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雜喧鬧的校門口,一抹樹蔭下,李路由和安南秀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
戀愛中的人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一只蝴蝶難以扇動翅膀,也會生出許多感嘆,李路由和安南秀都無法確定兩個人的關系算不算戀愛關系,李路由覺得肯定不算,只是他至少去思考過這種可能了,讓他很難以接受,安南秀沒有想過,她不知道什么是戀愛,她也不在意自己和李路由的關系到底是什么,她所要的不過就是現在這樣子一直下去而已。
安南秀能夠確定的正是李路由也能夠確定的,安南秀的世界里,不能沒有李路由。
如果沒有李路由,安南秀就吃不到他做的早餐了,盡管還是有人會服侍著公主殿下,可是安南秀不需要,她要的不是早餐,是李路由做的早餐。
她很餓很餓了,終于開始吃東西了,可是卻哭了,因為這些不是李路由做的。
如果沒有李路由,安南秀就聽不到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毫無邏輯的蠢蠢的主角的故事了,安南秀在床上滾來滾去,怎么也睡不著,聽不到他的聲音,不停地把天上的星星數完,把月亮數走了,數來了太陽,安南秀累了,困了,終于睡了,可是眼淚卻留下來了。
如果沒有李路由,安南秀把大霸王龍螞蟻抱的再緊,也感覺不到溫暖,她的心孤孤單單的,沒有什么來包容,讓她撒嬌,讓她胡鬧,讓她別扭,她會一直努力地學習神術,想象著終于有一天,可以讓自己變回那樣的日子里那樣一個不屑地稱呼他為土著的小女孩,然后傲慢地恩賜他成為自己的侍從官。
如果沒有李路由,可以有另外一個人來代替嗎?沒有了,也不需要了,如果沒有李路由,安南秀什么都不要,她需要的只是李路由,不是其他的一切。
“李路由,你這個笨蛋,怎么會想這些事情,居然敢想我不存在的情況。”很多很多人,安南秀只是悄悄地靠近李路由,沒有撲進他懷里撒嬌,可是唇瓣兒撅起來,輕輕地哼著。
雖然安南秀也想了,可是這種事情當然是安南秀可以做,李路由不能做的,至于為什么?根本不需要問為什么的,李路由也沒有繼續和她頂嘴,只是把她的小手握在懷里,在熱乎乎的天氣里感覺到兩個人的手心都有些微微汗漬黏在一起。
“去報到吧。”李路由等她眼角的淚水干凈了,只剩下眼睫毛濕濕潤潤的時候,才拉著她走進了校園。
安南秀覺得,今天她一定要安安靜靜的,就象真正的乖乖的小女孩一樣跟著李路由,不去給他惹麻煩了。
除了只顧著納新校門口聲嘶力竭,依然熱熱鬧鬧的各社團一如既往,李路由走進校園才發現學校內部的氣氛明顯有些不一樣,他在校門外就看到了五輛綠黑相間的警車,上邊寫著“特警”,學校里穿著防彈衣,戴著鋼盔,威武挺立的特警隨處可見,還有一個個嚴肅張望的黑西裝,和特警流露出來的長期訓練養成的威武氣質不同,這些黑西裝的神情類似于警惕戒備,眉頭緊鎖,只是在看到李路由和安南秀走進來時,他們的眼神才齊刷刷地轉開了。
李路由甚至看到了溫良,溫良也看到了他,點了點頭就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李路由知道他在執行任務,也不可能過去和他打招呼。
這是干什么?國府大學這等影響力巨大的名校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可是今天這情形也有些太嚇人了,一般人只怕會想是不是有什么恐怖分子混進了校園,還有有什么大人物要來?
李路由感覺有些頭緒了,溫良都在這里,只怕是沖著安南秀來的,什么樣的恐怖分子比得上安南秀?什么樣的大人物比得上公主殿下?
不過李路由覺得這副模樣形式意義更大,真有什么事情這些堪稱國家精銳的特警來多少都意義不大,他們沒有辦法阻止安南秀,救助無辜者大概才是他們在這里的主要目的,和安南秀發生沖突溫良他們才是主力部隊。
安南秀說的不錯,那些知道她的人,對她的態度就是不抗拒,不接觸,不利用的沉默,可是國府大學開學這個日子出事實在太容易造成重大影響,所以做點準備是必須的,為了避免這種警戒引起安南秀的注意和反感,這些人都不去看安南秀。
安南秀又不是第一次來國府大學,以后還得來,相信這一次的警戒也不會是常態,李路由打量了一會,低頭對安南秀說道:“今天乖乖的,知道了嗎?”
