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家里有事更新的晚了,抱歉。我爭取在十二點之前再碼出來一章,建議明天再看。
李煜看了一眼站在劉凌身后的姬無名,苦笑一聲。
劉凌看到李煜苦澀的表情后愉悅的笑了笑道:“現在你應該明白,孤若是想殺你,老早你就已經到另一個世界吟詩作賦去了。想好了嗎?如今我大漢二百多州疆土,萬里河山,總有一個適合你的地方。”
說這話的時候,劉凌就好像一個推銷員,一個霸道至極的推銷員。
總有一款適合你,但你只有選擇接受的權利,不是嗎?
李煜猶豫再三,試探著問道:“朕…臣想去金陵?”
劉凌微笑道:“金陵嗎?你祖居之地,也好,就允了你。孤近日也要往金陵去,你就隨孤一起走。只是在那個地方長居,你難道心中就沒有傷情?金陵的宮殿曾經是你的居住之所,日后卻只能看著,你心中就沒有凄苦?”
李煜垂下頭道:“金陵…再也沒有秦淮河霓羽姑娘懂臣的詩詞了。知音難求,臣請漢王成全。”
劉凌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終究是個多情坯子,也不知道那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句子到底迷倒多少佳人。”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喃喃的重復了一遍,猛然抬頭驚嘆的說道:“漢王這兩句辭,妙到了絕處!”
“我的兩句辭?”
劉凌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這兩句辭是李煜降宋之后第三年才做出來的,算算日子,離李煜做出這首虞美人的時間還差四年之久。奈何,劉凌隨口一說,李煜這首千古名句就這么早產了,最可悲的是劉凌一不小心將他的著作權給搶了來。只是想想,這李煜也的確夠可悲的。降宋之后,滅國之恥讓他十分痛苦,做出的辭句都是愁啊愁啊,正是這一首虞美人激怒了宋太宗趙光義,趙光義一生氣,于是派人用牽機之毒毒死了李煜。
歷史上李煜是這么死的,很悲慘的結局。但這是劉凌熟知的那段歷史,如今這個時代已經被他改變,李煜的命運自然也隨即改變了。亡國之君這個身份是變不了的,劉凌說封他一個安樂公許他一輩子衣食無憂,李煜慘死的結局就已經改變了。
而且歷史上李煜是被毒死在東京汴梁,他降宋之后被封為千牛衛上將軍,違命侯。劉凌封他為公,許他在金陵定居,是憐其才,而且也是為了日后讓李煜不至于仍然被人害死。李煜這樣的人,劉凌是絲毫都不擔心其有復國之心的。就算將漢軍交給李煜,劉凌領唐兵反過來交戰,李煜依然贏不了。
南昌被攻破,皇帝被俘虜,南唐在名義上已經滅國了。但如今汀州還有十余萬唐軍,南唐大將軍李孤辰依然沒有投降,劉凌讓李煜寫了勸降的書信已經派人送去汀州,如果李孤辰還是不降的話,劉凌必然是要派遣大軍討伐的。李孤辰算不得什么名將,對楚軍,對南漢軍的幾次大戰中都沒有什么太耀眼的戰績,但這個人是南唐皇族,如今手里還有十萬人馬,難保他不會有什么想法。
“李孤辰,他會聽你的勸說嗎?”
劉凌問李煜道。
李煜想了想說道:“論輩分,他還是我的族兄。此人是臣近期才啟用的,他的父親當初因為觸怒先帝被貶為庶民,料來心中對我還是有怨氣的。不然,漢王大軍圍困都城,李孤辰在汀州擁兵十萬為何不來救援?臣這一封勸降信,想來是沒有什么用處。”
劉凌嗯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他極有可能擁兵自立?”
李煜道:“若臣死,他必然這樣做。若臣不死,他或許還心存顧慮。”
劉凌看了李煜一眼道:“孤既然允你衣食無憂,就自然不會殺你。你的小心思還是收一收吧,一座孤城,十萬殘兵,就算他李孤辰自立為帝,難道孤就滅不了他?孤若想殺你,難道還忌諱一個李孤辰不成?”
李煜一震,惶恐道:“臣知罪。”
劉凌轉身對趙大道:“從開封抽調兵馬五萬,從青州抽調兵馬五萬,徐勝為帥,赴吳越增援水師。不給錢俶一些壓力,他終究還是不死心的。昭先的水師威懾力有之,但陸上作戰,僅憑水師兵馬登陸還是薄弱了些。告訴徐勝,如果吳越王錢俶還是不死心,攻一城屠一城守軍,百姓不殺,凡吳越軍卒一律殺無赦。孤要讓吳越百姓無人再敢從軍,看看錢俶還能堅持多久。”
劉凌頓了一下道:“派人去問問勝屠野狐,孤的修羅營什么時候能用得上?他在洛陽也練兵一年了,修羅不拉出來殺人,終究還是缺了幾分血腥氣。告訴他,汀州李孤辰孤給他留著。修羅營回到沙場之日,李孤辰就是試刀的木樁。”
“另外,派人去三江侯那邊,讓他把軍馬往南動一動,蜀國那邊還得壓一壓。平南平南,最難平的就是蜀國那邊。吳越,南唐,楚,南平,南漢,平這五國并沒有艱辛之處。蜀國皇帝孟昶才十幾歲,朝政是宰相毋昭裔主掌。讓院子里的人接觸毋昭裔,他的話對孟昶影響很大。無論毋昭裔提什么條件,都先應下來。如果毋昭裔堅持不肯降,就殺了他。”
劉凌淡淡的說道。
一言,決定千里之外一位后蜀重臣的生死。
“黨項人這次占了大便宜,嵬名曩霄還是會對契丹用兵的。黨項人縱橫西域,但前些年被契丹人連著打贏了幾次大仗,嵬名曩霄損兵折將不得已對耶律雄機稱臣。現在他有機會一雪前恥,以嵬名曩霄的性子不會放棄。”
劉凌想了想問道:“鐵獠狼在西夏軍中如今做到什么官職了?”
