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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孫金滿發現竟然一不小心到了漢軍水師大寨的時候大吃一驚,連忙下令掉頭逃跑。可是再轉過來沒出去多遠,兩艘艨艟大船緩緩的迎了上來將他又逼了回去。
孫金滿這才知道,自己這半夜一直被人跟著。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如此漆黑的夜里,漢軍水師的人怎么會盯著他這么準!大海之上黑夜被無限度放大,就算眼前十幾米都看不清。而且風浪聲大,他連后面的漢軍大船劃水的動靜都沒聽到,漢軍也是絕對不可能事靠聲音來追著他的。
只是沒人給他解釋什么,被兩艘艨艟押著進了漢軍水師大寨。孫金滿心驚膽戰的被幾名黑衣監察衛帶到了劉凌大帳我外面,心里忐忑,孫金滿不用人教就在大帳外面跪了下來。這一個時辰跪得他的兩條腿都麻木了,一邊揉腿還得忍著肚子餓。孫金滿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是個白癡,竟然會自己一頭扎進人家大本營里來。
好不容易從大帳里走出來一個監察衛,告訴他漢王讓他進去。
漢王正在吃飯,至于吃的是什么孫金滿一眼都沒敢看。他甚至沒敢看劉凌的臉色,跪伏在地上,屁股撅著老高,那樣子就好像一只遇到危險的一頭扎進沙子里的鴕鳥。不知道顧頭不顧定這句話是不是形容鴕鳥的,但用來形容孫金滿頗為貼切。
劉凌走到孫金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道:“孤的兩艘大船跟在你們后面饒了半夜,怎么…孫大當家對這附近的海域這么不熟悉?看來孤要重新考慮一下是不是讓你做向導了…這么沒用的人,還是丟進海里淹死算了。”
孫金滿嚇得身子抖了一下連忙說道:“王爺…其實草民是想連夜去流求島為王爺探路的。”
劉凌低著頭問:“你猜,孤信嗎?”
不等孫金滿回答,劉凌又問:“你自己信嗎?”
孫金滿猶豫了一會兒,屁股撅得更高了:“草民自己…也不信!”
劉凌緩步走回去坐下,瞇著眼睛問:“孫金滿,可是孤對你刻薄?”
“不是!不是!王爺寬宏,王爺對草民推心置腹。只是草民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么無恥的事情來。”
劉凌冷笑道:“你說錯了,你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只是覺得,幫孤做事委屈了你自己。”
劉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還是想找個無人的荒島繼續坐你的百勝王,還想著殺人放火,還想著一呼百應來去如風!”
孫金滿嚇得滿頭大汗,汗水也濕透了他的衣背。雖然他并沒有見識過劉凌的怒火,但依然抵抗不住劉凌聽起來像是平淡話語里中的淡淡殺機。這是一種真正的上位者的威勢,這種壓力是他難以抵抗的。他本來自認為殺人不算少,自己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煞氣。可是這幾句話,卻好像一柄刀子刺進了他的胸膛就抵在他的心臟上隨時都能殺了他。
“真以為你跑了,孤就找不到你?”
劉凌冷笑一聲:“若不是念在昨夜對那些海盜說的話還心存善念,昨夜你和你那三艘小船就已經被轟碎了沉入海底!”
孫金滿又是一顫,嘶啞著說道:“謝…謝王爺不殺之恩!”
劉凌哼了一聲道:“滾起來說話,你不是一直自認為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嗎?怎么在孤面前,連頭都不敢抬?”
孫金滿諾諾道:“草民…不敢。”
劉凌道:“看來你還是知道怕的,孤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劉凌停頓了一下說道:“今日且先下去睡一覺補足精神,明日一早,孤會派船往流求探路,你為向導。若是順利做成了此事,你犯下的過錯孤既往不咎。而且之前應了你的事,孤一件也不會反悔。若是你再打什么鬼主意的話,休怪孤令人將你活剝了皮!”
孫金滿連忙道:“草民遵命,草民遵命!”
劉凌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大嶼島上的人,孤已經派大船去接了。孤命泉州郡守劃出了萬畝良田來給大嶼島的人,從今日起你大嶼島上的海盜及其家眷就是我大漢的子民了。大漢之民,孤皆平等看待。種子由泉州郡府衙門出,三年內,每年只收一成收成的賦稅。一年為期還清官府給你們的種子,三年之后,按大漢律例交賦!”