安南秀抬起頭來瞪了一眼李路由,有些委屈地生氣。
“又怎么了?”李路由連忙柔聲問道,他知道自己必須安撫安南秀,因為安南秀這一露出生氣的樣子,旁邊那些黑西裝一個個緊張的好像被定身了似的,神情僵硬的厲害,好像一個個都在盯著定時炸彈一樣。
“沒什么,快點走!”安南秀真的很委屈,因為她已經決定好了今天要乖乖的,可是李路由還這么說,那么今天安南秀乖乖的表現一天,最后李路由最多以為她是聽了他的話而已,卻根本不知道安南秀是主動想要表現的,自己主動的和按照李路由的要求,這里邊的區別太大了!李路由應該更感激安南秀主動地想要乖乖的,現在這種感激肯定沒有了,他最多以為安南秀聽話而已,不會知道安南秀的善解人意和溫柔體貼了!
李路由哪里知道安南秀又想了這么多,拿出錄取通知書帶著她去報名,把這樣那樣的手續辦完,今天大三也沒有正式開課,李路由可以陪她一整天。
安南秀來國府大學的目的當然是要和李路由在一起,順便可以干擾他和安知水,所以安南秀當然要選擇會計學專業了,她的班級是1201,這是在李路由的本專業,輕輕巧巧地就打聽到了1201的輔導員是邱合音,也是個老資格的輔導員了。
李路由找到了新生的班級教室,教室里邊已經零零落落坐了二十多個人,早幾天就到了混熟悉的按照寢室為單位一小群一小群地分布著,臉上猶帶著青澀的男生眼神中都有些難以掩飾的興奮,女孩子們集中圍繞在看上去像是中海本地的一個女生周圍,似乎是正準備組織什么活動,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安南秀總是那么耀眼,當她和李路由站在門口時,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她身上,男生和女生們都下意識地中止了剛才的話題,產生了短暫的沉默。
安南秀沒有要打量一下同學們的意思,徑直走到最后邊門口的座位前,“走開,我要坐這里。”
正在那里望著安南秀,不知道她為什么走向自己的女生慌忙站了起來,讓到一邊去了。
“對不起。”李路由連忙對那個女生笑著道歉。
女生也笑了笑,然后感覺有些忿忿的莫名其妙,自己為什么要讓座啊,明明那個小女孩非常無禮啊,要自己走自己就走了,真沒有面子。
“這都是你的同學,以后還要相處很長時間的。”李路由壓低聲音,其實他也不指望安南秀會在意她的同學,可是她的這種態度不值得鼓勵,所以李路由還是要作出這樣的姿態來。
“我很難感受到他的存在…如果他們試圖讓我感受到他們的存在,我就把他們都掛旗桿上去。”安南秀今天要乖乖的表現,可是話還要說清楚的。
“我們約好的那幾點,你這就當忘記了?”李路由嘆氣。
“那你把他們掛旗桿上。”安南秀不做,可以叫李路由做的。
“當你想把他們掛旗桿上的時候,你先通知我,你手機帶著吧?”李路由哼哼著,好像胃痛了似的。
“沒有歡樂豆了,記得給我充。”安南秀顯然沒有領會到李路由的意思,或者說她的同學對她來說存在感實在很弱,一瞬間她就當他們不存在了,然后話題本來是和她的同學相關的也變成在不相關情況下的那一種了…好像兩個人本來就是在討論斗地主的事情。
“只要你帶著手機,我會給你充的,不過上課別斗地主。”李路由又提醒她,安南秀的歡樂豆不能太多,每次給她充一點點就可以了,否則充多少她能夠輸多少,反正她總會有搶了地主牌不好,不想玩了直接強退的時候。
“啰嗦。教室里又沒有電視,也沒有螞蟻,不斗地主還能干嘛?”安南秀不耐煩地說道。
“教室最主要的功能不是看電視,也不是看螞蟻,更不是斗地主。這里是上課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能干,你應該做的是聽課。”李路由記得安南秀在天云神境也是上課的,提醒她:“就和你在天云神境時一樣。”
“知道了。”安南秀點了點頭。
“這才乖。”李路由也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又走進了幾個新同學,他們很快就找了座位和先來的攀談去了,又看了看時間,輔導員也差不多要來了。
“你就是安南秀吧?我們班,我們系,我們學院還有我們學校好像就你年紀最小了,一會我安排你第一個自我介紹吧。”原來那個成為女生中心的中海本地女孩子走了過來,笑意盈盈而不失威嚴地說道,以前就做習慣了班長,學生會干部的經常有人能夠養成這樣和普通同學不一樣的氣質。
慣例,求紅票,下午去拔火罐,有些畏懼,不知道會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