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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刀劍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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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黃昏,院中柳樹落葉被風一吹,打著卷飄落,金陵,也漸漸露出秋日的蕭索。

  燈籠巷三十五號院內,朱絲絲正扶著腳踏車,教一名青衣小碑騎車,那小碑實則是侍衛改扮,臉紅紅的,拘束的手腳根本放不開。

  雖然成親已經數日,可朱絲絲還是不適應王妃的身份,更不習慣被人伺候,反而和小綽們打成一片,當然,也僅僅是她一廂情愿罷了,雖然她對小碑們極好,實則誰又真敢把她當姐妹了?

  就說現在,朱絲絲剛剛回到家里,見侍衛小紅正學騎腳踏車,就自告奮勇來教她,小紅即感激又惶恐,只是那手腳越發不聽使喚,腳踏車左右搖晃,搖搖欲墜。

  “你這樣不行的,等我換身衣服再來。”

  朱絲絲進房,換上銀色綢旗衫,秀氣典雅的黑裙子,黑鞋白襪,艦麗精致而又多了幾分少婦的溫婉高貴,這是葉昭給她買的,南國時髦女青年和時尚貴族少婦常見的服飾,在葉昭的世界,民國時期也極為常見,只是這個世界服飾多少受了葉昭的影響,更符合葉昭的審美觀。

  回到院中,小紅已經不見,小綠結結巴巴來稟告,說是小紅去忙著燒水了,朱絲絲翻個白眼,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叫她出來,不許燒水,我非教她騎車不行。”

  小綠苦著臉,就想去鍋爐房喊人,朱絲絲隨即跺跺腳:“算了!”

  葉昭進院的時候剛巧見到朱絲絲嬌憨可愛神態,就笑,說:“誰又惹我的愛妃生氣啦?”實則心里明鏡似的,也極喜歡朱絲絲這點,從不將小埠下人們當作機器,而是真正看成有血有肉的人,喜歡和她們聊天和她們交流。

  聽王爺的話,小綠俏臉微微發白,朱絲絲忙道:“沒,沒有,王爺,我說笑呢。”關門在寢室,怎么和葉昭胡鬧都好,被葉昭故意一般把小脾氣逗弄上來,又咬又踢也是有的,可在外面,在旁人面前,王爺就是王爺,言語上不能有半絲輕慢。

  葉昭牽著朱絲絲的手進了正房。

  正房兩間臥室,兩旬堂屋,一間堂屋為餐廳,另一間算是花廳。花廳內,正對著門口的墻上掛看著《福祿壽三公圖》,下是黑檀木的桌案,案子兩側是椅背上雕了龍鳳的寬椅,算是主座,兩側又各有八把黑檀木椅的客座,實則這王爺私宅又哪有客人來?僅僅是規矩罷了。

  不過今日顯然是個例外,葉昭正與朱絲絲說:“絲絲,一會兒我去碼頭接個客人,也不算客人,咱的家人,紅娘,蘇紅娘。”

  朱絲絲一呆,蘇將軍,她當然知道,問道:“來咱家?”

  葉昭點頭,朱絲絲就有些雀躍起來,說:“啊,那我下廚去炒幾個菜。”心說聽聞蘇將軍拳腳天下無雙,我要說跟她學,不知道她肯不肯教。

  突然朱絲絲又有些明白,說:“家人,蘇將軍不會是?”

  葉昭揉了揉鼻子,說:“是,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挺能幫我忙的二太太。”

  朱絲絲哭笑不得,白了葉昭一眼,說道:“你,你怎么…”想說你怎么這樣,堂堂王爺,手下將軍都不放過,可想想他已經是這樣了,自己又不是第一天和他認識。

  葉昭咳嗽了一聲道:“我結識紅娘的時候還沒成親昵,可不是假公濟私。”

  朱絲絲撇撇嘴:“我去燒菜。”起身走了出去,想荊青郎王爺的女人,花姬百般惹人憐愛,莎娃異國風情,單純熱情,三姨太自己僅僅驚漓一瞥,那絕世妖艷已令人難忘,蘇將軍豪勇無敵,天下聞名,大太太自己雖未見過,那也不用說了。

