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載時日一晃而過。ぁ雜℡志℡蟲ぁ
玄鏡天中各方勢力都是不約而同鞏固守御自身的法陣,并千方百計的保護好自己身邊的有緣人。
這一回可沒有諸派大能在上面早早做好約定,所以得了元玉之人很可能會受到各派覬覦,到時被人奪走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元玉入世之后,不得緣主同意,他人也拿不走此物,可只要搶到緣主,卻有的是辦法讓其就范。
不過最麻煩的還不是保住此物,而是如何順利回返。
因為你若要回去,那么勢必要經過演教界門的。這個時候演教要是做什么手腳,那么此物未必能保住。
所以有識見之人,早早就在玄鏡天中尋得一方駐留之地,并布置好了陣法,如此得了元玉立刻運化,就不怕被人奪去了。
但是這樣也有極大隱患,要煉化至真陽境可謂用時漫長,期間還需不停吞吸紫清大藥,以維持駐世之身,若是閉關之地被人打上門來,那很可能會被迫中止修行,這樣很可能就會錯失上境機緣。
洞窟之中,蒯合、淆蘸二人坐在那里。
蒯合感應了一下,認為元玉沒有多久就要顯世了,便問道:“道友何時動手?”
淆蘸道:“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太早動手,一旦被人發現,那一定會尋到我等這里來,再等等。”
蒯合沉聲道:“這里陣旗乃是我師所賜,足夠護持我等,道友不必有那么多顧慮。”
淆蘸撇他一眼,道:“道友既然如此說了,我又有什么好顧慮的,不然倒顯得我怕了。”
他沒再猶豫,當即拿一個法訣。
只是過得片刻,傳來的回應讓他一怔。
半數以上他暗中布下的手段都被人擋下化解了,顯然這些人也不是善茬,都是察覺到了什么,之所以先前沒有動手剔除,那是怕他再來施展手段,所以干脆一直不去理會,等到他真正發動方才出手破解。
他也是略覺可惜,覺得自己著實小瞧了這些同輩,不過總比沒有收獲來得好。
不過先前話說太滿,此事無疑是丟了臉面,故他沒有道明實情,只是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道法已施,不過緣法天定,未必就會落在我等這里,道友不能期望太過。”
玄鏡分壇之中,唐由一臉嚴肅站在法壇之上,身后是分壇之內有所護法和執事,張蟬此刻也是站在一邊,不過比起眾人,他倒是顯得很是輕松。
法壇陣法中心,洛居翰坐在那里,其身上有一股眾人無法望見的黑氣浮動著,牽引著偉力不斷到來,并聚合到一處。
雖然眾人也無法感受到這股力量,但卻不難看到其人氣機在持續上漲之中,并且法壇微微震顫,顯然有龐大外力持續傾加過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之后,忽然眾人心中多出了一陣莫名感應,仿若冥冥中有股牽引一般,眾人不由自主仰天看去,便見法壇上空,忽然有一枚仿若浸透虛空,吸攝光芒的玄石自虛無之中浮現了出來。
所有人怔怔看了半晌之后,才有人反映過來,大喜道:“唐長老,是元玉,是元玉!”
唐由神情沒有什么驚喜,反而變得格外凝重,關照身邊執事道:“吩咐各個執事護法,要他們看守好各處陣禁,越是這個時候越是緊要,萬不能出得任何事端。”
交代下去后,他望向那元玉,雖此物還未做出選擇,可他感覺多半會落在洛居翰那里,雖然他事先有了準備,可難說會有什么變化。
而且他事先沒想過此物出現會有這么大的動靜,可以說只要玄鏡天之人,恐怕此刻都能見到這般景象。
這時身邊一名弟子展開一幅輿圖顯象,見上面有一道道清光正在外朝玄鏡分壇匯聚過來,登時心驚道:“唐長老,德教、羅教還有諸多修士都在往此處趕來…”
唐由感應之中,此刻已能感覺到有一股沉悶壓抑之感傳來,哪怕不用那弟子提醒,他也知曉此刻許多法力強橫之人已然盯上了玄鏡分壇。他當機立斷下令道:“傳令各處法壇,轉動守御大陣!”
那元玉在上方徘徊許久,卻是遲遲不見下落,可過不多時,外間就有隆隆聲響傳來,分明是有人在出手攻打禁陣了。
唐由不為所動,只是盯著那元玉。
隨著時間推移,外間震動愈來愈大,連法壇之上眾人也能看到禁陣氣機如流水一般波蕩起伏,許多人不由露出不安之色。
而這個時候,那元玉終于有了動靜,其緩緩向下飄來,在眾人目光下先是在孟壺、勾涵乃至眾多修煉造化之靈道法的修士跟前轉了一圈,最后倏爾一閃,穩穩落在了洛居翰面前,顯然已是選定了緣主。
洛居翰此時似受得感應,眼皮微動,卻是忽然醒了過來,他目中透出奇光,伸手向那元玉拿去。
“不好!”
