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這時立刻讓研究員拿著先研發出來的菌體進行二次數據考證,喬志年看著之前的數據,滿臉紅光,一臉興奮,不住地對柳下惠道,“天才的,當之無愧的天才啊!”
盧峻笙這時和高銘對視了一眼,雖然目前還沒看到新菌體的數據,但是他們都懂化學,也知道鉀砷相生相克的原理,知道這兩種元素一旦結合,將是什么效果。
自己研究所一個多月的研究完全沒有進展,人家柳下惠上次半天加上現在的一晚幾個小時,就已經攻破了糾結了他們良久的問題。
喬志年這時興奮的已經忘記了之前高銘發酒瘋的事,看到盧峻笙和高銘怔怔地站在那里,立刻朝著兩人招手道,“高銘,峻笙,你們過來看看,數據完全不同了!”
喬志年一路興奮的拿著化驗報告進了辦公室,將報告放在桌上,站在那里重復的看了幾遍,這才興奮的拍著桌子,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開心的手舞足蹈,“太不可思議了!”
盧峻笙和高銘分別拿起一份化驗報告,也是仔細的看了幾次,不但是不信柳下惠真的能攻克這個難關,更是因為這種實驗數據,必須要仔細看,往往只是一個數據有問題,就可能導致整個計劃泡湯,之前不正是如此。
高銘和盧峻笙重復看了不下五遍,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問題,這時又對視一眼,雖然兩人都不愿意承認,但是他們內心的伸出已經被柳下惠的天賦所撼動。
這時外面的研究員再次拿進了新的化驗報告,一進門就興奮的對喬志年等人道,“院長,現在新菌體里的AS2O3成分已經不足1,而且不存在變異問題了!”
“拿來,拿來,拿來…”喬志年興奮的一連朝著來人招了幾次手,拿到化驗報告后,又仔細的看了一番,不住地敲著桌子道,“天才啊,天才啊,真是天才啊!”
高銘和盧峻笙聞言這時都不禁看向了柳下惠,高銘本來洗完了臉,腦袋還有點昏沉沉的,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看著一臉平淡的柳下惠,高銘心中更是惱火、憋屈、郁悶、煩躁,各種心里糾結在一起,這時突然心中一動,立刻對喬志年道,“老師,數據做的再好看,也沒用,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作出針對腸球菌敗血癥的藥,所以在沒活體實驗之前,這些數據都只是一張廢紙!”
喬志年本來還興奮的發燙發紅的臉,聽到高銘的話,頓時涼了半截,心中暗道,是啊,高銘說的一點沒錯,最終還是要在活體上進行實驗。
上次沒有成功,就是止步于活體實驗上,這些數據看上是天衣無縫,但是醫學研究上存在的變數很多,而且都是無法預計的,自己的確是高興的太早了。
柳下惠一直沒有說話,他其實也是在想這個問題,這時聽高銘提出來了,這才對喬志年道,“如果喬院長允許的話,我想進行一次活體試驗!”
“不行!”高銘和盧峻笙這時同時拒絕,盧峻笙立刻道,“現在雖然數據上沒有問題,但是新菌體到底產生了何種變化,我們還不得而知!”
高銘接著對柳下惠冷聲道,“上次我們要進行活體實驗的時候,柳大夫不是說我們是在拿病人的健康在開玩笑么?你現在不正是要做和我們上次一樣的事情么?”
“不錯,不錯!”盧峻笙接著道,“我們必須再觀察新菌體一段時間,確認無誤后,還要在動物身體上進行多番實驗,最后才能在人體上進行實驗。”
高銘立刻又接著盧峻笙的話題往下說道,“就算是在動物身上實驗沒有問題,也不能輕易對人體進行實驗,上次我們不是也在動物身上用的很好,但是一到了人身上就出了問題?”
“沒錯,沒錯!”盧峻笙又立刻點頭稱是。
喬志年此時也正在猶豫,不過見盧峻笙和高銘兩人就好像在長雙簧一樣,心生反感,立刻拍著桌子道,“你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這么多,想證明什么?無非就是現在的新菌體研究,你們沒有參與,一旦研發出來了,和你們沒有絲毫的關系,所以你們害怕新菌體研發出來?”
“老師!”盧峻笙聞言臉色一動,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卻被喬志年看出來了,不過嘴上還是連忙道,“老師,我們怎么可能這么想?”
“你們一個跟著我近二十年了,一個是我看著長大的!”喬志年這時厲聲對兩人道,“你們這點心思,我這個做老師的難道看不出來么?”
