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倫日龐大的宅子里,這片龐大的建筑最深處有幾間已經破敗不堪的老房子。這是一連五間老房,其中有兩間房子的房頂都已經坍塌了。在稍微完好的另外一個房間里,透過破敗的窗戶能看到有兩個人影在房間里閃動。
這幾間房子曾經是東方倫日府里老管家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后來宅子里出了兇事,最先死去的那個就是這位跟隨了東方倫日幾十年的老管家。頭天晚上這位老管家還在各房巡視了一遍,完事后又到廚房找了些東西吃,臨走還捏了幾下廚房丫鬟的屁股。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人發現,他已經死在了自己房間的炕頭上。
老管家還沒入葬,他的大兒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靈堂里。當時守靈的人不少,很多人都親眼看見他大兒子失心瘋了一般,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瘋狂的吼著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樣子猙獰恐怖,大家都不敢上前,結果他竟然就這樣活活把自己掐死了!
理論上一個人是無法掐死自己的,因為在死去之前這個人就會喪失意識從而手上失去力度。可是就是這樣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發生在眾人的眼前!等大家沖上去的時候,一摸鼻息才發現這人竟然氣絕身亡了。
若是老管家死的時候還能用他殺或者發了急病來解釋,那他大兒子的死就有些讓人無法理解了。這種死法實在太過于邪異,而且當時又有不少人在場眼睜睜的看著,太原府的官差和仵作驗尸也下了窒息而死的結論,這就讓大家不得不心里發顫了。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當時百姓們都說是這東方倫日盛極而衰,氣數要盡了。
東方倫日為此還從三清觀請了幾個道爺來做了法事,那幾個道爺在府里貼了符咒掛了桃木劍,結果當天晚上就有一個道爺稀奇古怪的死在了東方倫日的府里。當時同樣有很多人看著,那道士的身上忽然就冒出火來,沒過多久就在他的哀嚎聲中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一個月內,包括東方倫日的兩個小老婆,一個兒子在內。這片宅子里接二連三的又死了十幾個人,死法都極為的離譜。有的是自己跳進水坑里投水自殺的,有的是用繩子將自己活活勒死的,有的是先掐死了自己身邊的人然后撞墻而死了,最邪異的是居然還有一個人用刀子將自己的腹部剖開,內臟流了一地死了。
接二連三發生這樣不祥的事,東方倫日就是再舍不得這片老宅子也堅持不住了。無奈之下他舉家遷走,在大同他有著不小的一片產業,本打算暫時先在那里住一段時日,然后找個好些的地方重新選址動工蓋房,結果他運氣太差正巧碰到了遼國的一個千人隊過來打草谷,偌大的家業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
就這樣,北漢國的首富東方倫日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從此再也沒了消息。
而就在此時,那早就荒廢了的老房子里不斷有黑影閃爍,雖然是大白天的依然顯得陰森森的。若是有人看到的話,只怕膽子小些當場就會被嚇昏迷過去。這片宅子已經荒廢了兩年,除了有些膽子大的災民偶爾翻墻進來找個遮擋風雨的地方之外,再無別人來了。
這里的兇名實在太厲害了,以至于這一片地域的居民都有不少舉家遷走的。
那幾個黑影貼在窗戶上,似乎在向外面張望著什么。
一個黑影貼在窗戶上,盯著遠處房頂上的坐著的三個人,眼神中閃過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意,他的眉頭皺著,拳頭不知不覺間攥緊了起來。
他旁邊站著的一個黑影動了動,全身披著一塊黑色的破布,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他冷冷的看了身邊那攥緊拳頭的人一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別緊張,那幾個人發現不了咱們!”
他身邊那人身子抖了一下,隨即慢慢放開攥緊的拳頭。
“東主,最近進院子里的外人不少,咱們是不是…”
那披著黑布的人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大事在即,若是因為一些細致某節的小事而敗露了消息,得不償失!”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東主,那人靠得住嗎?咱們這里已經藏了一年多了,還要再藏多久啊?”
披著黑布的人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該你問的就不要亂問!”
