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暉王劉植帶著數百名侍衛站在街道拐角的陰暗處,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不斷攻打著忠王府大門的白蓮教教眾。在他的眸子里有一種火熱的欲望遮擋不住的洋溢出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阻止。
若是孝帝真的就躲在忠王府里避難的話,那簡直太好了。能將兩個最大的敵人一鍋端了,還有什么比這個更令人興奮的呢?
劉植看著面前的激戰,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然后一下一下的揮舞著。他看見從王府門墻上有不少劉凌的親兵用連弩在殺人,也看到白蓮教的教眾好像蝗蟲一樣一層一層的死去然后一層一層的撲上來。雖然他沒有站在那里指揮戰斗,但是劉植清楚的知道那些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在替自己賣命。
看到那么多人幫著自己實現理想,劉植的心里又激動又緊張。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似乎已經抓住了那萬里的江山如畫。
正看得激動,忽然后面人群亂了一下,隨即有人驚呼起來。劉植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心情也被后面亂糟糟的人群弄得有些失落。自己這群手下忠心是夠忠心的,就是沒有一點組織性紀律性,平日里湊在一起一個個牛皮吹的震天響,現在看到點流血的場面卻都嚇的慫了。
“去看看后面怎么了,再有大聲喧嘩者給我砍了!”
沒來由的怒火讓劉植控制不住,他命令自己的親兵去把后面大驚小怪的家伙找出來。幾個親兵應了一聲轉身往隊伍后面跑去,才跑出去沒兩步頓時如石像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再也挪不動一步。
不知道什么時候,后面的隊伍竟然已經躺下了三分之一!幾個親兵能看到在隊伍的最后面,無數身穿黑衣的人用雪亮的橫刀一個一個的將自己的同伴抹殺。誰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什么時候摸到隊伍后面去的,他們從最后一個人開始殺,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忠王府的戰斗上,他們就好像一群地獄里冒出來的夜叉一樣,干凈迅速且無聲無息的在后面抹斷了一個又一個同伴的脖子。
直到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被那些惡魔一般的黑衣人干掉之后才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而驚慌失措的人還沒來得及拔出自己的兵器,收割人生命的橫刀已經精準的找到了他的咽喉。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殺人如割草一樣的場面,幾個親兵頓時傻愣愣的失去了意識。他們想呼喊,想示警,可是明明聲音已經到了嗓子可就是喊不出來。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或許僅僅是一剎那而已,終于有人大聲的喊了出來。
“保護王爺!”
領頭的親兵隊正大呼一聲,抽出刀翻身往劉植身邊跑。這是大部分的親兵已經看到了敵人,紛紛吶喊著抽出自己的兵器撲了過去。那些黑衣人的數量并不多,只有五十個人左右,而且動手殺人的不過二十幾個人,他們只是選擇了最正確的時機最正確的地點開始殺人而已,所以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殺掉了那么多同伴。
四百多人中有百人左右的親兵將劉植團團護住,其他人朝著殺人者沖了過去。他們或者是劉植王府里的侍衛,或者是劉植重金禮聘來的義士,每個人的身手都很矯健,而且他們對殺人并不陌生。
可是,那些黑衣人簡直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在被發現之后沒有表現出一點慌亂,甚至沒有一個人說話!五十個黑衣人不能偷襲后開始明目張膽的殺人,大漢制式的橫刀在他們手里放佛變成了死神索命的神器。
太快了,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快的殺人方法。這些人說不上動作有多么的瀟灑花哨,攻擊的動作也僅僅是最基本的招式,或砍,或捅,或削,且干凈利落。沒一刀落下必然帶走一條生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他們以五個人為一小隊,分成十個小隊后開始有秩序的殺人。那些自以為是的江湖豪客論單打獨斗并不輸給那些黑衣人,但是他們沖過去之后幾乎都會一個照面內就被黑衣人放到。五個人交替的身形就找不到一點破綻,五柄橫刀組成了一個放佛旋轉著的刀陣,輕而易舉的卷走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個人功夫都很出眾的義士們擋不住戰車一樣碾過來的十個刀陣,無論他們吶喊的聲音有多大,揮舞出去的兵器有多犀利,卻依然無法阻止十個刀陣勢如破竹的前進。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才瞄準了一個黑衣人砍下去,可是目標卻瞬間失去了蹤跡。當他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尋找目標的時候,至少有三柄橫刀從不同角度朝著他斬了過來。