  好像,就自己拿不出手,朱絲絲敲了敲自己腦殼,難道是因為自己喜歡氣他?想著就不禁好笑。

  當然,朱絲絲也不過就是這么想想,以她的性子,不管“對手”是誰,她也斷不會自卑自憐。

  葉昭將紅娘從碼頭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要說葉昭心里,實在有些忐忑,紅娘和絲絲,都是極有個性的人,也都是未融入王府,尚未習慣看著自己左擁右抱的人,卻不想事有湊巧,偏偏要讓這兩個俠女先見面,可真不知道會不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在碼頭見到紅娘的時候,葉昭大為驚艷,雖然平遠軍換了新式軍裝,顯然紅娘不怎么喜歡,她穿著一襲盡顯明媚的淡紫皮衣皮褲,苗條無比的纖細皮褲,褲腳下撒著軟穩,有點喇叭褲的意思,古典韻味十足,那灑落的千百道軟穩遮住了小巧可愛無比的紅色繡花鞋。

  葉昭看得眼睛都直了,不過紅娘有些消瘦,又好久不見,偏生一會兒又要和紅娘見自己的第六房,馬車上,葉昭有些訕訕,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碧紗燈籠下,桌上飯菜均是朱絲絲一手操辦,雞鴨魚肉皆有,卻都是小碟,既不浪費又很是豐盛,這也是朱絲絲的一貫作風。

  只是餐廳內氣氛略顯尷尬,紅娘一路好像都有心事,話極少,朱絲絲呢,沒見面是一回事,可真正以妾侍的身份和情郎別的女人坐在一起,想著實則情郎并不是僅僅寵愛喜歡自己一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黯然,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該說些什么。

  “相公。”陣到紅娘嬌柔的聲音稱呼葉昭“相公”,朱絲絲身子就是一震,臉微微有些白,低下頭,免得被葉昭看出異色。

  紅娘那邊繼續說道:“相公,查清怎么回事了嗎?”

  紅娘回南京,自然是同第六鎮嘩變之事有關,她屯兵岳州,長江對面,就是曾國藩湘軍大營。

  葉昭點點頭,說:“嗯,差不多了。”這幾日他也都在忙活此事,出巡泄密之事內務府也查出了眉目,應該是與漓驢寺一名女文書有關,那女文書本來是天王宮之女官識文斷字,經過三個月的培刃被選進了漓膘寺做一些書案工作,同時那些被培刃之王娘、女官各衙門招募做文書的也很有幾個,算是南國衙門正式選用文職女官的開始。

  “第六鎮我就不去了吧?”紅娘皺眉思索著。

  葉昭知道她的顧慮這事要紅娘參與,有益處,自然也有弊端,紅娘不想去第六鎮,自是為了淡化廣西舊部山頭色彩。

  “還是去看看吧,這事兒鬧得有些亂,你去安撫安撫再合適不過。”葉昭知道,此事怕傳到第五鎮,紅娘屬下的軍官都會義憤填膺,明顯還將他們當外人看么,現在要紅娘安撫第六鎮舊部才能盡快平息這場可大可小的風波。

  “紅娘,看來咱們的婚事也要抓緊了,你和絲絲,都要再嫁我一次。”葉昭本來是準備等新宮落成再迎娶紅娘過門,不但是補了自己的遺憾,也是個政治信號從此,廣西軍官才會真正的定下心。

  朱絲絲俏臉一紅,低頭,不說話。

  紅娘輕笑道:“那也不必,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陸先生是個高人,可也不過學你的東西,受你的啟發,你還用怕他么?再說我第五鎮的將領,在廣西時就大多和他不睦,你盡可放心。”

  葉昭卻是正色道:“那些書本我也不過拾人牙慧而已,如何應用存乎一心,可不能大意。”

  難得見葉昭謙虛起來,紅娘忍不住抿嘴一笑,說:“知道了,蕩魔大老爺!”