“替自己的孩子想想!”
劉凌聲音中的冷寒漸漸散去:“我知道有個流求女子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難不成,你想讓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父親?”
“滾吧!”
劉凌不奈的說道。
孫金滿爬起來狼狽的退出了大帳,被海風一吹,被汗水濕透的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孫金滿抖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褲襠里也有些潮濕。自嘲的笑了笑,原來自己怕死也會怕成這樣。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無牽無掛。可是…那個流求女子壞了自己的骨肉這事,海盜中也不過只有自己的兩個親信知道。漢王昨日才到了大嶼島,他是如何知道的?
孫金滿知道自己殺人放火的事做的多了,怕遭報應所以只是告訴了自己的兩個心腹,讓他們留下來照顧那個流求女人。誰想到,漢王竟然這么快就知道了。
回到了給他安排的營帳里,孫金滿想了很久也沒想清楚,為什么漢王對自己的事那么清楚,那兩個心腹是肯定不會說出去的。他們兩個在泉州都有家眷,那兩個人都知道若是他們說出去的話,他們的家眷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想著想著,孫金滿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其實他想不通的事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之所以劉凌知道孫金滿的秘密,是因為那是孫金滿的那個流求女人自己說的。既然知道這女人是孫金滿的女人,監察院還有什么問不出來的?
孫金滿睡的很不踏實,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
一直睡到了晚上,孫金滿起來隨便吃了點已經涼了的飯菜就到了劉凌的大帳里。
“王爺,草民有一事相求!”
孫金滿跪倒說道。
劉凌放下手里的書籍問道:“什么事?”
“草民愿意為王爺效勞,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求…只求王爺念我老來得子的份上,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安頓我的女人。只要我孫金滿有后,就算是死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劉凌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會死?”
孫金滿搖了搖頭道:“我這輩子殺人放火的事做的太多了,其實說來說去,我只是想找個海島住著不被仇家砍了腦袋去。雖然我不禍害泉州的百姓,但這些年得罪的人還是太多了。本想一輩子不回泉州,不上陸地,等我死了之后再讓女人孩子回去,這樣也能保她們平安一世。”
劉凌笑道:“你且安心,這次若是立了大功,孤在太原給你置一座宅子,相隔萬里,那里不會有人認識你。”
孫金滿叩首道:“謝王爺!”
劉凌嗯了一聲道:“你要做的事其實并不如何危險,只要保證孤水師大軍登陸流求,其他的事無需你去做。你不是說這些日子風向正好嗎,只要探路回來,用不了多久孤就能征滅流求三國。到時候你就到太原去過安穩日子。”
孫金滿抹了一把眼淚道:“王爺寬宏!”
第二日一早,孫金滿帶著五百名漢軍水師的精銳士兵,乘坐一艘艨艟戰艦,三艘四輪飛虎戰艦駛出了水師大寨朝著流求的方向而去。孫金滿帶著的人當中有繪圖的高手,會將這條路線繪制成圖。他們的任務是秘密的探索最好的登陸地點,并且在時間允許下盡量清楚的打探流求三國的情況。尤其是山北國,這次選擇在這里登陸,總不能連山北國什么情況都不清楚。
這次出海,劉凌足足等了十天。
十天之后,一臉疲憊的孫金滿帶著船隊返回向劉凌匯報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就在三天前,山北國已經被尚頂天的中山國給滅掉了!
五千名中山國士兵圍困了大稻埕而并沒有進攻,尚振遠出城投降。大稻埕皇宮上插著的國旗,隨即換成了中山國的旗幟。經過孫金滿和監察院的密諜仔細打探,原來大稻埕不設城墻果然是和賭注有關。原來尚家的三兄弟約好,只要兵圍都城就算勝利。失敗的一方無條件的退位,然后隱居,再也不參與爭斗當中!
聽到這個消息,劉凌對這尚家的三兄弟更感興趣了。
以流求島為棋盤,以流求幾十萬百姓為棋子,這尚家三兄弟的棋局還真是不小!
尚頂天!
劉凌微微一笑。
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那人的傳人呢?
雖然監察院的消息還沒有送來,但劉凌已經越發的相信這三兄弟是從滕州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