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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大清地主[上]

  第一百零一章[哭求收藏,求紅票]突如其來的火力打擊,令這些八旗鐵騎一時有些措手不及,紛紛的帶住了戰馬,戰馬的雙蹄騰空而起,且不停地嘶鳴著,騎兵們往那樹林陰影地方望去,除了見到一道道噴射而出的火舌,人卻是一個也沒看到。而即使想由那一道道火舌來判斷出對方準確的方位,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

  因對方似乎在不斷挪動著位置,從而那火舌也跟著相應移動著。祖大壽低聲對著手下吩咐道:“第一排退,第二排上半蹲舉槍,平射,收槍退回。”隨著簡短的軍令不時傳達下來,身旁的軍校們也不時退下去,等裝填好彈藥在上前舉起火銃對著前面射擊。

  幾輪射擊過后,那些八旗鐵騎似乎也認識到了,在這夜中與隱藏起來的敵人作戰是殊為不智的。一聲唿哨,騎兵們紛紛掉過馬頭朝城門奔去,一會便盡都消失在黝黑的城門洞之中,城門也隨之緊緊地關上。

  望著眼前躺在地上的這十幾匹馬,還有那連傷帶死的十幾個八旗騎兵,祖大壽只看了一眼,就低沉著聲音,對手下人下令道:“帶走一匹馬充作軍糧,盡快撤兵。”說完了,是帶頭往密林深處撤去。

  幾個手下人在戰場上尋了一匹尚能走動的戰馬,牽著韁繩往下撤去。林中深處某一個空地之上,生起了兩三處的火堆,那匹被帶進來的馬,如今已經變成了穿在棍子上的烤肉,正在火堆上被不斷的翻滾著。軍校們正在竊竊私語著,討論著這一仗打得是如何的解氣,自己人一個都沒有傷到,卻使對方足足添了十幾個傷亡軍卒。

  祖大壽坐在火堆前,想著下一步該如何打?是繼續在這里跟這堿城打持續仗?拖著它?還是繞過它,去打下一個目標?這樣也就不用再冒著與大股鐵騎作戰的風險,可以機動而靈活作戰。

  “將軍,馬肉已烤好了,請將軍過來用飯。”一個軍校走到了祖大壽跟前對其提醒道,祖大壽站起身,忽然轉頭對著一個軍校問道:“你們那日出去打探消息之時,可看到在這堿城附近有無村鎮”?說著接過一大塊冒著油的馬肉,大口大口的撕咬著吃了起來。

  “回稟將軍,附近倒是有一處村莊,且并無八旗鐵騎在此駐扎,但是村中自己組織了一支青壯來護衛著莊鎮。”那個回答的軍校,正是前日出去偵勘附近地形的那群軍校其中之一。

  “嗯,這堿城雖然有一處城墻崩塌,但若是沒有大炮的話,想轟毀城墻無異于癡人說夢。而且還想能夠完全占領此城,看來此行任重而道遠,此非是一朝一夕便可奏效,傳我軍令,待大家用過飯之后,火速開拔。”祖大壽說罷,便招手令那個軍校過來,隨手遞給他一根樹枝,示意其將那村莊附近地形在地上畫出來。

  何可綱這一夜,也足足在這海州城附近折騰個夠,直到天光大亮,這才收兵退到山中去休息。只是他無論怎么折騰,這海州城的城門也不見打開,也不見有人馬出來追剿于自己,最后何可綱自己都有些泄氣,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林之中,可正在休息之時,忽接到祖大壽令人傳過來的消息,等看到了這文書,何可綱這回方長長出了一口氣,可隨之也有幾分的猶疑,因這文書上說的明白,令其繞過海州城,專門攻打附近村鎮。

  這村鎮之中多數盡是百姓,韃子的鐵騎倒未必能有多少,而祖大壽此舉弄不好只會適得其反,將自己給變成了流寇一般,只是到處截殺搶掠,猶如蝗蟲一樣,無論經過何處留下盡是滿目的瘡痍。最后再引起百姓們的反感,到時與官府配合著圍剿于己,那可就走投無路了。

  只是祖大壽信上說的清楚,只去打村中比較大的人家,也就是這些后金人之中的地主。打了他,再將他的田地和財產分給旁邊窮苦的百姓,自己也只取一些糧食罷了,這樣百姓們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反應,相反還能支持。

  何可綱眼下也無旁的法子,只能依著祖大壽信上吩咐的去做,帶著隊伍摸向周圍村鎮。而經過昨夜一番亂戰,駐守在堿城的兩個牛錄可謂是心驚膽戰,想派人出去送信,又怕被人截下來,從而知道城內兵力空虛。可要就這么一直死守著堿城,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畢竟昨夜那些人手里可是帶著火器,只是奇怪,為何他們不直接來攻打城池?卻非要將人馬給引出去?最后折損了十幾個騎兵,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一仗打得可說窩囊之極。