  葉昭干咳一聲,伸筷子幫絲絲夾了塊雞肉。

  紅娘看向了朱絲絲,笑放孜道:“絲絲,他可疼你的緊呢。”

  朱絲絲在這位名震天下的女英雄面前有些拘束,紅著臉,不知道說什么。

  葉昭笑道:“兩個都疼,等補了婚禮,相公帶你們去歐洲玩,跟歐洲的王妃們比比拳腳,比比美貌,那她們得各個甘拜下風。”

  紅娘無奈的道:“又胡說八道。”

  葉胳就笑,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絲絲你會拳腳?”紅娘打量著絲絲,點頭道:“嗯,骨骼清奇,是個練拳的苗子。”

葉昭就苦了臉,不等朱絲絲說話,就笑道:“咱們干一杯吧。”兩個暴力狂聚在一起,若以后經常議論些拿刀弄棒的暴庚之法,苦的可是自己  用了飯,葉昭自去洗澡,泡在木桶里,熱氣騰騰毛孔盡張,舒爽無比,可心里卻暗暗叫苦,今晚自然應該和紅娘好好敘敘話,可兩間臥房,是門串門的結構,甚至沒有門,只是一道厚厚軟簾相隔,軟門簾再怎么厚,又如何隔聲?本來準備在莎娃來之前打一道木門安上,誰知道還沒開始辦這事兒呢紅娘就來了。

  莫說臥室相連,就算在荷花樓,各套間獨立,紅娘也只是在蓉兒等不在的時候才留宿。而絲絲呢,更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可真,可真是要愁死了。

  若不然…會兒只能讓她倆睡一屋,自己睡一屋了。

  有些泄氣的撓撓頭,但這些事,也強求不得,只是好久和紅娘不見,別的倒無妨,也不是非要翻云覆雨,倒真想抱著她好好說說話,這些年紅娘都在外面奔波,也實在辛苦了她。

  洗過澡穿上睡衣睡褲,從洗漱間出來就是外臥室,和里屋擺設差不多,華麗的架子床,紅彤彤的帳子,精美黎金梳妝臺,紅檀木衣柜,地上鋪著刺繡地毯,墻角古韻十足的自鳴鐘,在滴答滴答的走著。

  聽到內臥宴有動靜,葉昭就掀簾走了進去,卻是一呆。

  紅娘看樣子正教絲絲練拳,扶著朱絲絲柔軟腰肢,正說話呢:“對,要這樣用力,腰上的力氣一定要用上。”

  葉昭張嘴就想定燦巨,以后臥室不許弄拳腳,這還得了了?

  可話到嘴邊,卻突然石化住,這場面,太有愛了吧?看著紅娘摟著朱絲絲纖腰的嬌嫩小手,看著紅娘那紫皮褲緊囊的美腿伸進絲絲黑裙子兩腿之間教她用力,葉昭心里就跳了跳,隨即站在一旁,笑枚放的看。

  紅娘早就看到他來了,眼角瞥到他那滿臉壞笑的模樣,扭頭輕笑道:“看得眼熱么?要不要我教你兩手。”

  葉昭連連擺手自己的那點齷齪小心思,紅娘是看得最明白的。

  朱絲絲本來走進來和小嬸一起幫紅娘鋪床見紅娘進來,就請教了幾句拳腳功夫,跟著紅娘學勢發力正入神呢全沒注意葉昭進屋。

  “今兒你們都睡這屋吧,我睡外面。”葉昭笑著說。

  “啊,不,我睡外面。”朱絲絲俏臉一紅,又說:“我睡宿舍去好了。”

  葉昭擺擺手,說道:“那成什么話?”想想也是,如果今晚自己不陪紅娘怎么都說不過去,就道:“你們先洗澡吧,都勞累了一天,晚點我和紅娘在里屋睡。”

  紅娘笑孜孜瞥著他,葉招頭愛發麻心虛的問她!“行嗎?”文擊忙道:就說說話,不干別的。

  紅娘再灑脫,再霸氣,終究是個女人被葉昭這么露骨的話說出來,臉一下就紅了,扭頭就去外間進了洗漱間。

  朱絲絲更是俏臉火紅正想走,卻被葉昭攔腰抱住朱絲絲低聲道:“放開我。”

  葉昭笑著親她柔嫩臉頰一下,這才放開她,朱絲絲瞪了葉昭一眼,也忙跑了出去。

  兩女洗過澡都換了睡衣,卻無奈的發現葉昭就在外間臥房等她們呢,自是要欣賞兩位嬌妻的美人出浴圖。

  紅娘穿著致魂紅絲滑睡衣睡褲,朱絲絲則是一身淡青,紅娘艷麗四射,絲絲青春嬌美,兩人又都潞拉著小繡花拖鞋,端的是人比花嬌,旖旎無限。

  “時候還早,我給你們唱首歌吧。”葉昭家伙式兒都準備好了,從旁邊玲起了吉他,紅娘笑波孜,朱絲絲無語,也只能并排坐在床頭,看情郎表演。

  一曲《刀劍如夢》,葉昭唱得蕩氣回腸,歌詞曰:“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鐘,我刀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

  “誰與我生死與如…”來到這亂世二十多年,初始渾渾噩噩,到現今如雇薄冰,看似平日嬉笑怒罵,誰又知道葉昭心里承受的巨大壓力?

