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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三十八章 焚氣心爐 還神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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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這邊同時出動三名元嬰三重境修士,一時之間,東、西、北三處方向上各有一團數里大的罡云鋪開,聲勢洶洶,欱野噴山。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如此大的動靜,溟滄派這處哪會察覺不到,立知是有大敵來襲,各處弟子都是警凜萬分,原先行動也是頓住。

  韓王客卻很是鎮靜,安撫身邊之人道:“別慌,此在預料之中,來人自有我等擋住,你等只管依照先前安排行事就是。”

  蔡容舉、葛山童等人對他一揖,便就縱光向下。

  而另兩路弟子見得這邊似是絲毫未受影響,也是放心大膽出了飛宮,各自下去尋敵破陣。

  韓王客看了幾眼,見對面一團烏黑云煙翻翻滾滾,徑直往此處來,便把法力一轉,立化虹光一道出得星樞飛宮,往其迎去。

  那煙云瞧他過來,立時頓住,而后向兩旁一分,一股青煙冉冉飄起,其上站有一名高長清雋的老道,赭色寬松道袍罩身,手持玉板,頜下長須隨風飄動,一股道骨仙風之貌。

  他在云頭上一禮,道:“韓道友,上回一別,已是四百余年未見,聞你又歸溟滄門下,原先以為你當在門中受食靈機,參研玄理,以期大道,偏何又來此處?需知天機流轉,非人力可挽,你今來此,難免要受那一劫,不如退去可好?”

  韓王客知這老道在魔宗之中,向來以口舌便給著稱,是以不與他做言語上的爭辯,只沉聲道:“韓某生死,自有天定,就不勞道友掛心了,道友此來。想也不是與韓某敘舊,便請出手吧。”

  廖道人嘆息搖首,仿佛為他所選而惋惜,打個稽首。退去百余丈之外。隨即身形一晃,漸漸化為一團灰煙。繼而淡至無有,仿佛融入天地之中。

  韓王客容色稍凝,他立時辨出,此是“九傷涵煙遁法”。乃是魔宗三大遁術之一,與黃泉遁法與化血遁法不同,這門遁術能在斗法之際隨時匿去身形,出沒無常,極是難以防備。

  以往玄門弟子與擅長此術者爭斗時,就是自身道行在對手之上,也往往拿其無可奈何。

  他伸手一抓。使出禁鎖天地之術,仍而這一攝之下,非但靈機落空,連帶感應之中也毫無此半分人蹤跡。心知對方定有遮掩之法,不是這么輕易可以找了出來。

  他乃李革章親傳弟子,自不會無法應對,當下在原地靜立不動,只把身上玄功運起,

  倏忽間,身周圍靈機震蕩,似起潮嘯,身周圍漸漸生出浪涌之貌,并兼海濤風波之聲。

  對方遁法勝在防不勝防,難以捉摸,可現下他這般施為,方圓數里皆在法力浪潮涵蓋之下,只要這片周域之內,任憑對方從何處發動攻襲,都可被他提前察知,做出應對。

  廖道人在外圈見得此舉,淡笑道:“早知你會如此,且讓老道我看一看,白陽洞天門下是否只這點手段。”

  把法力張舉開來,蔽絕暗襲,此正是對付“涵煙遁法”的正路。

  他在以往斗法時,許多對手自然而然便會使出此法應對。

  可如此施為,卻有一個大缺漏,需修士時時戒備,片刻也不能放松,因而法力耗損極大。

  此等情形下,根底稍弱之人,往往他只需佯攻幾次,就能耗盡對手,進而將之殺死。

  不過他深知韓王客有所不同,其身擁九百余載道行,溟滄派五玄功之一的“玄澤上洞功”已是練到極深處,只是如此撐開法力,對其而言輕而易舉,堅持十余天也不在話下,是以他也不會只用尋常手段對付。

  他身形一縱,化一縷輕煙無聲無息到了韓王客側后方,慢條斯理起指一點,登時就有數十道百丈長的慘白云光飛閃半空,再一掉頭,撕開大氣,往下劈斬而來。

  韓王客神色一肅,此刻若起身閃避,則定會露出破綻,那么必然中了對方下懷,此下唯一選擇,就是起得力正面硬擋。

  沉聲一喝,身上法力奔涌,立時自身后掀起一卷半灑云天的瀑流,自高處橫瀉而下,霎時就將那襲來刀光沖了個支離破碎。

  廖老道看在眼中,一點也不為自己道術被破而懊惱,反是淡淡一笑。

  此舉不過是為試上一試,看韓王客會以何種法子應付自己攻勢。

  現下看來,對方卻是要與以守御為主,不欲速定勝負。

  這也可以理解,溟滄派此來不過三名三重境修士,一人折損,戰力就失了三成,穩扎穩打的法子乃是首選。

  他心下有數之后,身形一飄,轉去另一邊,輕輕一甩袖,就是一大團云煙狂噴而出,發出隆隆之聲。

  韓王客略一皺眉,觀此術外間形貌氣機,卻是極似冥泉宗“九幽大悲風”,但此等神通,不是渾成教弟子所能習得,極可能是虛有其表,但修士斗法歷來講究虛虛實實,誰也不知是否如自己判斷,故而絕不能掉以輕心。

