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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四、水火同修

  陳七哈哈一笑,大言不慚的叫了一聲師妹,見何聆冰這個冷淡妞居然應了一聲,更是“老懷大暢”。他當下便把自己領悟的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的種種訣竅跟何聆冰一起分享,陳七在法術上的造詣,實不在莫京垓之下,道心入化更不輸這位論劍宮的主人,雖然在劍術上略略遜色一點,但參悟這等入門級數的劍訣,還是沒什么困難,何況小賊頭的劍術,也并不是就那么稀松,只是他平時拼比的標桿,都是顧龜靈,米辛娘之輩,這才覺得自己甚是差勁罷了。

  何聆冰聽得陳七給她細細講解這套劍法,不但有豁然開朗之意,更是駭然察覺,自己跟陳七差距之大。她有些難以置信的暗暗忖道:“我們都不過是人間武者的絕頂,他縱然比我高明一些,又能高明到哪里去?為何這套劍法我們都是初學,他就能領悟到比我強這么多?簡直拉開了八條街也不止…”

  何聆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認定了陳七的天份至高,遠遠超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級數,登時對陳七更加欽佩起來。要知道何聆冰一生一世也沒有遇到過比她自己天份更高的人物,所以這小妮子才會有些冷淡,那是古人所謂的:“清風至,塵飛揚…群鳥集,鳳凰翔…”本非同群,自然不合。

  但是陳七的身上,卻讓何聆冰隱約感覺到一絲“同類”的氣息。讓這個冷淡妞十分愿意接近小賊頭。

  陳七把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講了一遍,自己也多領悟了一分,就在兩人一路走回棲身的高樓時,陳七便把這路劍法推到了第七重的境界,云霧劍意運用的更加純熟。何聆冰見得陳七每走一步,身上的云霧劍意便凌厲了一分,也更變幻莫測了一分,心里是越來越不服氣,待得兩人回到所居的高樓時,何聆冰便立刻尋了地方,盤膝坐下,開始鉆研這套劍法。

  陳七已經把這套劍法領悟完整,倒也不著急將之推到更高境界,小賊頭繞著這座一十九層的高樓繞了一圈,卻不見有任何牌匾,之前他并未來得及思忖此事,但現在有了些閑情逸致,便忍不住去周圍尋了一株百年古樹,用云霧劍意斬為中分,制了一塊匾額出來。陳七略略思忖便在上面寫了“劍氣千幻樓”五個大字,然后便在他跟何聆冰所居的高樓前,把這塊牌匾掛了起來。

  多了這么一塊牌匾,這座高樓登時顯得不同,陳七弄的這塊牌匾,豎起來足有七八丈高,橫跨了二三四層樓,上面的劍氣千幻樓五個大字更是直欲飛出,蘊含了陳七對云霧劍意的全部理解。

  陳七弄了這塊匾額之后,這才一笑罷手,直奔最高的一十九層。何聆冰并不計較在什么地方修煉,所以便選了最方便出入的第一層,而陳七喜高,便揀定了最高的一十九層為居所,兩人性格之不同,也由此可見。

  到了第二日,陳七和何聆冰仍舊是結伴而行,不過這一次當他們到了莫京垓開講的正殿之后,無形中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壓力。陳七游目四顧,便瞧見了那四個被自己打暈過的論劍宮弟子,正圍著一個面沉似水,似乎有無窮殺伐之意的男子,對他們指指點點。

  陳七只是掃了那邊一眼,便不在意,何聆冰更是除了劍法之外,什么都不能入她的內心,一夜功夫,何聆冰的云霧劍意也已經勉強入門,突破了第一層關口,把一身武道真氣轉化了一成為云霧劍意,身上有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淡淡云霧繚繞,看起來更似仙姝。

  昨日想要兜搭何聆冰的那個論劍宮弟子,見到此種情形更是惱怒,向那位帶有凌厲殺氣的男子不知說了什么話,那個男子嘿然一笑,緩步走了過來,許多人瞧見了這人來尋陳七的麻煩,都露出凜然的神色,居然無人多瞧,顯然此人頗為霸道。

  那人走到了陳七身邊,眼睛瞧也不瞧他一眼,只是淡淡說道:“老爺罷講之后,你留在正殿外等我!”陳七嘿然一笑,亦是不抬眼皮的罵了一句:“哪里來的犬吠?”那男子身上的殺伐之氣極重,就這么緩步走來,就連何聆冰這樣除了劍道之外,再無畏懼的女子,也感到一股如山般的沉重壓力。何聆冰聽得他對陳七放言,亦忽然提了幾分擔憂,正要站在陳七一起,同抗此人的氣勢嗎,就聽到了小賊頭放蕩不羈的這一句狠狠反擊。

