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云譎波詭第六百五十六章放線釣魚卷三云譎波詭第六百五十六章放線釣魚(寂寞最新)第六百五十六章放線釣魚沒有吭聲,內衛的調動非常嚴格,必須有政事堂的書面請求,然后由大將府長史草擬調兵令,報李慶安同意后,內衛才能出兵,如果是在長安城內,胡沛云倒可以去找千牛衛幫忙,但胡沛云的意思很明顯是在京兆府各縣去執行任務,這就有點麻煩了不過也不是沒有特殊,由于現在是非常時期,李慶安大多時候不在長安,所以又給了他一個變通,如果出現緊急情況,他可以先出兵,然后再補辦手續,至于什么樣的事情是緊急情況,那就要由他自己判斷了 胡沛云見秦海陽沒有吭聲,也知道他的為難,胡沛云心中也焦急起來,又道:“秦將軍,對方肯定是早就策劃好了,異兆必然是集中出現,只是發現的時間早晚,我懷疑明天一早,又會有人發現什么,情況緊急,我希望內衛能連夜出兵,奔赴各縣控制住局勢”
說到這里,他起身深深行一禮,“拜托秦將軍了”
“好”
秦海陽終于松口了,“那我就連夜派兵,奔赴京兆各縣,另外明天一早,我想和胡將軍一起去見王妃”
胡沛云大喜,連忙道:“沒有問題,明天天一亮我就來找秦將軍一同去見王妃,現在請將軍立刻派兵”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秦海陽拱拱手,起身便走了,胡沛云心中略略有了一點底,他坐了下來,又仔細看了看文稿,自言自語道:“這個姓戚的官員到底是誰呢?”
就在這時,文書郎捧著幾本卷宗走了進來,“將軍,我找到了”
半個時辰后,五千名內衛士兵分成五十隊,連夜奔赴京兆府各縣天剛剛亮,趙王妃獨孤明月便起床了,作為王府的主fù,李慶安不在長安之時,她便要承擔起整個王府的大小事務,她每天都很忙碌不僅是府內瑣事繁多,而且還有很多對外應酬,幾乎每天都有官員的內眷來上門拜訪,朝廷和地方官員的內眷都有,這一陣子河東大戰激烈,她還要號召長安fù女給前線將士縫制鞋襪單衣,安撫陣亡將士的妻兒父母,另外,她自己還有兩個兒子要她心照顧,所以她每天都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這些天,明月卻添了幾分心事,長安傳得沸沸揚揚的瑞兆事件使她心中憂慮起來,最初,當刻字千年龜出現時,明月還以為是丈夫命人暗中所為,她便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每天派人去酒肆茶樓聽一聽民意民意的結果是喜憂參半,五分反對,五分支持,還有大量的人沒有表態,她心中只略略覺得丈夫這件事有點之過急了,有點急功近利,但昨天下午,忽然又出現了豐、藍田的兩樁瑞兆,地方官員大張旗鼓地送來,民意急轉,很多支持的人都不再吭聲,叫罵、反感的聲音開始出現了明月也開始有點不安了,瑞兆本是天意,偶然出現一下,代表上天的意志,但連續出現三個瑞兆,明顯就是故意人為了,這樣做會適當其反,明月本來從不過問丈夫的事情,但這一次,她終于忍不住了,她想提醒一下胡沛云 明月剛剛從兒子的房間出來,便有丫鬟來稟報:“情報堂的胡將軍和內衛秦將軍來了,在客堂等候”
“請他們稍候,我馬上就來”
明月回房換了一身衣服,便向客堂而去客堂內,胡沛云和秦海陽正耐心地等候王妃召見,對他們而言,趙王妃召見的重要性,遠遠過了皇太后的召見兩人心中都有點不安,胡沛云是因為情報堂失察而導致現在問題頻發,惡劣影響加大,是一種失職的不安,而秦海陽是因為昨晚在沒有得到李慶安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五千軍派到京兆各縣控制局勢,他是一種越權的不安客堂外環佩聲響起,香氣迎面撲來,趙王妃獨孤明月在十幾名丫鬟的簇擁下走進了客堂 兩人連忙站起身,一齊躬身施禮,“卑職胡沛云、秦海陽參見趙王妃”
“兩位將軍請免禮”
明月一擺手,柔聲道:“請坐”
“多謝王妃”