  而祖大樂等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別說心中有多快活了,這一日,采石場上可謂人人干勁十足,卻就是不出石料,即使出也已報廢的居多,一天下來,竟連平日半天的石料都沒開采出來。而那些后金步卒們,竟也不像往日那般張牙舞爪,對著這些人呵斥責罵,或是抽打。一個個,只是湊與一起,悄聲議論著昨夜那番大戰。

  而祖大樂等人,聽了一夜猶如爆竹一般的火槍響聲,早就猜到了是祖大壽領人前來攻打堿城,只是一時沒有攻進來罷了,想來今夜,如果要是再來的話,定會輕易將此城拿下。

  祖大樂見無人留意與他,便走到與那個黑衣人定好的地點,四下望了一圈,見無人對其留意,便探手再石下摸出一個小竹筒揣于懷中,又若無其事走回采石場中,跟那個大壯一面掄錘,一面低聲商討著。

  天色深沉,興奮了一天的百姓們,又在大壯的帳篷里好好的耍了一回錢,這一回,各自出的本錢隨只有一文兩文的銅錢,可畢竟這錢也是血汗錢,平日根本不舍得拿出來,只是如今,在那城外面有了希望,自是不必在乎這點小錢。

  等人們都睡去了,祖大樂悄悄走出帳篷,掏出竹管,將里面那紙卷取出來展開觀看,卻見上面寥寥幾筆,只是說要帶兵回去,恐一時半時在不會來打堿城,望祖大樂能在此平心靜氣的等著。除此之外,在無旁的言辭。

  這張紙被祖大樂翻來掉去的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琢磨明白,祖大壽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這昨夜打得明明很順手,看那大壯還有杜老漢等人,自從聽到這城外得槍聲之后,人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地喜悅之色。怎么就會忽然撤了兵了呢?這件事該不該對杜老漢他們提起來呢?

  “大樂,原來你在這里呢?給,這是我托人在城內弄來的燒刀子,天冷,咱爺兩個喝兩杯怯怯寒氣。一會在聽上一回那城外的槍聲,昨夜這動靜鬧得老漢我一夜沒合上眼,可你看我這精神頭,還是照樣,且比往常還要精神著。大樂,你可跟他們提過了么?”杜老漢一面笑著對祖大樂說著,一面伸手遞過來一個皮囊過來。

  可祖大樂卻并不曾出聲,只是接過來皮囊,打開蓋子灌上了一大口,隨手又遞還給杜老漢。爺兩個就這么坐在地上,等著城外那震天動地的槍炮聲響起。

  可從一經天,直等到了三經天,城外還是鴉雀無聲。杜老漢畢竟年歲大了,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著,眼皮似乎也快要黏到一起去了,頭也不住地往一邊倒著,卻尚苦苦支撐著。

  “杜大叔,你若是支持不住了,就回去睡吧,我想也許今夜不會再響槍了。走吧,這天也涼了,別再凍壞了你老這身子骨。”祖大樂說著,這就往起攙扶著杜老漢站起身來。

  “不過今夜究竟是怎么了?大樂,他們是不是撤了?不再回來了?”杜老漢強打起精神,睜著一雙明顯帶了些醉意的雙眼,盯著面前的祖大樂問道。

  “不會的杜大叔,我想大概是他們出來之時,身上帶的火藥不太夠,或者是因為要給咱們運來些兵刃吧?所以這才轉了回去。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定還會回來攻打堿城。到時候,咱們里應外合,一舉破城。”祖大樂順口說出這么一番話,似乎效果不錯,總算把杜老漢給勸說著回到帳篷里睡去了。

  站在黑夜之中的祖大樂,亦是心下思緒萬千,真盼著盡快將堿城取下,這幾日做工的時候,聽這些人閑嘮嗑提起,這城內居然有一個很大的糧倉,這對于冰雪城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寫好的紙卷輕輕地放入竹管之中,單等明日做工時候,將之放到那處接頭地點去。可在一處帳篷的后面,正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

  一夜的急行軍,天色漸亮之際,終于到了目標地點。聽著前面村落之中,不時傳來犬吠和牛叫之聲,還有一聲半聲的相互打著招呼的人語聲。伏在山坡上的祖大壽以及眾軍校,聽著這些,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和安逸,但戰爭就是戰爭,既是一種對于一切的破壞機器,也使人性無奈的與之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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