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封天博滿面紅光,臉上的神情既像笑,又像哭,古怪得很。其他三人和他一個樣,他們太激動了,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而站在他們身后的人,則一個個捏著拳頭,狠狠瞪著他們,滿臉不服氣的表情。
戈軒注意到了這種神情,暗自點頭。只有不服氣才有上進的動力。
他對四人點點頭,說:「很好,從此刻開始,你們就是旅長了。」
聽到這話,四人的胸膛挺得更高了,同時敬了個有力的軍禮,大聲叫道:「謝首長提拔!」
然而,戈軒下面的話讓他們一愣:「不過,這個旅長并非就此定下了,以后每個月底,都會舉行一次第一師的比武大會,重新排定名次與軍階,如果下一次比武,你們不能勝出,那么就只能把旅長的職位讓給新的勝出者了。」
后面那些落敗者一聽到這話,眼睛都亮得變成了燈泡,巨大的希望重新出現在他們臉上。只要他們夠努力,下一次就有機會打倒這四位旅長,不但能雪今日落敗的恥辱,還能上位,簡直太好了。他們一個個暗自下定決心,接下來的一個月,一定要努力訓練,努力恢復身體,下一次在首長面前好好表現。
而這四個旅長在一愣之后,也不以為意。他們知道身后那些家伙肯定下定決心努力,「可是你們這些家伙能努力,我們四個就不能努力嗎?到時候大家都進步,還不是壓得你們死死的?想要搶我旅長寶座,沒門!」
戈軒揮揮手,讓公西鴻水把軍服、肩章等物一一發放給新晉的軍官,同時對著臺下的士兵們喊話道:「這個比武定軍階的辦法,也同樣適用于你們!士兵們,只要你們認為自己夠實力,到了月底比武大會時都可報名參加,只要在大會上擊敗任何一位班長,你們就能頂替他的位子成為班長,擊敗排長,你們就是排長,明白嗎?」
這個許諾把整個現場的氣氛推向頂峰。士兵們聞聽此言,先后揮舞起手中剛領到的三菱刺長矛,高聲歡呼。許多有野心的家伙打量著臺上的軍官,幻想著自己擊敗他們的情景,臉上漸漸浮現出野性的微笑。
戈軒的目光冷電般一掃人群,繼續道:「本座希望你們明日起更加刻苦的訓練,我會制定新的訓練計劃,怎么樣?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士兵們舉起長矛異口同聲地大喊。
「很好!現在我命令…解散!」
戈軒敬了個軍禮,臺上的軍官與臺下的士兵皆回禮,然后陸續向活動板房搭建的營盤走去。興奮了一天,該吃晚飯了。
公西鴻水眼看戈軒幾句話,就喚起一萬兩千多人的斗志,心中對這位長官更加佩服。但他想到自己現在仍舊只佩帶少校肩章,于是結結巴巴問道:「長…長官,他們的軍服與肩章都領到了,我…我這個師長的呢?」
戈軒這才想起忘了他的,微微一笑,取出早就準備妥當的準將肩章,親自給他佩戴上去。
公西鴻水還在首都星時,原是少將,他那個師是駐留首都星的部隊,就像古代的御林軍,因此師長的階位較高。一般中央軍母艦編隊的光環步兵師師長,級別是低一級的準將。至于其他部隊,師長級別更低。某些地方駐留部隊的步兵師長僅是中校。
公西鴻水在跟隨戈軒前,已被降級為少校,雖然想著戈軒會讓他官復原職,但沒想到會這么快。他僅僅發散了幾天生命環,什么大功也沒立,就換來準將的位階。當戈軒為他佩戴好準將肩章時,他禁不住心中一酸,也忘了說謝謝。
戈軒拍拍他肩膀,笑道:「慢慢來,等到光環步兵總隊組建完畢,你就能恢復原先的軍銜了。」
公西鴻水明白,戈軒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一旦十四母艦編隊的光環步兵總隊組建好,他就將擔任這個總隊的總指揮,那樣的話,軍銜就是少將了。
這個少將的權力遠比「御林軍」師長的權力要大,駐留首都星的各師長,每年都拼命申請外調,就是想混個母艦編隊步兵總隊的指揮當當,然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有人一輩子上下疏通,直到退役也辦不到。自己這個被降級的人,卻要比那些同僚先一步做到了。
公西鴻水想到這些,眼眶都濕潤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啊!
「好了,晚上好好想一想,把第一師的獎罰條例制定好,明天拿來給我過目。」戈軒吩咐道。
「是!」
公西鴻水雙腿一并,敬了個有生以來最標準的軍禮,然后轉身大踏步而去。
第二天一早,段干世軍搭載輸送物資的平安號小戰艦再次來到藏兵谷。他是例行性來向戈軒匯報情資的,自從那個商業聯合會成立后,戈軒就讓他定時過來匯報。
踏入藏兵谷的段干世軍感到耳目一新!
士兵們都穿上了嶄新的軍服,一個個看起來英氣勃勃,但這不是主要的。
前些天他來時,見到的士兵有點暮氣沉沉,盡管每日都在改善,但那種對未來的彷徨、對病情的焦躁所產生的情緒,卻很難徹底消除。
現在他面前的這些士兵,一個個都安心地聽從長官的指令做事,有條不紊,安然若素。一般來說,一個人只有對團體產生了歸屬感,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士兵們的臉上不再是死灰色,而是朝氣蓬勃,全身充滿干勁。
但變化最大的還是那些新上任的軍官,他們表情嚴肅,自動喝斥士兵們整隊。以往的晨跑,都是戈軒親自帶隊,現在這些軍官代替了戈軒,自己帶著部下負重長跑,做得一絲不茍。有些比較有腦子的軍官,甚至在長跑時,還在隊列兩側安排了警戒兵,做得像模像樣。
段干世軍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公西鴻水叫他。
「喂,你小子發什么傻?」
「這…這里昨天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切天翻地覆了呢?」
「還能發生什么?長官把他們重新編組了…」公西鴻水把戈軒昨日所做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么簡單的辦法,也沒什么稀奇嘛。」段干世軍聽完后,眼見公西一臉崇敬之情,不由嘀咕了一聲。
「簡單的辦法?我呸!你做給老子看看?以你那小肚雞腸,敢從死囚犯中直接選拔軍官嗎?你有膽量用這樣的軍官?就算用,恐怕你也會成天提防他們害你吧?」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在軍中也是老資歷了,難道不明白,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其實也只有長官他能用!中央軍其他部隊的軍官要上位,都要看資質的,是否軍事學院畢業,是否立過戰功,是否上面有背景,從軍年限的長短等等,都要考慮,哪像長官現在這樣,一整個師都是死囚犯,完全從零開始,想怎么弄就怎么弄,這就是長官的優勢所在啊!」
段干世軍默然。他不得不承認,公西鴻水這家伙雖然看起來欠揍,但這次說得在理。別的司令官是不可能像戈軒這樣隨意任免軍官的,但別的母艦編隊也決不像戈軒這樣,整支部隊都從零開始,前路漫漫…
不過,像自己這樣最先追隨戈軒的人,只要戈軒真的化不可能為可能,建成一支部隊,自己也能迅速高升吧?
想到這里,他與那些士兵一樣,感覺全身充滿了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