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紐約城市中一所相對普通的高中。
冬日的寒風吹過下午的城市街道,透過學校的欄桿望過去,正值放學時間,學生們從教室里出來,提著書包、夾著筆記,有的去取了自行車從操場邊駛過,準備回家,那草色有些發黃的足球場上正在進行一場比賽,旁邊有一群群的孩子們駐足觀看,三三兩兩地結著伴,或聊天、或呼喊加油,場地角落里木椅簡單搭成的觀眾席上,有著相對來說規模最大的一群觀眾,男男女女一共大概十多人,都是這學校中的學生,年齡看起來有大有小,有黑人也有白人,此時正一面看比賽一面聊著天。
“拉斯維加斯?好啊,兩年前我去過了,那里真漂亮,你們真想去嗎?我知道一個賭場,我還在那里贏過一筆錢…老實說,那真的是個好地方。”
臨近圣誕,美國的大多數學校都已經放了寒假,這所中學放得比較晚,不過也是在這兩天,如果說美國的初中依舊有不少的乖寶寶,進入高中的學生們就都已經到了叛逆期,渴望個性、渴望張揚、渴望不凡、渴望獨立,一放假,他們便開始商量起圣誕之后結伴旅行的事情來。
沒有家長參與的旅行,實際上,也相當于某種形式的配對活動,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互相熟悉的人之間會迅速建立起好感。美國這邊,學生們在初中、高中便與人發展出性關系已經是屢見不鮮的事情,當然,其中或許也有某些保守的人,一如在任何種類的人群中都存在著怪胎,這一點不可否認。
嘰嘰喳喳地商量了一陣,最后大家的意思都傾向于拉斯維加斯,幾名男生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望向了坐在人群中的那名少女,其中一名高個子的黑人男孩說道:“那就確定去拉斯維加斯吧,海蒂,你覺得怎么樣?都沒聽見你表達自己的看法。”他說著。順著那少女的目光望向操場,似乎要從中尋找出什么來,片刻,他的目光鎖定了正在奔跑地一名白人少年。
“啊,拉斯維加斯?嗯…”少女將因為思考而有些失神的目光凝聚起來,隨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啊,圣誕以后。就去那。”清脆的英語,聳肩與說話的動作中,帶有一股美國孩子特有的利落與灑然。聽她說出了肯定的話語,周圍幾個男孩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氣般的笑了起來,大家開始熱鬧地談論這次旅游的細節問題,事情就算是敲定了。
人群之中,那名被大多數人關注地少女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如果放在中國恐怕還只能算是女孩,放在日本則為蘿莉,這就如同生在南邊和北邊的橘子,此時,由于她身上那獨立的感覺,已經勉強能夠稱之為少女了。
人群中的女孩有著一頭黑發,并不是像是水瀑和緞子一般亮眼的純黑。她的頭發靜靜地披散在腦后,頭發不算長,僅僅過了肩頭,偶爾發絲輕揚間,便有一種如紗如霧地感覺,穿著一身淺紫色上衣,有四個隱藏口袋的長褲,帶著白色字幕的粉紅運動鞋。胸部微微有了發育,但并不明顯,特別是在冬天的裝束之下,令她的身材看起來也有些短了,但更顯得可愛。暖色調的穿著加上時時掛在唇邊的那一抹看來純真地微笑,總能給人以喜歡的感覺,氣質看起來既獨立有主見。又帶著一絲符合東方審美觀的柔美在內。這或許也與她是中美混血兒的遺傳有關。
名為海蒂。唐的這名少女不僅有著混血兒、單親家庭的身份。同時據說也具有著黑手黨的家庭背景,這使得即便她在進入高一這半年的時間里吸引了許多男孩地青睞目光。也沒有任何自恃高明的女孩敢對她當面表現出不滿,至于這些男生會如此在意她的意見,自然不會是害怕她的背景,而是因為她那獨特的甜美與矛盾的氣質,混合而成的巨大吸引力。
當然,如果我們地觀察力足夠,或許還能一夕看出幾年前那位流落在江海市,穿著襤褸邋遢地衣裙、赤裸著腳丫、頂著臟兮兮地小臉、抽著臟兮兮的小鼻子,每天晚上在炒粉車前等待著家明地小女孩的影子,不過總的來說,她已經成長了許多,眸子依舊純凈而清澈,卻已經沒有了當時的迷惘與無助,半年前隨著母親去到江海時的那種有些刻意的粘膩與撒嬌,此時也沒有絲毫的流露,在我們包括家明未曾關注到的時間里,當初的那名小女孩,實際上已經漸漸地長大了。
“海蒂。”明白她在許多時候都能夠活潑地與人交流,但在某些特殊時刻——一般是在她試圖作曲的思考時間里——也會變得安靜沉默,眼見周圍的人又商量起來,坐在她身邊,與她關系不錯的同桌艾美湊了過來:“想什么呢?你在看誰?比爾?溫斯?”
