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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軍人殺,百姓放

  (今天上班了,私人小工廠放四天假已經實屬不易,念在從今天起恢復熬夜碼字保持三更的份上,求收藏)

  七百重甲步兵站成陣列,他們奮力的將自己手里的投槍拋出去,然后盯著看觀察自己的投術是否精準。七百支投槍拋出去,命中率其實并不高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的投槍命中燕軍騎兵,但是大多數投槍都狠狠的扎進了戰馬的軀體里。扎中戰馬的人表情愉悅,而扎中燕軍騎兵的人反而悶悶不樂。

  怎么說呢?這樣解釋一下吧,重甲步兵的目標并不是騎兵而是戰馬,那些將騎兵扎落馬下的重甲步兵其實是投偏了…

  三百多騎戰馬被一輪投槍干倒了一半多,后面的騎兵來不及拉住戰馬躲閃不及踩在前面倒地的馬匹和騎兵的身體上。至少十幾個騎兵被后面沖上來剎不住的袍澤踩死,碗口大的馬蹄踩在人的肉體上就好像踩在雪地上一樣,一腳一個坑。被馬踩死的人往往外傷看不出致命,其實內臟已經碎裂的如同一灘爛泥。

  還有馬騎的人不過一百多人,落地的騎兵憑借手里的橫刀如何擋得住漢軍的圍殺?前面是七百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陌刀手,后面是逐漸收攏陣型撲過來的樸刀手和步槊手,前面是虎后面是狼,何以處之?

  燕軍騎兵的將領大吼了一聲,命令一名騎兵下馬將戰馬交給自己后率領為數不多的騎兵沖向重甲步兵。他知道僅憑百十名輕甲騎兵去沖擊列成方陣的重甲步兵無異于送死,但是為了那些落馬的袍澤能活著沖出去他別無選擇。重新站在了騎兵隊列的最前面,他知道自己將最后一次履行一名騎兵將軍的職責和義務!

  揚起橫刀,一聲震天大吼。

  一百多名騎兵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他們求死,是為了撞開重甲步兵的陣型后能給自己身后沒馬的袍澤殺開一條活路。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選擇了什么,而他們同自己的將軍一樣,此時無怨無悔。

  在隋唐時期,一百名士兵為一旅,設置一名旅率,三個旅為一個團。北漢的軍制將旅這個編制取消,只在特種作戰的部隊保留了這一編制。按照劉凌的安排,重甲步兵沒五十人為一隊,設一名隊正校尉。三百人為一旅,設旅率一人。九百人為一軍,設一名別將。

  這七百重甲步兵在別將司徒征程的帶領下開始根本就沒有正視那些燕軍騎兵,在他們眼里連大遼的狼騎都沒有什么可怕的,更何況一直匆忙組建根本就沒有操練過的隊伍?可是當那百余騎燕軍沖過來的時候,司徒征程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哀兵必勝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已經沒有了退路的燕軍騎兵現在已經脫胎換骨。

  就算他們的戰馬沒有換成西域良駒,兵器依然是那把大漢的制式橫刀,身上依然連一件輕甲都沒有,但是他們的氣勢已經完全改變了。這已經不是一支讓人看不起的隊伍,已經能足夠引起對手的尊敬。

  這一百多騎燕軍,身上爆發出來的滔天戰意和不畏死的士氣讓人側目。他們表現出來的氣勢,竟然比之前一千五百人的騎兵隊伍還要強大!

  司徒征程大喝一聲:“列陣!迎敵!”

  手下的七百重甲呼的應了一聲,他們此時也注意到了那一百多燕軍騎兵的變化。這樣的變化雖然談不上讓人害怕,但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

  燕軍騎兵的將領一馬當先,一刀朝著司徒征程的肩膀斜著劈了下來。司徒征程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值得自己尊敬的敵人,然后撤身,揮刀,劈落。

  沉重的陌刀這能力劈華山的一刀將那燕軍將領和他坐下的戰馬同時劈開,那將領身上的輕甲根本擋不住勢大力沉的陌刀。那將領的半截上半截身子抱著馬脖子一起掉了下來,下半身則和馬身子一起撲倒在地上。

  燕軍騎兵的橫刀在重甲步兵的身上砍出一溜一溜的火花,卻難得有幾個人能破開重甲的防御。被砍的一個趔趄的重甲步兵怒吼一聲,揮刀將燕軍騎兵連人帶馬同時劈開。馬的血顏色很重,潑灑在雪地上還冒起熱泡。呼啦一下子噴出來的內臟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隨即被雙方戰士的腳步踩成爛泥。

  一百多騎兵沒能殺透戰陣,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換來的不過是殺死了十幾個重甲步兵而已。即便是這樣,他們的戰績也足以令人尊敬了。毫無章法可言的胡亂沖擊,僅憑著一股不畏死的氣勢能將重甲步兵的陣型沖的一陣搖晃已經足以自豪!

  司徒征程推上去面甲,朝著揮舞著橫刀沖過來的失去戰馬的騎兵大吼:“放下兵器投降!饒你們不死!”

  “投降!饒你們不死!”

