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張謙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何目的?”
書房內,蕭漠待練習了兩個時辰的書法后,終于放下手中的短毫,突然轉頭向鄧尚全問道。
雖然自中庸新解面世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張謙對蕭漠和中庸新解的大加推崇,卻幾乎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即使遠在云州的蕭漠,在不久前也得到了傳聞。
鄧尚全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說道:“恐怕張謙現在也知道他已經無法繼續壓制少爺您了,所以他準備要和少爺您講和,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向少爺您示好罷了。”
說話間,鄧尚全將泡好的清茶捧到了蕭漠面前。
蕭漠接過茶水后,譏諷一笑,問道:“張謙幾乎害得我家破人亡,他真以為我會與他妥協?”
“沒什么不可能的。”鄧尚全輕笑道:“在這個世上,敵我本來就無法分得那么清楚,更何況,在那張謙看來,只要有足夠好處,沒有什么事是無法辦到的。”
蕭漠緩緩品著口中的毛峰,良久之后,突然說道:“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的示好我都不能拒絕,你說呢?”
鄧尚全知道蕭漠的意思,謙卑的躬身說道:“語賢先生說過,少爺您除了幫嵩山書院收集朝堂之上的種種消息外,一切行動皆可自主,少爺既然覺得不能拒絕,那就不拒絕為好。”
蕭漠點了點頭。
他現在雖然憑借著中庸新解一書賺夠了足夠的名氣與聲望,但真正能掌握在手中的實力卻是絲毫也無,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還不想徹底與張謙敵對,至少要保持面子上的和平,給他爭取積蓄實力的時間。
從鄧尚全的話語來判斷,似乎對于他與張謙之間的關系,嵩山書院并不準備干涉。
那么,對蕭漠而言,現在的麻煩就在于該如何向蕭慎言和蕭家解釋了。
就在這時,書房外叩門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王霽睿的聲音。
“少爺,吳大掌柜來了。”
“請他進來。”
蕭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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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構這些日子的心情在得意之余,又頗為恐慌,甚是復雜。
他從未想到,蕭漠的中庸新解竟是賣的如此之好,他已經加印了三次,卻依然供不應求。
當然,按照蕭漠的要求,這套中庸新解,無論是他還是蕭漠,都沒有借機賺取任何錢財,僅僅以十五文的成本價出售,但吳構并不看重這些,對他而言,因為獨家販賣中庸新解一書,“崇文書店”所獲得的聲望名氣,遠勝于千余貫的錢財。
每每想到這里,吳構總是笑的合不攏口。
但與此同時,吳構卻又頗為恐慌。
在蕭漠州試落榜之后,他對蕭漠的態度雖然說不上惡劣,但卻也頗為冷淡,當初之所以答應蕭漠在全楚范圍內大量印刷出售中庸新解,更多的還是看在朱瑞德的面子上。
更何況,根據蕭漠的說法,之前蕭漠之所以會在州試中落榜,就是因為他的原因。
他很清楚以蕭漠的才華,對一個書商而言意味著什么,他更明白,因為中庸新解一書,蕭漠將會獲得怎樣的地位。他很害怕蕭漠會就此將他放棄,他可是很清楚,這些日子前來單縣拜訪蕭漠的,可不僅僅只是那些慕名而來的文人,也有許多實力絲毫不下于他的大書商。
這些日子,為了討好蕭漠,吳構張羅了無數禮物,有天下難尋的珍貴古書孤本,有價值不下百貫的文房四寶,還有各種昂貴的人參黃精,不惜血本,只為修補與蕭漠的關系。
但無論他如何表示,蕭漠都反應的極為平淡,似乎毫不在意,這讓他更加心中不安。
這一天,蕭漠突然喚他相見,吳構一時間竟是有一種等待審判的感覺。
進入房間之后,見到蕭漠笑容依舊,待他頗為親切,吳構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這些日子忙于應酬,直至此時才能與吳掌柜相見,還請吳掌柜見諒啊。”
蕭漠笑著說道,另一邊,那曾經讓吳構驚懼不已的鄧尚全,則是恭謹的為他奉上了茶水。
這些日子,因為中庸新解的事情,無數文人趕到單縣求見蕭漠,本來蕭漠并不喜這些應酬客套,但蕭漠很清楚,這是增強自己人脈聲望的大好機會,所以這些日子面對那些慕名前來的文人,蕭漠皆是逐一接見,待人客氣異常,對于那些有聲望的文人更是刻意迎奉,雖然比當年獲得解元時還要疲憊無數倍,但倒也讓蕭漠初步建立了自己的人脈圈子,這對現在急需積蓄實力的蕭漠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
“蕭公子客氣了,這些日子前來拜訪與您的那些客人,都是一方大儒,頗有名望,自然比在下重要多了,我怎敢因此怪罪蕭公子呢。”
吳構客氣的說道,隨著彼此間身份的不同,他對蕭漠的稱呼,已經從“蕭小兄弟”,變成了“蕭公子”。
人世之間,起起伏伏,本就如此。
蕭漠在心中暗暗感嘆一番,接著說道:“這次我請吳掌柜前來,卻是又有事相求了,還望吳掌柜不要嫌我麻煩。”
聽到蕭漠的話,吳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既然蕭漠又有事吩咐于他,那么就證明蕭漠依舊沒有把他放棄,傍著蕭漠,他的家業自然也會越來越大。
“蕭公子客氣了,有什么事,請說就是,在下一定辦到。”
蕭漠微微一笑,從桌上拿出三本手抄書冊,遞給吳構,說道:“這三本書,又要麻煩吳掌柜代為印刷售賣了。當然,這三本書不用像中庸新解那般賤價售賣,該怎么銷售,定什么價格,吳掌柜自主決定就是。”
聽到蕭漠的話,吳構不可思議的看向蕭漠,難道在這么短短一段時間之內,蕭漠又寫了什么類似于中庸新解的驚世之作?而且一寫就是三本?
很顯然,經過中庸新解的事情,吳構把蕭漠看的太高了。僅僅中庸新解一書,就讓蕭漠耗去了一年的精力,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又寫出三本同等質量的作品?
然而,當吳構開始翻看手中這三本書冊后,眼中的驚駭與不可思議,卻是不減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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