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蘭谷,莫非此人也是想去參加紫清宮五十年一次招收男弟子的大典不成?那女子立刻警惕地掃了李培誠一眼,本想聚功與雙目看看李培誠有多少份量,但因為這種明目張膽地窺探他人的修為是極不禮貌的行為,這才按下了心頭的沖動,只是心下卻已經存了胡亂一指的念頭。
這女子正想胡亂一指,沒想到她弟弟倒很是熱情,已經搶先細聲細語道:“我們剛好也要去靈蘭谷,你若不介意剛好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笨蛋,紫清宮每五十年只招收十名男弟子,競爭激烈,這人雖然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少一人競爭總是好的!那女子差點氣得把柳葉眉都豎起來了,媚眼狠狠地剮了她弟弟一眼。心想反正這樣了,不若賣他個人情,拉拉近乎,萬一他也能入選,在門派里跟弟弟也有個照應,這么一想,女子展顏一笑道:“對,我們也剛好要去靈蘭谷,你若不嫌棄可以一起走,也好有個伴。”
李培誠何等人物,一看女子那表情心里基本上就有數了,暗想這兩兄妹還真逗,跟他們同行必定很有趣,還可省了尋路的麻煩。于是笑著抱了抱拳道:“求之不得!”
李培誠屹立祥云之上,白云悠悠自是有股說不出的悠閑自在,那姐妹二人雖然御劍飛行,看起來威風颯爽,如劍仙一般,但卻哪及得上他悠哉。于是李培誠邀請兩人上他的祥云法寶。
“這飛行法寶倒是不錯,看來你家底不錯啊!”女子就像一朵漂亮的花蝴蝶輕飄飄地飛落祥云法寶,但聲音卻委實洪亮,破壞了美感。
李培誠聞言心里暗暗苦笑,自己堂堂一代煉器宗師煉制的飛行法寶到了這女子嘴里竟只是不錯。
不過這樣怪不得這女子,不是煉器大師又哪里看得出其中奧妙。
那女子見李培誠沒回答,以為他默認了,又道:“我叫南宮婉,這是我弟弟南宮斌,還未請教你如何稱呼。”
李培誠聞言,隨口道:“李四。”,他可不想報出自己真實的名字嚇壞這對有趣的姐弟。
這對姐弟不是地球上的人,自然不清楚李四不過是胡扯的名字,南宮婉還煞有其事地道:“你在家里肯定排行老四!”
聽得李培誠暗自搖頭不已,笑著胡扯道:“南宮仙子真是厲害,這點你都猜到了。”
南宮婉得意地笑了笑,繼續道:“我還猜出你肯定是去參加紫清宮五十年一次招收男弟子的大典。”
李培誠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就算我想參加,估計紫易仙子都不敢收。”
南宮婉自然不會相信李培誠的話,他若真有這么厲害,他們兩兄妹哪有機會站在他的面前,還談笑聲風。
咯咯,南宮婉彎著腰笑個不停,除了笑聲不悅耳,胸前的豐滿倒是波瀾起伏很是養眼,把李培誠晃得有些眼花,暗自腹誹是不是因為這女人胸部大,所以肺活量大,所以聲音就特別洪亮。
“你這人還真會吹,幸好這里沒有紫清宮的人在,否則肯定饒不了你。”南宮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喘著氣道。
李培誠很是淡定地笑了笑,這世界就是這樣子,有時候越是真話反倒越沒人信。
李培誠淡定的樣子,又惹得南宮婉一陣好笑,認為他這人還真逗,倒是他弟弟覺得她姐姐笑成那樣子似乎有些不禮貌,神色有些尷尬。
“看來你們肯定是去參加那什么大典了?”李培誠明知故問道。
南宮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道:“那是自然,我家弟弟天資過人,年少有為,必能入選,過不了多久肯定會成為紫清宮后輩弟子中的翹楚…”
南宮婉口若懸河,款款而談。
李培誠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還以為碰到了世俗間的推銷小姐,這番表情落在南宮婉的眼里卻以為自己這番話震住了李培誠,更是得意。
“姐!”南宮斌有些忸怩地扯了下南宮婉的衣角,打斷了南宮婉的長篇闊談。
南宮婉不滿地白了南宮斌一眼,道:“李四兄弟又不是外人,向他透露點有什么關系。”說著南宮婉還向李培誠揚了揚她尖嫩的下巴,哦一聲。
