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澤亨在這一霎,臉色寂靜轉動,從先前的憤怒,變得有些悲哀,又變得有些傷感,最后竟滿臉傷悲的對廖啟志道,“我爸爸的確走了!”
廖啟志一陣沒回過神來,見醫生也點頭證實了魚澤亨的話后,這才拍了拍魚澤亨的肩膀“節哀順變!”
魚澤亨哼哼了半晌也沒掉一滴眼淚,卻還是一張苦瓜臉,朝著廖啟志道,“廖叔,你可要為我爸做主啊,醫院說他是中毒死的!”
“放心吧!”廖啟志聞言點了點頭,朝魚澤亨道,“只要小魚先生的死有任何問題,我們都會徹查到底的!”
廖啟志正說著,手術室的燈突然熄了,楊然見狀立刻對閆問閔道,“手術結束了!”
閆問閔聞言立刻起身,看著手術室門口,魚澤亨臉色也是一動,立刻看向手術室門口。
這時只見手術室的門打開,柳下惠和幾個醫生走了出來,閆問閔第一個沖上去,抓著柳下惠的手,“宗絮,羨君她…”
柳下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側的幾個腦科專家拍了拍柳下惠的肩膀,“柳大夫,今天我們算是長見識了,第一次見到中西醫合璧,居然有如此神效!”
另外一個醫生笑道,“看來我們這些所謂的腦科專家,都已經成為上世紀的老古董了,未來的腦科手術,必然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中西醫合璧是必然的趨勢啊!”
第三個醫生征求柳下惠的意見道,“柳大夫,今天的手術,我想寫一篇技術論文,針對的就是手術刀和針灸的探討,你有什么意見沒有?”
柳下惠聞言搖了搖頭,朝著三個腦科專家一笑,“我沒有意見,關鍵是手術成功,其他都是次要的!”
閆問閔聽柳下惠說到手術成功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欣慰地點了點頭,握緊柳下惠的手,“宗絮,你是說羨君她沒事了?她醒了?”
其中一個腦科專家朝閆問閔道,“手術相當成功,不過病人身上的麻醉效果還沒有過,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另外一個專家朝著柳下惠說了一聲告辭,三個專家一臉興奮地走開,其中一個專家萬分懊惱地道,“可惜當時沒有錄下來,不然肯定是震驚世界!真該記錄下這一歷史時刻!”
柳下惠這時脫去了白大褂和手套,這才注意到魚澤亨也在這里,剛看向魚澤亨,就見魚澤亨立刻拉著一側的廖啟志道,“我聽醫院的人說,我爸入院之后,是他進行診治的,我懷疑是他導致我爸不治身亡了!”
廖啟志聞言沒有一動,轉身走向柳下惠,“柳大夫,是不是這么個情況!”
柳下惠剛做完將近兩個小時的手術,身體倒是還撐得住,只是手術期間的高度精神集中,現在一旦松懈下來,精神上就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柳下惠坐到一側的凳子上,朝著廖啟志道,“魚先生的確是我進行搶救的,但是當時他中毒已經太深,毒素已經攻進五臟六腑,那時候就已經救不活了,我用銀針拖延了他的死亡時間,讓魚先生臨終前說了他想要交代的事!”
魚澤亨聽到魚世忠臨終前有話交代,心中頓時一凜,立刻問柳下惠道,“我爸臨終前和你說什么了?”
柳下惠聞言朝著魚澤亨一聲冷笑,“你父親中毒的時候,你在什么地方?”
魚澤亨臉色一動,連忙道,“我當時在公司開會,我不知道這事…我爸到底和你說什么了?”
“說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柳下惠朝著魚澤亨道,“你在擔心什么?”
魚澤亨心中有鬼,不敢正視柳下惠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老子到底臨死前和柳下惠說了什么,心中一陣害怕。
魚澤亨想著連忙對廖啟志道,“廖叔,不管怎么樣,柳宗絮是最后一個經手我爸的醫生,但是他并沒有醫生執照,我要告他非法用醫…”
廖啟志聞言立刻上前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不管魚世忠是怎么死的,你作為最后一個經手的醫生,有責任和義務和我們警方交代一下魚先生的死因!”
廖啟志說著伸手示意請柳下惠跟他們走一趟,待柳下惠站起身來,身后的兩個警員要拿出手銬,卻被廖啟志阻止了。
楊然見狀立刻上前對廖啟志道,“我要跟柳下惠一起去警局!”
廖啟志看了一眼楊然,“楊警官,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循例問一下,這也是醫生常遇到的事!而且我們不回警局,就在醫院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做個筆錄就行!”
柳下惠這時轉身對閆問閔道,“閔姨,羨君的情況現在還不算太穩定,你一定要照顧好她,有任何事就給我電話,我一會就回來!”
