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章一下未曾得手,知道自己錯估了這枚道寶之中所蘊藏的法力,自己無法一下將之抹除,不過沒了御主支應,這終究有限,要是再給他一二息功夫,其實也是可以得手。
可斗戰之時,又哪里可能有這等好事,只瞬息之間,就可以決定許多事了。
張衍感得與此劍印的聯系瞬息間又連了上來,立刻意念一轉,再度馭動此寶,這一次卻是沖著殷平而去,
祭煉不純的道寶的確有可能被人奪去,就像當初與先天妖魔斗戰時,亦曾借此方法截其手中寶物,
但他敢放了出來,自是有所準備了,時刻提防對面來這么一手,故是大半法力都是在設法維系此寶感應。
不過就算此寶被奪走,也算不得什么,倉促之間,并無法掌握其中威能,何況隔著兩界大陣,再有什么厲害法寶也打不進來。
殷平見見未能奪過,知道這次機會失去,隨后見白光一閃,竟是沖著自己而來,心頭大凜,知是自己二人先出頭,算是被第一個盯上了,好在此寶攻殺之能算得上是厲害,可躲避起來倒也不難,連忙借得遁法避開。
鄧章看有一眼,冷靜道:“此寶只能盯上一人,若諸位道友被其威脅,如無收取之法,設法避開就是。”他說話之時,還有暇往陣中打出一道法力,這個舉動不能阻止陣法修復,可好歹能稍稍延緩進展。
殷平此時將此這道寶吸引了過去,其余人見此,頓感壓力大減,都是如鄧章一般,繼續以法力轟擊大陣。
只是其等方才如此做,那劍虹卻是一折,居然舍棄了殷平,反而對著他們殺來,無奈之下,只得閃身退避,下來誰有攻擊大陣的動作,此寶立刻便過來斬殺,眾人見得如此,索性放棄了這等舉動。
遲堯心道:“只是兩件法寶就弄得我輩亂了陣腳,要是再多得一件,豈不是更難對付?”
再是一轉念,他卻是想明白了。在場之人,都是修持長遠,哪個沒有一個護身法門?只是現在是盟友,未來卻是對手,人道通過陣法試探手段,他們同樣也可借此機會窺看他人的底細,或者等著旁人先行出手,所以一個個都是隱忍不發。
當然,這也是因為現在局面沒有把所有人逼到極限,自認為可以應付,要是真正到了危機時刻,那自不會有人再留手。
他有了這想法后,決定不去冒這個頭。
本來他就不怎么贊同今次威壓人道之舉,只是因為這股大勢人道無法反抗,己方若不加入不但分不到好處,反還可能被緊跟著針對,所以才不得不妥協,現在連一力主攻之人也是這般消極,那他又何必去多事?
不僅如此,他還將此意告知了素與恒景二人,讓其等盡量自保,不要逞強。
眾人之中,以白微對這陰陽純印最為熟悉,所以幾番閃躲,都是輕松,
這時他一轉目,見到太一道人冷嘲之色,倒也不難猜出其心中所想。
他稍作一沉吟,認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起得神意言道:“鄧道友,方才尊駕手段確然有幾分門道,只是那陰陽純印為那張道人所操持,此人極是不易對付,而既然此寶難以下手,為何不先拿下那呂元金鐘呢?”