高銘和盧峻笙頓時一陣沉默,憤憤地看著柳下惠,柳下惠這時站起身來,對盧峻笙和高銘道,“就算是今天的研究和盧醫生,高大夫兩人沒有關系,但是今天的研究,也是建立在你們之前的研究成果上的,所以成果是大家的!”
高銘和盧峻笙聽柳下惠這么一說,心中還在半信半疑,誰拿了這個成果,那自然就是功成名就,醫學史上的一大創舉,你小子獨得果實還會拿出來分享?
喬志年聞言立刻對盧峻笙和喬志年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什么才叫胸襟!”
本來高銘和盧峻笙就不太信柳下惠的話,認為他虛偽,聽喬志年這么一說,心中更是不屑。
喬志年這時看著柳下惠道,“雖然如此,但是峻笙和小高說的也不無道理,小柳大夫,你有沒有把握?”
柳下惠手里一直拿著化驗報告,這時放下報告,站起身來道,“進行活體試驗,我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喬志年和盧峻笙、高銘三人聞言都是一愕,在這種重要絕癥面前,就算是扁鵲、華佗再世,都沒有口氣說有十足把握,敢說五成把握的就已經要十足的膽量了。
“真是可笑!”高銘這時立刻朝著柳下惠道,“你說十足就十足么?你當敗血癥是一般的感冒發燒么?十足把握?哼哼,出了事故誰負責?”
柳下惠立刻對高銘道,“是我提出來的,當然是我負責了!”
高銘立刻又道,“你說負責就能負責么?這個項目所里眾所周知都是我老師負責的,一旦出了問題,首當其沖要負責的就是我老師!”
盧峻笙聞言立刻也對喬志年道,“老師,你要考慮清楚啊,一旦出了問題,誰也承擔不起啊!”
喬志年這時悶哼一聲道,“之前你們要求活體實驗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人家小柳大夫要求了,你們倒是擔心了,真是奇了怪了!”
盧峻笙和高銘聞言臉上一紅,怔怔了半晌沒有說話,這時盧峻笙心念一動,對喬志年道,“不如將這個計劃通知所里的領導吧,看看所里領導和專家組的意見!”
“有必要么?”喬志年立刻問道,“這個項目是我負責的,出了問題我去和他們交代!”
柳下惠這時對喬志年道,“既然盧醫生和高大夫都覺得這么妥當,那就上報吧,我也不想讓喬院長你難做!”
高銘連忙附和道,“是啊,申報上去了,出了問題就不是我們組單獨的問題了,如果不申報的話,出了問題就很難說了!”
喬志年一陣猶豫后,這才道,“好,我現在就給所里領導電話!”說著又對盧峻笙和高銘道,“你們去聯系病人家屬,我們分頭行動!”
高銘和盧峻笙這才出了辦公室,高銘剛出門就朝著盧峻笙伸出了大拇指,“師兄,你這招真是高啊,所里批不批都難說,就算批了,到時候一旦出現問題,我們就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到柳下惠身上去!”
盧峻笙這時卻一臉的猶豫,高銘連忙問盧峻笙道,“師兄,你在想什么呢!”
“如果出現問題,固然可以讓柳下惠萬劫不復!”盧峻笙對高銘道,“但是如果實驗一切順利呢?”
高銘聞言頓時傻眼了,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卻聽盧峻笙道,“如果一切順利,到時候所里肯定要公開這一研究成果,那時候柳下惠可就是魚躍龍門了,別說是所里的領導了,只怕全國,乃至全球的醫學媒體、研究所,各大醫科名牌醫院、大學都會知道柳下惠這三個字,他可就功成名就了!”
高銘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盧峻笙說的這一切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光是夢里就不知道夢到多少次,自己的照片刊登在世界各大醫學雜志的封面、報刊的頭條上,但是這一切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
“小高啊,我真替你不值啊!”盧峻笙這時拍著高銘的肩膀,沉聲道,“如果真是那樣,柳下惠可就是拿走了本應屬于你的一切啊!”
高銘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立刻問盧峻笙道,“那怎么辦?”
盧峻笙立刻問高銘道,“你信我么?”
“師兄,你這話怎么說的?”高銘連忙道,“從我剛進研究所開始,您雖然是我師兄,但是年紀上已經可以當我叔伯了,而實際上你也正如師長叔伯一樣對我照顧有佳,說句對老師不太恭敬的話,我覺得你比老師對我還要好,我就是不信老師,也不會不信您啊!”
“信我就好!”盧峻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鄭重的拍了拍高銘的肩膀,隨即在高銘耳邊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