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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間點上,應子豐跟過來,顯然就是因為雷慶或者事堅持要跟自己“談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被人看成良善之輩,一向是家明所追求的目標之一,若是再進一步,看得良善可欺,在平日里倒也是無所謂的,不過放在這種時候,就令他微微有些苦笑的沖動。
“這到底怎么回事?”
以應海生在炎黃覺醒的地位,他的兒子絕不能在這里出事,否則中國基本上就等于混不下去了。不過,以家明曾經幾十年烽煙生死間來去的經歷,心中只是這樣想,眼前的這些許狀況,哪又能算得了什么大事,按了按耳機,繼續詢問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些日子,幽暗天琴那邊出的狀況,家明你還沒得到消息?”
“什么狀況?”
“我們查了一下,去年的時候,似乎是炎黃覺醒得到了有關什么空見之塵的情報,派了人去歐洲做長期調查,又走漏了消息…我估計誰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一個自然進化者死后留下的骸骨,你知道那對異能研究者來說有多大的誘惑…”
空見之塵,傳說中國某位被懷疑是自然進化者的高僧死后留下的舍利子。對于這件事情,作為罪魁禍首的家明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當初東方若因為接觸自己之后病情開始加劇,炎黃覺醒那邊認為簡素言有可能是自然進化者,于是通過東方路找家明,擺出了極大的誠意來請求幫忙。無奈之下,家明只好捏造出空見之塵有可能治療好精神紊亂之類狀況的消息。并且含含糊糊地將炎黃覺醒的目光帶望歐洲。
在家明原本地時空里,空見之塵的確是在歐洲出現過,只不過是十幾年后才得以出土,這次由于家明的胡亂指引,一大幫的異能組織在歐洲不斷挖掘考證。一些古老的山林、城堡、墓地在這一年間簡直被翻了個遍。這些事情,家明也有注意。原本以為誰都沒有成果,此時聽天雨正則說起,才知道幽暗天琴憑借著本身對歐洲地熟悉,竟然真的弄到了一些寶貝。
“具體找到了什么東西不得而知,不過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東西有可能是接近于北歐吸血鬼傳說地一些東西。他們恐怕成功地改造了一批人,讓他們得到了異能…”
改造人、進化者。自從有認識到自己能力的異能者以來,研究就從不曾斷過,這些年來雖然各個組織互相制約,大都停止了明面上的研究工作、生體試驗,但在暗地里。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而最近幾十年來,卻也有些帶有瑕疵的作品出現,東方若、諸神無念乃至凱莉佛尼姆。都是這種試驗下的產物。
不過,大量地研究結果證明,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啟發異能,只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擁有某種異能的體質,并且這樣地改造極不穩定,受術者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隨時有可能崩潰掉,譬如東方若的精神紊亂,諸神無念因為某些原因而變得瘋狂,不在乎生死,至于凱莉佛尼姆,就算她稍微穩定點,但恐怕異能給她帶來的,也未必只是同性戀這樣的不良嗜好而已。
以前經歷過太多生死,并不覺得異能者有什么奇怪,但這些年來也算是適應了平平淡淡的日子,身邊地人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此時走在燈光充足的酒店走廊里,與端著東西地服務生擦肩而過,耳邊傳來包廂中、大廳里酒宴的喧鬧聲,卻在這里跟人說著異能這樣出離現實的東西,家明不由得搖了搖頭:“跟吸血鬼有關?那是什么異能,咬人脖子就能讓女人達到嗎?”
“不是。”天雨正則推開前方洗手間的門,聲音從家明的耳機中淡淡傳出,“是不死。”
“呃…”家明愣了一愣,隨后卻是捏著鼻子笑了出來,“盯上你的這三個家伙也是這樣的人?”
“估計是,幽暗天琴的實驗室發生混亂,跑出來七個,女皇那邊也不敢隱瞞,故意透露了消息,據說其中有一個很強大,嘍就差點。他們為什么會跑來江海還不得而知,不過,我顯然運氣很好,一來就遇上了,他們…似乎對同樣有異能的人也很感興趣,恐怕被人研究多了,也想要研究別人…”
“原來是這樣…”
如此一來,凱莉佛尼姆會來江海的原因也就明白,一來是為了東方若,二來也是要抓這幫被改造的家伙回去,至于天雨正則的目的就稍微自私一點,被盯上之后假如找炎黃覺醒的人幫忙自然也有保障,不過這是炎黃覺醒的地頭,恐怕解決問題之后,這些足以成為上佳異能實驗材料的改造人高天原就一點都分不到了。
一名胖子從洗手間里出來,家明也推門而入。燈光敞亮,洗手臺前的玻璃一塵不染,角落的花瓶里插著黃白相間的花朵,香水的氣味彌漫開來。四星級的酒店,廁所的規格也是很高,這樣大的酒店,每一層的洗手間也不止一個,眼前的這個七折八拐相對僻靜,天雨正則顯然是進了小隔間里,聲音卻是笑著傳了出來:“我注意到你 了,怎么?對不死者也能覺得不屑嗎?”