  一個國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或許一個念頭使錯,就會給中華民族帶來巨大的災難,會令億萬人家破人亡,會成為中華歷史上最大的罪人,這些,又有誰明白?誰又能與他生死與共?葉昭輕輕的彈唱,就算后世作歌者,也斷然想不到一百多年前,某位權傾朝野的王爺會因此歌而觸景生情。

  曲聲漸漸低了下去,葉昭出了好一會兒神,才轉頭看去,終于露出笑容,說:“好聽么?”

  紅娘和朱絲絲都點頭,卻沒吱聲,心里都是同樣的念頭,難道他還有辦不成的事么?何以歌聲透著一種淡淡的哀愁?

  若不是有對方在場,兩人只怕早就偎到情郎懷里,小聲問他有什么心結了。

  葉昭就笑:“你們倆要一起跳舞,歌舞歌舞,怎么能分家呢?”

  立時白眼橫飛,真是三分鐘不到,郎君又露出了本性,葉昭承受著那令他麻酥酥的白眼,只是笑。

  “玩牌吧。”葉昭提議,紅娘和絲絲都沒有意見,感覺相公似乎有些消沉,就算胡鬧些,自也由得他了。

  三人圍坐在炕桌旁玩紙牌,葉昭自然心下大樂,摸摸絲絲的柔嫩小腳,捏捏紅娘的纖細美腿,朱絲絲不時偷偷白他,紅娘卻不吭聲,聽之由之。

  和她倆坐在一起,最個性的兩位嬌妻陪著玩牌,葉昭心中滿是溫馨和滿足,到最后,葉昭須皮之心突然大起,伸手在桌下,一手抓起朱絲絲涂淡青趾甲油的小腳,一手抓起紅娘的嬌艷麓丹小腳,各有各的柔嫩,葉昭心抨抨跳,就將其腳心貼腳心合在一起,笑道:“比比誰的腳小。”腦海里更泛出一副綺旎無比的畫面。

  兩女冉臉立時通紅,紅娘放下紙牌,跳下床,就掀簾進了內室。

  朱絲絲無語的看著葉昭,半晌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本來挺溫馨的場面,自己都覺得挺好的,甚至覺得一大家子還挺有意思的,又被這不著調的情郎攪和的不成樣子。

  葉昭干笑兩聲湊過去輕輕親了親她,說:“我去睡了。”

  朱絲絲輕輕點頭。

  “放心只是說說話,不會有甚么動靜。”

  朱絲絲翻著白眼,越發麻木。

  碧紗燈籠幽幽。錦被軟臥大床上葉昭輕輕擁著紅娘,低聲訴說相思之苦。

  “這次多住幾天。”葉昭說。

  紅娘點點頭,說道:“絲絲沒事吧?聽說她是婦女會的?”

  葉昭笑道:“就算天女會的,還能吃你的醋啊?誰在你面前也吃醋不起來。”

  紅娘白了葉昭一眼,說:“你就嘴兒甜。”六位嬌妻中,也就紅娘和朱絲絲給葉昭白眼看,其中又以朱絲絲為最。

  葉昭嘿嘿笑道:“嘴兒甜嗎?不見得吧?要不你嘗嘗?”輕輕在紅娘臉上親了下。

  紅娘紅著臉沒吱聲。

  過子會兒,她才說道:“不是說吃醋,剛剛跟你成親,就冷落了她,心里總會有疙瘩。”

  葉昭就笑道:“那你明天勸勸她也來里屋,咱三人一起聊天。我的話她不聽,不過我看她挺信服你的。”

  紅娘半晌無語,這個家伙越來越不像話了。

  葉昭自然是開玩笑,輕輕擁緊她,說:“紅娘這兩年,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手下驕兵悍卒不好帶我真舍不得再放你出去。”

  紅娘說:“其實,你是不是有的時候會害怕?”

