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銅劵山水開地宮方振鷺所學雖是《玄澤真妙上洞功》,但自凝聚了法力真印后,他對敵之道乃是以變化為主,出手之際,并沒有少清弟子來得這般犀利霸道,無堅不摧他眼下要想一口氣毀了禁制,還要如那康師兄一般再破開那法寶,卻是沒有那般輕松不過,此刻兩人并非是戰陣之上對敵斗陣,生死相搏,是以他可以做一點小文章,只要在場面上過得去,那便也可以了他拿定主意后,就起大袖,在那禁制上輕輕一拂,也未見其如何,一陣清風過后,那一層罩在龕臺上的符箓金光須臾散去無蹤,露出內中一柄石杵狀的法寶在場眾人都是眼力高明,仔細看去之時,見那石杵模樣的法寶已經裂紋隱現,寶氣盡散,顯然已是被毀去了,有幾人不免也是心中驚訝,分別不出方振鷺與那康童究竟誰高明些 康師兄面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方師兄高明”
方振鷺卻是笑著搖頭,拱手道:“倒叫康師兄見笑了”
方振鷺這一袖過去,乃是先起了丹煞破了那禁制,再使力震毀得其中法寶,看似是一拂,其實是出了兩次手比之方康童一劍之功卻是少了幾分火候,但他勝在動作從容瀟灑,不帶半點煙火氣,是以表面上也分不出什么勝負 這時有一名弟子見場中氣氛微妙先是咳了一聲,隨后出言道:“諸位,此樓想必是瑤陰派藏器之地,看這里諸物皆是擺放得井井有條,可見并未遭受什么外敵,卻不知他們當年為何要棄了此地啊?”
方振鷺身后站著一名陳氏長老,他呵呵一笑,道:“此事老夫倒是聽聞一二,據傳易九陽當年是為了看守一物,方才奉泰衡老祖之命建得此派門內弟子也只有百人不到,按老夫猜想,許是那看守物什有了什么變化,亦或是泰衡老祖另有他命,是以棄了此處”
方振鷺點頭言道:“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太好的解釋了”
他又轉首對康童說道:“我等已是到了這第十五層,不知那最上層是何物,不妨再上去一觀康師兄以為如何?
康童練得是少清三脈之一,兇性最重的殺劍之法,要純粹心境,一生一世,手中只有一劍,任何法寶都不放他眼中哪怕是真器在前,也不會動心 他來此界中本意是尋那魔宗弟子磨劍,去哪里并無定數,對這方振鷺提議自是可有可無,就說道:“既然方師兄有意我也不會掃興,那便一起上去看看”
方振鷺一笑,與康童再客氣了一番,最終由他當先而行,便往頂樓上而去,后面那七八個修士低語了幾聲也是一齊跟了上去張衍同樣也是往上而來,他此刻雖是貌不驚人,但一身化丹修為做不得假,因此也無人來冒失問話,甚至一名靠得近些的年輕修士還極為友善地點頭致意這一行人不多時便踏足到第十六層上,張衍環目而望,見這里布置倒也與第十五層相差不大,總共擺放著二十余件靈器寶光閃動,彩光燦燦張衍本也未有怎么把這些法寶放在心中,可是無意之間,卻撇到了一物,眼前頓時一亮這是一張高半尺,長有兩尺余的拱形銅劵,其上刻有一排排蝕文,但內容并不繁奧,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張衍便將其解讀出來,心中不禁一喜他左右一望,見無人注意自己,就不動聲色走了幾步,到了那處龕臺前,手一拂,運起丹煞,化氣成刃,只一斬之下就將那禁制破了,隨后將銅劵書拿入了袖中突然空出一個龕臺,眾人方才醒覺有一件法寶被人拿去了不過此地之物皆是無主,誰有本事自可拿去,因此他們也不以為意,反而也似是得了提醒,各自選了一件寶物,不緊不慢開始煉化那禁制這些人俱是玄門十大派出身的弟子,先前顧念身份,不愿伸手去拿,此刻見這里既已是最后一層,自也不愿意空手而歸,總沒有人嫌棄自己法寶太多得了此物后,張衍也不愿再留在此地,施施然往塔下行去 方振鷺卻忽有所覺,看了看他背影,問身旁那名陳姓老者問道:“師兄,適才那人你可看出是何出身?”
那老者立刻警惕了起來,道:“師弟,怎么,莫非那人有什么不妥么?”
方振鷺對著那龕臺之上的禁制一彈指,震得那金符一陣陣晃動,但卻并未破開,他沉聲道:“這符箓便是我來破解,也無有這般輕描淡寫,此人竟是無聲無息就取了寶去,當不是無名之輩”
那老者眼中閃出一道厲芒,道:“師弟可是懷疑此人是魔宗弟子?”