閆問閔點了點頭,朝柳下惠道,“你放心去吧,醫院的醫生可以給你做證明的!”
閆問閔說著瞪了一眼魚澤亨,魚澤亨眼角一陣抽動,沒有說話。,
帶柳下惠和楊然跟著廖啟志走后沒多久,手術室里的護士將魚羨君推了出來,此時魚羨君的腦袋已經抱著紗布,眼睛微微閉著,還在打著點滴。
閆問閔立刻跟著護士一起送著閆問閔進了病房,魚澤亨見狀立刻也要跟去,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被閆問閔攔住了,“魚家是你說了算,但是我的外甥女是我說了算,這里不歡迎你!”
閆問閔說著將門關上了,魚澤亨冷哼一聲,不過想到自己父親魚世忠的御用律師告訴自己,魚世忠有意愿將自己遺囑里加上魚羨君,魚澤亨還是耿耿于懷。
魚澤亨走到窗口看了一眼病房內的魚羨君,臉色一沉,轉身走開,去找廖啟志他們,希望廖啟志能從柳下惠口中說出什么關于魚世忠臨終前說的話來。
豈知魚澤亨走到廖啟志詢問柳下惠口供的房外,柳下惠和楊然已經走了出來了,魚澤亨立刻躲到一邊的墻角拐彎處。
廖啟志也跟了出來,和柳下惠握手道,“好在有醫院出的死亡證明書,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柳下惠和廖啟志握手道,“多謝廖副局了,不過我有一些關于法律上的事想要咨詢一下廖副局你!”
“哦?”廖啟志眉頭一動,立刻對柳下惠道,“有什么不懂的你盡管問吧!”
“是關于魚先生臨終遺言!”柳下惠立刻對廖啟志道,“不知道魚先生的臨終遺言具不具有法律效應?”
“當然具備!”廖啟志立刻對柳下惠道,“一個人的臨終遺言,如果涉及到財產,以及人士,都將具備法律效應,但是前提是至少要有三個人在場,而且三個人的證詞一樣!”
“那么再請問!”柳下惠立刻又問廖啟志道,“如果死者在臨終前已經立過一份遺囑,但是臨終遺言是和遺囑是相悖的,那份更有法律效應?”
“這個嘛!”廖啟志眉頭一動,沉吟了半晌之后,這才對柳下惠道,“如果按照法律精神,肯定是遺囑文件更具法律效應,但是如果死者的遺言是在精神狀態正常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而且意思的確是要修正自己曾經立過的遺囑,只要有三個或者三個以上的見證人,那么就是遺言更具備法律效應!”
柳下惠聞言立刻握住廖啟志的手,“懂了,多謝廖副局了!”
廖啟志這時朝著柳下惠一笑,隨即低聲問道,“小魚先生的遺言有意改了遺囑?”
柳下惠沒有說話,朝著廖啟志又是一笑,廖啟志立刻會意,“明白,明白,我也是好奇一問!”
魚澤亨站在墻角聽著柳下惠和廖啟志的話,心中一陣忐忑不安,隨即立刻轉身走到樓梯道,從樓梯上下了樓,還拿出了手機,給馬志偉打了一通電話。
魚澤亨一邊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一邊對馬志偉說了柳下惠和廖啟志說的那番話,最后問馬志偉道,“如果我老爸真的和柳下惠說了要改遺囑的話,我怎么辦?”
“你不要著急!”馬志偉在電話里朝魚澤亨道,“廖副局也說了,除非醫院能證明小魚先生臨終和柳下惠說的話,是在精神狀態正常的情況下說的,但是小魚先生是中毒死的,在那種已經醫藥不治的情況下,說明小魚先生的中毒情況非常嚴重,那么他當時的精神狀態又怎么可能正常?”
魚澤亨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聽馬志偉這么說,心中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亨少!”馬志偉朝著魚澤亨道,“而且就算小魚先生當時的精神狀態的確是正常的,對你也構不成直接威脅!”
“什么意思?”魚澤亨詫異地問馬志偉道,“你意思是說,醫院的確可能會出示我爸當時精神正常的證明?”
“出示了也沒用!”馬志偉對魚澤亨道,“你也應該清楚,這種經濟糾紛案件,從立案到審訊,沒有三五七年是拿不下的,就算真的判你輸了,到時候執行起來也非常困難!更何況有這三五七年,養生堂是在您手里,我相信以亨少你的頭腦,肯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魚澤亨聽馬志偉說到這里,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馬志偉說的沒錯,只要養生堂能在自己手里,憑借自己的頭腦和能力,還怕整不死柳下惠?到時候他自身都難保了,又哪有心情和自己打什么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