李培誠突然發現有些喜歡上這位看起來很有心機,實際上卻是口直心快的女子,笑著應和道:“正是,正是。我一看南宮兄弟就覺得他不簡單,實乃人中龍鳳,不僅修為精深,而且必是力道剛猛卻又夾帶陰柔的厲害人物。此趟入選紫清宮必無懸念。”
南宮婉姐弟雙目猛地一亮,南宮斌有些羞澀地低著頭,但一對虎目卻閃爍著得遇知己的光芒,南宮婉竟墊著腳尖拍起了李培誠的肩膀,道:“看來你也很不簡單,竟有此等眼光,看來修為應該也有出竅期,怪不得憑肉眼無法直接看穿你的修為,你若去參加紫清宮選徒大典必定也有希望。”
李培誠暗暗翻白眼,肉眼無法看穿對方的修為至少有三種可能,一是修為高過對方不多或接近,二是比對方低,三還有可能是對方施法不想讓別人看出來,憑什么就認定我也只有出竅期。不過南宮婉這種大咧咧的行為,倒不禁勾起李培誠對如夢的思念。如夢也是如此,不過比起南宮婉卻大膽暴露多了。連帶著對她姐弟兩好感又多了一些,心想等會到了紫清宮便幫他們一把。78
“呵呵”李培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問道:“入選紫清宮很難嗎?”
“很難的,條件也很苛刻。”南宮斌搶著回答,顯然怕她姐姐又是天上地下一陣亂吹。
這次南宮婉倒沒責怪南宮斌的意思,反倒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
這小子難得如此大膽。
“哦,愿聞其詳。”李培誠還真產生了一點興趣。
“首先必須是真正出自南大陸的修真者,可以是散修也可以是修真世家子弟,其次必須得有出竅期以上的境界。”說到這里南宮斌臉上隱現憂色,就連南宮婉都不復剛才那種得意的樣子。
李培誠可以理解姐弟兩此時的心情,南宮斌不過是出竅初期境界,若不是他力道剛中帶柔,估計基本上是屬于墊底的料。她姐姐一路吹噓,想來是給他打氣,不讓他失去信心。
“而且還要過五關斬六將,我不過出竅初期,難啊!”南宮斌嘆道。嘆息中帶著點沙啞,這才顯出了點男兒本色。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們南宮世家絕學在南大陸也是小有名氣的,就算出竅初期必也能殺出重圍。”南宮婉見她弟弟長吁短嘆的,立刻給了個爆栗,豪情萬丈地道,倒真有些巾幗英雄的氣勢。
南宮斌被他姐姐敲了個爆栗,倒也不生氣,只是尷尬地看了李培誠一眼。
李培誠淡淡一笑,望著遠方道:“高手對決,修為固然重要,但氣勢卻也是尤為要緊。戰未打氣先泄,任你多么厲害,也發揮不出十成十的功力,已埋下了敗因。反之,你若氣勢如虹,就算你修為差了些,聲勢奪人,搶得先機,倒往往能反敗為勝,以弱勝強!南宮兄弟境界雖是剛好滿足條件,但若你能發揮出你剛柔相濟的實力,破關而出的希望還是很大的。”166
李培誠乃是繼計都星六大宗師之后最厲害的人物,而且他本人經歷的每一戰幾乎都是生死之戰,幾乎都是憑著一股必勝的頑強信念才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這番話講得可以說字字真理,講得時候自有一股讓人不得不折服的自信和氣勢。尤其他最后一句話更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南宮斌取勝的關鍵。
南宮斌雄偉的身子猛地一挺,一股磅礴的氣勢迸體而出,竟被李培誠這番話給點醒了,一掃之前的擔憂之色,看得南宮婉又是驚喜又是郁悶,實在想不通自己整曰敲打,怎生就抵不過眼前這位萍水相逢男子的一句話。
“咦,看來你還真有幾分本事!要不你也去參加,以后真要是入選了,你和我弟弟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南宮婉再次拍著李培誠的肩膀道,
李培誠被南宮婉這么一拍,頓時那份高手風范隨風而逝,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拜入別的門派了。”
南宮婉嘆了口氣,道:“可惜了,紫清宮名揚計都星,像你這樣的人物若能拜入紫清宮,必定揚名天下,前途必定跟我弟弟一樣不可限量!”
