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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為辨真靈任觀法

  旦易自清寰宮出來后,便回了穹霄天,待正身在自己洞府之中坐定下來,便就派遣了不少分身下界,找尋那些造化之靈托世之身。

  那些順從道法之輩必須牢牢盯住,而己道修行之人也不是說就不必管了,信心若一個不堅定,那便有可能被引偏,所以這里每一個都需保持在他目光之下,這樣就算出了什么漏子,也可保證此輩不會被立刻拖入到另一邊。

  他知道周還元玉是阻攔造化之靈托世之身成就的關鍵,所以絕大多數造化之靈就算轉世為人也是沒希望成就的,只是那些未明之地的造化之靈就有些難以壓制了。

  他從張衍那里了解到,其人正與一眾同道各自分神留意,設法杜絕這等事的發生,可他并不認為這樣就可放心了。

  造化之靈偉力一定是會找尋各種漏洞的,在造化之靈正身越來越有可能迫近的時候,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為其所得逞。

  而且元玉這東西,在未入世前煉神修士也難以干涉,可在入世后卻是可以被人挪來轉去的。

  為此他放出了一道意識,在諸有之內來回飄游。

  他人或許尋不到那些潛藏在未知界域內的造化之靈,可他若努力一番,還是有可能找到的。

  布須天現世之中,自靈機衰弱之后,凡是察覺到自身修持不足的修道人都嘗試著找尋出路,而暫時山門靈機濃郁的宗門卻是異常警惕,生怕他人前來搶奪,但此輩也不是高枕無憂,因為他們不知何時,也將面臨這般景象。

  有強橫宗派紛紛往昆始洲陸遷徙,然而這里凡可為修士立足之所在,大多都為各家勢力所占,而荒陸之中雖有大片地界,可那里妖魔異類同樣也是強橫,沒有洞天層次的修道人坐鎮,那是根本存活不下來的,這就已然斷絕了一眾小派的指望。

  諸天萬界之中,除了寥寥幾處靈機不虞匱乏的地界外,也就演教這里沒有絲毫影響了。因為他們既不去侵占靈機豐盛之地,也不用擔心他人來找自己麻煩。

  要知演教大部分分壇都是落在偏遠甚至靈機絕跡之地,就算修道人搶奪地界也輪不到他們。

  此刻舉派上下都是趁著無人牽絆之際不斷擴大勢力,順帶教化眾生,畢竟攤子鋪的越大,所能得到的教眾便越多,越有可能有資質出眾之人冒了出來。

  這日掌教高晟圖正批閱奏報時,卻有一名負責與外派交通的長老來稟,說近來有不少他界宗派,言稱都是愿意加入我演教。

  高晟圖問道:“可是因為靈機衰落的緣故?”

  那長老道:“正是,聽聞我演教修行無需靈機,并能通向大道。故來投奔于我。”

  其實以往也不是沒有這般人,不過演教也并不是人人都收的,門下弟子要么是自小栽培起來的,要么是之前沒有修持過道法的,這些人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高晟圖道:“若他們愿意祭拜教祖,可以給他們一個教外修持的身份,功法也可給了他們,但需立誓不得傳播于外,且必須愿意聽我等調遣。”他頓了頓,“若是此輩答應,那么對我也是有些用處的。”

  那長老心領神會,這是利用這些人為演教對付那些棘手敵人。

  這可是陽謀,你既然得了功法,那就必須為演教效力,要是不答應,就盡管離去,演教也不是非要此輩不可。

  虛寂之內,那方諸大德合力營造的世域之中,所有人正牽引造化之靈偉力,順帶借此找尋造化之地。

  只是此時場中氣氛緊張,人人都是神情凝肅。

  他們也是不難感覺到,或許劫力再遭突破后,造化之靈正身也將一齊落至諸有了。

  微明嘆道:“若能使我道法完全,不但能將實力恢復過來,便是許多不能知曉之事也能知曉了。”

  季莊沉聲道:“盡力而為就是,能收回多少便是多少。”

  他們都是清楚,偉力缺失,定然與當年造化之精破碎有關,隨著修持牽引,許也能慢慢找回部分力量,然而造化之靈威脅將至,他們已是沒有多少機會再慢慢恢復實力了。

  相覺卻是一笑,毫無緊張之色道:“有玄元、閎都兩位道友在,諸有何必為此煩惱呢?”

  微明皺眉道:“莫非道友愿把自身生死寄托于他人身上不成?”

