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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七郎廟內壘高臺(一)

  陳七得全了七十二道地煞陰脈,凝煞的功夫步入了無上正軌,對他來說去哪里修煉已經不再重要,是在云海青城,還是在什么荒山野嶺,只要心念純凈,便是修行的無上凈土。雖然新得的地煞陰脈也還是要重新凝練,功夫仍得一步一步的修煉,但是陳七現在的修為,已經超出了大云九州絕大多數的煉氣士,僅僅比那幾個最頂尖的稍差罷了。

  如今陳七的除了四部道訣的修為,佛門神通,亦練通了五識,踏入身識之境,精擅九種小神通。這小賊頭如今的佛門神通法力,自佛門三大高僧之下,已經算的有數的人物。就算是降龍,伏虎,伏妖這幾個大和尚,也在佛法修為上,也未必就能強過陳七多少。

  佛道兩家的修為,都如此強橫,陳七的本我意識,已經能夠分出百余念頭,一起分化開來,足可以籠罩千里地界,當真稱得上千里之內,風吹草動,天象變化,生人耳語,禽獸遷徙,無不了然于胸。似他這等修為,若是擺開掛攤,算人命數,一算一個準,蓋因為千里之內,所有的事情,他盡皆能知,只要挑揀人家說過的復述,便是無上鐵口。

  陳七把念頭放開,把整座天馬山大寨都籠罩了進去,微微探查一番,立時微微一笑,對大寨內的事情變化,雖然說不上巨細無遺,但卻至少有了個大概知道。天馬山如今已經換了大寨主,原來的大寨主黑旋風已經被人火拼了,現在的這位大寨主,卻是陳七的老熟人,原來的二寨主陸浩之。

  陳七和陸浩之半路分手,曾把一隊尸兵留給了陸浩之,事后陳七早就把這件事兒忘記的干干凈凈,但是陸海之卻因為得了這番機緣,率領了這隊尸兵回來后,找了個借口,把大寨主黑旋風殺死。那黑旋風雖然武藝不錯,但是如何抵擋的住這些不懼生死,力大無窮兼刀槍不入的尸兵?所以輕易便被陸浩之殺死,占了他的所有基業。

  陳七對天馬山大寨,自是熟悉無比,他緩步登山,不多久便遇到了第一道關口。把手關口的仍舊是原來的天馬山舊人,眼見陳七施施然上得山來,便跳出來惡狠狠的叫道:“哪里來的小賊,居然敢闖我天馬山大寨?莫不是知道我們大寨主好吃小兒心肝,所以自家送上門來?”

  陳七聽得此人說的兇惡,不由得輕輕笑道:“什么小兒心肝,我此來乃是為了托親,你們快些去報給陸浩之知道,就說故人來訪。若是給我推三阻四,不肯通報,這里就是下場!”陳七捏了法訣一指,就是一道火羽箭飛出,登時把一塊大石頭炸成了碎塊,那個天馬山的頭目驚的一跳,他雖然沒眼力,但是也知道這一手法力的厲害。暗暗忖道:“這等會法術的大敵,還是讓大寨主的尸兵來對敵罷,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抵擋的住?”

  這個小頭目拔腳就跑,陳七也不理會他,只是輕輕一笑,仍舊往山上走去。

  陳七走了沒有多遠,便見到陸浩之帶了一隊人馬,急匆匆的趕了下來。待得這位信任大寨主見得陳七模樣,不禁微微有些疑惑,陳七呵呵一笑,叫道:“陸浩之兄,你不認得我了么?怎么說,我也是在天馬山做過七寨主的,大家也算是同袍一場。”

  陳七下山時還是少年,如今過了幾年,他又因為修煉道術,體型變化甚大,氣質更是迥異,就連相貌也因為道心淬煉,心境不同,顯得跟原來不類。陸浩之雖然瞧得面熟,卻也不敢相認,等得陳七自己開口,陸浩之這才又驚又喜的叫道:“原來是陳七老弟么?你回來就回來,怎么忽然做出這等模樣?”

  陸浩之撲下來,一把拉住陳七,他是知道一些陳七的底細,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就把小賊頭迎入了大廳之中。陸浩之吩咐了一聲,讓手下群賊去準備酒宴,自家卻拉這陳七問道:“你怎么一去就無影蹤,什么消息也沒有了。如今天馬山已經不是當年可比,都梁郡內除了原來的三股勢力之外,也要算我天馬山一份,你可要回來繼續做這個寨主?”