  重甲步兵們跟著首領一同大喊,第一次竟然對敵人產生了那么一絲憐憫之心。他們都是漢軍步兵中最強悍的存在,都是百戰不死的老兵,原本已經如萬年寒冰般冷硬的心腸,此刻卻悄悄的有了一點點消融。

  沖在最前面的燕軍士兵愣了一下腳步緩慢了下來,他疑惑的看著前面一身是血的重甲步兵,不知道是否該信對方同意投降的喊話。畢竟現在他們只剩下了一百多人,這些人對于漢軍來說殺了比留下絕對更切合實際。漸漸的,他們沖擊的步伐越來越慢,從跑變成了走,然后一個個僵立著面面相覷。

  “投降吧!”

  司徒征程再次喊了一遍。

  “你真的不殺我們了?”

  “真的不殺?”

  幾個燕軍士兵大著膽子問。

  沒等司徒征程回答,一聲冷冰冰的斷喝將燕軍士兵的希望完全斬殺。

  “殺!一個不剩!”

  司徒征程愣了一下,隨即看到策馬趕過來的將軍趙二。趙二的目光冷的好像刀子,司徒征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趙二瞪了他一眼,隨即對那些燕軍士兵們喊道:“拿起你們的武器,死也要死的像個漢子!既然選擇了造反,你們就應該想到今日的下場,河東的男兒不怕死,別讓我看不起你們!”

  一名燕軍士兵緩緩的彎腰撿起自己已經丟掉的橫刀,苦笑著流淚:“多殺一個人又有什么意義?不過是給我的孩子增加一份罪孽罷了。既然走錯了路,這結局,我自己了斷!”

  猛地,他將橫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尸體倒地,嘴角上竟然掛著一抹解脫般的笑容。

  一個燕軍士兵哈哈大笑,眼淚順著下頜大顆大顆的滴落:“不是我不想活下去,是這該死的世道逼我死啊!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正在自相殘殺的都是什么人!你看不到嗎?你瞎了眼嗎!”

  揮刀,自刎。

  超過一半的燕軍士兵選擇了自殺,剩下的五六十名燕軍士兵不甘心自己了斷,揮舞著橫刀沖了過去。只是他們手里的橫刀相對于漢軍的重甲來說太輕了,根本就破不開對方的防御。他們瘋了一樣的一刀一刀砍下去,然后笑著哭著前赴后繼的死去。

  攻擊漢軍的燕軍騎兵最終被抹殺的干干凈凈,雖然他們的死并沒有將漢軍擊敗,但是卻為歐陽專贏得了珍貴的時間。大隊大隊的燕軍在騎兵的掩護下跑遠,他們甚至都來不及對英勇的對騎兵兄弟看一眼。

  歐陽專身邊只剩下不足五百騎,雖然有不下三千步兵跟在他身后,但是這樣的力量讓他感覺不到安全。手下的親兵不斷的大聲呼喊,招呼越來越多的燕軍往中軍這邊集結。漸漸的,已經亂的好像沒頭蒼蠅的燕軍士兵就好像看到了一盞明燈,瘋了一般的往中軍方向沖過去。

  跑出去不到二里的時候,歐陽專身邊的士兵已經聚集不下七千人,這是燕軍目前為止規模最大的一支部隊了,當然,在漢軍騎兵的眼里,也是最大的目標。

  劉凌帶著兩千騎兵在竹馬縣燕軍大營中燒了個痛痛快快,然后帶著騎兵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如大江大河一般朝著潰敗的燕軍步兵沖了過去。竹馬縣大營里留下駐守的八九萬燕軍竟然擋不住兩千精騎的沖擊,他們甚至沒有勇氣交戰就落荒而逃。

  是啊,他們不是軍人,他們都是被強迫著裹帶而來的老百姓,燕軍強光了他們的糧食,殺死了他們的妻女,他們不參加叛軍下場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沒人嘲笑他們的懦弱,嘲笑他們怕死,嘲笑他們以八萬多人對兩千漢騎表現出的無能。

  劉凌帶著騎兵風一般在戰場上掠過,神戰營精甲騎兵一個個兇猛的好像成年的豹子,而手里長長的馬槊則是他們鋒利的獠牙。很快,騎兵在劉凌的帶領下就追上了最后面的一股燕軍潰敗,劉凌伸手將那柄超長的青色彎刀一指,后面的騎兵嗷嗷的叫喊著跟著他一起殺了過去。

  毫無懸念,將背后交給敵軍騎兵的燕軍潰兵成片的死亡。神戰精甲好像一把鋒利刀子一樣將潰兵一分為二,錐子型的攻擊陣型將潰敗切開然后一層層的殺死,裂口隨著神戰精甲的深入而越來越大。大部分燕軍潰兵都是后背上挨了狠狠的一刀,或者被一槊穿死。臂力驚人的一名神戰精甲居然推著串了三名燕軍尸體的馬槊前行,他猙獰的面孔就好像從地獄中鉆出來的惡魔。

  這一隊大概千余人的亂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神戰精甲殺散,以劉凌為箭頭的騎兵隊伍繼續往前追殺。身后的漢軍步兵開始清理戰場,來不及逃走的燕軍或者跪地投降,頑抗者責備干脆利落的殺死。而投降的人則被驅趕著集結后抱著頭蹲在地上,對于這些百姓趙二等將軍沒有下達殺人的命令。

  之所以將燕軍騎兵剿殺的一個不剩,是因為燕軍騎兵都是歐陽專的死忠,有至少一半的護糧軍老兵組成了騎兵,這些人若是留下不能保證是否真心投降,與其提心吊膽的收留他們,不如一刀砍了痛快。而那些百姓則不同,他們都是被逼迫起來造反的,放下武器后他們痛哭流涕的樣子哪里像一個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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