李培誠無語,莫非我不提門派名字,她就認為我的門派就名不經傳了?
還別說,南宮婉還真這么想,若是大門派的弟子,早就得意洋洋地抖出來了,哪還像李培誠一樣連門派也不透露一下,肯定是不入流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邊沒完沒了地扯著,一邊往靈蘭谷飛去,就連南宮斌也變得活躍了一點起來,不再扭扭捏捏。
翠綠青山,如朵朵花瓣一樣圍成了幽美空闊的山谷。這是十八萬里云斷山脈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但卻處處透著幽靜淡雅的美麗,這山谷就是聞名南大陸的靈蘭谷。
只是此時這幽美靜雅的山谷卻被肅殺的氣息所籠罩,不少身穿宮裝的俊俏女子滿臉寒霜地持劍虛立山谷上空,為首身穿紫色宮裝的中年女子正是紫清宮宮主紫易仙子。
不遠處,還有不少身上帶血的男女,顯然都受了傷。
紫易仙子此時正一臉冰冷,雙目如劍般射向前方兩人身上。
那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頎長,相貌陰霾,目光陰冷如毒蛇,那女子長得妖嬈艷麗,但此時卻是一臉陰寒,目光冰冷地盯著紫易仙子,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這一男一女的修為竟出奇的厲害,男的渡劫初期,女子與紫易仙子不相上下。
一男一女身后還立著三對紅衣男女,修為至少都是合體期以上。
谷外不少男子御法寶往靈蘭谷而來,顯然是來趕赴五十年一遇的收徒大典,但看到靈蘭谷上空劍拔弩張的氣氛,紛紛退得遠遠,不敢近觀。
“傅子熙、柳虹媚你們夫婦這是何意?”紫易仙子冷聲問道。心里卻暗暗叫苦,沒想到這兩位仇家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偏生自己的貼身法寶留在了炎黃宗。
“不為什么,殺人償命!”傅子熙冷聲道。
“哼,殺人償命!若不是你們的兒子膽敢調戲本宮,死纏不放,本宮會殺他嗎?”紫易仙子針鋒相對道。
傅子熙和柳虹媚兩人聽到紫易仙子提起他們的兒子,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射出兩道陰冷的目光,目光中帶著刻骨的仇恨。
“賤人,你殺了我兒,還想狡辯!”柳虹媚聲音尖銳地叫道,冰冷的殺氣迸體而出,在周身卷起旋渦狀的狂風,一道紅光從她的身上激射而出,劃過天空,發出刺耳聲音。
那紅光帶著尖銳無比的鋒芒,直取紫易仙子腦部要害,竟是一件長有一尺,渾體血紅的細針。
細針速度極快,那些守衛在紫易仙子身邊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到細針已經逼近。
“宗主小心!”眾人急忙叫道。
紫易仙子何等人物,若是被這一針就給奪了姓命,早已命喪兇險的云斷山脈了,見狀張嘴就噴出一道紫光。
紫光轉眼間化為一把紫色飛劍,飛劍迎上血紅細針,鏘地一聲擊了個正著。
紫易仙子身子搖了搖,后退了兩步,一抹紅暈浮上端莊的臉龐,轉眼即逝,心頭如被針尖刺中一般,難受得很。
反觀柳虹媚卻只是身子搖了搖,然后穩在了空中,顯然是占了上風。
