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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希望不會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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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候申哭著說道,孝帝嘴角不斷涌出來的血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跟著都碎了,碎的七零八落。

  “不,朕必須趁著還清醒把事情都做完。”

  孝帝笑了笑,他雖然還在吐血但臉色卻越來越好,看上去精神狀態也好了些。剛剛喝下李東昌熬的藥,似乎藥效不錯。但每個人都知道,這世間沒有真正藥到病除的良丹妙藥,孝帝的精神好了,不是藥物的作用,而是…回光返照。

  “忠王現在還在皇陵那里,估計著實在跟父皇在訴苦吧。呵呵,既然他想訴苦那就讓他天天陪著父皇說話好了。剛才朕說要發配他?算了吧,各地軍營都有他的老部下,到哪兒朕都不放心。盧森,擬旨吧,劉凌不必回城了,讓他下半輩子安心在皇陵守墓,永世不得啟用!不光是他,他的子孫后代,皆不可為官!”

  “臣…遵旨!”

  盧森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心里十分的沉重。此時他沒有埋怨孝帝的忘恩負義,卻恐懼于孝帝的冷酷無情。這就是帝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反心,他懷疑了,不,他不是懷疑,他是懼怕,所以他就要先下手為強。太子才七歲,他怕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震懾不住功勞巨大的忠王。

  孝帝接著說道:“太子還年幼,朕歸天后這大漢的江山就壓在他還稚嫩的肩膀上了。朕能做的,只是給他留下你們幾個肱骨之臣了。你們三個都是朕最信任的人,朕歸天之后,太子登基,以后的朝政就全靠你們三個輔佐他了。他畢竟還年幼…朕拜托了!”

  “臣等以死效力絕不敢辜負陛下的圣恩!”

  三個人叩首道。

  “擬旨,加盧森為太師,大丞相,輔政大臣之首!加候申為太保,觀文殿大學士,輔政大臣!加裴浩為少保,開府儀,輔政大臣!”

  “臣等謝陛下隆恩!”

  孝帝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另外,加勝屠野狐為鎮軍大將軍,開府儀,鎮國侯,總領太原三衛兵馬,接手劉凌的修羅營騎兵,不得有誤。加獨孤銳志為冠軍大將軍,同三司,安國侯,黑麒麟軍指揮使,修羅營指揮使。加李浩為懷化大將軍,同三司,寧國侯,賜免死金牌,神戰營指揮使。加錢正蘭為云麾將軍,同三司,鎮軍侯,賜免死金牌,神鋒營指揮使。”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孝帝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但好在已經不再吐血,看上去不似之前那般凄慘。但幾個人心里都明白,不吐血的孝帝,只怕離死亡更進一步了,又或者,他已經沒有血可以再吐出來了。

  “免去程義厚輜重營指揮使,剝去三江侯爵位,貶為庶民。免去劉茂應州通守職位,剝去虎亭侯爵位,貶為庶民。剝去忠義侯王半斤的爵位,貶為庶民。免去撫遠軍指揮使杜義的一切官爵,貶為庶民。加鄭旭為歸德將軍,定南侯,接替杜義為撫遠軍指揮使。加駱縛為歸德將軍,同三司,平北侯,讓他替朕掌控好建雄軍,以防北方的大遼!”

  連續下了這許多道旨意,因為疲勞,因為精力耗盡,孝帝看上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神采,臉色重新又變得慘白,眸子中的色彩也漸漸消失逐漸恢復了暗淡無光的樣子。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抬起來在自己胸口上用力的敲打著,似乎是想將肺里不多的空氣都擠壓出來,喉嚨里不斷的發出咯咯的聲響,如同響尾蛇爬過的響動。令人心悸,不寒而栗。

  終于,一口氣喘不過來,孝帝的眼珠子猛地往外一凸,手猛地的往上伸了出去,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卻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

  “諸君不可負朕!否則朕做鬼也不會放過爾等!”

  一聲凄厲的哀號,孝帝嗓子一甜,一口血上來堵住了呼吸,就此去世,年近三十八歲。

  諸君不可負朕…

  這話就好像一句下了血咒的咒語,在幾個人心里震蕩盤旋。終于,最先反應過來的盧森往前爬了幾步,顫抖著手在孝帝的鼻子前探了探,如同被蛇咬了一口,猛地縮了回來。盧森一頭磕了下去,砰然有聲。

  “陛下…駕崩了!”