  心神一引,四周法力浪潮之中立時生出無數金光電芒,匯聚起千百之數,喀喇喇一聲,撞向那團煙云。

  他非是門中十大弟子,未曾正經得傳十二神通,現下所使,乃是白陽洞天一脈所傳“金陽御水真雷”,此術可把雷法蘊在法力浪潮之中,法力積蓄越久,則威勢越強,便是對面當真來得是九幽大悲風,也能仗著綿綿不斷的后力將之抵擋下來。

  兩方霎時間便撞在了一處,那些煙氣果是外強中干,一觸之下,便即潰散,然而卻不因此滅去,反而化為絲絮也似,在周圍徜徉飄動,每與法力浪潮一接觸,就將之吸納半分。

  廖老道看此情形,目中露出險詐光芒,心中暗道:“看你能撐得多久。”

  方才那煙氣看去氣勢磅礴,轟轟烈烈,但其實的確只是唬人而已,不過是為把一件法寶暗藏在其中,才故意如此。

  此物名為“焚氣心爐”,若是那等源源不絕發出的法力靈機,一與此氣相觸,無形中消耗會大上數倍不止。

  雖在邊角之地,一時看去只是少許,但駕不住積少成多,往往斗到后來,等對方反應過來時,局面已是難以挽回。

  過去許多與他對陣的修士,也不乏在此等情形下就被生生拖死的。

  下來兩人又交手數合,韓王客不論對方來襲手段真假虛實,他一概是起力回敬。

  并非他不擅施展其他手段,而是這等斗法方式最為中規中矩,哪怕被人看去也是不妨,且縱然不能一下殺滅對手,在自己法力耗盡前,對手都拿自己無計可施,如此把其拖在這里,底下溟滄派弟子就可放開手腳破陣。

  但弊端很快顯現,過去一刻后,他察覺到自身法力用去不少。

  他并有因此慌張,而是自袖內拿了一枚丹藥出來,往嘴中一放,含在舍下,氣機一轉,登時軀內法力又自充盈起來。

  此丹名為“還神丹”,乃是周崇舉費盡心力所煉,一共只煉得七枚,修士吞了,哪怕斗法時肉身半損,只要元靈仍存,不但可在數個時辰內救了回來,還不致因此損了根基。

  不過此丹能補益元真,亦可用來填補法力虧損,雖如此似有大材小用之嫌,但用在斗法之時,修士哪怕肆意驅運神通道術,也足以斗上數日夜。

  早在出行之前,張衍賜了三枚下來,他與彭譽舟、沈殷豐三人一人分得了一枚,今番他這斗法路數,正是繞著圍繞著這枚丹藥而定。

  此刻陣內一艘法舟之上,楊破玉坐于玉榻之上,正借用一面觀玄水鏡觀看二人斗法。

  他見韓王客氣吞下一枚丹藥后,原先弱去數分的氣機突然又一次旺盛勃發,便知此必為增補法力之藥,且如此之早就使了出來,當不致只頂片刻之用。

  是以他判斷下來,這二人斗法沒有數個時辰是萬萬分不出勝負的,于是不再去多看,袍袖一拂,鏡中景象立生變化。

  里間顯現而出的乃是素道人與沈殷豐二人,這二人這時亦是動上了手。

  本來他并不如何把這廣源派的道人放在心上,以為戰局當是一邊倒,哪知看了一會兒下來,卻是微微動容,皺眉道:“這沈殷豐法力猶在在素道友之上,手段也極是老辣手段,同輩之中,可以勝他過的可是不多。”

  因此處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出結果,他又把鏡光轉至最后一處,還未等他細看,一名弟子匆匆來報,道:“師父,方才有飛書來報,元陽派有數十名修士正駕馭行遁法器,飛速往此處趕來,為首之人乃是西明洞天門下文庶江夫婦。”

  楊破玉動作一頓,冷笑道:“終是忍不住了,南華、太昊兩派可有動靜?”

  那弟子道:“那處倒還未有任何書信到來。”

  楊破玉忽然問道:“距上回傳書,已是過去多久?”

  那弟子道:“約莫一個時辰,還未到可要弟子去書催促?”

  楊破玉冷聲道:“不必了,元陽派一動作,這兩派又豈會不動?那處眼線定是已被察覺,所幸大陣已趨穩妥,眼下只消應付了溟滄派,再過半日,便是來得再多人也是不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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