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往下界望去,隨著他完善道法,并將推演神通道術的秘法一并傳下,演教也是迅速壯大興盛起來。
現在少缺的恐怕也就是上層戰力了,只是這個需得長久沉淀,而演教從立造到現在時日尚短,底蘊還稍顯不足。
他若是想,的確可以直接以偉力造就出無數大能,不過出于某個原因,他是不會這么做的。
現在演教之中,高晟圖是第一個立得演教教門之人,麾下教眾實力也是最強,在得了他示意之后,在其努力之下,不斷與其余界天的演教教眾取得聯絡,而凡是見得教祖顯兆的教眾,也是愿意歸并一體。
這一舉動再次得了張衍偉力氣機自發應和,不僅辟開一天作為演教往來供奉之所,還將一座撐住天地的傳法正碑立于此間。
此碑可以說就是此方天地之本身,而唯有修習過演教正法的教眾方可至此。
諸界演教弟子在見識到了這等開天辟地的偉力之后,俱是震撼莫名,皆奉這一界天為總教之所在。
高晟圖則是抓住這等時機,以教祖法諭之名,將各界演教整合起來,若說以往演教教眾只能算得上是一盤散沙,那么現在所有力量卻是被擰合到了一處。
張衍對這里變化都是清楚,雖覺得這些教眾做得已然算是不差,但作為他定世之基的一部分,只現在這般還是不夠,在他破開大道之限前,演教勢力還需要盡可能的擴張。于是意念一轉,在總壇所在又立得一座兩界關門,憑此可以去到那些還不曾有道法流傳的界天之中。
他只希望這些教眾能盡可能利用演教優勢,去往這些界天之中擴散道傳種子,而在那些靈機興盛的界天之中推行,勢必會與當地宗派和教派起得沖突,反而不利于自身擴張。
待安排好此事后,他把目光收回,同時鼓蕩偉力,落去虛寂之中,卻是往諸有現世中傳播道法。
這等舉動分明就是告知外人,自己很快就要試著攀登三重境,所以正在設法布置更多的定世之基。
不過現在季莊、曜漢二人應該已是知曉他要做何事,所以他也沒有做什么遮掩,光明正大的將此事擺到了臺面之上。
此時虛寂之中仿佛莫名沉靜了下來,所有煉神修士的法力波蕩也是變得異常收斂沉穩,仿佛怕一不小心觸動了什么,顯然所有人都在等著他踏出那一步。
張衍坐定下來,按照那意念傳遞以及他自己的推演,擁有造化寶蓮的煉神二重境修士,只需要將自身力量寄托到寶蓮之內,化有至無,而后由寶蓮這等比自身高一層次的物事抬升偉力,便可打破大道之限。
現在他沒有此物,就需用力道之身寄托偉力,而后用布須天偉力使之抬升,等于將原本一步化作了兩步。
現在已然萬事俱備,他再是推算了幾遍,確認無有疏漏之后,再是看了面前諸有萬物一眼,微微一笑,便就入至定中。
下一刻,在他心意推動之下,便將全數偉力寄托入了力道之身中。
仿佛只是一瞬,力量重又回來,又一瞬,偉力再渡寄托入內,而就偉力來回傳遞之間,每一次變化,氣機法力便增強一分,并不斷向上攀升。
這便是有無之變。
自身若有,大道自出。
自身若無,大道自絕。
只是僅是如此,不過是使得法力無窮進展,不可能觸及到上層,所以還需得借托布須天之力,
他意念一轉,布須天偉力隨之而變,上得身來,并與他融為一體。
虛虛蕩蕩之間,諸多以往未明未知一并涌入進來,心中莫名有了一種徹悟。
他站起身來,抬首往上看去,隨后伸手輕輕一推。
轟然之間,仿佛去除去了什么束縛,在他面前,卻是顯露出了一條璀璨星河,那里星光彼此糾纏無限,此是大道之映現,乃是約束諸有之根本,而大道無形無象,無以成觀,但是他愿意大道在自己面前這般顯露,那么大道在他眼中就是這般模樣的。
他能感覺到,面對大道,自己既是沉浸此中,卻又是一名旁觀之人 他往大道源頭看去,越往那里,星光越是黯淡,代表著束縛越是薄弱,而自己所需找尋的,便在那里。
他并無遲疑,一步跨出,就往此中邁入進去。
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氣道法身驟然從諸世之中消失,只留下力道法身仍是靜靜站在原地。
原縻一直關注著張衍氣機變化,在感受那氣機越來越是高漲后,他知自己的機會看來也是將要出現了。
不過他可不是原來那個心性不穩的原縻,內里早已是另一人了,所以并沒有在這個時候有什么異動,反而更是小心了一些。
他知道季莊、曜漢二人現在看似把全副精神放在了布須天那里,可也清楚知道這二人現在一定還正在盯著自己,所以要盡量保持不動,唯有等到張衍真正追尋上境之時,兩人被完全吸引了注意力,他才好開始自己的謀劃。