  陳七哈哈一笑道:“我如今已經是道門羽士,哪里還有做賊的心思。我是另外有事兒路過,起了思鄉之念,這才回來看一眼,呆得幾日,我就要走了,今后只怕沒得機會回來。”陸浩之也是有心相試,聽得陳七果然沒有搶他權柄的意思,待這小賊頭更是殷勤。

  陳七同陸浩之說了一陣子話,用過了酒菜之后,便要去后山閑行,陸浩之也是個聰明人,也不挽留陳七,只是孤身一人陪著。陳七信步而行,走到了后山,按照記憶中的路徑,走了半個時辰,便尋到另一座孤墳。

  這座孤墳連個墓碑也無,若不是陳七對此地熟悉萬分,根本想要尋到都難。

  他在墳前拜倒,磕了八個響頭,默默祈禱一番,陸浩之在旁看了,輕輕嘆息道:“陳兄夫婦若是地下有知,曉得陳七你如今已經成仙了道,必然欣喜萬分。這里我雖然沒有立個碑文,卻時常來打掃,我們做山賊的,也不好留甚記認。”

  陳七微微點了點頭,大袖一揮,這座孤墳便被連根拔起,他對陸浩之笑道:“我父母的尸骨,也不好總在天馬山留著,今日我就將之遷走。你幫我父母墳前清掃,這份情誼我就承了你,陸浩之你有什么念想,不如這就跟我提出,說不定我可以滿足你!”

  陳七也是眼尖的人,早就瞧過這座孤墳周圍,果然是有人來鋤過草,清掃過黃土的模樣。所以就開口給陸浩之一個好處。陸浩之聽得大喜,想也不想就說道:“我資質魯鈍,也不求學仙問道了,只求一部能夠傳承后代的仙法,讓我陸家也能做一個散修世家。”

  陸浩之可比尋常武夫的見識廣多了,當下就提了這么一個要求。

  陳七微微沉吟,呵呵笑道:“也罷也罷,就傳你一部符本,憑了此物長生不能,卻可子子孫孫,都憑了這卷符本,養家糊口,豐衣足食。”

  陳七聽的陸浩之之語,便猜出這位大寨主,也不耐煩做賊了,但是他除了一身武藝,也沒什么了得的本事,不做大寨主,去混別的生活,只怕要過的甚慘。所以才跟陳七求這一點法術,為日后子孫謀。

  陳七隨手一捏,便把火鴉陣中的幾種火系法術,凝成了一本火鴉經,只是把道訣中最根基的部分去掉。憑此修煉,最多也就能僥幸度過煉氣感應,就如禾山道,馭獸齋之流的宗門一般。陳七把這部隨手弄出來的火鴉經遞給了陸浩之,便一聲長笑,化為紅光而走。

  陸浩之眼見陳七化為飛虹,心頭感慨萬千,把一部火鴉經珍重萬千的收了,回去了大寨之中。

  陳七遷了父母的墳頭,心中便思忖道:“若是我將之移在五氣山,那里有我照顧,倒是不妨事,可日后未免就難說,畢竟煉氣士也不是長生不了。若是我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了數百年,說不定就有盜墓賊頭,前去挖掘。古來最長久的莫過于名勝,我若是給父母添上一個故事,埋在什么風光清幽,又是人來人往之地,人人都知里面沒什么陪葬之物,又指為風雅,方能數千年不絕。”

  陳七想到此處,心頭便盤算了幾個主意,把遁光一撥,仍舊直奔揚州地界而去。他如今開了佛門五識,在陸浩之的眼里,身化虹光,其實只是佛門的一種小神通乘龍念法罷了。陳七的乘龍念法是新近參悟,倒也并不會比步步生蓮神足通更快,只是駕馭虹光,足踏自成龍形,比步步生蓮神足通要美觀優雅的多。

  陳七用這路法術,趕路了十余日,終于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

  這一日陳七在福陽府按落遁光,搖身一變,化為一個潑皮浪漢,搖搖擺擺走入了福陽府城。見人便問,福陽府城中,何處有便宜的空地,可以賣我一塊。別人問他,買地何用?他就說:“我父母生前喜歡熱鬧,所以讓我把他們二老尸骨,埋在一個熱鬧的地方。我思忖咱們揚州,再熱鬧的地方,也不過這福陽府城,所以才來問哪里有空地。”

  別人聽得這話,都把陳七當作傻兒看待,根本也無人理會他。陳七這小賊頭,搖搖擺擺,就一路直奔了福陽府內的七郎廟。說來也巧,曾被陳七點化,打入了一道真火種子能夠變化火鴉的那個潑皮浪子,這日正在七郎廟外,赤了上山,躺著曬懶。忽然見得一個跟他相似的人物,往七郎廟里闖,不由得動心,叫道:“莫要來,莫要來,這七郎廟不是閑雜人能亂走的地方。”這個潑皮浪子,受了陳七恩德,對七郎廟便有許多看顧,所以不容別人來褻瀆。

  陳七抬頭見得是他,不由得暗暗好笑,正容說道:“我是來尋地葬了父母,你攔我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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