  那個男子雙目如電,眼神中似有金色雷光跳躍,怒意驟盛,但凡坐在陳七和何聆冰附近的論劍宮弟子,都被此人氣勢逼的不由自主退開,就連何聆冰都提起了真氣,但也抗拒的十分辛苦。陳七卻有幾分瞧不起此人,暗暗罵道:“一個煉氣成罡的內門弟子罷了,擺什么狗屁威風?若是你家七爺爺不須隱瞞實力,只一招就拍扁了你。就算我不能使用法力,難道就怕了你不成?”陳七身上的云霧劍意驟然冒出,居然硬抗此人的渾然氣勢,在如此重壓之下,小賊頭身上的云霧劍意,居然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層層拔升,須臾就突破了第八重,再過得片刻又自突破了第九重。

  那人發出的氣勢越來越盛,想要強行壓服陳七,但是陳七身上的云霧劍意,亦是越來越強,竟然在跟這人的氣勢抗拒之中,接連突破境界,云霧劍意本來便是以變化見長,在陳七的入化道心之下,這一股劍意在方圓丈許之內演化了不知多少種生生相克的劍式,竟然以弱擋強,應是撐住了,半步不退。

  這人亦是有些驚訝,不過心頭去更是惱怒,冷哼一聲,就想出手。但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最前排的三人中,忽然有人清喝一聲道:“烏乞弓師弟,老師開講在即,你莫要鬧事兒。”那人冷哼一聲,扭頭望了發話那人一眼,終究不敢得罪那人,只是淡淡說道:“記得罷講之后,在正殿外等我,若是你敢亂走…”

  陳七嘿然一笑,大聲叫道:“放屁!”

  那人說話甚緩,被陳七打斷之后,也不在惱怒,只是冷冷問道:“怎么?你膽怯了么?若是怕了,就給這幾位磕頭認錯,我亦可以饒你…”

  陳七嘿然冷笑道:“若是你現在不過是煉氣感應的修為,我一根手指頭也碾死你了。你要是有膽子,就等我也煉氣成罡,看是誰膽怯。狗一樣的人,也來說我膽怯?你若是有膽,就去占了最前排那三位師兄的位子,不要人家輕描淡寫一聲,就屁也不敢放,轉過頭來跟我吹噓。這般有膽的貨,某家瞧不起你。”

  陳七這句話說的甚不給臉面,烏乞弓臉色驟然通紅,眼睛中雷光居然透了出來,形成細微的噼啪電勁,剛才發話的那人,嘿然冷笑一聲,說道:“陳七師弟說的有道理,烏乞弓你給我滾回自己的位子,要不要讓我看看你有無狗膽?”烏乞弓臉色登時鐵青,一抖袖袍,半句場面話也不說了,扭頭就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盤膝座下,便再也不瞧陳七半眼。

  剛才發話的那人,回頭瞧了陳七一眼,嘿然笑道:“陳七師弟,你口舌雖利,但也要手中的劍也一樣鋒利,才能配得上方才的言辭。我等你有朝一日,坐到我身邊來。”那人說了這句,就扭過頭去,再也不多瞧這些人。

  能有資格坐在最前排的,自然便是莫京垓座下的三大真傳弟子,烏乞弓雖然兇橫,卻也不敢得罪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陳七見此人居然替自己出了一次頭,但是言下之意,還是有幾分瞧不起他,雖然不無激勵之意,但是顯而易見,幻天神宮跟青城派的規矩不同,各位弟子的權力和位子,都要靠硬扎的修為掙得,不似青城派諸位弟子那么和睦。

  陳七心頭嘿然一笑,暗暗忖道:“給我半個月的功夫,我必然可以把云霧劍意突破到二十七重,到了那時候,也就能爭到了凝煞的機會。再之后,誰人怕誰,可就不一定了。暫且不合他沖突。”

  陳七沖著替自己發話的那人,抱了抱腕,聊做謝意。雖然那人并未回頭,陳七卻知道,此人一定可以感應的到自己的禮數。接下來陳七便也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沉靜了下來,等候莫京垓真人前來開講。

  待得眾多弟子到齊,莫京垓亦緩步走出,這一次這位金丹級數的論劍宮主人,講的卻是另外一種劍法,跟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一樣,也是位列幻天神宮三部入門劍訣之一的祝融劍法。這路劍法卻純為火性,跟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的性子截然相反,幾乎無法兼修。何聆冰聽了一回兒,覺得無法融合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和祝融劍法,正要放棄聽講,卻見陳七身上隱隱冒出一股微弱的火勁來,竟然在聽講一次之后,就領悟了祝融劍法的幾分真意。

  這一驚,讓何聆冰震撼到不能思考,腦海中只有一個詞來歸飄蕩:“怪物,怪物,陳七師兄簡直就是怪物,一個人怎能同修水火兩系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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