磕開第一把刀,扭身閃過第二把刀,然后躍起讓過第三把刀,他才一落地就看到自己的之前瞄準的那個人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出現,然后面無表情的一刀割掉了自己的咽喉。刀子很快,就算是堅韌的皮甲也絕對擋不住這樣鋒利的刀子。
劉植的手下迅速的減員,有三分之一的人死的不明不白,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和敵人正面搏斗的時候死于非命。而殺人超過四百的黑衣人,到現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死!雖然很多黑衣人身上都受了傷,可是他們就好像一群失去了知覺的行尸走肉一樣,依然不斷的重復著精準的殺人動作。
剩下的人開始潰逃,沒人還能提起勇氣跟一群冷靜的沒有生機殺人機器拼命。那五十個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從始至終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可是當他們轉身逃命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另一邊同樣出現了二十個黑衣人,他們只是站在那里封住了退路,目光陰冷的好像死人。但劉植的手下都知道那些黑衣人不是死人,自己才是別人眼里的死人。
機械化的殺人動作,面無表情的殺手,在黑夜中如同一群舞者,在讓人嘆為觀止的表演中收割生命。
一個義士磕開第一個黑衣人刺向咽喉的橫刀,還沒來得及退后忽然退上一涼,身子再也站不住往一邊倒去的時候,他看到了半條屬于自己的腿已經躺在了地上。然后一柄橫刀準確的找到了他的脖子,從下往上反手一刀將他的頭顱從肩膀上切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在旋轉,然后落地,再然后,他看到了一個沒有腦袋的家伙摔倒在自己眼前。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劉植發現自己不能呼吸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而死,雖然并沒有人扼住自己的脖子。那五十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嚇破了他的肝膽。
嗚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將大腦中一片空白的劉植拉了回來。他回頭去看,在一陣陣悶雷聲中,他看到了從大街兩邊列隊沖過來的黑甲騎兵。
第二軍的指揮使獨孤銳志率先放下面甲,然后將手里沉重鋒利的馬槊平著伸了出去。在他后面,一千黑麒麟軍的騎士幾乎在同一時間完成了動作,騎兵隊伍猶如一個整體,在號角聲中將馬槊平伸,雙手握緊。
另一面,領隊的是第一軍指揮使鄭旭。他做出了和獨孤銳志同樣的動作,拉下面甲,放低馬槊。兩隊騎兵就好像兩條黑色的怒龍,咆哮著撞向聚集在王府門口的白蓮教教眾。
就算是組成方陣的重甲步兵也會被這樣的洪流撞開一個缺口,更何況根本就沒有穿戴鎧甲的白蓮教弟子?他們手里的鋼刀還不足馬槊的四分之一長,別說傷到被鐵甲包裹住全身的黑麒麟軍,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從來沒有和軍隊交戰過的白蓮教弟子頓時慌亂起來,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攻擊。他們開始喊叫著逃命卻被兩支騎兵一前一后堵住,想反抗,卻連提起兵器的勇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孤銳志的隊伍率先撞上了白蓮教的人群,白蓮教的人群就好像塌方的土坡一樣立刻就塌陷下去一角。長達三尺的槊鋒在戰馬的助力下能輕易的刺穿他們的身體,棉衣在鋒利的的馬槊面前就好像一層薄薄的白紙。一個又一個白蓮教的弟子被穿糖葫蘆一樣穿透,然后被黑麒麟軍的騎兵挑起甩向一邊,殺了人的騎士再次放低馬槊,然后穿死下一個人。
另一面,鄭旭的隊伍同樣勢如破竹。毫無戰爭經驗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擋得住精甲騎兵的沖擊?就算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練過武功,但在這樣的殺戮機器面前個人的武功毫無用處。
兩支騎兵隊伍很快就在白蓮教弟子的人群中交叉而過,加寬了一倍的路線上再也找不到一個站著的人。尸體就好像秋收時候捆好的麥子,雜亂無章的鋪滿了大地。在馬蹄的踐踏下,血淋淋的肉泥幾乎在街道上鋪了一層。
兩支騎兵很快就完成了換位,在各自指揮使的帶領下騎兵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轉彎,那完美的弧線可以和天空中那一輪彎月媲美。兜了一個圈子的騎兵再次殺回來,毫無抵抗力可言的白蓮教弟子在他們眼里,無異于站在原地不能移動的稻草人。
兩千多白蓮教弟子被黑麒麟軍兩次沖鋒后,還活著的不足三百人。
死去的人再也沒有了思想,一刻以前他們還在幻想著榮華富貴,幻想著一躍跳過龍門。如今門開了,卻通向地獄。那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美女佳人都變成了泡影,泡影破裂后則露出了代表著凈化的血池。
他們不曾想過,萬里的如畫江山,哪一寸土地下沒有埋著失敗者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