在場演教中人見此一驚,雖不知為何其人能脫離封鎮禁制,可他們都有一種感覺,要是被其得手,那一定有不好之事發生。
洛居翰背后那黑影此刻正瘋狂吞吸周圍偉力,并越來越是凝實,眼見他就要抓到那元玉時,忽然有五色光華憑空閃出,只一瞬之間,那元玉便就消失不見了。
唐由不由一驚,正待上前察看究竟,這時耳畔卻傳來張蟬傳聲,“道友莫急,元玉已是落去合適之處。”
唐由心神一震,能伸手拿走元玉的那必是上境大能,而張蟬無疑是和自家教祖有關系的,那么這枚元玉最后落處也是顯而易見了。
不過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處置,他關照道:“諸位莫慌,此一切都在掌教預料之中,立刻打開界門,不必以陣禁遮掩,要讓外間之人都是看到。”
分壇之中也是有一座界門的,可以連通外界,并且直回總壇,他此刻并非是要離開此處,而是告訴來犯之人,他們隨時可以把緣主送走,即便打上門來也是沒用,
他也知曉,這般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定然是有一些人是不會死心的,不過只要部分人相信那就足夠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隨著界門開啟,外間壓力頓便少了許多,諸方勢力顯然也知自己沒有了機會,為了避免被演教反制,都是紛紛由界門返回原來所在。
而此刻演教總壇正殿之上,高晟圖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將一眾長老喚來,商議如何應對下來之事。
眾人都是認為,下來一段時間內,演教必會受到諸方勢力的攻襲。
因為他們之前本就與諸派就沖突不斷,而今次元玉之事一出,彼此矛盾肯定會因此引發出來。
有長老建議合閉界門,隔斷諸天萬界,如此就無法找演教麻煩了。
有人卻認為不可行,因為演教分壇無數,不可能全數丟棄。
就在諸長老眾說紛紜,意見不一之時,卻有弟子來報,言稱靈碑之上有教祖法諭傳下。
高晟圖不敢怠慢,來至后殿靈碑所在之地,待把法諭看過,卻發現此諭與以往皆是不同,并沒有明說什么,而是指出了一座唯有演教弟子可入的無名天域所在。
他初時不解,還以為教祖指出此地可為演教避劫之地,可又是一想,總壇所在無他諭令,外人同樣進不來,似無必要多此一舉。
再是深思一番后,他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明白了。
演教總壇再是能杜絕外人,可那也是在世人瞧得見的地方,可若是派遣一人去往無名所在,并且作出身攜元玉的模樣,各方勢力若是瞧見,那定然是會退縮的,畢竟演教明面上得了元玉,要是日后萬一出來一名真陽修士,要找他們麻煩也是容易得很。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定,可旋即有幾分可惜,這回沒有能當真拿到元玉,不過他這個念頭一轉之后便就放下了。
他心中清楚,演教之法雖然不用外物,可越往上走越難,突破境關之時無疑比常人更為困難,現在教中就算得了此物,恐怕也沒有人能夠真正借此去到上境,反而演教有這么一個元玉的招牌在,不定還能借此威懾各派,讓此輩有所忌憚。
玄淵天,清寰宮中。
張衍盤膝而坐,手心攤開,那一枚元玉正虛虛飄蕩在那里。此物歸屬他心中早有定計,當是留給溟滄三代掌門元中子。
太冥祖師當年留下四大渾域,三處渾天皆有上境之士,唯獨溟空渾域無有,而當年留在玄洪天的元玉,很可能就是留給其人機緣,只是最后被他得了去。
雖然天機萬變,祖師所想未必真是如此,可便不論這些,元中子當年為溟滄派所做功績,也足可得此一物,用以成就功果!
他微微一笑,把袖一揮,此物便倏爾不見。
溟空渾域之中,三代掌門元中子正在打坐之時,忽有所覺,睜眸一望,卻見眼前靜靜懸浮著一枚玄石,法力感應上去皆是無法觸及。
他心下一思,知曉定然是那一位送來的,畢竟除去這一位,布須天內無人會把此物挪至自己身前。
他道心堅穩,面上神情平靜,沒有什么激動喜悅之色,更沒有任何矯情,站了起來,大大方方對著玄淵天所在打一個稽首,隨后轉過身來,伸手一捉,袍袖輕蕩之間,已是將元玉拿在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