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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便秘

  在七號收奴隸的同一時刻,首都星那邊的戈軒無所謂的蹲監了。

  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既然蹲監已成事實,戈軒也就聽天由命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何會把他與一位女子關在一起。這間囚室處于地底深處,應該不是正常囚室,或許是用來關押重犯的。他莫名其妙被判處終身監禁,勉強算得上重犯,可是那位女子又犯何罪,也被關押到這不見天日的地底?

  歷來監獄從未有過男女同囚,皆因男女同處一室,非常不方便,共用洗手間、共用沖淋房、共用一個榻榻米,戈軒感覺這哪是難友?簡直就是夫妻。或許那些人把他們關押在此,已經不把他們當作人來看待了,僅僅當成動物來飼養。

  「我叫戈軒。」

  戈軒一邊答話一邊對女子點點頭,然后在榻榻米一角盤腿坐下,安然自若,閉目養神。他既未詢問女子的名姓,也沒探問她那枚獨特的戒指。

  女子見他如此,也沒追問他來歷,仍是端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兩人就這樣坐了不知多少時間,除了開始的一句交談,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話。

  他們耐心好,外面監視的人倒先著急了。

  微生泰華判決完戈軒后,來到監視室,把法官袍脫下隨手一丟,就大模大樣坐在逍遙椅中觀看監視熒幕。地底囚室中的一切,這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哼哼,把你們兩人關在一起,不怕你們不說些機密出來!那老頭子死時不知有什么遺言,這個戈軒口風緊,什么都不透露,居然說他見到老頭子時,老頭子已經死了,老子才不信呢!且看這小子在老頭子親生女兒面前怎么說…」

  微生泰華幻想著自己騙出一切,即將在父親面前立下大功,心中越來越興奮。

  然而,再大的興奮也會被時間磨光。他在逍遙椅上坐了一天,熒幕上那兩人硬是沒動!

  微生泰華不由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嘴里咒罵三兩聲,繼續觀看。誰知一夜過去,那兩人仍是如同泥塑木雕,而微生泰華都要餓昏過去了。

  「混蛋!你們倆難道是啞巴?這么長時間了,就是老和尚都要急得拉屎撒尿了,你們居然毫無動靜?難道你們得了嚴重便秘,什么都拉不出?」

  微生泰華罵罵咧咧好一會兒,熒幕上的兩人忽然動了。他心中一喜,急忙又耐心坐下來,喝了一口營養液,振奮起精神。

  可悲的是,那兩人并非他所說的嚴重便秘,他們竟然是去洗手間的。兩人同時動了動,然后那女子又坐下,戈軒先去了洗手間。等戈軒出來,那女子才進去。等那女子也出來后,兩人又回復了原始狀態,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

  微生泰華不由暴跳如雷,順手就砸壞了邊上一臺空閑的監視器。

  發泄一通后,他怒氣稍減,想了想,再次坐到逍遙椅上,再接再厲,繼續監視。他來了脾氣,就不相信那兩人不說話!在他想來,他們總要肚子餓,到時候他們如果懇求獄警給吃的,總會交談幾句。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又是一天過去了,兩人仍是一動不動,連洗手間都不去了!看來一天沒吃東西,他們根本就沒存貨。

  微生泰華舔著干癟的嘴唇,兩眼發花盯著熒幕,已經奄奄一息。他不是沒想過讓人接班,代替他監視,可是這件事實在太重要,萬一微生鑫卓那老頭子死時曾立過繼承人什么的,戈軒說了出來,卻被第三者聽去,豈不是糟糕透頂?

  他也不能離開,甚至目光都不敢從監視熒幕上挪開。誰知那兩人什么時候會說機密?萬一錯過豈不是白等這么長時間了?

  至于讓監視器自動錄制,事后再看,仍是辦不到。因為監視系統會把自動錄制的東西儲存到檔案中心,這是無法刪除的檔案,微生泰華可不愿意把這種東西留檔,那女子的影像絕不能出現在檔案中心。

  「混蛋!等老子聽到重要的機密后,戈軒你小子等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微生泰華發狠地罵了一聲,滴了整整一瓶眼藥水,繼續強打精神盯著屏幕。

  又是一天過去了,那兩人就像辟谷的高僧,除了呼吸,什么動作都沒有。

  「老天!不行啦,他們還沒便秘,老子卻先要便秘了…嗚嗚…」

  一向嬌生慣養的微生泰華哪里受過這等罪?他顫抖著站起身,扶著桌子一步步向門口挪去,然后吃力地打開密閉的大門,對著衛兵微弱地叫了一聲:「水!維他命…」然后他撲通一聲俯跌在地。

