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快到中午的時候林雨萌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玉豐源開發商那邊打過來的,很委婉的告訴關于買樓贈石的策劃案不必做了,公司已經另有安排。林雨萌急忙追問是怎么回事,那邊閃爍其詞的說了一大通,最后說:“你先看看今天的中海商報吧。”
今天的報紙早就送來了,可是大家誰都沒心思看,聽對方這么說全都大吃一驚,連忙從前臺找出來一直翻到第七版,只見上面一個醒目的標題:四百萬翡翠原石離奇失蹤,憤怒客戶當場報警!
一看到這個標題,林雨萌腦子就嗡的一下子,努力想看看內容究竟寫的什么,可是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涌了出來,視線一片模糊,一個字都看不清楚。沈琳就站在她旁邊,看她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住了,連忙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李衛東接過報紙匆匆瀏覽了一遍,冷笑著說:“行,居然跟老子玩陰的,王韜華,你有種!”
報紙上說的正是和興記原石失竊這檔子事,不過顯然是站在那個客戶的角度說的,雖然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但字里行間都在暗示和興記肯定是有什么貓膩,將客戶的石頭據為己有。寫這篇報道的一看就是個老油條,每句話都說的十分的油滑,既表達出了對和興記的質疑,又讓人抓不住什么把柄。尤其最后一句“司法機關已經介入調查,張先生表示一定會用法律的武器為自己討一個說法”云云,更是將矛頭直指和興記,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這篇報道動作之快,才昨晚發生的事今天一早就見報,除去采訪時間不算,就是排版審核再付印都來不及,很明顯是早就精心策劃好了的。先是原石失竊,接著客戶發難,然后媒體曝光,這不單是讓和興記蒙受了一筆巨額損失,更是想將公司的名聲徹底搞臭!
鄭樂氣的破口大罵:“不用說,肯定是王韜華搞的鬼,這狗日的太陰險了!李總,林總,報社記者什么的根本就沒來了解過情況,憑什么在這胡說八道?作出這種不實報道,咱們必須追究他們的責任啊!”
“追究,怎么追究?”李衛東點了支煙,說:“報道是從第三方角度寫的,所有質疑也是引用客戶的話,并沒有直接針對到和興記,就算找到人家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凈。更何況現在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丟的那三塊原石也沒有找到,我們拿什么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琳點點頭,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破案,只有抓住嫌疑人,找到原石,才能還你們清白。可是玉豐源開發商那邊…”
看了眼林雨萌,沈琳不禁嘆了口氣。林雨萌顫抖著掏出手機,不甘心的說:“我再給他們打個電話!”
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起來。林雨萌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反復說明公司這一次完全是被人故意栽贓陷害,關于原石失竊已經報警立案,苦苦哀求對方再給一次機會,說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鐘,對方被她磨的實在是受不了,終于說了實話:“小林啊,咱們也就不繞圈子了,其實你這個方案我還有汪總都十分看好,點子很特別,讓人眼前一亮。問題是你們公司現在這個狀況,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啊!實話跟你說了吧,買樓贈石這個方案我們仍然考慮要上,但是肯定不會選擇你們公司,今天上午汪總已經決定,派人去云南考察洽談,哪里是賭石的大本營,我們何必在中海冒這個風險,對不對?所以你也沒必要再打電話過來了,這事就這么著了哈!”
咔嚓,那邊沒有再給林雨萌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林雨萌再也忍不住,爬在桌子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費勁心血熬了多少個通宵才好不容易做出的方案,原以為會帶來轉機,沒想到卻成了一場空歡喜,又是傷心又是委屈,這種心情會是怎樣的難過自然不必說了。楊露也忍不住哭了,鄭樂卻是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處發泄。
李衛東這個時候也只能勸林雨萌別放在心上,不合作就算了,反正石頭還在手里,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可是這種事換上是誰肯定都難以接受,林雨萌哭的稀里嘩啦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沈琳拽了下李衛東,說:“算了東子,先別勸了,這種委屈憋在心里更難受,讓她哭出來會好過點,讓她一個人安靜下吧!”
大家退出會議室,李衛東先給二叔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侯萬風忍不住罵道:“王韜華這狗~娘養的,想不到居然這么陰險!不過沒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玉石圈子本來就這么幾號人,除非他從今往后不在這個圈子里混,否則我總能把他給揪出來!唉,說起來這事怪我,這么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會走了眼,沒看出他的真面目,他媽~的!”
李衛東說:“二叔,這個王韜華我覺得挺有算計的,既然他不聲不響的就腳底抹油了,我想一時半會兒的恐怕是不敢再露頭了。只是那三塊翡翠原石如果找不到,和興記就一直要背著嫌疑,你有沒有什么路子可以查一查這三塊石頭的下落?”
