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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蕭破軍的無奈

  “劉凌欺人太甚!”

  蕭破軍猛地一拍桌子吼道。

  “大帥何故動怒?”

  糜遠搖了搖羽扇,故作深沉的問道。

  蕭破軍把劉凌的親筆信往桌案上一甩:“你自己看!”

  糜遠拿起來看了看,隨即大怒道:“我早便說過,這個人奸詐無恥不是可以合作之人,只是大帥不肯聽,現在他居然又打起絳州的主意來了,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宋懷仁皺了下眉頭,將那信拿過來看了看。

  “蕭將軍親啟:

  素聞將軍大名卻不曾得見,深為遺憾。旬前與將軍會獵于大商河畔,射殺猛虎,對將軍之果決勇武更添仰慕。”

  開頭這兩句是客套話,宋懷仁自動忽略了過去,接著往下看。越看越是心驚,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看到末尾時,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反而舒展開了眉頭,笑著將信放在桌案上道:“大帥就為了這個動怒?”

  看他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蕭破軍的怒氣更大:“當初聽你的話與劉凌聯手對付蒙虎,現在倒好,驅走了一頭瘦虎,卻招來了一只雄獅,你還有心思笑!”

  糜遠時刻不放棄趁機打擊這個泥腿子出身的對手:“若不是你一力勸大帥跟劉凌合作,劉凌也不會惦記上大帥!我看你這人不是為大帥計劃,倒更像是替那劉凌謀劃!”

  宋懷仁笑道:“大帥,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生氣?”

  “我什么生氣!?劉凌奪了晉州,胃口越來越大,現在又要打絳州的主意了,還說什么合兵一處,共打一家,等打下了絳州兩家共主之這種騙小孩子的話,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晉州讓他便讓他了,絳州我如何還能再讓!”

  宋懷仁笑道:“原來大帥氣的是這個,那我問大帥,上次與劉凌聯手屠虎,可曾吃了虧?劉凌可曾說話不算話?”

  蕭破軍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他雖然不曾食言,但卻占了老大的便宜去。我雖然沒吃虧,但比起他來,只得了兩千騎兵,比起他得了晉州城還得了兩萬多右威衛戰兵來,我難道還算占了便宜?”

  宋懷仁再問:“若是當初不與劉凌聯手,大帥可有把握如此輕易的擊敗蒙虎?”

  蕭破軍一窒,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糜遠嗤之以鼻道:“聽你說話,原來真是那劉凌的人,只是不知道他許了你什么好處,竟然處處為他謀劃!”

  宋懷仁也不理他而是對蕭破軍抱了抱拳道:“大帥,屬下倒是認為,兩軍聯手攻打絳州,可行!”

  蕭破軍冷哼道:“聯手?漢軍勢大,聯手攻城,沖在前面去送死的還不是我黑旗軍的兄弟?絳州打下來了,他說占據一半就真的占據一半?這樣的鬼話你也信?再說,左祤衛鄭超就在絳州城南,我若攻城,他必來攻我!將身側交給劉凌,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去做!”

  “不然,王爺可以劉凌約定雙方各打兩座城門,誰先攻破絳州城就是誰的。至于左祤衛,若是咱們獨自攻城的話他必然來攻,可若是漢軍與大帥聯手攻城,加起來近二十萬大軍,左祤衛有那個膽子?”

  糜遠冷哼:“難道你認為徐勝治會乖乖的坐在那里看戲?大帥當初陣斬了徐勝治的侄子,這事難道你忘記了?咱們若真是和劉凌那廝聯手起來,只怕徐勝治立刻就會倒向左祤衛那邊!而徐勝治若是與左祤衛聯手的話,劉凌現在擁兵十萬,且都是善戰之兵,你說左祤衛和徐勝治是打劉凌,還是攻咱們黑旗軍!”

  宋懷仁道:“難道咱們獨力去攻打絳州,左祤衛和灰衣軍就來攻咱們了?笑話!劉凌圖謀的是大周的萬里江山,現在他還不敢失信于人,而且他也料到了大帥肯定對再次合作有所顧忌,所以才會以聯手攻打絳州來逼大帥讓路。咱們偏偏不按他想的那樣做,就按照信上說的雙方合作,一同攻打絳州,他劉凌在一側難道還敢冒著背信棄義的風險攻打咱們?憑白多了一個在身側的護衛,為什么不用?”

  糜遠怒道:“我還是那句話,這是與虎謀皮!”

  蕭破軍的眉頭皺的成了兩道山梁,他使勁拍了拍腦門道:“這事得好好計議一下,絳州是不能讓的,劉凌也不能得罪,還得防著左祤衛和灰衣軍,難啊!”

