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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定位

  吳克仁此時在哪里呢?

  航空母艦、戰列艦、上百架的新式戰機、各種各樣的作戰車輛、繁忙的船廠、威武自信的士兵…大半天的時間,吳克仁走遍了卡拉奇的每一個角落,也真正見識到了學兵軍的財大氣粗。作為一個軍人,自然難免有關富國強兵的幻想。只是想象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在碼頭上用望遠鏡見證炎帝號航母上的航空兵進行起降訓練的時候,隨著一架中華鱘魚雷攻擊機從艦上彈飛到空中,吳克仁眼中流下了熱淚。姜黃永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自然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心中對這個東北軍老將的觀感立刻有所提升,一收習慣性的輕浮表情,他輕聲道:“吳軍長真乃熱血中人哪!”

  “姜參謀長見笑了,”吳克仁放下望遠鏡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郝然說道。須臾,他又十分感慨的說道:“觀學兵軍,就好像一輪冉冉升起的朝陽,觀我東北軍,卻好像一輪即將失去光輝的殘月。歐陽總司令真乃天縱之才哪!”

  姜黃永微微一笑:“吳軍長不怪我們總司令了?”

  吳克仁一怔,沒有出口辯解什么而是悠悠說道:“如果東北軍的犧牲能夠換得學兵軍的足夠強大,我們并無怨言。”說著他看向姜黃永,語氣一變說道:“但是,在當前情勢下,我以為國家的抗戰依舊少不了我們東北軍。日寇的聯合艦隊能夠全殲美太平洋艦隊,絕非Lang得虛名,請問,你們這支艦隊能夠與其對敵嗎?”

  “現在還不能,”姜黃永實話實說:“但是將來,我們肯定能夠戰而勝之!”

  “這些艦船中,法國和英國的戰艦不少吧?”

  姜黃永知道他這是拿學兵軍繞過東北軍和駐印度英軍達成協議說事呢,緩緩道:“三分之二都是,您看,”他手指“黎塞留號”戰列艦和“里舍里厄號”戰列艦:“那兩艘戰列艦就是原法國遠東艦隊的。吳軍長,我知道,因為這件事,你們肯定對我們有意見。不過,我個人覺得,我們總司令在這件事上并沒有做錯什么。單說一件事,你們有能力將三萬余的英軍戰俘從新加坡救出來嗎?”

  姜黃永最后一句話說得很不客氣,而且事關東北軍的榮譽,吳克仁不可能不作出反擊,他面色一沉道:“你怎么就判斷我們做不到呢?”

  “因為你們連自己的老家都守不住!”

  不戰而退出東北三省,這對每個東北軍人而言都是一道混帶著濃濃恥辱的陳年舊疤,而且屬于揭不得的那種。姜黃永此話出口,吳克仁再也保持不了冷靜,冷叱道:“31年不戰而逃確實是我們東北軍的恥辱,但有道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難道說只因為當年的這一個錯誤,我們東北軍就一無是處了嗎?之后的華北、淞滬、南京、徐州戰場,那里沒有我們東北軍的身影?!我們離開東北時有多少人?現在又剩多少?倘若我們真的貪生怕死,那也不會上了你們的大當遠走東南亞了。我們是為了西面國門的安危,才即使知道前面是火坑也果斷的跳了進來哪…”

  “等等,上了我們的大當,此話怎講?”

  “難道不是嗎?我們少帥之所以愿意遠征,不就是因為信了你們總司令,想要把戰火阻止在西部國門之外嗎?可是你們學兵軍都做了什么?居然幫助重慶政fǔ算計我們東北軍——”

  “吳軍長,我不敢茍同您的見解,”姜黃永忽然正色說道。

  吳克仁的一張臉已經氣得煞白,他冷冷的看著姜黃永,一字一句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或者,你們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姜黃永主動挑起爭辯,為的就是這“苦衷”二字,立刻眉頭一揚說道:“我們當然有苦衷。哎,還真被我們總司令說中了,東北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不可能理解他的苦心的!”

  姜黃永說得煞有介事,那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更像是對東北軍現狀的諷刺,吳克仁本就氣得不輕,此時睚眥yù裂道:“就算我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好了,我倒要請問了,歐陽總司令有什么苦心呢?”

  姜黃永臉上神色一正,伸手說道:“地圖!”

  他的警衛員立刻將一張地圖遞了過來。

  姜黃永將地圖攤在地上,蹲下,右手在中國與菲律賓、越南、緬甸、老撾甚至于印度交界的地方一劃,道:“吳軍長,您是戰場宿將了,您說說看,這道線對于我們國家意味著什么?”

  吳克仁冷哼一聲蹲下去,稍微想了想道:“能有什么意味,西南部國防線而已。”

  姜黃永變戲法一方從口袋里掏出幾面旗幟,直接擺到地圖上,問道:“您再看看。”

  姜黃永拿出來的是幾桿袖珍國旗,分別有美國、法國、英國。吳克仁本來不以為然,但是他想到姜黃永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出這一舉措,便開動腦筋想了想。然后,他抬頭看了姜黃永一眼,見他一臉凝重,心頭不禁一動,說道:“這是戰后的大國勢力分布嗎?”

  “厲害!”姜黃永朝他豎起拇指。

  吳克仁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這一番作態白做了:“歐陽總司令還真敢想啊,大半國土還在日本人手中呢,居然開始想戰后了。我該夸他高瞻遠矚呢,還是該笑他不自量力呢?”

  這話太打擊人了。姜黃永脾氣再好也不禁勃然大怒——歐陽云乃學兵軍的旗幟性人物,是每個學兵人的驕傲;別看姜黃永平時對歐陽云很不尊敬的樣子,其實只是因人而異表達方式不同而已。自己的偶像居然遭到別人的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立刻就將歐陽云的敦敦教誨給忘了個一干二凈,站起來指著吳克仁的鼻子罵道:“我們總司令為了國家的未來深思遠慮,你們不理解他的苦心也就罷了,居然還冷嘲熱諷!你們有什么資格?連發家根據地都看不住的貨色,居然還敢嘲笑我們的總司令!MD!老子不和你們玩了!”說完他居然拔腿就走,居然連地圖也不要了。

  他和吳克仁的手下此時正在一邊小聲談笑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見他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卻沒人敢上去觸霉頭,趕緊也跟著走了。

  他們是主人哪,這一走,吳克仁和他的手下可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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