“啊?我在想…”海蒂笑了笑,“我想去中國旅游啊。”
“中國?為什么要去那里?喔…你平時就喜歡中國的東西,我看見你好幾次看有關中國的書,聽說你還會中文?”
“還在學。”她笑著用中文回答,待到艾美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才聳了聳肩,“
玩笑的,呵呵,對了…溫斯我知道,他是足球隊長是誰?”
“最近當選的副隊長,長得很正點、踢球踢得很好的那個,我還以為你在看他呢,你看,就是那里,他來了…啊,當心!”
艾美話音未落,海蒂轉過頭,便看見一只足球呼嘯而來,前方那名黑人男孩下意識地一躲,足球打在海蒂的額頭上,高高飛起。
“啊、啊、啊…”原本坐在木椅背上的女孩雙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隨后砰的一聲掉落在后方的草地上,周圍的男孩們鴉雀無聲地愣了一愣,女孩子們捂著嘴想笑,隨后,還是艾美首先轉了過去:“海蒂,沒事吧?”
話音未落,掉在地上的海蒂已經霍地站了起來,狠狠拍打了散亂的頭發、臉頰,隨后是衣服。那邊男孩喊的:“意外”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只是一陣小跑,首先追上了那只足球,然后抱著球跑到球場邊上,狠狠地一腳踢出。
足球飛過小半個足球場,雖然已經沒有了多少的力道,但由于守門員此時有些發愣,足球準確地飛進了球門。
“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這樣踢球!否則我會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揮著拳頭大聲喊完。海蒂雙手交叉,抿著嘴狠狠地比了一個中指,球場上那人攤了攤手,有些不知所措,周圍地人都笑了起來。走到那木制看臺后,海蒂揉了揉被砸疼的額頭,順手拿起裝著吉它的背包掛在肩上:“我先走了。拜拜。”
“拜…”
“記得時間,準備好啊。”
“知道,知道了!”
揮了揮手,海蒂徑直朝校門外走去,在那里的馬路邊,已經停下了一輛銀色的女用本田,看起來寬敞、清爽。給人以獨立的感覺,一名穿著茶色風衣,頭發挽起在腦后的女人已經站在了車門邊,點了點頭,海蒂徑直坐上副駕駛座,隨后將吉它扔到汽車后方。
不一會兒,穿茶色風衣的女人坐上駕駛位置,汽車緩緩駛上公路。
“放假了?”
“嗯。”
“剛才看見你被足球打中了。疼嗎?”
“不疼。”
“抱歉,今天來晚了,跟瑞特公司地人談一些事情。”
“沒關系…”
“家明來美國了。”
“嗯…啊!”陡然間將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海蒂驚呼一聲望向了母親,卻見對方扭頭一笑,“騙你的,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想去中國…”喃喃地說了一句。一旁的瑪麗蓮扭過頭來:“可是我們不能過去給他添麻煩。”
“我知道…所以圣誕之后我只會去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你想去旅游嗎?”
“嗯。和我的那些同學們一起。”
“一群孩子?不行。我反對!”
“我答應他們了。”
“不可以,你要去旅游我可以陪你去。你不能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就是一個人。我是說跟你一個人去沒什么分別。”
“我答應了的,你教過我,答應了別人地事情不能反悔。”
“那是唐敬堯跟你說的,何況他連自己的承諾都沒有守住。家明也跟你說過,反悔才是女人的特權。你聽誰的?”
“你不該教這樣的東西給我,這是不對的。”
“反正你不許去…”
汽車中地激烈討論持續了一路,日漸西斜,那小車方才駛近一片位于海邊的巨大莊園,陡然間,正在開車的瑪麗蓮怔了一怔,感受到車輛的劇震,海蒂疑惑地望了母親一眼,隨后望向前方。
此時,在那莊園大門外的花壇邊,正坐著一名看來樣貌平凡的東方少年,穿著一身與他的樣貌同樣平凡無奇的羽絨服,提了一個袋子,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兒,天氣似乎有些冷,他時不時地緊了緊衣領。由于他是東方人,舉止似乎又有些老土,莊園大門內一名穿黑西裝地壯漢正面色不善地望著他。
汽車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穿著茶色風衣、銀色高跟,她將雙腿伸出車門外,似乎微微有些顫抖地落在了地上,另一邊,那車門哐哐哐地響了好幾聲,似乎因為小女孩的激動,一時間根本打不開車門,隨后才砰的一聲從里面跳出來。
“呃…等你們好久了。”少年站了起來,“沒有其他的熟人,在這里住幾天可以嗎?”
“這里都是你的。”盡量壓抑住激動,瑪麗蓮的語音輕得異常,仿佛動靜一大便會將眼前的夢境撕裂,但隨即,海蒂地身影歡呼著沖了過來,砰地一聲抱住了少年,嘩嘩幾下,兩人同時滾入后方地花壇…
海蒂的描寫篇幅花得有些多,不過我覺得是必要地,看一遍似乎還差強人意,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喜歡這樣的蘿莉形象,嗯,十四歲左右的美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