口中雖然稱謝,但兩人卻沒有坐下,客堂的位子不像李慶安的書房有主從之分,他們一旦坐下,就是和王妃平起平坐了,雖然明月在這里接見官員家眷時大家都是隨意而坐,五六品官員的妻子也能和明月像姐妹一樣并肩而坐,沒有什么等級之分家眷可以,但屬下不行明月也明白這種關系,她也不勉強,笑了笑便坐下了,兩人垂手而立,等候王妃的問話 “兩位將軍都是忙碌之人,我請兩位將軍過來也是不得已,請兩位將軍先諒解”
明月的語氣始終很輕柔,雖然她只請了胡沛云一人,但秦海陽不請自來,她就當自己請了兩人,沒有流露出半點對秦海陽的疑慮 “我想兩位將軍應該知道我請你們過來的原因”
王妃的輕柔語氣讓胡沛云感到一陣羞愧,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這件事,防患于未然,那就不用讓王妃這樣擔憂了,盡管王妃沒有表現出擔憂之意,但王妃召見他們本身就是一種擔憂 “卑職明白,是瑞兆頻出之事,讓王妃擔憂了”
明月笑了笑,盡量用一種委婉的語氣勸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們這樣做是執行大將軍的命令,你們大將軍這個人大多時候是很冷靜,但他頭腦有時也會發熱,一發熱就會往往不顧后果,固執己見,我也不怕你們笑話,他有時候會為一些家庭瑣事向我大發雷霆,然后我就會讓步,事后他冷靜下來又會怪我為什么不堅持自己主張,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大將軍心胸其實很寬闊,不會記恨,很多時候他會感激你們的勸諫,兩位將軍明白我的意思嗎?”
胡沛云和秦海陽對望一樣,原來王妃以為是大將軍下令而為,王妃的委婉和自責讓他們心中感動不已,胡沛云連忙道:“王妃的好意卑職感激不盡,但這一次確實不是大將軍的意思”
明月一怔,“我不太明白胡將軍的意思?”
秦海陽接口道:“這件事其實和我們一點關系沒有,大將軍沒有下令,我們也沒有擅自而為,這是一次陰謀,是有人在刻意抹黑大將軍”
“還有這種事?難怪呢”
明月這才恍然大悟,她急忙問道:“那那這件事幕后的主謀查出來了嗎?”
胡沛云道:“卑職已經查出一點線索,正在繼續深挖,相信這兩天會有所收獲”
“辛苦兩位將軍了,不過我建議在查幕后主使的同時,也要防止再有的瑞兆出來,現在外面已經有惡言惡語出現了,雖然有刻意中傷的可能,但瑞兆頻出,影響確實不好”
王妃的建議也正是秦海陽所期盼的,他連忙道:“卑職也明白不能再有類似事件發生,所以昨晚連夜派兵去京兆各縣布防,昨天胡將軍在高陵縣就成功阻止了一起白欲碑瑞兆的出現,否則就是四件瑞兆了,我們都一致認為,如不阻止,還會有第五件、第六件乃至第十件瑞兆發生”
胡沛云也道:“至于謠言,卑職已經派出精干人員前去市井調查,若有人刻意傳播謠言,卑職當立即抓捕”
明月點點頭,“兩位將軍都是大將軍最信任的心腹愛將,都是棟梁大才,我也不多說什么,只希望一點,不要亂抓無辜,那樣會損害大將軍名譽”
“卑職明白,一定不會傷及無辜”
胡沛云雖然對王妃是這樣承諾,但他心中卻知道李慶安是絕不會這樣手軟,有時候不拿出一點霹靂手段,是解決不了問題 明月見他們已經有了對策,便也放心下來,笑道:“那我就不耽誤兩位將軍的公事了,等大將軍回來,我一定會如實告訴大將軍,兩位將軍所做的努力”
西市歸去來兮酒肆,這里生意興隆,每天客來客往絡繹不絕,酒肆、茶館等地大多是酒客們議論中心,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在這種場合得到迅傳播 時間已經漸漸到了中午,來酒肆吃飯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二樓已經坐滿了客人,人聲鼎沸,熱鬧異常,一名中年男子多喝了幾杯酒,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起身大聲道:“這天底下無恥之人很多,卻沒有比那個人無恥了”
有人湊趣問道:“這位爺,你說的是誰啊?”
