誠懇言道:“丁師弟,請恕黃某多言,若你只這點本事,恐還不是張師弟的對手。”
丁蔚登時漲紅了臉,他這脈劍傳其實別有門道,劍中藏有一青蛟精魄,實是厲害非常,若是放出,也不會這么輕易被制住,只是他太過大意,一招失機,便被那兩極星羅磁光裹住了劍丸,隔絕了靈識,現下連使出這招的機會沒有了。
吳函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愿同門落了臉面,正欲出手解圍,然而坐在下首的周用眼神一拐,卻是一抹嘴,把手中酒壺一拋,張嘴一吐,霎時一道黃氣噴出,內中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土石,懸在高空,似要落下,其中威懾之意不言而喻。美函承登時不敢動作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塊土石給他感覺似是重若山巒,若是砸下來,非要將這大殿震碎不可,他是來此赴宴的,又非生死相搏,又何必弄得這么不好看。
平都教三名長老互相看了看,心中驚凜不已,溟滄派果是萬載門派,底蘊之深,無法忖度。
無論您周用還是黃復洲,他們皆無資格與十大弟子同席而坐,可偏偏卻如此厲害,觀二人修為手段,教中平輩弟子能與比較的,恐只有寥寥二三人罷了。
陳夫人蹙了蹙眉,她乃是大族出身,認為玄門修士,總要有幾分仙家的風采氣度,若要比斗,待宴席進半,興致上來后,再和氣過得幾招便可,現在半杯水酒未動,卻已經弄得劍拔弩張,她著實是不喜,覺得這幾人都不懂規矩。
此時丁蔚雖被制住,卻不肯認輸而其余人等迫于周用在旁施壓,也無法出手解圍,局面頓時僵持住了,
霍軒身為主宴之人,覺得也不好太削平都教的臉面,微微坐直身軀正要開口勸解,可就在這時,卻是神情一動,猛然轉首向外看去。
席上眾人忽有一股考異感覺籠上心頭桌案之上,酒杯盤盞俱是微微跳動,殿外燈籠也是左右搖晃不止,便連那些燭火被壓低了一截,不過幾息時間后,外面陡然風狂雨急,腳下劇動更甚似是乘在一方風雨飄搖的小舟之上。
這番異像,惹得殿中諸人驚異,不知發生了何事,忽然間光華一黯,圍在殿外的那些盛光亮彩驟然遠去陳夫人玉容一寒,立起喝道:“怎么回事?”
一名手持長鞭的婢女匆匆奔入殿中1隍急道:“夫人,那些含珠錦鯉不知為何,忽然棄島而去,婢子怎么也使喚不住。
陳夫人心情變得更是惡劣,今夜浣江夜宴她本是費心布置,眼下還未開席,先是莫名起了爭斗,現下又突然鬧出了這樣的笑話叫她的臉面往哪里擱?強忍住將那婢女打殺的沖動,一指外間,斥道:“怎么如此五用,我不管你用何法,都去給將那些虐畜喚了回來。”
婢女不敢違命俏臉煞白地退了出去。
霍軒目注深遠水面,見那些銜珠錦鯉紛紛遠去無論那婢女手中長鞭如何驅使,皆是不理不睬,而那天際盡頭,似是掀起了千頃巨浪,他暗忖道:“莫非是齊師兄來了不成?”
又過片刻,眾人只聞浪潮奔響,那風雨中傳來的那若有若無的龍吟之聲,一月蹦天蓋地威壓落下來,平都教三位長老同時變色,不知誰人到此,竟有如此威勢?
而鐘穆清與洛清羽已是踏入元嬰境界,更能深切察覺到這等改換一方天地的莫大神通威能。鐘穆清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環顧一圈,自信言道:“定是大師兄到了。”
杜德、蕭倜、寧沖玄包括韓素衣在內,聽了這話,都是神色一肅,不自覺得站起。
統御水族,號令風雨,的確唯有玄水真宮那頭龍鯉才能做到!
霍軒不再懷疑,振衣而起,沉聲道:“諸位同門,隨我一起恭迎大師兄。”
平都教三位長老聽得齊云天到來,才覺釋然,胡長老放下酒杯,大笑道:“既然是齊真人到此,我等理當出去拜見。”當即也是率了眾弟子出殿。
所有人一起涌到水岸邊,只見水洲上那些錦鯉如臣子迎候君王,排出兩列,爍爍光華一直蔓延到遠處,不多時,就見一頭碩大無朋的龍首怪魚在黑云驚風中揚首擺尾,正興風作雨,蹈浪而來,外殿那千數名溟滄弟子,一時都是看得呆住了。
平都教花長老贊嘆道:“想來那便是龍鯉吧?百聞不如一見,也只有齊真人這等人物,才能降伏這等大妖。”
洛清羽臉露微笑,指著前方言道:“這頭龍鯉乃是大師兄昔年親入北冥洲捉來,因其道行不亞于一名元嬰三重修士,也是頗費了大師兄一番手腳。”
聽得這頭妖物竟如此厲害,平都教那些化丹弟子不由發出驚呼贊嘆。
吳函承見狀,胸中頓時有些不舒服,但隨即又想:“溟滄派此輩弟子,也只齊云天一人如此厲害罷了。”
如此一想,他心下又稍稍安定。
那頭龍鯉騰浪舞波,很快到了近處,其背脊之上立有一名神意軒昂,俊逸無倫的年輕道人,這頭龍首魚怪如此兇惡,卻在他足下乖順服帖,邢若家寵。
眾人這時才看清來人相貌,見并非是齊云天,俱是怔住,鐘穆清更是神情一僵,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張衍目光落下,在眾人面上掃了一圈,笑了一笑,稽首道:“諸位同門,張衍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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