  相覺很是無所謂道:“諸位心里當是明白,若是造化之靈正身到來,現在也唯有這兩位能上前抵擋,我等想著出頭,不過白費心思。”

  恒悟一直不去理會眾人,在他看來,與其費這些口舌去爭論,還不如多收回一些偉力。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不由往某處看去,不由神情一凝。

  被鎮壓在那里的紫衣道人不知何時卻是睜開了雙眼,并正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

  本來此僚被鎮壓之后,照理說是不可能有此反應的,因為其人意識一出,那就會自行崩解,擺脫他們的鎮壓。

  恒悟頓時意識到,這不是其自身的問題,而是外來力量借了其人之身行事,他沉聲道:“你是何人?”

  紫衣道人沒有說話,只是露出輕蔑之色,而后雙目再次閉上,

  恒悟稍作分辨,那股力量并非是紫衣道人本身所有,而是外來之力,并且是從他們偉力空隙之中滲透進來的。

  照理他們合力鎮壓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所以他立刻想到,是否是他們之中那名造化之靈借托之身做得手腳?

  可這里目的又是什么呢?畢竟什么事都未曾做成,反而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他不由想到,之前并沒有發現這等古怪變化,是在盈空、象名二人到來之后才出現的,會否此事就與這二人有關?”

  但這并不能證明兩人有問題,說不定侵入到紫衣道人身上的力量目的就為了引發內亂,故意誘導他去如此想。

  他經過長久思考之后,便送得一道神意去往布須天,他認為自己判別不了此事,那就只能讓他人來判別了。

  雖一直認為張衍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可現在這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那不如選一個力量最為強橫之人信任。

  而另一邊,盈空、象名二人此刻雖同樣也在參與鎮壓紫衣道人,可卻是遠離眾人,坐在一處偏僻角落之中。

  他們自來此之后,把這些同道一一看過,相覺此人他們覺得十分值得警惕,而其次便是季莊了。

  這是因為此人入得諸有甚早,連那鏡湖都是其人所有,所以二人也是一度把懷疑目光投到其人身上。

  只是請了其人來談法幾次,都沒有察覺到什么破綻。

  反而他們能感覺到,對方一樣也在探查他們,似也在查探他們的目的,懷疑他們是造化之靈托世之身。

  其中最為不像的,那就是閎都道人了,因為其人曾經率領眾人驅逐造化之靈分身,稱得上是永遠消奪了造化之靈一部分偉力,功勞不小。

  可若說疑點,也一樣有,畢竟其人所為,到底是使得造化之靈落至諸有的可能提前了,并且那一回所消殺的造化之靈化身小半力量還散入了諸有之內,最重要的時,損去的這部分力量對于造化之靈正身也談不上太大損失。

  這里最無嫌疑的就是張衍,可事實真是如此么?他們也不敢確定,造化之靈的想法并不是他能準確預料的。

  象名見盈空一直沉默不言,似在思考什么,不由奇道:“道友在想些什么,莫非是覺得有什么不妥么?”

  盈空緩緩道:“我對那紫衣道人自行崩解之后,又會再度凝聚很感興趣,所謂‘盈滿無滿,萬空不空’,此人縱然崩滅,可定有外力牽系,這才能使自身不絕,再得重現。”

  象名笑道:“那定然是造化之靈偉力變化了。”

  盈空點頭道:“道友說得不錯,其人必然和造化之靈偉力有所牽扯,不然不可能有這等變化,”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那這豈不是說,我輩只要崩散自身,只看后來是否續力隨上,便能反過來證明其與造化之靈偉力沒有牽連了?”

  象名目光動了動,道:“道友這是想以此辦法找出那托世之身?可我若未曾猜錯,這里是否有偉力牽連,唯有道友憑借自身道法,方能夠加以確認,而他人無法斷定真偽?”

  盈空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象名則是搖頭不已,這里又是一個死結。這與他之前意圖觀望諸人本名是一個道理,就算你能看到不對的地方,可他人無法看到,你又如何證明你所見到的一定是正確的?

  你連自己都不能證明,那又如何分辨他人?

  盈空道:“這里有一個辦法,我若將己身之法暫且交托給玄元道友,那么他或許就能代為鑒別了。”

  象名吃了一驚,道:“道友,你可想好了?”

  大德自身所執掌的道法乃是最為根本之物,要是展示給其他大德知曉,雖不至于讓人奪去,那就永無可能在那位面前爭得上風了。

  盈空卻是異常平靜,淡然道:“道友不必這般吃驚,就算你我道法萬全,也一樣不是那玄元道人對手,所以我展示道法予他,也沒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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