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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被困

  李培誠趁勢緊逼,誓殺如霜。可惜就這么一檔子的功夫,早已經足夠讓其他十人布成陣法。

  “十方斗妍!”一個清脆的聲音如同在天外響起。

  只見那十女已經彩衣飄舞,玉手拿一花籃,如仙女般在空中飛舞,將李培誠圍在了其中。

  十女探手入藍,玉手優雅散落花瓣,頓時漫天花瓣落下,五彩繽紛,爭奇斗妍!

  李培誠臉色微變,無奈收回黑煞槍,知道已經錯過了擊殺如霜的最好時機。

  香氣撲鼻,漫天麗彩,李培誠猶如陷入了一個花的世界。

  李培誠手握黑煞槍,巍然屹立半空,兩眼精芒電閃,絲毫不為漫天鮮花所動。

  李培誠在陣法方面雖然還遠未達到登峰造極,翻手為天,覆手為地的境界,但儼然已經有了陣法一代宗師的潛質。十女雖能以陣法困住李培誠,但想立馬便讓李培誠失神落魄,亂作一團卻是癡人做夢。

  陣法變化,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那漫天鮮花雖香氣撲人,鮮艷奪目,但卻騙不了李培誠這個陣法大家。

  鮮花落下,觸身既化為虛無,就像美麗的肥皂泡。

  十女暗暗吃驚李培誠之鎮定,這陣法乃是她們得自上古的兩大護派陣法之一,名十方虛幻滅魂陣。以花奪魄,同樣以花滅魂殺身,在花海的世界里虛幻與現實交替出現,讓人防不甚防,一不小心便成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實在厲害得很。

  這次百花門門主如夢深陷元邙山脈,生死不知,如霜領十人就敢殺向元邙山脈,除了這十人修為本身極強,另外便是倚仗這十方虛幻滅魂陣。

  十女同時發出勾魂的動人笑聲,芊芊玉手再次優雅飛揚,朵朵鮮花再次飄然散落。光彩更美,香氣更迷人,有美女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輕紗披肩,粉色肌膚若隱若現,體態撩人,靡靡之音彌漫天地。

  花海、美人、靡靡之音,無一不讓人心旌搖曳。

  李培誠眼觀鼻,鼻觀心,仍不為所動,心下卻有些暗暗震驚此陣法之奧妙,連他短時間內也難看出何處是生門,何處是死門。只能靜觀其變,以求對方露出一絲破綻。

  東方一女目中殺機一閃即逝,李培誠頓時心生警兆,手中黑煞槍如蛇出洞,向一朵看似與漫天花朵一般無二的鮮花刺了過去。

  槍擊在花上,竟火星四射,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李培誠手臂一震,如被電擊中,那朵鮮花的力道竟遠出李培誠的意料之外。

  李培誠心下越發謹慎,靈臺空明無塵。這便是李培誠厲害之處,越是深陷險境,越能保持冷靜。這便是臨場素質的問題,就像很多人平時成績很好,到了關鍵考試的時候卻就不行了,有些人成績平平,但在關鍵的考試中卻能成為黑馬沖出。李培誠是屬于那種不僅平時成績好,關鍵時候能越發激發他發揮優秀成績的家伙。

  在地球上,屢次的以弱勝強,死里逃生,看似李培誠運氣極佳,其實又何嘗不是因為李培誠在生死攸關的時候能做到巍然不懼,冷靜面對。

  李培誠一槍擊中隱藏在萬千朵鮮花中的殺招,頓時讓十個女人嬌軀都微微顫了一下,本是妖媚無比的俏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花開乾坤!”一嬌滴滴的聲音再次在天外響起。

  只見天地突然再起變化,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在空中綻放開來。

  曰月無光,天早已經不見,云朵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眼所能見的就是無邊無垠的花蕾在開放,一朵朵地漫延過來,似乎轉眼間就會塞滿整個天地,再不剩一點空隙。

  李培誠暗暗苦笑,他想巍然不動,奈何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李培誠無奈舉槍,槍芒點點,快速無比地將一朵朵在身邊盛開的鮮花擊落。那一朵朵的鮮花就像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在黑煞槍下黯然逝去,讓李培誠心生不忍,卻又不得不告誡自己一切都是幻想,冷血擊殺。

