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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起點

  作為失敗者,比賽之后的情況完全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在比賽之后去了球隊下榻的酒店,現場兌現允諾的獎金,多少算是給失落的球員們帶來了一些笑容。

  唐恩沒有去領獎金,他把自己關在房門中。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還在為輸掉比賽而生氣,在為主裁判問題而憤怒。實際上,那只是他給別人的印象,他是在為自己的失誤而自責。

  總想著自己提前知道了未來就會很牛逼很牛逼,可以靠這個闖蕩江湖,混的風生水起。這是他的小秘密,再親密的人都不會知道的秘密。

  他利用這個提前挖來了日后大紅大紫的球星,為自己的起步鋪平了道路。

  他以為萬事大吉了。

  沒想到…在冠軍杯決賽中自己被超前的記憶所束縛,畏首畏尾。滿腦子都是那場比賽是什么樣的,都是那場發生在另外一個時空,和今天這場決賽毫無關系的比賽!

  他可以認為自己是被愚弄了,但究竟是誰愚弄了他?命運嗎?并不是,是他自己。

  所以唐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手機關機,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他。在這樣封閉的空間中,他開始反思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

  他是2007年四月份穿越過來的,領先這個時代的記憶再有一年就該到期了。那個時候怎么辦?

  沒有了超前的記憶,自己就混不起走了嗎?那么說難道這兩個多賽季的成績都是自己靠吃老本吃來的?

  在平時,自己不也仔細研究過唐留在家中的執教筆記,看過無數理論書籍,研究過比賽錄像,隨時隨地跟著身邊教練組的教練們偷偷學習嗎?他從未想過憑借自己四年半的超前記憶就可以在這個殘酷地名利世界中生存下去。

  這不是冠軍足球經理這樣的游戲,也不是自己俱樂部合作的si工作出品的fm。失誤了、輸球了生活不會給他讀檔重來的機會。

  他也沒辦法利用添加經理這樣的無賴招數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輸給巴塞羅那的冠軍杯決賽成了唐恩內心中地一針催化劑。

  他需要徹底拋開過去的記憶,拋開那個束縛著他的繩索。他想要看看就算自己沒有了超前的記憶,沒有了金手指,沒有了編輯器,還能否在這個位置上干下去。

  當初在英甲聯賽中成名接受采訪后,自己對康斯坦丁博士說他是“天生教練”。如今他要證明這句話的正確性。

  他是不是真的配坐在那個位置上,自己當初究竟是走了狗屎運,靠穿越附體到一個本身就是代理主教練的倒霉蛋身上。才得到這個職位的,還是憑真才實學一步步走到今天呢?

  他希望在這場決賽之后,用自己地實際行動來尋找答案。

  輸了球之后,誰都不好受。盡管唐恩教練沒有宣布幾點鐘熄燈睡覺,大多數森林隊的球員們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和艾倫亞當斯在發放完獎金之后,來到了唐恩的房間門口。

  “他還在里面?”艾倫問助理教練大衛克里斯拉克。

  克里斯拉克點點頭:“是的,從大巴車出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里。”

  “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艾倫繼續問。

  “沒有。什么都沒說。我看他一直陰著臉,也沒敢問…”

  艾倫想起了在頒獎儀式上發生地那一幕。

  “這個托尼…還像小孩子一樣。”他只能無奈的搖頭。

  “需要我去叫服務生來開門嗎?”克里斯拉克問。

  埃文多格蒂抬手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讓他好好休息吧,別打擾他。他的壓力比我們任何人都大,發泄一下耍耍脾氣…也無可厚非。我們走吧。你也早點休息,大衛。

  “我會的。主席先生。祝您晚安。”

  兩人告別了球隊地助理教練,走向電梯。

  “埃文,有時候我覺得你過于放縱他了。”艾倫顯然對于今天頒獎儀式上發生的那件事情還耿耿于懷。

  他為什么會耿耿于懷?當然是因為唐恩的一時沖動將艾倫辛辛苦苦在歐足聯那邊建立起來的良好合作和形象毀于一旦…難道有人以為歐足聯如此關注森林隊,還找人來拍記錄片只是因為森林隊戰績出色嗎?沒有艾倫在背后的活動。

  這一切怎么可能?