略微感覺了一下,整個洗手間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倒也沒必要用電話交談了,家明淡然道:“世界上沒有無敵的異能,覺得它厲害,只是對它不夠了解而已。”
“聽起來倒像是裴羅嘉的殺手教科書嘛。”
“可不就是么。”
“呵…”
此時門外傳來扭動門把的聲音,應子豐的身影走了進來,天雨正則只是一笑,不再說話。說起來。那也的確是裴羅嘉殺手教程地內容,異能不會因為它的特殊而強大,強大的始終是使用者本身的實力,假如讓家明、源賴朝創這樣的人多了一個異能,那絕對是力量倍增。對于普通人,就算異能無比神奇。家明也不會感到有任何棘手。當然,如果是強大到傳說中自然進化者地程度,舉手投足之間就是壓倒性的力量,就算正面被機關槍掃射、被炸彈扔上也死不了,那就兩說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地比較。
站到隔間里裝模作樣地方便完畢。走到洗手臺前,應子豐也已經小解完走過來。仍舊是笑著望了家明一眼:“聊聊?”
“在這里?”
“我知道這不是什么有氣氛的地方。”擰開水龍頭,應子豐笑道,“不過只有幾句話。”
“喔,說吧。”不讓你說完,估計你也不會瞑目…
“我不喜歡你。”帶著高人一等的氣勢。應子豐的臉上依舊有著淡淡的微笑,但望向家明的目光,卻已經有了一絲輕蔑。“本來我是沒必要跟你說這些地,但是我突然發現,你這樣的一個人…我地確很討厭你的油滑、無知和厚臉皮。”
“我知道你,你是黃家人,但無論從前黃家得勢的時候,還是目前黃家到達窘境,你都沒有過任何的地位,不受重視也沒有貢獻,你在學校里我行我素,上擂臺居然可以用出最令人討厭的招數,雖然是讓你鉆了空子,但也沒有人喜歡你。你只是認識幾個女孩子而已,柳懷沙地父親是這里最大的黑幫頭目,你不是東方婉的男朋友,這誰都能看出來,你只是她地擋箭牌,你跟張雅涵張老師的關系不錯,那也僅僅是因為你占了葉家武館的光,成了她名義上的小師弟…”
“當然,你懂電腦,但是從我的公司隨便抽出一個電腦技術員,他都會比你更出色。顧家明,你沒有任何的實力,憑借一個兩個女孩子的關系進入上流社會卻還可以擺出沾沾自喜、無知者無畏的態度,知道嗎?雷慶他如果真心想做,憑借一點點力量就可以直接弄死你,就練柳正也救不了你,但他沒有。你應該知道一點分寸,而不是在任何時候都胡攪蠻纏,隨口胡說八道,知道嗎?先前你在一群人面前為著席德集團的事情而胡說八道的時候,我對你真的反感到了極點…”
“你可以認為這是恐嚇、這是威脅或者別的什么,都可以,你甚至可以想辦法報復我,甚至動用柳家的力量。但真的,你在我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不屬于你的東西、不屬于你的世界,你不要癡心妄想自己有多高大,對于我的朋友在與人來往時被你這樣的小人惡心到,我真的很討厭…這是忠告。”
以壓倒性的優勢,居高臨下地說出一大通警告,在氣勢上,此時的應子豐的確一時無兩,充分表現出了他身為應家第二子的優越感,并且他相信,甚至許多人都會認為這種優越感的確其來有自。當然,前提是,如果家明真的毫無力量,那么應子豐的這種態度就著實令人暢快淋漓,在絕對的優勢下,坦白地對別人說:“我不喜歡你。”別人還無法生氣,只能感到害怕,乖乖地走開。
應子豐此時毫無疑問就處于那種極度膨脹的心理當中,并且他的膨脹有實力支撐,因此可以讓人相信,這種行為毫無疑問不是裝B,正的牛B。說完這段話,也不待家明回答,擦干凈去。望著這道背影,家明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在心中微微搖了搖頭。
自信滿滿,意氣風發,在應家的小孩子,有這樣的心性也是理所當然,不過,這終究還是一個不怎么成熟的紈绔子弟。如果是他的哥哥應子嵐,或許也會因為某些不爽的心情跟人撂話,然而獅子搏兔,必盡全力,就算是對著某個小人物,要做這種會被人怨恨的事情,應子嵐也必定是查清楚對方的一切社會關系后才做決定。
自從沙竹幫成為江海第一大黑幫之后,要通過私家偵探查詢家明等人的信息,基本上會遇到極大的阻礙。應子豐進不了炎黃覺醒,但如果真的要查。某些較深層地東西,他總能拿到,那時候他至少會發現自己跟炎黃覺醒、跟許多方面都有著錯綜迷離的關系,這些關系再下去要通過炎黃覺醒才能查的透徹,但至少會通過這些撲朔迷離的線索重新審視對手。像現在這樣弄到一些火星人都知道的表層線索就興沖沖地跟人撂話,只能證明他真地不怎么成熟。