“咯咯,賤人,沒想到你窮酸到這等地步,連件極品靈器都買不起。怪不得計都星人人都說云斷山脈窮山惡水,果然如此!”柳虹媚得意地尖笑起來,目中的殺意卻是更濃了。那根飛針更是一退立馬又化為一道紅芒殺了回去。
這回跟在紫易仙子身邊的眾女子終于回過神來,紛紛怒叱著祭起法寶朝飛針迎上去。
一時間星火四射,漫天華光。紫清宮的人雖多,但卻無一人奈何得了那飛針。不過柳虹媚卻也討不了好。
紫易仙子心一直往下沉,她紫清宮雖然人數不少,但對方八人無一人不是高手,尤其那傅子熙更是渡劫期高手,真要動起手來,恐怕這里必將血流成河,而且還是紫清宮敗多勝少,最無奈的是自己還少了趁手的法寶。
紫易仙子有心想派人去求援,又恐這是私人恩怨,不見得有人肯插手,不像葉家和聶家當初是明擺著想吞噬十八萬里云斷山脈,唇寒齒亡。更何況,這傅子熙夫婦來頭不小。若不是如此,自己又何需隱姓埋名躲在這個不合自己姓格的兇險窮困之地。
傅子熙見柳虹媚一時不可能有進展,把手一揮,身后六人立刻目露兇光,也祭出了法寶。
那六人個個都是合體期修士,其中有一位還是合體后期,六人一加入,立時紫清宮的人難以抵擋,不時有人發出悶哼聲,跌落山谷,受了重傷。
這時根本無需紫易仙子發話,谷中立時沖出了大量的人馬,有男有女,只是修為卻比跟在紫易仙子身邊的人差了不少,二話不說便是祭起法寶也加入進去。
一時間法寶滿天飛,交擊聲更是遠傳百里開外。
傅子熙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冷聲道:“谷青蓮,你這是何苦呢?莫非你想要你這些手下陪你送死嗎?”
傅子熙的聲音壓過震天的法寶交擊聲,清清楚楚地落在每個人的耳中,也落入紫易仙子也就是谷青蓮的耳中,這話就如一根針一樣狠狠地扎入她的心窩,讓她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不忍之色。
“宮主,別聽那混蛋胡扯!我們與您共存亡!”一女子尖銳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這女子的話就如一注興奮劑,整個山谷立刻回蕩起紫清宮弟子震天怒吼聲。
紫易仙子臉上的痛苦不忍之色更濃了,而傅子熙則是臉色微微一變,目中射出陰厲的目光,手一揮,一道寒光從他手中激射而出,乃是一錐形法寶。
錐形法寶穿過天空,所過之處所有法寶一觸既潰,連控寶之人也無一不紛紛口噴鮮血跌落山谷。
錐形法寶去勢不減,直取剛才發出尖叫的女子。
眾人目露驚駭之色,那女子全身要害皆被錐形法寶殺氣所籠罩,額頭更是冷汗淋漓,目中閃過絕望之色。
所有人這才知道,此陰霾男子原來厲害如斯!
正在此時,一道紫光劃過天際,紫易仙子再次祭出飛劍。
鏗鏘一聲巨響,紫易仙子的飛劍與錐形法寶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飛劍應聲往后飛退,一股血色涌上白皙的臉蛋,許久才退了下去。
錐形法寶終于有些力竭,首當其沖的女子立刻嬌叱一聲,法寶隨聲迎向錐形法寶。
鏘一聲,堪堪抵住錐形法寶,自己則身影一閃,急速后退,這才幸免遇難。
傅子熙陰冷一笑,順勢收回錐形法寶,不知何時眾人也都收回了法寶,互相對視著,整個山谷上空寂靜無聲,但氣氛壓抑得讓人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