  兩個站住等電梯。埃文多格蒂笑了笑:“我當然知道。”

  “那你還…”

  “作為一個管理者,艾倫,需要根據部下的不同特點采用不同的管理方式。托尼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對待他和對待其他人不一樣。

  他需要你對他付出絕對信任和支持,然后他就會回報你非常非常豐厚利益。他可不是投一點錢就能獲利頗豐,一本萬利地買賣。”此時此刻的埃文多格蒂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他自己所言,是一個運氣好。全靠別人幫忙才能有如此成就的男人。

  “他帶隊成績你都看到了,我想我們找不到第二個更適合森林隊的主教練了,他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勝利和榮耀…因此,作為代價,我們必須忍受他糟糕的脾氣,甚至有時候需要給他擦屁股。”

  埃文扭頭看著自己的老搭檔微笑,艾倫葉看著他,兩人就這么對視著。直到電梯傳來開門的鈴聲。

  “我知道了…我會去嘗試重新修復同歐足聯的關系。”艾倫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最信得過了。艾倫。”

  “你少拍我馬屁!”艾倫瞪了埃文多格蒂一眼,“埃文。我要提醒你。托尼是一匹烈馬,他跑地很快,他很有才能,他可以激勵球隊跟著他一起沖鋒陷陣。

  為我們帶來很多利益與榮耀,但你最好找一條夠結實地繩子來套住他的脖子。如果有一天你覺得他超出了你可以忍受地范圍,就收緊它。”

  當他做出收的動作時,卻發現埃文多格蒂并沒有在自己身邊,而是站在了電梯里,提醒他:“不進來可要關門了,艾倫。”

  艾倫愣了一下,看見正在關閉地大門。連忙閃身鉆了進去。

  唐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他記得因為輸了球,他回到酒店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反省,連澡都沒戲,衣服也沒脫,就那樣躺在床上反省。

  想著想著…忙碌了一整天,精神壓力巨大的他就慢慢睡去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而天還沒有亮,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今天是球隊乘機離開巴黎的日子,他們將返回諾丁漢,然后在那里宣布解散。新的假期從今天就等于是開始了。

  睡了一覺起來。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壓力也消失了。只是輸球之后的沮喪還在,并沒有減少幾分。人總是對失去的東西念念不忘,對沒有得到地玩意兒充滿了憧憬。

  一想起曾經距離歐洲冠軍如此之近。唐恩就還是會覺得失望與后悔。

  不過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后悔,后悔到腸子都青了也沒用。失去的不會再回來,眼光還是得放到前面去。

  唐恩從床上跳下來,沒有去洗漱,而是徑直走向了窗戶,拉開窗簾,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黑的連星光都沒有。

  這就是傳說中的…黎明前的黑暗嗎?

  站在窗前發了一會兒呆,唐恩重新走回去。他想起來手機還沒有開,于是從枕邊拿起手機。

  剛剛開機,就一下子接到了十來條短信。

  絕大多數都是安慰加鼓勵模式的。

  當然也有例外。

  克莉斯格羅妮婭對唐恩在頒獎儀式上那個驚人舉動很感興趣,發來短信表示驚訝與詢問。

  看到這條短信,唐恩自己才想起來他昨天在現場做出來的事情。冷靜下來地他再一想,也明白了那有多出格。

  當著八萬現場觀眾和無數電視觀眾的面,將歐足聯剛剛發給自己的銀牌轉手送人…雖然說獎牌已經是自己的了。他有權力隨意處置。不過在那個場合。

  那個時間,那個背景下。很容易就會被看成是對歐足聯的挑釁與嘲弄——盡管他就是這些個意思。

  他知道自己又給俱樂部惹麻煩了。罰款他倒是不在乎,砸點錢在那種大場面下發泄一次,倒也值。

  他擔心自己會因此被歐足聯禁賽,那樣對于球隊下賽季地冠軍杯征程來說可是非常不利。

  或許自己應該拜托格羅妮婭,讓她利用自己在這個圈子里面的人脈和影響力,為自己說說情?