方振鷺不置可否,道:“只是有此想法罷了”
老者言道:“是否要將此人抓來一問?”
方振鷺想了想,最后擺手道:“算了,既在此處,那定然還有碰面的機會,不必去特意去尋”
老者沉聲道:“只是他方才取走了一寶,便就離去,也不知那是否是什么重要之物”
方振鷺看了看那處空空如也的龕臺,不在意道:“左右不過一件靈器罷了”
張衍出得塔閣之后,就駕起一陣云煙,飛身而去他尋了一個僻靜地界,落下站定,隨后把那銅劵自袖中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其上蝕文法書,登時對其上所言了然于心他微微一笑,就朝上發了一靈氣上去,霎時之間,現銅劵一顫,就自上面化出一座座山水庭院,及那險峰觀閣的虛影來,與這腳下此山諸物一一印證,竟是絲毫不差此物不僅是一張山形地貌圖,而且還囊括了此間所有宮觀分布位置張衍也是暗自慶幸,這銅劵雖并非什么寶物,但有了此物,自己卻可有的放矢,不必再毫無目的的到處亂闖了細細看了幾回之后,他目光一凝,落在了一處偏殿上,那虛影玉匾之上著“混氣觀”三個字,距離此處峰頭不過數里之遠他抬頭望了望,就抖開袍袖,縱身而去,幾乎須臾之間就到了那處,落在一座偏殿之前此地門前雜草叢生,大門早已坍塌,似是被人破壞過一般,因是先前來此的修士所為,顯然已是被人進去探看過了不過張衍并不著急,神情平靜,篤定往里而來此處宮觀布置奇異,這處殿宇只是地上樓閣,地下還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地宮,藏在山腹之中,若不是他有那銅劵指路,根本不會想到來此處探看既然知道目標何在,那便好找了許多他目注下方,在大殿之內來回走了幾遍,待轉了第三圈子下來后,腳下不由一頓,他目光一閃,提腳一踏,“咔嚓”一聲,就把腳下玉磚踩裂,隨后一拂袍袖,那些磚石紛紛卷去,露出下方真容來這下方有了一塊長寬約有三丈的萬載沉江木,方方正正,似是蓋住了什么入口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得外間有說話之聲,不覺眉毛一揚 人影一閃,就有兩人走入里間,皆是玄光修士,他們正在說笑,抬頭一看,卻見得張衍在此,不由一怔,遲疑了一會兒,其中一人上來見禮,賠笑道:“不知前輩在此,是我師兄冒失了,這就走,這就走”
張衍站在那里也不說話,這二人也是識趣,對這殿內諸物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低著頭就走了出去待兩人走后,張衍略一思忖,自袖中取了一面陣旗出來,抖手一擲,便插在殿門之前,此物不過是件法器,但若有人進來,他必能知曉回到那萬載沉江木前,他一掐法訣,轟然一聲,玄黃大手飛出頂門,往下就一抓,一把就其這輕易掀在了一邊,只是瞬時之間,就有一股煞氣噴涌上來張衍并不罷手,馭使了那玄黃大手再往下一落,只聞隆隆幾聲,就將下方禁制抓破隨后他把玄黃大手一收,便縱身往里躍入 到得下方,見有一排玉階通往深處,不遲疑,足尖一點,倏爾飄起,沿著玉階那向下而去,
未幾,他便到得那最下方舉目一望,發現這里似是將山腹挖空了一般,不知其有幾許廣大,有無數土石堆成一座座土丘,有用那黑白兩色泥壘砌出來的一條條壟道自丘上爬過,七歪八繞,高低起伏,似是盤龍扭蟲,毫無章法可尋就在那壟道之間,距離張衍最近之處,有一條紅如赤火的地煞,似熔漿滾流,奔火熾炭,通紅灼熱,其長足有千丈又有一條壟道與其緊挨,其中地煞晶亮似星,放出藍熒熒光暈,靜靜俯臥,也是一般深長張衍雖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也能猜出,這應是那養煞法中的陰陽互煉之法這兩條地煞本是各走極端,但靠在一處,卻能以特殊秘法勾通相連,反而能相輔相成,使之氣脈盛他放眼望去,似這般的模樣的地煞,過得數里方才又見得一條 他起身飛縱,找了一圈之后,共是探得十六條地煞,心中也是欣喜,暗道:“今回卻是建了個大便宜,這瑤陰派家底也算豐厚,這六處地煞道道是在那萬年之上,便是溟滄派中有這般年歲的地煞,怕也多不了幾條”
他正思忖間,忽然聽聞一聲大響,似是山搖地動一般,整個洞府都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