說完,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坐在房頂上的三個人,轉身扭動了一下墻壁上懸掛著的一個燈座,墻壁上一陣響動,隨即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暗道。他彎腰鉆了進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洞中再也看不見了。
剩下的那個人看著遠處房頂上的人,自言自語的說道:“真不知道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唉…”
說完,他也鉆進了那個黑洞里,機關響動,那墻壁又恢復成了原樣。
那披著黑布的人在暗道里七轉八轉的走了很遠,最后進入了一間十分寬敞的密室中。這間密室里點燃了不下數十支火把,將密室照得十分的明亮。密室中的陳設十分的簡陋,只有一張書桌十幾把椅子和幾張床鋪。
他一進門,隨手將那黑布丟在一邊,一個黑衣人接住之后掛在一邊的墻壁上。密室中有不下二十個人,都是一身黑衣。這些人一見那人進來,同時站起來抱拳行禮道:“東主!”
那人脫了遮擋住面目的黑布,一張頗為英俊的中年人的臉龐露了出來。這人在四十歲上下,下頜上留著很長的胡子。他面色白凈,也不知是因為長時間不見陽光的緣故,還是天生就是這副臉色。他的眉毛十分的濃密,國字臉,當得起相貌堂堂這四個字。
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不過是幾個閑人跑進來而已。”
隨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問道:“莫千手,你那邊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叫莫千手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一雙眼睛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明亮。這人身材并不是十分的高大,但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狠勁。
他彎腰抱拳恭敬的說道:“啟稟東主,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在那邊安排了五十個人,每個人都是對東主忠心耿耿的死士。只要時機一到,這些人就會裹帶著火藥沖擊進去!”
“嗯,這就好,告訴兄弟們再堅持一段時間,只要時機一到就是咱們翻身之日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本來那老皇帝劉業病死的時候是最佳的時機,奈何忠親王劉凌躥了出來將整個形勢都搞亂了。不過北漢的氣數已盡,一個劉凌再怎么蹦跶也無濟于事。只要咱們的大事成了,兄弟們就都是大功之臣,到時候過上錦衣玉食神仙般的日子,咱們再一起逍遙快活!”
莫千手道:“東主,兄弟們對什么榮華富貴看的極淡,只要能跟在東主的身邊,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那人站起來拍了拍莫千手的肩膀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那邊已經傳過來消息了,劉凌現在搞的烏煙瘴氣,這北漢的朝局已經亂的不能再亂了,眼看著機會就要來了!”
這時,那個年輕人也走進了密室。那人轉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后你就在這里呆著,有什么風吹草動讓莫千手出去查看就行了。”
那年輕人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只是誰都沒有看見,他低頭的那一刻,眼神中有一股凌厲的東西一閃即逝。
劉凌仰靠在屋脊上,神態輕松。
他看著趙二一聲虎吼,氣勢洶洶的拎著一條木棍朝著那群圍著陳子魚的災民殺了過去。他那股一往無前的樣子,還真有點萬夫不當之勇的意思。按照北漢國的律例,普通百姓是不能攜帶兵器上街的。而木棍卻不在兵器的范疇之內,所以往往百姓打架斗毆的時候,木棍是人見人愛的好東西。
花三郎一路在墻頭上飛縱,在趙二身邊飛身躍了下來。他相貌比趙二俊朗些,身材極佳,再加上凌空而落的出場效果不錯,風頭竟然蓋過了趙二一些。這讓趙二大為不爽,掄起棍子就沖了過去!
“大膽賊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看你家趙爺爺廢你了一雙狗腿!”
趙二大呼一聲,氣勢洶洶!
那瘦猴乃是趙二麾下一個百夫長,此刻見自己頂頭上司掄起棍子打來自然只有跑路了。他不過是個來打醬油的,若是平白無故挨了頓打豈不冤枉。于是乎,這人發一聲喊,帶著手下眾人朝著另一邊跑了。
只是這人演戲極其的敬業,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發狠道:“你這不長眼的潑皮,敢壞本大爺的好事,日后定然會找你的好看!”
趙二氣的掄起棍子拋了過去,這一下竟然極準,一下子正打在那瘦猴的屁股上,頓時把那瘦猴打的上躥下跳起來,揉著屁股一溜煙的跑了。
劉凌在房頂上看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個百夫長屬實的可愛啊,要是放在現代進劇組跑龍套的話,只怕用不了幾年就會出頭成為一線演員的。劉凌可是記得,他離開前世的時候奶油小生已經不吃香了,吃香的都是長的比較歪瓜裂棗的演員…
實力派,實力派啊!
看見形勢一片大好,劉凌伸展了一下腰肢,從房頂上一躍而下,緩步朝著那條小巷子走了過去。一邊走劉凌一邊在心里得瑟,心說咱這算不算為國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