“還有誰,安西來的那個人唄他想當皇帝想瘋了,不惜人為制造瑞兆,制造天意,他以為自己是誰,能一手遮天嗎?以為我們這些小民都是白癡嗎?他想當皇帝,輪不到他呢”
中年男子的話有人不喜歡聽了,一名老者chā口道:“人家怎么不能當皇帝,人家也是宗室,再說做得也不錯,文治武功,大家都有目共睹”
“屁話”
中年男子醉熏熏地指著老者罵道:“你這老賊盡說屁話,我大唐皇帝的正宗在成都,你記住了,皇帝在成都,不在長安,他算什么東西,哼也配當皇帝?也不知道是哪個胡人私生的”
他話音沒說話,旁邊立刻站起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年輕男子,一拳將這個中年男子打翻在地,‘砰砰嘭嘭’幾張桌子被撞翻,碗碟摔落一地,酒肆里一片驚叫,酒客們紛紛離開位子后退,亂作一團,中年男子被打掉了兩顆牙,他捂著嘴含糊不清地大罵,兩個漢子上前,給了他幾記耳光,臉都打腫了,一人揪住他頭發,一人抓住他腳腕,將他直接拎下了酒樓在樓梯口正好遇見聞聲跑上來的掌柜,掌柜剛要攔住二人,其中一人取出一塊銅牌在他面前一晃,掌柜的臉刷地白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嚇得兩腿發抖,眼睜睜地看著那中年男子被拎出酒肆大門,扔進了一輛馬車里,馬車隨即走了 掌柜走上樓,戰戰兢兢對眾人拱手哀求道:“各位爺,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再胡說八道,好好吃飯喝酒,剛才那兩位可是內衛情報堂的人啊”
那老者卻端起酒杯慢悠悠道:“說話歸說話,但在公開場合罵上位者是胡人私養,這不是明著找死嗎?我看啊這人十有是南唐派來的探子”
在東市的景陽茶樓,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一名商人公開大罵李慶安為求上位不擇手段,人為制造瑞兆,他立刻被情報堂的人抓捕了為了平息惡劣影響,情報堂、內衛、千牛衛都出動了大量兵力,一個上午,便有三百余人因傳播李慶安故意制造瑞兆而被抓捕,震懾極大,很快這件事便沒有人再提起了一輛馬車駛進了長安太平坊,沿著林蔭坊路行了一里,一轉彎,拐進了一條小路,這是條死路,前方被一座大宅子堵住了,馬車在這座大宅子前停了下來,從馬車里下來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老者,老者年約六十余歲,長得又高又胖,臉上一雙瞇縫眼,就仿佛永遠睡不醒一樣,他走到府門前,看了看墻上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李宅’兩個字,這是工部侍郎李開復的府宅“砰砰”老者用力敲了幾下門“誰呀?”門內有人問道 “是我,戚老爺”
門開了,一名門房開門陪笑道:“原來是戚老爺,快快請進”
“你們家老爺在嗎?”
“在在書房呢”
“嗯去告訴他一聲我來了,要見見他”
“戚老爺稍后,我這就去”
大門吱嘎一聲關上了,這時,離大門約十幾步外的小路口上出現了一名騎馬的男子,他看了看停在李開復府宅前的那輛馬車,便若無其事地從巷口消失,找到一個僻靜處,在一個小本子上迅記下了什么,便翻身下馬,靠在一棵大樹上耐心地等候馬車的出來這個姓戚的老者叫戚珣,曾任大理寺少卿,是王珙的心腹,兩年前投奔了南唐,因為王珙的緣故,一度做到了南唐的大理寺卿,兩個月前剛剛抵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