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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擒魔妖煉血食

  北天寒淵東南之地,翼空洲鳳鳴峽,此是山海界中清羽門山門所在之地。

  門中高處一座懸峰之上,在那祥云圍裹中,有數座金殿矗立,上空有蒼鷹盤旋,崖下有仙鶴歡鳴,看去有如一處天外仙境。

  陶真人此刻坐于正殿之上,手中正翻看著一封封呈書。

  他前些時日去得天外與諸派真人切磋,數場比斗下來,自覺斗戰之能增進不少,而且與一眾同道幾回交流心得,也頗有收獲。

  只是身為一派執掌,山門開辟也是未久,無法長時逗留在外,因自身法力消耗也是不小,索性辭別眾真,回了山門料理俗務。

  這時他又拿一封呈書,看了一眼,卻是搖頭。

  那上書之人他來山海界前收得的一個弟子,天資極高,其人對門中靈禽走獸都是不敢興趣,反對馭蟲之道念念不忘,幾次求情習吅吅練此道。

  如今清羽門中的確有此修行法門,乃是從南華派得來的一卷殘破帛書,內中之法也是傳繼于玄游宮,但是他知曉,隨著那一卷《都令萬蟲冊》失落不見,南華門中便摒棄了此道,憑籍這殘卷顯然是修煉不出什么來,反會耽擱了功行。

  他一伸手,正要如以往一般退了這呈書回去,可動作卻是微微一頓,似是想到了什么,凝思片刻,心下忖道:“原來那等物事,難怪我先前看去總覺有幾分古怪。”

  正思索間,他忽有所感,往外望了一眼,便關照身旁童子道:“有貴客至,開正山門,我當親自出迎。“

  那童子打一個道躬,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清羽門外大陣徐徐分開,陶真人駕乘云光,自里行出,見一名玄袍道人站在天中,便上來打個稽首,道:“張真人有禮。”

  張衍此回只是一個顯陽分身到來,正身還在門中修持,他回禮之后,與陶真人一番寒暄,便就隨其入了山門。

  到了洞府之中,兩人分賓主坐定,陶真人問道:“真人今日到訪,想是有事,不知我清羽門可有能使力之處?”

  張衍笑道:“非是什么大事,真人想必已是知曉,我溟滄派欲重開斗劍一事?”

  陶真人點頭道:“前日形影殿上,齊真人已對各派掌門說了此事,陶某以為可行,如今山海界外有強敵,內存妖魔,諸派大小敵手著實不少,只閉門造車,非是長盛之道,而諸派斗劍,卻可相互砥礪,磨出鋒芒。”

  張衍笑道:“只是諸派弟子比斗,也當有所獎懲,貧道今日過來,便為此事。”

  陶真人笑道:“可我清羽門方立,也無有什么珍奇寶物,張真人若是看中什么,拿去就是了。“

  張衍道:“貧道之意,是用貴門那頭‘旦龍’生誕出數頭堪比洞天修士的護法龍妖,有此一物,拿了出來作那頭名之賞,此回比斗,諸派必會傾力而為。”

  他所言”旦龍“便是那頭兇物,如今生誕下來的龍妖足有有十二種之多,各派弟子用得都很是順手,但要是有一頭龍妖堪比洞天修士,除了少清派,相信哪沒有哪個宗派會不動心。

  陶真人沉吟一下,道:“只要有足夠妖魔,此事倒是可以做成,可是如今,大妖已極是難尋了。”

  旦龍誕下的子嗣,取決于它所吞下的妖魔。

  為了更多進補更多血食,諸派已是在向北地不斷開辟界疆,以捉來許多妖魔異類,而想要誕出張衍所言的那等護法龍妖,至少也需吞吃數頭妖圣才可。

  山海界四疆四域雖是廣大,可是這等大妖卻是有數,這些年來,除了歸附在諸派門下,余下幾乎都是被斬盡殺絕了,

  張衍笑道:“貧道既來找尋真人,便已是想好此事,如今有一頭妖魔正是合適。“

  陶真人有些意外,道:“哦,不知何處還有這等大妖?莫非是在北天之外么?”

  張衍道:“就在東荒、北天兩洲交界之處,天都門下,有一頭血蚓魔妖,當年東荒神國與北方三大妖魔部族于此一戰,雙方俱是死傷慘重,其等所留之血便成就了此頭大妖,只是后被公拓及那三氏妖王重創,方才陷入沉眠之中,先前無暇理會此僚,這回正可捉來下手,也算是在鈞塵界修士到來之前提前除去一個隱患。”

  陶真人不覺點頭,道:“此妖當是堪比妖祖,要能擒來,那旦龍當不難生誕出這等護法龍妖,且還遠不止一頭。”

  張衍笑道:“多多益善,若是順利,下月此妖當會送來清羽門中。”

  他今番來此,便為此事,眼下既已交代完畢,便欲動身告辭。

  陶真人卻是道:“真人慢走,有一事很是重要,陶某本來要上稟貴派,此回方便,正好說與真人知曉。。”

  張衍見他說得鄭重,也是坐正身軀,問道:“不知是何事?”

