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和冷敬國等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趙軍生已經就要不行了,趙遠征見是柳下惠要來治自己的父親,堅決不同意。
冷敬國厲聲訓斥趙遠征道,“你這是在拿你父親的生命開玩笑!”
醫院的其他人也紛紛勸趙遠征,趙遠征才勉強答應。
柳下惠進了急救室,見趙軍生已經是年紀古稀的老人了,此時面色蒼白。
按照一般情況,這種歲數的老人心臟有問題,都是無法手術的。
畢竟歲數太大了,病人就算是堅持手術,病人家屬也同意,但是多數也會死在手術臺上。
不過柳下惠并沒有給趙軍生做手術,而是用他的針灸,給趙軍生的幾個主心脈的穴位針灸。
但是柳下惠也知道,趙軍生的心臟病已經嚴重的沒法治了,就算自己的針灸能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一條命,也不能違反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最多也就是延緩一些時間。
醫院的幾個醫護人員,看著柳下惠專心的在給趙軍生施針,一個護士拿著手帕上前,給柳下惠擦去額頭的汗珠。
趙遠征坐在急救室門口,一副焦急的樣子,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院的人員在一旁安撫著趙遠征。
急救室外這時已經圍著大量記者了,鏡頭都對著急救室門口,正在這時急救室的大門打開了,柳下惠走了出來。
閃光燈立刻對著柳下惠閃爍著,趙遠征立刻站起身來,怔怔地看著柳下惠。
這時醫院的醫護人員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趙醫師沒事了!”
趙遠征立刻松了一口氣,看向柳下惠,本來脫口而出的謝謝,又咽了回去。
這時急救室里的趙軍生朝著急救室的門口道,“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不讓我死,讓我死了算了,活在這世上也是丟人現眼!”
趙遠征這時立刻沖進了急診室,握住趙軍生的手,“爸,爸你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
柳下惠這時回頭看向急診室里的趙軍生道,“我是醫生,只要病人還有救,我就沒權宣布病人死亡!”
趙軍生聞言癡癡地看著門口的柳下惠,眼中老淚不住的打轉,自己在醫學界這么多年了,這么一個淺顯的道理,居然要一個年輕自己兩輩還有余的后生告訴自己,最終慚愧的閉上了眼睛。
而記者的相機和DV這時都在記錄著這一切,很快柳下惠的“我是醫生,只要病人還有救,我就沒權宣布病人死亡”這句話,立刻被各大媒體爭相報導。
趙遠征這時從急診室里走出來,握住柳下惠的手道,“柳大夫,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爸!”
記者立刻毫無疑問的抓住了這一個關鍵的瞬間,最終趙遠征被帶上手銬,急診室里的趙軍生對趙遠征道,“遠征,好好交代,爭取從寬處理!”
徐偉康被停職察看,程祥經醫生重新驗傷,臉上除了臉皮比一般人厚一點,一點毛病沒有。
鄭元因為在市立醫院門口聚眾斗毆,拘留十五天,程祥涉嫌誣告,刑事拘留,黃路遙在市立醫院門口聚眾鬧事,危害公共安全,被依法拘留,等候公訴。
不過這幾人都是這件事的小角色,沒什么人注意,網上這時已經沸沸揚揚了,討論的熱點無非是三點。
一個就是關于狂犬病是否能治好的問題,不少所謂的專家都產生質疑,最后一份關于病患許昕憶的體檢報告被公布到網上,才壓住了這些專家的質疑。
當然還是有一些滋事之人,不過大部分輿論已經倒向了柳下惠這一邊了。
第二個討論的熱點,就是因為古陽醫院誤診事件牽頭,不少網友都在網上發表自己親身或者周邊發生的誤診或假藥事件,引發了民眾新一輪對醫生職業的信任危機。
不過這一次,有關部門沒有對此事進行和諧,似乎也明白了堵不如疏的道理,在火頭上越想去壓這些事,反彈就會越離譜,時間久了反而會逐漸淡化此事。
最關鍵的是,最后國家衛生部發表一篇新聞發言稿,將進一步進行醫院體制改革,最后又將一些基本藥品的藥價進行合理的控制與下調,此事才得以解決。
第三點就是關于中醫的討論,柳下惠的出現,無意的引起新一輪的愛國熱潮,國術針灸也再度被民眾所重視和推崇。
而經過這件事后,全國的媒體都在宣揚一個人,就是柳下惠,宣傳一種精神,就是以醫生為天職的精神。
一夜間,柳下惠和針灸立刻成為了各大搜索站的關鍵詞,各大視頻站和幾大微博的熱門事件也都是古陽誤診事件和古陽柳下惠。
這一次,柳下惠也沒有拒絕記者的采訪,在ZF召開會議之前,許昌德和柳下惠聊了很多,柳下惠本也不喜歡接受記者采訪。
許昌德建議柳下惠道,“你現在不只是個人宣傳,你不是一直在宣揚醫德,宣揚醫生是天職的理念么?正好借著這次機會大肆宣傳一下,媒體宣傳怎么也好過個人的一張嘴!”