侯萬風馬上就說:“還查個屁。如果是上千萬的石頭,興許還能找出點眉目,像這種百十來萬的石頭隨便丟在哪里連個水漂都打不起來,根本不會有人注意,怎么查?算了小東,你也別多想,石頭丟了也不能怪到你頭上。王韜華是我選的人,再說當初我讓你接手公司也實在是太倉促了些,如果不是我香港這邊實在脫不開身,也就不會鬧出這些亂子了。公司那邊你既然已經決定不做了,尾貨和壓下的石頭我想辦法處理,有什么損失我會跟二小姐說明,生意么都有風險,有賺有賠這很正常。”
侯萬風說的倒是簡單,李衛東只有暗暗苦笑。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損失,只是這樣一來林雨萌就會更覺得她自己是罪魁禍首。她之所以千方百計費盡心思的去做策劃案,為的也就是能夠盡量將造成的損失彌補回來,如果事情就這樣前功盡棄,那她心里的結恐怕也很難再解開了。
本來接手和興記,就是為了能找機會幫幫林雨萌,想不到事情越搞越亂。撂了電話,李衛東一陣煩悶,隨手掏出根煙。還沒等點著,卻被沈琳一把搶了下去,說:“還抽,這么一會兒你都抽了多少顆了,身體不要了?對了你跟我過來一下,有話要問你。”
自從昨晚見到李衛東,沈琳的態度一直很冷淡,李衛東當然明白是為什么,也猜出她想對自己說些什么。咳嗽一聲,說:“對了琳琳姐,咱們還沒吃早飯呢,你餓不餓?對面有一家川菜館,外賣做的不錯啊…”
沈琳杏眼一瞪,說:“少來這套!李衛東,我現在還跟你好說好商量,你敬酒不想吃想吃罰酒是不是?”
這丫頭雖然今天穿的是便裝,可是一板起臉來,還是能透出那么幾分警察的威嚴勁兒。鄭樂楊露還有黃育滔幾個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李衛東,李衛東擦了把汗,說:“琳琳姐你看你,大家這么熟,不要搞的這么嚴肅好不好…”話還沒說完,沈琳已經推開經理室門,一把把他揪了進去。
“我問你,你跟林雨萌到底是怎么回事?”關上門,沈琳一眼不眨的看著李衛東,說:“東子,我一直都當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你覺得我沈琳跟你還夠這個交情,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不要欺騙,不要敷衍。”
“這個,這個…”李衛東訕訕的搓了搓手,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是尷尬的表情分明已經將答案寫在了臉上。
沈琳一張俏臉就忍不住有些發白,咬著嘴唇說:“你跟她…又上~床了?”
李衛東低頭沉默。
“好,東子你…你行,你真有一套!”
沈琳胸脯一陣起伏,忽然重重一跺腳轉身就走,李衛東連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說:“琳琳姐,我知道我確實做錯了事,可是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做都做出來了,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沈琳眼圈兒已經忍不住紅了,說:“李衛東,你還記得上一次你對我說過的話么?你說那是個意外,你是被慕雨虹下了藥,好,我相信你。可是這一次呢?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這還是意外,完全不是你的本意?”
李衛東汗了一下,弱弱的說:“琳琳姐你猜的真準,這次確實也是意外…”
“放屁!!!”沈琳本來脾氣就挺急的那種,聽了這話更是一下子暴走了,抬腳就踢,怒道:“李衛東,你還知道無恥兩個字怎么寫么?這世上不要臉的男人多了,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么?哦,意外,女孩子跟你意外上了一次床,完了意外又上了一次!這種好事別人怎么遇不到?你以為你那玩意是金的,是個女人都想要是不是?你怎么不說老天爺瞎了眼,沒意外打個雷把你劈成太監!”
“…”李衛東一陣無語,好一會兒才說:“是你讓我跟你說實話的好不好!早知道說實話你要發飆,那我干脆騙你好了。”
沈琳說:“你這也叫說實話,糊弄鬼呢?!好,那你給我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個意外,李衛東你今天要是講不出個一二三來,我跟你沒完!”