就在他思緒轉動之際,忽然察覺到張衍氣機驟然消失,仿佛世上再無其人,不由精神一振,暗道:“來了。”
曜漢老祖、季莊道人此刻也是同樣感覺到了張衍氣機不見。
兩人對視一眼。
季莊道人沉聲道:“這便動手吧。”
曜漢老祖一點頭,立刻將自身法力波蕩往布須天放去。
張衍應該已是自身化無,找尋大道之限去了,所以這一刻,其人應該已然不存于現世諸有之中,若無意外布須天對他們就是不設防的,即便還有分神在那里主持,在他們圍攻之下,想也很快就會露出破綻。
現在就看他們能否搶在張衍歸來之前突破進去,若是成功,那么不但可以毀去其定世之基,還可以將布須天一并搶奪入手。
然而令他們意外的是,法力過去,卻似撞在了一層堅壁之上,竟是無法撼動分毫。
張衍氣道法身雖去,力道之身卻是仍在此間主持,自是守得嚴密無比,不可能從正面突破進來的。
曜漢、季莊二人雖覺有些詫異,可也沒有感覺無法接受,布須天乃是張衍后方,知其不可能不做防備,他們雖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可這個方法顯然已是行不通了,于是立時又改換了手段。
可是在隨后幾次攻襲試探之中,他們發現布須天幾如張衍在時一般,隨時可以做出應對,幾乎沒有任何破綻可言。
季莊道人皺眉道:“那玄元道人莫不是將御主之位交托給他人了么?”
他沉吟一下,“這般看來,唯有斬殺其道法化身了。”
張衍所造出的道法是由弱至強,直至延伸到他自身的,要是無有這等牽連,也不可能成為定世之基。
而他們可以利用造化寶蓮之力,讓這個道法具現出來,并化作不同力量層次的道法化身。
他們只需要將其中幾個層次的道法化身壞去,將由強至弱的演化斬斷,就可使這道法不全,那么定世之基自也便崩塌了。
曜漢老祖瞇眼道:“其人沒有造化寶蓮,當是不會事先防備這一手。”
季莊道人沉聲道:“即便當真知曉,沒有寶蓮,他也一樣無法抵擋。
曜漢老祖看他一眼,難得慎重道:“道友需知,此法若成還好,若是不成,我等亦難免會受到些許牽累。”
季莊老祖斷然道:“不過是寶蓮可能會有些許反亂而已,便是差錯,稍事安撫就行,既于你我功行無損,又有何懼?況且我二人聯手,莫非還怕敵不過他一人么?”
兩人議定之后,皆是托起造化寶蓮,對著布須天乃至諸有現世就是一晃。
只是一剎之間,演教道法在這等偉力催使之下,便由弱至強具現而出,并化作不同力量層次的道法化身,而每一個道法化身,即可以說是張衍自己,也可以說是他身處不同力量層次時的映照。
若是張衍自身在此,便可見得,此等作為,與當初魔藏之煉有幾分相似。
曜漢、季莊見此事順利,也不猶豫,當下把寶蓮再是一晃,就把自身化身遣入進去。
不過不管去到哪一個力量層次,他們化身自也會降到同一層次之中,只是他們自認為以二敵一,不必擔心輸贏。
此刻兩具化身已然闖入到那道法之中,便見得張衍正立在那里,知道這便是其道法化身,當下齊齊施力。
張衍這時也是看了過來,他也沒有什么多余動作,只是一拳轟出!
天崩地裂!
兩人身影瞬間崩散。
季莊、曜漢二人正身只覺寶蓮之力一陣混亂,連忙安撫下去,同時二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似是方與張衍道法化身一照面,自己派遣過去的化身就粉碎了。
兩人稍作商議,穩住寶蓮之力,再次施力,這一次卻是換了另一個力量層次進入,可是結果卻仍是與上回一般無二,
接連多次之后,他們終是發現,兩人化身只要一見得張衍道法化身,就會一拳轟散,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們臉色有些難看,此事無疑說明,即便兩人聯手,無論在哪一個力量層面之上,張衍都是以絕對力量碾壓他們。
不止如此,在多次失敗后,造化寶蓮之力卻是暴亂起來,他們不得不收回力量,努力安撫。
而另一邊,原縻一直在等待機會,見兩人寶蓮之力不知為何總是一陣陣動蕩,但他不敢妄動,怕的是二人有意引他上鉤,
直到此刻,察覺到寶蓮偉力忽然暴動起來,便連兩人自身氣機也是一樣受到了牽連。
這等情形卻是無可作假的,他頓時欣喜若狂,知是自己終是等到了機會,當即心意一轉,直接溝連到了那朵寶蓮虛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