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糧食到底被東北軍運往何處?闖王李自成和羅汝才根本是無從得知,二人也無暇與那位東北軍頭領計較此事,也急忙吩咐手下的軍校出去搶收糧食。而前來支援開封的明軍雖然也知道義軍四處搶收糧食,卻也對此毫無辦法,對于那連成一片的聯營,如果貿然進攻可想而知會遭遇到多少的義軍人馬的反攻。
高謙也只得眼睜睜的遠處看著,卻是并不敢踏進雷池一步。而唐楓這面也擔心有人會將自己撤兵的消息透漏出去,或者是被人所覺。干脆都是夜里撤兵,且是每天夜里都有一部分人馬的撤離。這樣一來,白天的時候從外面看東北軍的大營里,還照樣是有軍校看守和出操。
一連三天,東北軍終于完全都撤走。唐楓和李巖還有紅娘子作為后所撤離的部隊,起到斷后和阻擋追敵的作用。而東北軍的大營卻是照樣豎立原處,并營一些地方,還照樣可以看到一些身穿著東北軍衣的軍校看守著大營。實則,這些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是唐楓命人所扎出來的草人,將東北軍衣給他們套身,如果要是自遠處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些草人是真是假。而近東北軍又一直是不怎么出營,自然也就無人能現這些人是草人。
而唐楓為了不引起明軍的注意,又特命手下的軍校都換明朝軍校的鎧甲和軍衣。以此冒充被抽調的明軍,正欲趕赴他處城池去增援。就這樣一直穿過了滎陽,走過了平陽,就從那些明軍的眼皮子底下經過。只是,當軍隊剛剛自開封府城撤走,前來增援的高謙也就獲知了這個消息。
此時的高謙正悶頭坐大帳之猶豫著,到底是否要于城下的那些義軍開兵見仗?正此時,大帳門外的軍校忽然走了進來,對面坐著的高謙插手施過一禮,然后才開口對其回稟道:“回稟高將軍,我等捉住了一名義軍的探子,此時已押了帳外,聽后將軍的處置?不過,此人口口聲聲說是有緊急的軍情要向將軍回稟?不知將軍可要見他一面?”說罷抬起頭來等著面坐著的高謙回應。
初始一聽說是捉住了一名奸細,高謙一腔子的不耐煩,正欲擺手令這軍校下去將其隨便處置了。可一聽此人居然要求與自己見一面?不由忽然記起來,自己臨來之時,襄陽王可是曾對自己說過,義軍當可是安插了一名內應。并且吩咐自己,若是對方兵多勢眾,自己可與那名內應取得聯系,設法義軍內部讓其造成分裂?然后是分而擊之,將這些義軍分別殲滅,如此一來,即去掉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自己可也立下大功一件。
想到此處,急忙對著那個軍校吩咐道:“將他召喚進來,本將要聽聽他有何重要的軍情非要當面對本將講。”說罷對著這名軍校一擺手,示意其出去將那個義軍內應帶進來。那個軍校轉身出去,工夫不大帶進一個身穿著明軍衣甲的人進來。此人走進大帳里來,只是對著高謙拱了拱手,便肅然立于一側,卻并不開口。
高謙有些驚異的望了望他,見他半天都不開口,只得自己主動開口對其詢問道:“聽我手下軍校對我說你有重要軍情要講與我聽?那你此刻卻又因何閉口不言了呢?”說完便直起身子,盯著下面這個人的雙眼等著他的回答。只是卻見此人,側過頭對著身邊手扶刀柄,侍立與一側的幾名近侍還有那名軍校看了一眼,便又滿臉肅穆不言不語起來。
高謙一見便也頓時明白,便對著手下的人揮了揮手吩咐道:“這里暫時用不你等了,先退出帳外隨時聽我的吩咐進來。”那幾個手下軍校和近侍聞言急忙退出大帳去。高謙這才又瞄了對方一眼,只是看此人怎么帶著一股子的脂粉氣?莫非此人自幼便是男生女相不成?想到此處心內不由一陣的好笑,自己管他是男是女的呢?只要此人能夠給自己帶來十分重要的情報即可。這樣一來,回去也好向襄陽王去復命。
便破例的對著此人展顏笑了一下,方才又開口對其詢問道:“這些人如今都已被我打出去了,你有何話這回可當面直言無妨。莫非是義軍要前來劫我的大營?還是那些義軍要從開封退兵?”對于這后一種的猜測,高謙認為是決不可能會生的,畢竟義軍剛剛蕩平了朱仙鎮,又擊潰了幾路的明軍。豈有不乘著大勝之際一舉拿下這等重要的府城開封?而卻要轉身如此輕易離開的道理?