李衛東早知道這種事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把心一橫,說就說了。當下把圣誕夜那天晚上的經過前前后后說了一遍,最后說:“琳琳姐,你可以覺得我無恥,我禽獸,但是我不想你冤枉我,那天咱們一共喝了多少酒你應該也知道的吧,連薇薇和冰冰都醉的人事不省躺在沙發上睡了一個晚上,何況還有何老六那幫人跟我喝了那么多?那天發生的事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萌萌當時也跟我一樣,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你可以說我卑鄙下流,但我真的不是想為自己辯解什么的,我也知道這事既然做都做出來了,再怎么辯解都于事無補,我只是想告訴你實話而已,因為你說你相信我,難道真的要我對你撒謊?如果你還不相信,那我現在就發個誓:如果我剛才說的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斷子絕孫,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過馬路被車撞死…”
“行了你,有病啊瞎說什么!”沈琳一把掩住他嘴,跟著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沉默了好半天才冷冷的說:“我相信不相信的有什么用,你覺得薇薇她會信么?”
李衛東苦笑著說:“信與不信有區別嗎?反正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會推諉。”
沈琳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指薇薇,還是指萌萌?”
李衛東說:“都是。對于薇薇,我早就發過誓,不管到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放棄她,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而對于萌萌,如果說第一次之后我心里是愧疚,發生第二次之后,我想了很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我第一個暗戀的女孩子,也曾經是我心里最恨的一個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捉弄,反正分分合合,想躲都躲不掉。琳琳姐,說真的對這樣一個女孩子,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她,我覺得很對不起她。這三年多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現在又…”
嘆了口氣,李衛東低聲說:“她從來沒有對我要求過什么,我說我會對她負責,可是被她拒絕了。琳琳姐你知道嗎,每次一想起她我都會很難過,覺得很心疼,我不知道這是因為同情還是喜歡,或者什么都有了,反正如果讓我當做這些事全都沒發生過,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也許我說出來你會鄙視我,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向薇薇坦白,我想娶薇薇,也想娶萌萌。”
“啊?!”
李衛東的最后一句話讓沈琳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李衛東你、你瘋了!你是不是還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呢?你、你腦子沒進水吧,當這是舊社會呢?你這樣做對得起薇薇么,讓萌萌跟別人共享一個老公,你這也叫負責?你這叫無恥!流氓!”
李衛東搖搖頭,說:“說真的我不知道我這樣選擇對不對,但是人這輩子誰沒有犯過錯呢?我只知道無論是薇薇還是萌萌,她們都已經在我心里占了一份子,如果硬要分開,我會心疼,她們也一定會!琳琳姐,關于這件事我其實已經想了很久,也糾結了很久,我沒有資格評價一夫一妻制,也不敢說我們從小被灌輸的道德觀是對還是錯。可道德由誰來制定?又如何衡量?”
頓了一頓,李衛東緩緩說:“是的,人怎么活都是一輩子,起碼我不希望讓我的后半生在后悔或者痛苦中度過。我只想追求我的幸福,哪怕是有悖道德,有違法律,哪怕被所有人指責、唾棄,哪怕是撞的傷痕累累頭破血流,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堅持!”
“你,你,你…”沈琳給他這一番話說的完全傻掉了,像看到一只阿凡達似的看著李衛東,半天才說:“你真的是瘋了!重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好歹也是個警察啊,你竟敢跟警察討論你要重婚?!”
李衛東鄭重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是瘋了。因為我想娶的不光是薇薇和萌萌,還有你。”
“啊?”
沈琳的腦袋一瞬間絕對是有些短路,而且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眨巴著大眼睛一幅白癡狀。李衛東倒是誨人不倦,很有耐心的又解釋了一遍:“琳琳姐,我想娶薇薇,萌萌,冰冰,還有你。”
這一次沈琳總算是聽清楚了,俏臉唰的漲的通紅,怒道:“你混蛋!”
“混蛋就混蛋吧,本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李衛東嘿嘿嘿的笑了。其實在沒說出這番話之前,一想起這個念頭他就覺得緊張的不行,但是現在說出來反到一下子變得輕松了,伸手握住沈琳綿軟滑膩的小手,說:“琳琳姐你可以生氣啊,我又沒說一定要你答應,但是我可以追求你啊!再說本來就是你非逼著我說實話的,現在我全都實話實說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句,做我老婆,好不好?”
“滾!!!”
沈琳用力想甩開李衛東的手,沒想到卻被李衛東一把將她整個人都抱住了。沈琳慌忙扭動纖腰想掙脫他的懷抱,只可惜李衛東力氣不是一般的大,順勢把她頂在了門上,緊緊按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那張細嫩紅潤的小嘴,緩緩湊了上去。
沈琳滿腦子的散打招式,什么近身扭摔啊反身背摔啊都在這一刻忘得一干二凈,驚慌失措的表情跟普通女孩子遇到色狼時沒什么兩樣,結結巴巴的說:“不要,不要!…你、你再這樣我喊了啊…”
可憐這位警花姐姐最終還是沒能喊出來,因為李衛東已經搶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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