  糜遠道:“大帥!切不可在與其合謀了,劉凌步步相逼,兵精糧足,他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咱們讓開絳州而已。既然他想去觸左祤衛和灰衣軍的霉頭,咱們就讓他去觸,何必跟他綁在一起難受?”

  蕭破軍嘆道:“子安!你也知道,咱們現在士氣正盛,各地的義軍紛紛來投如今兵力已經破十萬,這樣大的家業,若是沒有一座大城做根基的話是不成的。慈州已經被劉凌占了,這方圓千里之內也就只有絳州好打,不打絳州,咱們去什么地方?劉凌現在還能與我和平相處,日后難免會有一戰,無城可依,咱們就沒有退路!”

  糜遠愣了一下,知道蕭破軍說的沒錯,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宋懷仁想了想說道:“大帥,屬下還是覺得,聯手攻絳州比咱們獨力去打要有利。”

  蕭破軍道:“善長,你想過沒有,劉凌和鄭超,徐勝治有什么區別?”

  “區別?”

  宋懷仁仔細了想道:“他是外敵。”

  蕭破軍點頭道:“這只是其一,卻不是重點!他和我,和鄭超,徐勝治的區別,是在于圖謀不同!劉凌南下,是為了覆滅大周搶這萬里河山來的,他要的不是一城一州之地,而是要整個大周的天下!而不管是左祤衛的鄭超,還是灰衣軍的徐勝治,又或是我蕭破軍,都不過只是想占一座城,最多是占一州之地以安身罷了。左祤衛還好些,畢竟是朝廷的人馬,開拔到什么地方都能安身。灰衣軍,黑旗軍呢?我們沒有爭霸天下野心,也沒有那個實力,我和徐勝治都不過是想找個地方扎根而已。”

  宋懷仁嘆道:“周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大帥,早晚還是要打算的。”

  蕭破軍擺手道:“最起碼三年之內,咱們黑旗軍沒有這個實力!”

  “所以,絳州是不能讓的。劉凌若是得了絳州,往東就可直逼開封,往南則可揮軍攻打洛陽。這樣重要的州府,朝廷不會容忍他占據!你看著吧,晉州丟了,朝廷雖然腐敗不堪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朝廷的大軍很快就會開到,咱們若是與劉凌聯手攻打了絳州,那在朝廷大軍眼里,咱們就是劉凌的同盟!到時候,打咱們主意的可就不是左祤衛和灰衣軍這兩方勢力了,這一點難道你看不到?”

  “但咱們不同,咱們雖然在朝廷眼里是反賊,但卻是大周的賊,不是外敵。咱們即便占據了絳州,朝廷主要打擊的還是劉凌的漢軍。”

  宋懷仁還想再勸,卻被蕭破軍阻止。

  “就這樣吧,善長,你替我給劉凌回一封信,告訴他絳州我勢在必得,若是他也想打絳州的主意,就比一比看誰先拿下絳州好了。我不攔他,他也休要攔我,憑本事搶絳州,合作之事休要再提!”

  宋懷仁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

  次日,蕭破軍升帳。

  “黎遠朝!本帥給你三萬人馬,守住清風山,半個月之內,不管是左祤衛的人馬還是灰衣軍,一個人都不能放過來,你可能做到!?”

  蕭破軍問道。

  大將黎遠朝皺了下眉頭,雖然心中不愿但還是躬身道:“末將遵命!”

  蕭破軍知道黎遠朝沒有底氣,但絳州必須要打,而清風山是左祤衛北上的必經之路,若是守住清風山,左祤衛和灰衣軍對絳州就構不成威脅。但無論誰守清風山,都有可能面對左祤衛與灰衣軍的近二十萬大軍,必將艱難無比。蕭破軍麾下能征善戰之將以黎遠朝為首,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人可選。另一員大將程杰雖然驍勇,卻少智謀,沖鋒陷陣非他莫屬,可獨領一軍卻難以擔當大任。

  “只要攻下絳州,你立首功!”

  蕭破軍拍了拍黎遠朝的肩膀說道:“兵,任你選,將,隨你挑,糧草器械,你能帶多少就帶多少,本帥只有一個要求。”

  他盯著黎遠朝的眼睛說道:“絳州一日不下,你與麾下人馬就一步都不能退!”

  “今日午時,各營兵馬開拔,隨本帥攻打絳州!”

  此時蕭破軍麾下的人馬,已經超過十萬,雖然多是老弱但也聲勢駭人。十余萬大軍開拔,遠遠望去,氣焰滔天。

  絳州守軍只有郡兵一萬不足,蕭破軍以八萬余人攻城,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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