  唐恩將手指放在回復按鈕上,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求女人,這種事情他可做不來。

  唐的短信很簡單,沒有表示安慰,也沒有表示遺憾。只是告訴他比賽錄像全程都錄了下來,等他回家之后再好好研究。

  要不怎么說他們兩個人有默契呢?這邊廂唐恩還在反思自己這場比賽的失誤,那邊廂唐自己已經將比賽全程錄了下來,就等著唐恩回家之后一起研究反思呢。

  下個賽季有這樣默契地人做助手,讓唐恩他更有信心東山再起卷土重來了。

  十來條的短信其實并不代表有十來個人發,這個手機號比較私人,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剩下的好幾條短信都出自一人之手——仙妮婭。

  顯然,對于將手機關機這種行為,仙妮婭很擔心。

  從她發來的這些時間間隔極短的短信中,唐恩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仙妮婭情緒的變化——從安慰到鼓勵,然后到疑問、焦急、恐嚇…

  “沒什么啦,足球比賽總有輸贏地,托尼叔叔。”

  “以后還有機會的,這次絕對不是托尼叔叔唯一一次冠軍杯決賽經歷!”

  “關機?為什么關機?”

  “開機,托尼叔叔!”

  “喂。你在做什么?不是吧,一場比賽而已啦!至于嗎?回我話啊!”

  “混蛋叔叔,不回我以后不理你了!”

  “好吧,我投降了!我以后還是會理你地,這下你可以放心大膽的開機了吧…”

  這些短信所表達的其實只有一個意思——擔心。

  唐恩看著看著,本來陰郁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他本想直接打電話過去向仙妮婭道歉,可是一想到現在的時間,害怕吵醒了睡夢中的丫頭。只好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我沒事。我很好,一切ok。謝謝你地關心,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當諾丁漢森林地球員們陸陸續續起床,洗漱完畢,下樓來用早餐地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頭兒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借著清晨燦爛的陽光看報紙了。

  “頭兒…”里貝里叫道。

  聽見有人叫他。唐恩抬起頭:“喲,弗蘭克。正好,來幫我看看報紙,這些法文的我看不懂。”他指著自己手中的報紙說。

  里貝里很想翻白眼,剛才那著報紙的樣子那么專注。原來你一個詞都看不懂啊…

  他走過去,接過報紙,簡單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怎么?”唐恩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他問。

  “呃…沒什么,就是有關昨天頒獎儀式上的一段小插曲…”

  唐恩點頭:“唔唔,這我知道。我想聽聽他們地評價。”

  “他們…他們說你傲慢自大,性格乖僻,沖動易怒,脾氣暴躁,毫無風度…總之,都不是什么好話。頭兒。”

  唐恩笑了起來:“昨天那事,你怎么看?”

  “當時覺得挺解氣的…”

  “哈哈,那就好。去吃飯吧。”唐恩重新拿過報紙,示意里貝里可以離開了。

  法國人沒有馬上走,他站在那兒問:“頭兒,這不是我們最后一次參加冠軍杯決賽,對不對?”

  唐恩點點頭。

  里貝里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去餐廳吃飯。

  球員們陸陸續續的下來,和唐恩打招呼。然后被唐恩趕去餐廳。直到助理教練大衛克里斯拉克走出電梯。唐恩才主動向他打招呼。

  “這兒,大衛。”他招手讓克里斯拉克過來。

  “你醒了啊。托尼。”

  “嗯,很早就醒了…關于昨天在更衣室里面的事情,我得向你道歉。”唐恩很誠懇地說。“對你發火,實在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并不是針對你…”

  “我當然知道。”克里斯拉克抬手示意唐恩不用繼續說下去了。“你地壓力比我們都大,讓你發泄發泄也沒什么。輸了球不好受,我也很清楚。

  發泄出來就好了,總憋在心里不好。”

  看著這個理解自己的助手,唐恩輕輕點頭。“謝謝你,大衛。”

  “我們是搭檔嘛。下賽季還要一起努力,森林隊的未來可就全靠你了,托尼!這次沒奪冠,讓我們下次再來!”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下午,森林隊乘坐地飛機抵達倫敦希思羅機場。當一臉疲憊和沮喪的球員們低頭走下飛機的時候,他們卻驚訝的看到了眾多歡迎者。

  在歡迎的人群中,有一條巨型橫幅非常醒目:

  你們是我們的英雄!謝謝!

  唐恩站在飛機的舷梯上,向下面的人群揮了揮手。

  這是一個新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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