由于應海生的關系。終究不能殺掉應 家明也就打算完全無視這段說話,收回目光,繼續洗也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應子豐那高大地形象還沒有維持到出門。廁所門就被砰的一聲粗暴地推開,首先進來的,是三個面色不善的泰國人,另外還有一個正將大概是“廁所維修”之類的牌子立在門口,隨后四人都走了進來。砰的一聲,又將門關上。
第二波麻煩…
一見到這幾個泰國人,家明哪里不明白他們就是希里旺團隊中地成員。沖著鏡子翻了個白眼,遺憾地搖頭。這搖頭卻是為了應子豐,因為他也被這四名泰國人攔在了門口,四人用泰語交談,其中一個看著應子豐說道:“他們在一個房間里吃飯的。”顯然家明用水槍嚇唬過這幫人之后,有人刻意去宴會大廳里盯過家明,因此也對應子豐有了些印象。
于是,很遺憾地,應子豐被留了下來。當先一個身材高大,面色陰的泰國人伸手指了指應子豐,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你!留下!”那指人的動作很是有型,大概是模仿李小龍的,隨后自然是指向了家明:“你!跟我打!”他說著,緩緩地朝家明走過來,身體卻已經完全緊繃起來,進入了戰斗地預備狀態。
“你們要干什么!讓我出去!”方才還無比偉岸地警告了顧家明,此時就被幾個流氓堵住,應子豐明顯的不爽,雖然看出來這幾個泰國人應該是練武的,可能是那幫泰拳學生,但他從小也練過一些防身技巧,比一般人要厲害,此時拉著門邊地人便要將他推開:“這是在中國!我會跟希里旺說出你們的行為!”
隨后迎來的,是猛烈的一拳。
雙手一擋,應子豐的身體踉蹌退后兩步,隨后小腹上一陣劇痛,他被一腳直接踢到了墻邊,痛苦地坐倒在地。那面色陰鷙的泰國人回過頭:“你!別搞事!”隨后,他回頭走向家明,與此同時,旁邊的隔間小門打開了,一身白西裝的天雨正則走出來,掃視了這些泰國人一眼。
不得不說,無論氣質還是氣勢,天雨正則都要比應子豐成熟得多――雖然兩邊的家世相比較或許還是天雨正則的家族公司比不上在中國有“地王”之稱的朝海集團――此時眼見廁所里多了這樣一個人,幾名泰國人恐怕還遲疑了一下:看這家伙人模狗樣的,不知道打了會不會出問題。不過片刻之后,這個問題就變成了只有一個解決方案的死局。
扭了扭脖子,稍稍整理著那條帶銀白斑點的領帶,天雨正則直接走到了家明身邊的水管處,恰好格在了泰國人與家明的中間。
大概是他的態度過于從容,幾名泰國人還沒拿定注意,他洗了洗手,隨后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一面輕輕拍動,一面說話:“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可以容忍阿貓阿狗都在你耳朵邊叫囂了?”
“自從被我女朋友逼著加入保護小動物協會之后,我就變得很好說話。”家明淡淡一笑,隨口回答。
“喔,那真是個好習慣,我是說…幸好我的女朋友很殘暴,讓我去保護小動物,我會死的…”抽出一張紙巾,天雨正則擦著手,扭頭望向為首的泰國人,“那么,他們就是那幫打泰拳的?跟越南小王子一起?”
兩人說話的速度不快,因此那漢語不怎么精通的泰國人也能夠聽得清楚,早已將目標重點轉移到了態度從容的日本男子身上:“你?要打?”他面目之中含有一絲陰冷嗜血的感覺,一看便不是什么善類,不過,對于天雨正則來說,這樣的氣勢無疑沒有任何意義。
“我討厭麻煩,所以對于那些討厭的小貓小狗,我通常會…”他淡淡地笑著,右手手指隨意在空中轉了幾下,似乎在尋找詞匯。隨后,他找到了,“…這樣!”
洗手臺的水龍頭下,右手五指刷的彈出,燈光中,被彈出的水流竟如銀色冰鏈一般激射向泰國人的臉部,天雨正則的右手也順勢揮了出去。兩人原本也隔了接近兩米的距離,正好適合泰拳的發揮,泰國人雙手一擋,右腿已經直踢了出去,然而在那一瞬間,這千錘百煉的一切竟都成了毫無意義的花架子,在眾人眼中,天雨正則只是右手一揮,便直接抓住了這泰國人的頭,如同抓住一顆皮球般順手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起在安靜的洗手間里。
構成洗手臺的白色陶瓷在頃刻間碎裂飛濺,在家明眼中,這泰國人雖然倉促地用手肘擋了一下,但那顆大頭還是結結實實地砸碎了洗手臺的一角,那結實的身體轟的一聲砸上地面,隨后便已經沒了任何動靜。
洗手臺被砸缺一角,水流開始向下漫,天雨正則關掉了水龍頭,在他的腳邊,血漿觸目驚心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