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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合同諸世問入靈光

  昭幽天池便在龍淵海之上,洪佑意欲造訪一事自也先行傳到了這里。

  劉雁依此時正在閉關,不過卻有分身神意在外主持大局,在聽聞此事之后,她思慮了一下,擬了一封符書,吩咐身旁親近侍婢道:“你將此符書送至關上真處。”

  齊云天主持山門大事后,許多事也是放給大弟子關瀛岳去處置,所以后者實際上在很多地方都能代表自家師長。

  關瀛岳收得劉雁依來書,卻是十分重視,見是問及洪佑之事是否是山門之意,不敢輕忽,親自登門拜訪,道:“恩師的意思,這本是昭幽門下之事,自然還是由昭幽門下作主,門中不會有所干涉。”

  玄元一脈乃是太上門下,所以只要謹守門規,溟滄派平時不會特意指派他們去做什么,而昭幽天池五位凡蛻上真平常也絕不去干涉溟滄派上層之事,不過終究是溟滄弟子,溟滄派若是遇事,他們自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劉雁依輕輕頜首,道:“多謝關上真親來告知。”

  關瀛岳道:“都是同門,劉上真千萬不必客氣。”

  劉雁依待送走關瀛岳后,再是思索了一下,身為太上門下大弟子,她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刻意放大,所以此事她不適合親自出面,需得找一個合適人選,于是吩咐下面弟子道:“去把二師弟請來。”

  姜崢如今打造了一艘飛天廬舍,常年漂游在外,不是修持便是訪道,若遇有緣之人,常常會留下指點幾句,一派仙家逍遙風范,所以通常并不山門之中。

  魏子宏身為瑤陰掌門,常年駐留自家山門之內,不在此間;

  至于元景清,雖在昭幽天池之內,卻是一向對這招呼宴飲之事不感興趣。

  而洪佑乃是元陽派前代長老,不提身份,修為也是斬了過去未來之身,所以也當有所禮遇,這里便唯有田坤最是合適了。

  田坤來至水府之中,待見得劉雁依,一個禮言道:“大師姐有禮。”

  劉雁依抬手作勢一請,道:“師弟不必多禮,入座說話吧。”

  田坤再是一躬,就在旁處落座下來。

  劉雁依道:“今有一事需師弟出面應付。”

  田坤沉聲道:“師姐請言。”

  劉雁依將洪佑之事大略一說,道:“而今我在閉關之中,且也不宜由我來處置此事,此事由得師弟替我出面。”

  田坤當即應下。

  大約百余天過去,洪佑果然前來拜訪,田坤則是出迎招呼,兩人在天池之巔選了一處上好地界會面。

  論道一番之后,洪佑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早就傳到了這里,所以也沒有諱言,自然而然提出請求。

  田坤沉聲道:“道長來時,門中便有消息,我等可將一部分關于恩師的識憶傳予道長,不過恩師自昔日征伐山海之后,便就很少出手了,更是從不在我等面前施展神通手段,所以道長所求,并不能完全。”

  洪佑道:“那未知田上真有什么指點?”

  田坤道:“洪佑道長若是有意,不妨去往余寰諸天,恩師昔日曾在那里周游過一段時日,也與不少同道有過切磋,想來那里能夠讓洪佑道長如愿。”

  洪佑打一個稽首,致謝道:“多謝田道友相告。”

  他自囚界脫身歸來之后,其實也曾去過余寰諸天,那里廣大無比,大小界天數不勝數,然而修道人大多無法比過九洲修士,故是最后他仍是回轉山海界修持。

  而這一回看來,卻是不得不再往那里一行了,至于這位道尊昔日行蹤,想要查訪卻也不難,他認為只要這位玄淵天之主不曾刻意遮掩,那么總是能夠尋到昔日所留線索的。

  不過他認為,山海界諸派實力終究勝過外界宗派一籌,所以先前訪道之行并不因此中止。

  田坤將洪佑送走之后,有親近弟子忍不住道:“上真,這般做祖師是否會怪罪?”