柳下惠聽許昌德如此建議,考慮了一下,覺得也很有道理,雖然不可能讓那些黑心醫生看完自己的報告,就立馬良心發現了,但是這樣的正面新聞報道,至少可以給民眾一種希望。
當然這也是市領導希望的,柳下惠答應了,市領導更是求之不得,畢竟市里某些官員比起揭發丑惡來說,更愿意去宣揚美德。
不但是古陽市,江東省的各大媒體,也紛紛響應,正好江東省最近在舉辦文明城市競選。
省委、省宣傳部正愁找不到一個宣傳語和一個宣傳形象,柳下惠這個時候出現的恰到好處,立刻被省委和省宣傳部立為道德標桿,大肆宣傳。
柳下惠自然也看清了省委和市委幫忙宣傳自己的主要目的,其實也是為了掩蓋一些事情,不過柳下惠還是極力配合。
畢竟該得到懲處的人都已經拿下了,就沒有必要再將事情擴大到無法收拾了。
這兩天,關于柳下惠的報道絡繹不絕,古陽報攤的各大報紙,古陽地方臺,新聞臺輪番播報,省里的衛視、省報都在大肆宣傳。
很快人們忘記了貪污舞弊的劉金貴等人,而都記住了精神高尚的柳下惠。
對此冷漠向柳下惠表示極度的不滿,“你的專訪可是我的,現在倒好,滿世界都知道你了,我還專訪什么?”
柳下惠笑著對冷漠道,“這些報道不過是表面文章,一種宣傳方式罷了,我也沒談到什么實際有價值的內容,放心吧,答應的專訪依然有效!”
冷漠聽柳下惠這么一說,頓時笑道,“喏,這可是你說的,你以后變名人了,可不許反悔!”
江東省軍區研究所里,喬志年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省報的頭條新聞,這已經是他看到的第四份以柳下惠為頭版的報紙了。
“老師!”盧醫生這時走進了辦公室,手里拿著一份醫學雜志,遞給喬志年道,“你發表的那份關于楛毒的報告已經刊登了!”
喬志年接過雜志,只是瞥了一眼就放到一邊,隨即拍了拍桌上的報紙,“人才啊,真是難得的人才,狂犬病病毒何其的復雜,他居然也能治!”
盧醫生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報紙,眉頭微微一動,這兩天關于柳下惠的鋪天蓋地的報道,他也是知道的,不過心中依然還是不屑,“老師,《醫者》雜志的主編想給你做一篇專訪…”
“幫我推了吧!”喬志年嘆了一口氣道,“我愿意將這個專訪讓給柳下惠!”
“可是老師!”盧醫生連忙道,“這個《醫者》雜志可不是什么人的專訪都會做的!”
“沒有柳下惠發現楛毒,又怎么會有我這份醫學報告?”喬志年道,“峻笙,你說柳下惠到底是不是那個抗震救災的無名英雄呢?”
“不像!”盧峻笙想也不想,立刻道,“如果是他,以他的性格,早就大肆宣傳了!”
喬志年猶豫了半晌后,對盧峻笙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老師!”盧峻笙立刻道,“那這個專訪…”
“推掉吧!”喬志年沉聲說了一句,待盧峻笙滿心失望的出了辦公室后,喬志年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劉,我是老喬啊,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嗯,幫我查一個人…他叫柳下惠,也可能只是化名,08年地震的時候在川地出現過,是個大夫…好,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后,喬志年拿起老花鏡帶上,這才拿起桌上的雜志,隨手翻開一頁,看了一眼上面的大標題,“楛毒,一個默默無聞的校醫助理的驚天發現!”
北京的某個私家醫院里,一個年紀不過三十左右的男子,此時正端著一杯紅酒,看著手里的報紙。
報紙的頭版圖片就是柳下惠的近身照,一臉憨厚的笑容,大標題是“首個狂犬病成功治愈者——古陽校醫助理柳下惠”,副標題是“一個以醫生為天職的醫德捍衛者”!
“真是可笑!”年輕男人不屑的丟開報紙后,按動桌上的電話免提鍵,“小孫,我手下還有幾個預約?”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還有兩個,一個是凱隆集團老總,一個是菲律賓大使夫人!”
年輕男人立刻道,“昨天不是說還有四個的么?還有兩個不做了?”
小孫道,“那兩個今天打來電話說不做了,說要飛往古陽,找那個柳下惠看!”
年輕男人眉頭一動,沉吟了片刻,“不要再接預約了,幫我訂一張飛往古陽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