  葉昭一呆,沒吱聲。

  紅娘又道:“你年紀不大,卻身居帝王之位,北有六王虎視眈眈,南有小阿哥及一眾支持他的大臣,你又志向遠大,想改朝換代,偏生從你出生起,身邊的人就阿訣奉承,沒幾個跟你說真心話的,更沒有朋友。現在你的處境,就更是不上不下,身邊近侍大臣,你都不敢輕信,一眾臣工,羽翼漸豐,平遠軍中,品流復雜。手下文官武將,再不是你廣州初起事之時,而是漸漸各自有了算盤,這種局面,你從沒經歷過,所以就算你不將天下人看在眼里,卻也時常心內臨臨,是不是?”

  葉昭不說話。

  紅娘又道:“你我相識,雖然荒誕,但這些年,我一點點認識你,我也知道,你天縱奇才,甚至可以說,我想象不出還能有你這般見識的人,但或許就是因為你太聰明了,所以,你會覺得沒人真正了解你,也沒人能真正幫你,不管做什么,其實你都是在自己奮斗,就算當初與南朝決裂,我舉國投降,也不過是你算計中的棋子,是不是?”

  葉昭張了張嘴巴,終于還是沒說話。

  紅娘雙手輕輕捧起葉昭的臉,柔聲道:“我只想告訴你,或許我不及你聰明,也幫不上你的忙,更永遠也不會真正了解你,但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去做。以前我沒資格說這話,但現今,就算它五鎮兵馬都反你,只要我蘇紅娘一口氣在,定護得你平安,也定將他們都給打椅。”

  葉昭怔怔,紅娘是第一次這般和他說話,脈脈柔情中霸氣內斂。葉昭突然嗓子有些干,嘴巴動了動,終于還是笑道:“怎么突然這么說?”紅娘極聰明,卻是能感覺到自己和她們之間好似隔著一層紗,怎么都桶不破。可這層紗,就是自己的身世之謎,是真己的前世今生,又怎么可能和她講?

  紅娘輕聲道:“我也不知道,今天聽你唱那首歌,我就想跟你說這些話。”

  葉昭輕輕點頭,擁緊了她,柔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又道:“我是蕩魔大帝,你是圣母娘娘,我們永遠不分開。”

  紅娘俏臉靠在他胸前,過了會兒,說道:“薛明九,還沒消息么?”

  葉昭立時就瀑布汗了,這事兒可是瞞的她緊緊的,怎么就知道了?

  紅娘突然就撲哧一笑,說:“心跳的這么快干甚么?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薛明九的事兒,你不讓我知道,也是免得我為難,可我是想告訴你,他和我沒有半分關系,你不用顧慮我什么。”

  葉昭訕訕,貼在紅娘耳邊小聲道:“我心跳得快,是想看你的肚兜,給我看看好不好?”

  紅娘一呆,急忙搖頭,可葉昭的魔爪已經伸過來上下其手,紅娘一邊抵擋…邊低聲道:“別,絲絲就在隔壁呢。”

  紅娘溫柔似水,剖訴衷腸,早就引得葉昭情動,此情此景,好似只有水乳交融才能散盡一腔柔情。

  “沒事,咱倆小聲些,一會,我堵上你的嘴。”葉昭貼在紅娘耳邊低聲說著,紅娘紅著臉,終于輕輕點頭,她雖然不知道后世性愛乃是靈肉交融的理論,可也覺得,很想和葉昭用最親密的方式在一起,永不分開。

  第二天,紅娘卻是磨蹭了好久才出來,第一次見她這么怔妮,葉昭這個好笑啊。

  也難怪,昨日那床輕顫下偶爾的略吱聲,紅娘雖然咬著小紅肚兜,可銷魂飲骨的輕吟又哪里能盡掩?加之那旖旎的喘息,絲絲又如何聽不到?

  果不其然,朱絲絲雖然盡量裝出一副自然的樣子,可在早餐桌上,俏臉一直漲紅,目光更閃躲著葉昭和紅娘。

  葉昭喝著粥,笑道:“一會兒我去惜陰書院,紅娘去兵營,絲絲上衙,下午就都休息,我把胭脂店、布行、裁縫店的伙計都喚來,挑些東西買,快過年了,置辦些新衣服,每人十身兒。”

  朱絲絲簡撲,聽了忙搖頭,說:“我不用的。”

  葉昭擺擺手:“都有份,你不要也行,把你嫂子喊來,給她做幾件補數。”