  鳳儀宮中哭做一團,才接到消息趕過來的皇后蘇箋黎正好走到門口,聽到這一聲哀呼,她心里猛地一堵,嗓子里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守在外面的太醫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手忙腳亂的診治。

  不多時,鳳儀宮中就只剩下了一片悲鳴,九月二十七,才剛剛撐著身子主持了重陽節大典的漢孝帝劉卓與世長辭。這個北漢的第二位皇帝是一位勤勉到令人尊敬的皇帝,即便是在以往各朝歷代帝王中也能排進前幾位。他也是大漢建國來最英明的一位帝王,當然,如果沒有最后幾個月這近乎于白癡般的自掘墳墓的話,他將是一位圣明的毫無瑕疵的君主。可惜,最終在他不多的日子里,他犯下了一個又一個錯誤。或許是為了懲罰他的過錯,上天早早的就將他收了回去。

  這一天,大漢九月飛雪,也不知是在哭孝帝的離世,還是再替另一個人哭訴委屈。孝帝死了,留下了一個年僅七歲的太子劉立,成為了大漢天下的唯一繼承者。也留下了盧森,候申,裴浩這三個輔政大臣,位極人臣。

  不能以好和壞來評定孝帝最后時刻做的決定,只能說,這是一個悲劇式人物,一個掙扎在強國夾縫中求生存求強大,最終郁郁而終的帝王內心的恐懼吧。他怕了,真的怕了,怕自己的兒子不能撐起大漢這片天空。他能做的,僅僅是給自己的孩子將道路鋪的更平一些,減少一些坎坷,雖然一廂情愿,卻難以用對和錯來衡量。站在一位君王的角度來看,或許他錯的一塌糊涂,可是站在一位父親的角度來看,他真的錯了嗎?

  大漢嘉豐四年九月二十七,在位僅僅三年零九個月的漢孝帝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歷史使命,短暫,也不輝煌。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他的死,或許連一朵浪花都不能激起。但是在大漢,卻如山崩海嘯。

  沒有留下濃重的一筆,沒有留下一個傳奇,只留下了…一聲嘆息。

  盧森,候申,裴浩三個人退到外面,看著人來人往的鳳儀宮,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黯然無語。

  蘇醒過來的皇后蘇箋黎正在寢宮里面親手為孝帝洗面,她的淚水能將人的心滴碎,雖然她并沒有嚎啕大哭,只是任由淚水從臉頰上滑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浩嘆了口氣道:“宮里的事就交給宰相大人和侯大人了,下官這就去皇陵宣旨,忠王…不,庶民劉凌沒有資格進宮,下官先去阻止了。”

  裴浩拱了拱手,轉身欲走。

  候申一把拉住他道:“恒之,你打算如此做?”

  裴浩愣了一下說道:“陛下遺旨如此,身為顧命大臣,裴某怎么能不按旨意做事?難不成,侯大人想違抗圣旨?!”

  候申嘆道:“恒之,你想想,若真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宣讀的話,那軍中豈不大亂?太原三衛兵馬都是忠王一手練出來的兵,那些將軍們也都以忠王馬首是瞻。若真的將忠王貶為庶民守陵的話,軍中一旦起了變故,如何處之?”

  裴浩掙脫開候申的胳膊道:“陛下不是已有安排了嗎?如今李浩將軍,錢正蘭將軍分別掌管著神戰,神鋒二營。裴某得陛下賞識為神機營監軍,三營兵馬皆有朝廷重臣震懾,誰敢反來?!”

  盧森道:“恒之此言差矣,忠王素的軍心,以他在軍中的威望其實李浩,錢正蘭之流可以比擬的?況且那二人才剛剛入住神戰神鋒二營,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控制軍心?一旦軍隊嘩變,他二人靠什么震懾?靠陛下剛剛嘉豐的大將軍官職嗎?”

  裴浩指著盧森吼道:“盧森你大膽!陛下才剛剛歸天,你難道就想謀反不成!”

  他瘋狂的喊道:“左右侍衛何在,于我將這兩個亂臣賊子拿下!”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十幾個一身黑衣的麒麟衛,將三個人團團圍住。麒麟衛統領郎青臉色陰沉,緩步走了過來。

  “你是何人?!”

  裴浩指著郎青問道。

  郎青道:“陛下親衛,麒麟衛統領郎青。”

  裴浩哈哈大笑道:“你來的正好,快!快將盧森和候申這兩個賊臣拿下,他二人要謀反!”

  郎青點了點頭道:“既然有人謀反,麒麟衛理當為國擒賊。”

  他揮了揮手,兩個麒麟衛的黑衣侍衛沖上來,三下五除二的,竟然將裴浩綁了個結結實實。裴浩雖然年輕力壯,但如何能是武藝高強的麒麟衛的對手?他一邊掙扎,一邊大罵郎青狼子野心。奈何宮中哭聲震天,他的怒罵聲是那么的綿軟無力。

  一個麒麟衛抬手在裴浩的后頸上切了一記,裴浩身子一軟立刻就昏迷了過去。郎青擺手示意將他帶走,十幾個麒麟衛頃刻間走的一個不剩。盧森和候申兩個人也是詫異當場,怔怔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過了一會兒,緩過神來的盧森躬身道“謝郎統領高義!大漢的未來,盡在統領今日的義舉!”

  郎青也不答話而是轉身離開,走出去十來步遠的時候他的腳步一停,也不回頭,只是緩緩的說道:“但愿今日,朗某和兩位大人都沒有做錯!”

  盧森和候申相視一眼,對著郎青的背影,一揖到地。

  接到編輯大人的通知,最近可能要大封推了,但還不知道是哪天。我盡力碼字存稿,只能說盡力,畢竟知白只是個業余寫手,不是全職,不能有整天的時間來碼字。我能保證的是,我業余的全部時間都用來碼字了,絕不會偷懶懈怠,請大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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