趙大回道:“已經升為郎將了,掌五千騎兵。這次嵬名曩霄北伐圍攻上京,鐵獠狼就隨軍出征。在上京一戰中,西夏大將李盤古意外重傷,小朝一路追殺,正是鐵獠狼率軍斷后的。他跟小朝打了足足半日才收兵回去,嵬名曩霄對他很欣賞。”
劉凌笑了起來:“鐵獠狼和小朝,誰贏了?”
趙大也笑了起來,笑得很輕松:“小朝贏了,但他兵少,所以沒有繼續追下去。若是他麾下有一萬騎兵的話,說不得他就真敢把鐵獠狼的騎兵一口氣全滅了。監察院的人打架,送死的卻是黨項人和契丹人的精銳騎兵,他們倆不會心疼的。”
劉凌嗯了一聲道:“若是小朝全滅了鐵獠狼的騎兵,說不定嵬名曩霄會補給他更多人馬。郎將…還是職位太低了些,將來還不至于扭轉戰局。日后與嵬名曩霄總有一戰,不給他些驚喜,怎么對得起當日他送我特勒膘的義氣?幫鐵獠狼一把,讓他往上爬的快一些。李盤古受了重傷?他是黨項第一猛將,若是他死了,鐵獠狼上位就會快得多了。”
劉凌負手而立道:“那就讓他死了吧。”
他淡淡的說道:“名將也好,猛將也罷,契丹黨項人那邊總是死的越多越好,李盤古論戰力還是要高于鐵獠狼的。這個人不除,將來也是大麻煩。”
趙大躬身道:“屬下遵命,李盤古,一定不會活的太久。”
劉凌點了點頭道:“準備一下吧,我要去金陵,后日就動身。”
趙大應了一聲道:“大軍隨行?”
劉凌緩緩的搖了搖頭道:“訪友而已,調緹騎跟著就行了。”
他轉過頭對趙二說道:“留下三萬人鎮守南昌,你帶大軍往南壓一壓,李孤辰守著汀州,大軍南下攻南漢被堵了路,總是很不舒服。汀州不重要,那十萬唐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敵人都漸漸的喪失抵抗的勇氣。李孤辰是不會降的,那就滅了他。等勝屠野狐的修羅營一到,就把汀州夷為平地。”
劉凌加重語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李孤辰不識好歹的話,就把汀州城也拆了。”
他轉過身慢慢的往城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毀一座城,若是能毀了人們心里的抵抗勇氣,那便毀了又如何?”
劉凌走到城下之后忽然想起一事,吩咐趙大道:“趙霸在北方,狂屠營是司徒征程帶著還在洛陽修養,讓狂屠營去杜義帳下,蜀國地勢不適于騎兵作戰,狂屠營正好大顯身手。”
趙大點頭遵命。
劉凌只在南昌城里待了三日,三日后就在監察院八百緹騎的護衛下往金陵而去。八百紅袍騎兵,如一片紅云在官道上掠過蔚為壯觀。監察院緹騎皆是從各營漢軍中抽調的精銳士兵,八百騎兵縱馬而行竟然有幾分萬馬奔騰的氣勢。
劉凌這次沒有騎馬,紅獅子和破敵都被他留在了南昌城內。或許是連番征戰不曾休息過的緣故,劉凌選擇了乘坐馬車赴金陵之行。馬車是監察院的黑色車子,車廂很寬闊,馬車里的裝飾雖然不算奢華,但乘坐著卻十分舒服。馬車經過改裝之后,已經大大的減少了顛簸之苦。
敏慧已經返回晉州了,陳子魚產下一子,劉凌給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取名為劉閑,字悅山。敏慧醫術高超正好回去照顧陳子魚,劉凌心中卻是頗多的遺憾和愧疚,如今他的兒子劉閑已經快滿周歲,他這個做父親的卻還沒有抱過孩子一次呢。一來,南方戰局才展開,劉凌實在抽不開身回去陪陪老婆孩子。二來,劉凌也是故意避著朝廷里那些大人們,即便劉凌不在晉州,文武百官勸他登基的折子還是不遠千里的送過來,雪片一樣讓劉凌看著心煩。做皇帝,做了皇帝再想這么自由自在的出來欺負人可就難了。龍袍加身,制肘太多。劉凌可不想就這么把自己困在皇宮里不得自由,他更不愿意將每天的時間都用在看奏折上。
他屬于戰場,等到終有一天天下無戰的時候再去考慮那把椅子的問題吧。
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劉凌在馬車的輕微搖晃中漸漸的睡著。趙大是唯一有資格與劉凌同乘一車的人,但自從劉凌南下之后,趙大卻不敢再與劉凌同處一車了。不知道為什么,趙大總是覺得王爺自從南下之后好像變了許多。
變得…更加冷酷了。
原本他還敢與劉凌說笑幾句,但是現在,趙大每次看到劉凌的時候,心中都會有一種淡淡的卻深入骨髓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