  田坤搖頭道:“恩師何等功行?這世間小到無量微塵,大到萬物運轉,有何事能瞞過他老人家?若是不愿,那這位洪佑道長連這等念頭都不會生出,現在這位既然尋上門來,說明恩師并不計較這些。”

  親近弟子恍然點頭,低頭道:“是弟子冒失了。”

  田坤道:“無礙,只是這洪佑道長確實本事了得,聽聞其人昔日曾奪過諸派斗劍第一,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還記得洪佑方才所言,與人交手時被一招擊敗,想到這里,卻給了他幾分啟發,他沉思片刻,好像發現答案就在眼前,但又總感覺隔了一層。

  好在他性子沉穩,一時走不通也不會一門心思往里鉆,便暫時放下此事,轉而回到劉雁依那里呈告此回詳情。

  張蟬將風陌擒回了分壇,算是把昆始洲陸的事情都是處置完畢,他也不欲再留在此間,便把孟壺喚來,道:“我這里已是無事,需回玄淵天復命,你好生在這里待著,莫要闖禍,免得丟我臉面。”

  孟壺叫屈道:“老師,弟子可未曾給老師丟臉。”

  張蟬懶得說他,面無表情道:“無事不要把你那分身放了出來。”

  孟壺對此倒無所謂,道:“是,弟子遵令。”

  端誠聽得兩人說話,想了一想,走了過來,勸說道:“張供奉,孟護法在此兢兢業業,甚是勤勉,還屢次立下大功,張供奉也不要太過苛求了。”

  張蟬嘿了一聲,道:“究竟如何,那便拭目以待。”

  他自袖中拿出靈符,只一運法,身形頓時被靈光接去,再睜眼時,已是出現在清寰宮前,這里早有陣靈在此迎候,交言幾句,就被喚了進去,待入殿見得張衍,連忙拜伏下來,道:“老爺,小的回來復命。”

  張衍對事情經過已是了然,自是無需他再作稟告,言語褒獎了一番之后,便又賜下了不少大藥。

  張蟬拜謝之后,又道:“老爺,還有一事,那風陌說是在未來之景中看到了玄鏡分壇有極大機緣,小的以為以他修為,很少能有讓他動心之物,故是懷疑,那會否是…周還元玉?”

  張衍笑道:“看來往后有這等事仍可交托你去辦,你這番猜測倒是正巧說準了。”

  張蟬喜不自勝道:“多謝老爺夸贊,小的愿意為老爺分憂。”

  張衍笑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喚你。”

  “小的告退。”張蟬一拜,就退了下去。

  張衍在其退下后,便往布須天看去,那曾開辟囚界渾天的大德偉力在造化之靈偉力到來之后不斷退避,并落入某些生靈身軀之內。

  這一次風陌之事,并不是其人單純窺見未來之景,實際上是造化之靈偉力分身落至諸有后,就在四處吞奪無主偉力,而出自囚界的偉力自是不愿如此,故是在四處躲避之中。

  這一股偉力早前曾布局于九洲之中,雖其人之舉不似四位祖師,可也緊跟其后,甚至把九洲四大派之外的飛升修士一網打盡,最為重要的是,其牽連在布須天之上,可謂根植極深,也是因此之故,不曾一上來就被那造化之靈偉力侵奪。

  這也是為什么這偉力本來依附在風陌身上,卻在挨近孟壺之后逐漸抽離,因為其察覺到了造化之靈的存在。

  造化之靈道法雖有區別,只是這偉力到底沒有靈性存駐,自是沒有分辨之能。

  諸位大德偉力投注現世,目的各不相同,有些到現在還難以看出,有些則是如季莊、微明等輩一般,試圖選出一人踏入煉神之境,替代自己承托劫力,這般那偉力主人就有很可能回來諸有。

  只是這些人必須從凡蛻層次的修士中擇選,先前沈崇沒有接納元玉,倒是避過了一次,使得那偉力偏離了既定方向,所以只能另行挑選合適之人,風陌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這里另一個阻礙就是周還元玉,沒有此物,任你天資再好,手段再高也沒有可能跨過那道關隘。

  不過諸有無數現世,機會自然是有的,譬如現在鏡湖之中就有這等機緣。

  張衍先前將五位人道元尊復還回來,就安排在了此處,這里雖然沒有外道元尊,可卻多了羅教、行教、德教等大能傳下的道傳教派,一旦攪動起因果,比起布須天中的人道與外道之爭也不遑多讓。

  所以一切順利而無阻礙的話,那鏡湖之內必然會有周還元玉入世,此間沒有人能與他相爭,故是這枚元玉必然落入他手,而交托之人他也是早有打算了。

  他正思索間,感應之中卻是道道流光閃動,抬目往虛寂看去,卻是那造化之靈偉力所化道人放出一道寶光。

  這光華一出來,卻是與諸多現世有所呼應,登時有無數光亮綻放出來,而感應所及,莫不如此,一時間,所有大德似皆在此光包圍之中。

  張衍一挑眉,原來造化這靈還有這等手段,竟能將諸多現世與自身偉力暫且化合一處,若是閎都等人無法破解此中道法,那么諸有很可能會應此崩散。

  下來就看閎都等人怎么應付了,而今階段,他是絕然不會容許造化之靈在諸有之中立足的,要是這幾人解決不了此事,他便會下場,設法除去此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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