  朱絲絲只好不說話了,嫂子是開心了,她可不愿意,畢竟這是色狼妻妾的福利。

  紅娘笑放數看著朱絲絲,說道:“絲絲,跟著他就得習慣,要會花錢。

  葉昭道:“這也是為刺激消費做貢獻,你們想啊,咱的銀子都放手里不流通,人人都如此,那商業怎么繁榮?紡積廠、機器廠造出了貨品賣給誰去?貨品賣不出去,那工廠倒閉,本來攢銀子的工人就失業,那叫惡性循環,所以咱創造出的財富啊,總得給它消耗了才行。”

  聽著葉昭的歪理,紅娘只是輕笑,朱絲絲眨著清澈大眼睛,無言以對。

  葉昭又道:“不過有件喪氣事,南京中等專業學校不是建起來了嗎?我還得抽空去代課,每周一次。”

  紅娘笑道:“你是能者多勞,廣州大學的自然學科權威,不用你用誰去?不過倒是殺雞用牛刀了。”

  朱絲絲呀了一聲,驚訝的看向葉昭,說:“你真是在廣州大學當教接啊?”

  葉昭就笑,說:“以后有時間,我好好教教你,人文、生理、自然學,都可以教你。”

  朱絲絲自聽不出這色狼又占她便宜呢,嗯了一聲,心說那倒好,正愁來南京后,沒夜校補習。

  紅娘搖搖頭,給朱絲絲夾了個茶蛋,心說這傻丫頭,要不栽他手,那真是奇了怪了。

  剛過去的夜晚,賓館爆滿,又有無數少女失貞。高興的是,床上躺的是別人的未來老婆。悲劇的是,你未來老婆不知道在誰床上躺著。更悲劇的是,她當年在80塊錢一宿的旅店失身,而你要有1萬塊一平的房子她才和你結婚。女人在床上流的淚,比在任何一個地方多。男人在床上說的謊,也比在任何一個地方多。所以男人女人別老待在床上。我們渴望上床,哪怕只是那片刻的風光旖旎。燈光昏暗,盡情歡娛。男人氣喘噓噓,女人微微。但上床不是生活的全部,所以我們又悄悄地下床。風光過后,自然是一片狼籍。背后,是一道不堪的景象。內褲,濕巾,慌亂,虛弱,閃躲…男人最驕傲的不是睡過多少女人,而是能有一個女人,愿意讓他睡一輩子。女人最驕傲的不是擁有過多少男人,而是她的男人,愿意為她拒絕多少女人。

  相反,你最好喜歡:

  一個要么全做考證、要么不做歷史的中國史學家,例如“嘿,你知道戴建國嗎?他根據善本目錄里的一條記錄,在天一閣發現了殘存的宋代《天圣令》殘本”,或者是“我不明白人們為什么一直忽視官僚政治理論的貢獻,北京大學歷史系的研究證明中國古代史完全可以采用‘制度史觀’”。放心吧,沒有人會關心天一閣或者北京大學歷史系(事實上,研究古代史的老師辦公室也不在歷史系那兒)究竟在哪兒,你只需要引起別人崇拜的目光就行了。

  要不然,一個名字在歷史學教材里只出現過不超過2次的歷史學家也是不錯的選擇:比如馮爾康。在這個時候,你不需要對他們的理論作出評論(因為“太陳舊了”,實際上你也根本不知道),那么,講一點八卦和趣事就自然可以使談話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比如“嘿你知道么,當年羅新研究生本來是想讀中文的,但是他那些畢業后直接當老師的同學聽說了以后都來找他,說‘來選我的課吧’,于是他一怒之下就轉學了歷史哈哈哈哈。”

  萬一,萬一你遇到了真正的歷史學人,不要慌張!記住,正如剛剛所說的,先狠狠地痛罵一遍渣渣的漢語學術翻譯(你的同伴一定會表示贊同,這就為你整理思路贏得了時間),接著,你可以再痛罵一遍國家圖書館的低效和昂貴(你的同伴會再次表示贊同,并開始和你一起痛罵),然后,在無意中憤憤地表示“我覺得中國古代史的未來只能寄希望于中國自身傳統”之后,你可以用“連續性的古代史所蘊含的前現代社會”來結束這個話題,畢竟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必然的趨勢——當然了,至今仍沒有人知道該怎樣去做。

  相信我,讀到了這里,你已經成為一個卓越的歷史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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