鄧章也是果斷,立刻回應道:“也好。”
他抽隙拿了一個法訣,悄無聲息將一枚法符送去白微這處,道:“我二人已被此寶盯上,怕是稍有異動就會被察覺到,暫時抽不出手來,只能依靠道友了。”
白微也不推辭,接了過來,意識稍稍一辨,已知如何運使。同時此物對他也再無秘密可言,若是有意,也可祭煉出來,只可惜,其中卻是以無情道法為根基,他人要想造了出來,非得重作推演不可,那樣所花費功夫也不會比單獨祭煉此物來得少了。
或許也因為此,對方才放心交給他。
雖得了此物,只靠他一個還不能做到這事,尚需有一個人配合,當即傳聲道:“至觀天尊。稍候我會作法隔絕呂元金鐘與御主之間的感應,就由你來作法攝奪此物,”
陸離應下道:“廣勝天尊放心就是。”
白微并沒有立刻付諸實施,他此次所要做得并非是什么嘗試,而最好是能一次建成,所以盡量要將所有干擾都排除在外。
法符力量有限,至多只能影響一件法寶,而場面之上雖還有陰陽純印,萬一轉來斬殺,不利于收攝,所以祭出之時,需得有人牽制住此寶。
于是他又傳聲殷平,說了自己打算,后者還算顧全大局,立刻應下。
下來他又遲堯等人同樣說了一遍謀劃,并道:“稍候若是再有法寶出來阻撓,希望三位能加以抵擋,”
遲堯一聽,認為這成功可能不小,而且也不用暴露什么神通秘法,故也沒法反對。
殷平聽得商量穩妥,先是稍作推算,過得片刻,就等到了一個合適機會,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此寶一見良機,幾乎瞬息間便斬殺下來。
白微見此機會,立時一轉法力,那法符頓化靈光,如霹靂一閃,而這次光芒,卻是照在了呂元金鐘之上,頃刻間就將感應攪亂。
陸離早便等在了那里,立刻作法攝奪。
此刻陣中并無任何法寶道符飛出,本來這般情形,應該是順利無比才是,可偏偏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候,明明已是斷去靈機接應的呂元金鐘卻是晃蕩一下,又是一聲傳出。
眾人一凜,忙是順音而動。
陸離不得已,也是將方要展動的法力壓制住,跟著音聲轉動氣機,可這一頓,立時錯過了機會,只是一晃眼間,此鐘就再度回到了御主掌制之中。
“怎會如此湊巧?”
殷平神情有些不好看,金鐘這等情況,分明就是御主法力蓄足其中,就算無人御使,也會自發而鳴。
對面若不是正好要發力催動法寶,那根本不會有這等情形出現,可偏偏對面就是如此做了。
他自認自家所為,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不可能提前被人道發覺,所以這只能歸諸為巧合了。
然而他人不解,白微、陸離二人卻看出問題所在了。
陸離道:“廣勝天尊,這當是受了先元敕印所左右,使得大勢變化有利于人道那一方。”
白微考慮了一下,點頭道:“應是此物了。”
二人忽然覺得以前似乎看輕了這件寶物,此物雖是看去作用并不如何顯著,可在關鍵時刻,能夠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譬如方才,要是沒有意外,說不明立刻能搶得一件法寶過來,將眼前威脅剪除,可這個意外變故,卻使得他們努力前功盡棄,下次再想做,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此刻界內,張衍見狀,也是把原本欲要發出的飛劍收了回來,對面有所謀劃,他也是猜到了,是以方才其實準備了一個后手的,待有人出手攝奪法寶之時,他就會設法斬出一劍,阻礙其舉動。而旦易與傅青名二人則會同時從旁策應,以牽制妨礙之人。
沒想到先元敕印這時候卻是建功了,根本無需他們如此做,就成功令將危局化解。
旦易看了一眼懸在天中的先元敕印,此寶在他們這邊時間越長,則他們所能發揮的優勢也就越大,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完全寄期望于此,現在不管做任何事,終究需要他們自家有足夠力量,若是什么都不做,那這寶物再厲害也是無用。
乙道人這時道:“兩件道寶,尚不能給此輩足夠威脅,各位道友,看來需得再祭動一件了。”
傅青名沉聲道:“且待傅某出手。”
他于座中一轉法力,就有一只黃皮葫蘆倏地從袖中躍出,再是一閃,就到了陣外,在虛天立定之后,只是輕輕一晃,好似乾坤都是為之動蕩了起來。
而布須天外所有大能,一時之間,都感頭重腳輕,法力顛倒亂轉,好似脫了自身掌制。
白微大聲道:“諸位,此是乾坤顛倒葫蘆,可轉挪虛空,亂人氣機法力,千萬要小心了!”
只是此寶一個,倒也不算什么,可再加上呂元金鐘,就讓人十分難受了,尤其這葫蘆并不會影響到御主,只會攪亂敵對之人氣機。
三方大能早知此寶厲害,聽得提醒,都是各自拿出應對之法來,或是念動法咒,或是祭出神通法寶,并未有一人當真受得影響。
與此同時,陰陽劍印身化白虹,于場中來回穿梭,盡管逼得七人不斷挪轉游遁,可卻沒有一人有不支之象,看去仍是存有余力。
張衍見得這一幕,目光一閃,他看得出來,對面早有準備,三件道寶齊上,也仍是難以束縛住此輩,等過去一段時間,適應了這三件道寶的路數,說不定就能再度抽出手來攻打大陣。
這般看來,仍是需要繼續往場中施壓。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起意,試著定拿其中一人氣機所在,只要被他算定,若是對方疏忽,或是不曾回避了去,那么立刻就會被他所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