  陶真人道:“清辰真人前次從那鈞塵修士所居窟穴中帶了回來一座石池,各派真人都是看過,卻認不出來究竟有何作用,貧道總覺此物并不簡單,后來查閱南華派中各類典籍,卻無什么線索,然而方才憶起門中一本馭蟲密冊,卻是發現,那極很可能是一座蟲巢。”

  張衍一挑眉,道:“蟲巢?”

  陶真人點頭道:“正是,蟲巢在修士手中,那多半是為了養煉蟲妖,似大蟲還好說,可要是小蟲,低輩弟子未曾煉就法身,肉身難觀,無從防備,卻千萬需小心應對,如是可寄宿在肉身之中的那等毒蟲,甚至能反客為主,使人為其所制。”

  張衍目光微閃,道:“可有反制之法?”

  陶真人道:“平日只要護御之符不離身,便無大礙,南華派中有一種秘藥,可殺世上五種微蟲,只消調配出來,令弟子吞服下去,可保一月無礙。”

  張衍點頭道:“我知曉了,我會速回門中安排此事。”

  西空荒原之上,殘宮遺跡處,鹖冠老者與宋真君躲入此中后,便不再出去,如此一過就是十多年。

  這些年中,兩人把這處地界大致兜轉了一遍,發現許多宮樓都可入內,但唯獨一處最大,也是保存最為完好的一處宮闕因其上禁陣尚還殘留不少,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而那可以遮掩帝君感應的靈物,很可能也就藏在此中。

  兩人判斷下來,或許只有與此宮主人深有淵源,或是同宗之人方可進入,至于其余地界,他們能夠暢通無阻,那是因為此些所在并不重要,是以不做什么防備。

  在努力許多次后,鹖冠老者放棄進入此間的想法。

  至于宋真君,卻對門關之上的禁陣很是感興趣,每日只打坐一個時辰,維持功行不墮,余下時間卻是深研其中玄妙。

  這正在苦苦思索一個關鍵時,鹖冠老者卻是來到跟前,沉聲道:“宋真君,已是過去十載了,我等當回去繼續先前之事了。“

  宋真君一驚,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四周,不解道:“只是過去十載,如今回去,不嫌太早了些么?”

  鹖冠老者哼了一聲,道:“宋真君是舍不得離開此處么?”

  宋真君坦然言道:“確實有些舍不得,但恕宋某直言,此時過去,仍是時機不對,于我修道人而言,十載不過一瞬,此時風頭未過,那些九洲修士,怕是正張結羅網,等著我等回去。”

  鹖冠老者道:“不妨事,我等不必行在一處,任何一人失陷,另一人隨時都可轉了回來。”

  宋真君愕然道:“何必如此,若是我兩人都是失陷,那豈非誤了大事?”

  鹖冠老者冷聲道:“先前許會如此,而今卻是不會了。”他向高處一指,“有了幾頭小東西,便是我等俱亡,也不怕無人打探消息。”

  宋真君轉頭看去,見其所指之處,有三頭靈猴蹲在那里,不過并無尋常猴類那些跳脫靈巧的模樣,而是一個個安靜坐在那里,目中光芒也如生人一般,顯然俱是開了靈智的。

  他吃驚道:“吳真君是何時做成此事的?”

  他們兩人,各有所長,他本是寶桓宮修士,擅長擺弄機巧之物,諸如兩界儀晷和飛天法器等物,只要給出充足外物和足夠時日,他便能煉造出來,而鹖冠老者則精通奴役各種妖物蟲豸,令其為自己效命。

  鹖冠老者面無表情道:“便在宋真君探研那些陣紋之時。”

  宋真君懷疑道:“只這幾個妖猴,當真有用么?便是得了有用消息,又如何傳了回去?”

  鹖冠老者耐心解釋道:“這幾頭猴妖快要到化形之境了,靈智已開,對我所下諭令,也不會有任何違抗,現下只需教會它們如何擺弄兩界儀晷,若我二人回不來,便可由其代勞余下之事。”

  宋真君卻是連連搖頭道:“吳真君,恕宋某不能茍同,我等之事,何等重要,豈能輕易交托在三只猴頭身上?”

  鹖冠老者冷聲道:“宋真君錯了,非是三頭,這三猴皆乃是一族之長,是我這些年去往四處費盡心思找回來,如今三支族群俱為我所奴役,大約有上萬之數,我已在其身上種下令蟲,便是三只猴王俱都死了,其族人也會前死后繼,繼續前輩未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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