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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血魄宗修士受這股龐然氣勢一壓,頓時面色齊變。面對可能是玄門此輩中斗法之能最為強橫的修士,人人皆是如臨大敵。
通往靈穴的入口四周,早有千數名低輩修士捏動法訣,晃動陣旗,不旋踵,下方云煙彌漫,千峰俱蔽,與那沖霄靈光渾作一體,看去霞霓亂閃,飛火流虹。
譚長堊老因深知今日對手非同一般,這陣法雖看來尚可,但至多能擋下尋常玄門修士,要是遇到身懷厲害神通法寶的,卻未必能夠抵敵,除非在外布下一個連山大陣,那才稱得上是固若金湯。
可眼下因時間緊迫,根本做不到此點,故而他仍是神情繃緊,一臉肅容。
上方劍光因飛遁極快,直射而下時,由天至地劃出一道千丈長虹,
到得上空后,劍光灑開,自里步出一名豐神軒灑的年輕道人,著玄色大氅,身繞劍虹,周遭靈機呼嘯回蕩,洶洶涌涌,如海似潮。
譚長堊老看其身側翻騰罡云,不覺眼皮直跳,他想了一想,稍稍側首,對身旁一名弟子沉聲道:“你去關照下方,小心迎敵,若是敵手強橫,允他們不支時自行退去,無需死拼。”
那弟子也是同樣感受到天中隱隱傳來得浩大壓力,聽得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氣,躬身一揖,立時把此諭令傳了下去。
先前那名長堊老走了上來,道:“師叔,你在此處,門下弟子無法施展手腳,還請入陣。”
譚長堊老點了點首,“便聽蒙師侄的。”玄功一轉,身起遁光下了高丘,退入地穴之中。
張衍駐臨長空,往下掃了一眼,見下方早已嚴陣以待,稍稍一思,把手一翻,自袖囊里取出一件錐狀長梭來。
此物通體幽光耀目,渾身上下有細小電蛇竄閃游走。
此為孫真人所予法寶,名曰“萬里裂虹錐”,專以破陣之用,內間藏有孫真人自身瀾云密氣所化玄冥天雷。
此為洞天真人術法神通再顯化,道行不夠者,根本無法驅用,甚至可能因按壓不住其中法力崩體而亡。
好在他同樣修習過瀾云密冊,可以以同源法力駕馭,不過洞天真人秘法非同小可,他至多只能發揮出此寶十之一二的威能。
可即便如此,用來對付下面匆忙立起的陣法,卻也足夠了。
把裂虹錐在掌中運化片刻后,便將其往半空中一祭,錐身入空,無聲震動,先是烏云黑霧自四方聚來,日月光盡,天地昏瞑,過去半刻,仿佛被一只無形大力揉捏一團,天幕立顯陰陽,黑白乍分,繼而狂風大作,百萬幽黑墨云分出,滿布蒼穹,每一團中皆有霹靂金電流動,閃爍不止。
他立在云中,抬起飄揚欲飛的大袖,朝下輕輕向下一按,萬鈞雷霆轟然撕開束縛,肆無忌憚轟泄下來。
這一瞬,好似千萬山巒自空齊墜,地表上那些不過是以陣旗布置的陣法哪經得起如此狂猛轟擊,但聞一連串劈天裂地的震響,不過幾息之間,其就崩散而去。
整整百息時間,待張衍起全身法力收去此寶后,雷光已是把方圓數千里盡數犁了一遍,所有山丘土坡盡被夷平,只余一個個深深穴坑殘留 譚長堊老心下大凜,未想只一照面,本擬指望能拖住對方一刻的陣法便被破去。
好在方才下令及時,門下修士見對手勢大難擋,都是提前避入地下,除了最外一層旗陣被毀,實則并未受得多少損傷。
身旁蒙長堊老上來建言道:“師叔,張衍手中法寶強悍絕倫,難以硬拼,不過看去需先蓄勢,與天中清靈之氣交接,始能發威,我等不如退入地下,在下方穴道中層層立陣,以此消磨他銳氣,至不濟也能阻他腳步。”
潭長堊老嘆道:“暫且也只好如此了。”
一眾修士聽了傳命,沒有耽擱,十一名血魄宗長堊老,當即在通往靈穴的必經之路上擺開一座座陣圖,一時間,十余道其色不一的靈光地穴上飛騰閃耀。
張衍將魔宗修士盡數逼退地下后,并未立時沖下,而是在四周轉了一圈,見地穴之上靈光似是絲毫不受方才雷擊影響,仍是光芒沖霄,他目光微閃,道:“靈機清明無擾,此處看來當是真穴了。”
他若是只為破陣,只用紫霄神雷也是可以,用此寶有牛刀殺雞之嫌,只是這雷光之中蘊有孫真人一絲氣機,若是這處靈穴為魔宗修士以大神通布置出來的假穴,有極大可能受其侵染,露出破綻,而現在卻是半點不顯異狀,再加上之前三派弟子突襲舉動,那么下方有半數以上的可能是為真穴。
他目顯銳光,既是如此,自然不用留手了,把袖一甩,腳踏遁光俯沖而下,然而才一入地穴,前面忽然光華騰起,躍空出來一名頭帶金環的魔宗長堊老,攔在面前,身后擺開一面陣圖稽首道:“張真人,可敢入陣一會?”