  首都星微生府邸。

  微生紫佩拉著姐姐的手向主廳走去,準備向新任當主微生然薇告發堂兄泰華。

  這幾天,微生紫佩在指揮擴建藍十字軍港時,發現不對勁,建設物資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劣質貨,而且數量也不足。

  她仔細一查,很快就發覺,這些物資都是堂兄微生泰華的人所經手。于是她與堂兄進行了視頻通訊,詢問堂兄這是怎么回事。

  視頻中的堂兄臉色蒼白,就像大病初愈,可是態度卻惡劣萬分。他警告微生紫佩,讓她別管這些事,只管負責建造,如果出了事,一切有家主承擔,別唧唧歪歪到處胡說八道。

  微生紫佩向來驕傲,家中長輩也一直寵著她,何曾受過這氣?何況她雖然對人傲慢,做事卻還是比較認真負責的,不愿這么不明不白干下去。于是她讓人徹查,不久之后竟然查出,堂兄的人涉嫌貪污。

  微生紫佩小姐脾氣,做事不顧后果,一經查實,她什么也不顧,當場把微生泰華的人抓了起來。微生泰華聞訊,居然派出武力把人搶了回去,還警告微生紫佩,現在不比從前了,如果她不老實,定要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微生紫佩滿肚子委屈,想到雖然父母早逝,家中長輩卻一直對她極好,于是拉著姐姐就去堂姊那里投訴。

  堂姊微生然薇是前任家主微生鑫卓的獨生女,年齡比她們姐妹大上不少,從小就對她們姐妹呵護備至,去哪里玩都帶著她們。現在她成了新任家主,大權在握,微生紫佩受氣后,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她。

  「姐姐,等一下見到堂姊,我們一定要她嚴懲泰華那壞蛋!他手下的人貪污,他一定都知道,說不定就是他指使手下貪污的!這擴建宇宙港搞個豆腐渣工程,讓我這總指揮臉往哪兒擱?萬一出事怎么辦?我們微生家族的名聲也臭啦!」

  微生紫佩憤憤不平對姐姐訴說。

  微生琴清聞言,并未像以往那樣安慰妹妹,反而秀眉深鎖,低頭不語。

  「姐姐,怎么啦?」微生紫佩察覺姐姐的異樣,疑惑地問道。

  微生琴清搖搖頭,沉思片刻,忽然輕嘆一聲,說:「紫佩,我們去找然薇大姊投訴,這個…妳最好別太樂觀!」

  「什么?」微生紫佩一愣,說,「難道堂姊還會幫那貪污犯嗎?堂姊從小就不喜歡他,他老是虐殺小動物,堂姊卻菩薩心腸,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捏死,鳥兒瘸了腿也不辭辛勞給救治,妳又不是不知道。」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微生琴清又是搖搖頭,苦澀地說,「紫佩,你最近有沒有發覺,然薇大姊好像變了個人,有時我找她說說話,雖然她仍會把我讓進客廳,可是她態度不冷不熱的,純粹就是應付,就像有一層隔膜…」

  經她這么一說,微生紫佩也產生了一些同感,說:「好像是有一點哦!上次我要進她臥室,她竟然推說有事,不讓我進去,以前不會這樣的啦!」

  「不光如此,妳有沒發覺,她最近和二叔走得很近?」

  微生琴清所說的「二叔」,是微生鑫卓的二弟微生一卓,微生泰華即是他的獨子。微生一卓是家中所有長輩里,唯一對微生紫佩不太親熱的人。

  聽到姐姐這么說,微生紫佩不信道:「這怎么會?二叔那人一向主張家長由男性擔任,以前大伯在世時,他就不服堂姊,認為他那壞兒子更適合繼承人的位置,堂姊怎么可能和他走得近?」

  微生琴清沒有反駁妹妹的話,只是憂慮地說:「我怕…我們去告狀,然薇大姊會借故不見,唉…」

  微生紫佩仍不相信此言,認為姐姐多慮,可是不久之后的事實證實了微生琴清的猜測。

  姐妹倆走到大廳外時,一名家族武士攔住了她們。微生紫佩還沒說出來意,那名家族武士就告訴她們,家主正在與元老們密議大事,沒空見她們。

  這座大廳建造得莊嚴肅穆,大門上方鑄造了家徽——漫天星斗中的方天化戟,一向是商議家中重要事務的場所,許多重大決策都在這里產生。在這樣的場所,微生紫佩盡管心有不滿,也只能乖乖等候在廳外。

  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元老們離去后,姐妹倆才再次讓家族武士通報,誰知家族武士卻說,家主一天忙碌下來非常累了,已經回去休息,今天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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