可就見眼前這個前來報信的義軍,卻并不忙著回答自己的問話。相反,一伸手就將自己頭所戴著的頭盔摘了下去。隨之而來的舉動真是令高謙有些瞠目結舌?就見此人取下頭的簪,抖手,一頭的青絲瞬間傾瀉而下。他這才鬧明白,原來前來報信的這個義軍竟然是一個女子。
“回稟將軍,小女子乃是東北軍巾幗軍營里的校尉。此次,乃是奉了我家將軍的軍令,特來與將軍通會一聲。義軍雖然不曾都退走,可其的主力部隊東北軍,卻已然與夜悄悄地退走。而另外兩支軍隊,除了人多勢眾之外,到不足為慮,并且其還不增知道東北軍退走的消息。我家將軍讓我轉告與將軍,因東北軍打算從平陽城前繞過去,而后經過米脂,直奔寧夏并由此處出關到韃靼境內。他希望將軍能夠當速知會與宜州和汾州的守軍,也好使得兩面軍隊能夠與將軍配合一下,前面給這支軍隊設下一個陷阱,于將軍將此逆賊一舉剿滅。絕不可使其能安然的退走。”說完,就見這個女兵傲然而立與軍帳之,似乎是等著面所坐著的高謙做出決策來,她也好能早些回去。
只是聽了她的這么一席話之后,倒真使高謙是喜憂參半。喜者,義軍內部出現了分裂,很有可能對于朝廷來說這些義軍今后以不足為懼。憂者,自己雖然臨來之際,襄陽王對自己吩咐過,當于內應取得聯系。而后于內應聯手將義軍徹底瓦解掉,可自己畢竟也是身負皇命而來的,又豈能一仗不打,就這么灰溜溜的撤走?就怕到時候,開封里的那位巡撫大人圣面前給自己奏一本。那樣一來,自己即使到時候打勝了,也會獲罪于朝廷。畢竟是不依皇命,卻是私下聽從了襄陽王的軍令而行。
這樣的話,依著圣往常的多疑性格,自己定是死路一條。后,即使是襄陽王也保不住自己的。況且,襄陽王也是素來對待屬下薄情寡恩。要是一旦遇到什么危及到他自己的事情,那他一定會將自己向一獻,以求得自己能夠平安無事。所以出不出兵追擊東北軍,自己倒還真是難以抉擇。
可能堂下的那個女兵,此時也看出來了高謙的猶豫不決。干脆一伸手,自己的懷內取出一面小小的金色令牌來。高舉手,威嚴的對著堂坐著的高謙喝道:“見此令牌如見王爺親臨,高將軍還不趕緊下來與王爺見禮?”說罷,向走了幾步,將那令牌舉高謙的面前。
高謙聞言則是大吃一驚,急忙攏目光望過去,就見那個女兵手里握著的那塊金色令牌,間是一個凸出來的襄字,兩邊各雕著一條張牙舞爪的三爪金龍。看那面牌子做工十分的精細,那兩條龍宛如活了一般,伸須瞪目,下游走著。看那牌子的質地乃是一面金令。
高謙對于襄陽王手下的那一支密探雖然了解不算甚多,可也知道,這些密探一共分為好幾個等級。總體分為,金銀銅鐵木。以金者為尊,多數都被派一些襄陽王認為比較重要的地方,去充當臥底。銀者次之,只是被派一些官員的身邊。銅者則位于間,也只是打探一下各個府城內的消息。而鐵和木令卻是充當尋常的探子,卻也是去打探一些被襄陽王所特指的事情,屬于短期的探子。
由這個金令看來,那個人必是襄陽王的心腹之人。否則的話,也絕不會擁有這枚金令。高謙急忙站起了身子,繞過桌案,到了這個女兵的跟前。對著那面被舉半空之的金令,抱拳深施一禮,開口言道:“末將高謙見過王爺,一切當遵從王爺的吩咐而行。”見完了禮之后,高謙滿臉陪笑,此時再也不似方才那般,大刺刺的坐面聽著眼前這個女兵的回稟。而是小心翼翼的陪站一側。
“嗯,我將將軍就說高將軍乃是受王爺器重的一方將領,此言殊為不虛。將軍果真頗識大體,那就依著王爺的軍令而行。至于這開封城,我家將軍說李自成和羅汝才不久即將撤兵。到后,也只是大肆的周邊沿府劫掠一番,便會離開開封府。將軍只管放心大膽的去追東北軍即可,如要是將東北軍徹底圍剿了,必會王爺面前立下功一件。不愁將來,將軍不會不被王爺另眼看待。”這女兵說完,便回望高謙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