張衍一笑,他有土遁之術在身,若是自別繞路而行,倒也可行,不過此法雖是玄妙-,但遁行之速比之一些厲害遁法便遠遠不如了,還見比自己正面突破來得迅快。
再則自上回斬殺封請平后,他隱隱感覺到,自身參神契玄功已是快至四重圓滿之境,而在陣圖之中斗法,外人難窺內情,他可毫無顧忌施展伏魔簡,攝吸精氣,既然對方自己送上門來,那便不妨收下,因而毫不遲疑,一步踏入陣中!
眾人見狀,松了一口氣,陣圖之中,若不把主持之人擊敗,那是難以闖出來的,縱然來犯者是元嬰三重修士,但要是守者一心周旋,那很是難以打破的。
譚長堊老輩分極高,平日只是修行,甚少不出來行走,對門下修士并非每一個都識得,立時問道:“第一陣何人,有何手段?”
蒙長堊老回道:“稟師叔,那是盛師兄那陣圖名為‘五魚陣’,內有五頭血鯢,不定能叫張衍吃一大虧。”
譚長堊老詫異道:“以血鯢為陣,這位盛師侄倒是舍得,他養了多少年頭了?”
蒙長堊老低首道:“已是以精血喂養七載。
譚長堊老聽得吃驚,血鯢乃是血魄宗四池之一垣池中天生地長的魔物,但因天性殘虐,修士若要驅使,需以自身精血喂養,此還不算,這魔物每養一載,便需修士付出十載壽數,但亦會比原先兇橫一倍,豢養五頭,只那多出一年,就要削去五十年壽數,七載就是載就是三百五十載壽數,便是能換取來莫大威能,還能剩得多少性命?
他撫了撫須,正容吩咐道:“無論此戰結局如何,你需記得日后照拂好這位盛師侄的門下弟子。”
蒙長堊老當即應下。
譚長堊老本以為有血鯢相助,那盛姓長堊老至少也可拖住一刻半刻,然而方才過去百來息,便聽轟隆一聲,陣機大裂,靈光破碎,但見一道恢弘劍光自里殺出,進而主動往第二處陣圖投去。
第二陣修士猝不及防,匆忙迎戰,然而此回不到十息功夫,又聞一聲天闕開裂之聲,無數靈光爆灑,一泓劍光再度自里殺出,竟是直奔第三陣去!
未過多久,此陣即重蹈覆轍,被那劍光一氣殺穿,接著是四座、第五陣…
不過一刻,張衍竟是勢如破竹,連斬七陣,各個長堊老精心布置的陣法在其面前好似紙糊一般,絲毫阻不得其腳步。
譚長堊老看得駭懼異常,往日聽得張衍如何如何厲害,而今親見,卻是比傳聞中更是強橫,這短短片刻內接連戰死七名長堊老,看去連神魂也未逃了出來,眼見得十一處陣圖已是抵擋不了多久,他臉上不覺籠上了一片惶惑。
蒙長堊老也瞧出勢頭不妙-,急切言道:“師叔,只守不攻,恐不妥當。”
譚長堊老忙問道:“那你以為該如何?”
蒙長堊老道:“需派出門中弟子上去纏斗,從旁牽制,使此人無法從容破陣。”
潭長堊老沉默一會兒,道:“張衍乃是元嬰三重境修士,尋常弟子上去又有何用?不過送命之舉。”
蒙長堊老道:“可請我元嬰三重境界修士在后施以援手,解那禁鎖之術,師叔,眼下顧不得其余了,能拖一刻是一刻,百里真人謀算若成,那一切都是值得。”
見譚長堊老仍是遲疑,蒙長堊老咬牙道:“師侄愿帶門下弟子上去一戰。”
譚長堊老望他一眼,沉重一嘆,道:“雖然冒險,但亦有可取之處,你去吧,我會請動辛長堊老在后助你。”
蒙長堊老精神振起,沖著身后招呼了一聲,立時有兩名修士跟著縱起血光,朝半空迎去。
譚長堊老吸了口氣,拿了一封飛書出來,往地穴下方一拋,暗道:“百里師兄,小弟只能盡力而為了。”
不多時,尚在地穴深處與五人纏戰的百里青殷就收得來書。
看完書信后,他神容雖是平靜鎮定,但卻知自己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若要與張衍一斗,那必得快些在諸人身上種下神通不可,否則到時內外交攻,他便唯有敗退一途可走了。
目中血芒一現,就自頂上飛出一口大井來,而其中所盛,竟是一灘濃稠血水。
此物為宗中血池所賜,經主人煉化之后,血水不枯,則法力不竭,而這一口,足夠他揮霍一日有余。
有了血井相助,他法力充裕,大可放開手腳行事,口中一聲清喝,身軀之中飛出五頭與他容貌一般的血魄,帶著罡風旋動之聲,各自朝著目標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