  黑煞槍在花海的世界里,猶如幽靈般獨舞,殘忍地摧毀掉一朵朵鮮艷的花兒,不帶一絲憐恤。

  花越開越多,槍越舞越快,沒有一槍落空,也沒有一槍是擊殺在虛幻之花上面。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李培誠似乎是永不知疲倦的機器,完美地出槍,完美地收槍,臉如一開始那樣冷如鐵鑄,不見一絲變化。雙目深邃平靜,不見一絲慌張。

  一切的跡象似乎顯示,李培誠可以這樣一直揮舞著黑煞槍戰斗下去。

  唯有李培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自己有九大元嬰,有五十一條經脈,有遍布全身的穴道,若不是自己每一次的出槍都精準無比,力道控制恰當,恐怕現在早就燈油枯竭,任人宰割了。

  但現在他還能堅持,卻不知道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但李培誠只能這樣揮舞一下,只能這樣等待下去。深陷陣中,著急只能讓人萬劫不復。唯有冷靜,堅持,在煎熬中尋求那一線逃生的破綻。

  花海之外,十女臉色凝重,晶瑩修長的玉指不停在變化著法訣,額頭微微滲出冷汗。

  李培誠的堅韌冷靜,讓她們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她們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似乎只有分神初期的人,他這渾厚,源源不斷的真元又來自哪里,她們同樣無法想像,一個人可以將槍舞得如此完美,無懈可擊,她們更無法想像,在這等環境之下,李培誠怎么能做到識破虛實,無一落空。

  李培誠在堅持,她們又何嘗不是在堅持。

  乾坤何其大,要想讓花開滿乾坤,哪怕借助陣法,同樣讓她們有些吃力。

  她們想用虛實之變耗盡李培誠的真元,如今看起來卻似乎遙遙無期,十女終于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她們不想跟李培誠這樣耗下去,這里畢竟臨近羅黑國,她們不想讓羅黑門的人提前知道她們的到來,更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們還有這等厲害的陣法。

  “十方滅絕!”這次的聲音不再嬌滴滴,而是透著冰冷的兇煞,讓人不禁心底發寒。

  轟地一聲,充斥天地間的花朵全部爆炸開來,花瓣如刀,刀刀鋒利。密密麻麻的花刀如箭矢般向李培誠射來,似乎要把他千刀萬剮。

  李培誠不驚反喜,他雖不知道這陣法之名,但卻早已看出這陣法貴在虛實變化莫測,讓人琢磨不透。只要布陣之人耐心足,將這虛實變化堅持到底,陣中之人時間一長,疲態生,心境亂,總有失手之時,那時便難逃滅亡。哪怕以李培誠這等陣法造詣,他也認為若再拖將下去自己也難免要困死陣中。

  如今布陣之人耐心不足,已露殺機,那份虛實變化便蕩然無存。雖然兇煞起,兇險更勝剛才。但盛極必衰,物極必反。陣法最兇煞之時,往往也是陣法無暇顧及破綻弱點之時。無非陣法發動最厲害的殺招時,哪怕陣中之人看到了那絲破綻,卻也根本無法借破綻逃遁。就如有句話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進攻厲害到一定程度,哪怕我將全身的破綻展露給你,你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而無法顧及。

  當然這一切只對于普通之人而言,對于李培誠這樣陣法大家而言卻是另外一回事。一旦陣法破綻露出,李培誠便能順著那破綻如抽絲剝繭般將這陣法虛實看透。這陣法便立刻成了紙老虎,再難唬得住李培誠。

  只是這十方虛幻滅魂陣何等厲害,十人一起發動殺招,豈同小可,李培誠若不能擋住這一殺招,想逃出陣法仍然是癡人做夢。

  花刀帶著凌厲的鋒芒,恐怖的威勢,就一把足以讓人心驚膽跳,更何況如箭雨一般密密麻麻,若不是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根本難逃一死。怪不得十人見一時奈何不得李培誠便立刻動了殺招,在她們看來這殺招一出,李培誠也就命歸西天了。

  李培誠雖不驚反喜,但面對如此厲害殺招,臉上還是首次露出了凝重無比的神色。手臂緩緩轉動,槍隨手動,在虛空中畫起一個接一個的圓圈。

  大圈中有小圈,小圈中有大圈。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交濟。生中有死,死中有生,循環不息。

  李培誠終于再次使出在北極之巔與上峰一戰所領悟的武學,現在更融入了葛古的生死晦明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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