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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分離

  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難不成還真的能對這種事說什么嗎?她還沒這個本事。

  于是她道:“什么想法都沒有側福晉這種名號若不是一開始指婚時就得了冊封便是生有子嗣后由夫婿上報宗人府討得。我那位二姐姐兩樣皆無只不過是家世高些罷了。但那位李福晉卻是跟了四阿哥多年又有一子一女得到冊封也很尋常。這是雍王府的家務事我理會那么多做什么呀?”

  瓜爾佳氏懷疑地看看她見她神色不似作偽便笑道:“那就行了。其實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四福晉向來不跟外頭人提起他們府里的事怎么就突然跟我說起這事兒來?我原本還以為她跟我一樣是為了側福晉的事心里不高興后來才疑心她是要我帶話給你。你說這些嫁給皇子的女人心思怎么就那么重呢?”

  淑寧停下了喝茶的動作心中卻疑慮頓生。玉敏為什么要這樣做呢?是在事情公開前暗示自己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還是想要試探自己的態度?

  這實在是很沒意思。淑寧回想起自己這幾個月出門少了連雍王府也只是去過兩三回當中只見過一次婉寧還是玉敏請她出來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別處見的玉敏自己說的話做的事完全沒有要為婉寧撐腰的意思。玉敏的用意是什么?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說不定玉敏只是想通過自己這邊試探一下男爵府地意思?不過這毫無必要。李福晉上位的理由足夠充分了不是么?

  淑寧懶得再想這些彎彎繞繞的事也不想再被牽涉進去了于是只跟瓜爾佳氏談起兩個孩子和實格的功課等事。

  不過從瓜爾佳氏的話中她也知道了由于伊爾根覺羅氏先一步在雅爾江阿面前哭訴又自認疏忽加上瓜爾佳氏態度過于強硬鬧得本來能夠抓到前者把柄的事變成了兩邊各有錯處。雅爾江阿雖然懷疑妾室。但又擔心妻子要迫害妾室與庶子因此各打五十大板瓜爾佳氏雖然重獲管家大權并得回人身自由但伊爾根覺羅氏也正式上位為側福晉在府中形成一個不小的勢力。

  瓜爾佳氏生氣得不行恨不得把那“小賤人”撕碎了把伊爾根覺羅氏直接視為死敵卻讓簡王府的不少下人遭了殃。以往只是嘴壞而不會害人地她。也變得心狠手辣起來。

  她離開貝子府的時候淑寧又勸了一次讓她做事別太過分了瓜爾佳氏卻道:“弟妹。我知道你是善心人但這種事是有我沒她的心軟了我還能活么?你忘了先前我是怎么九死一生的了?既然她要害我們母子性命就別怪我心狠!”說罷眼中閃過一道厲光。轉身而去。

  淑寧很想說自己的意思只是要她別牽連無辜。但想到在對方眼中。只怕那些人沒一個是無辜的嘆息一聲沒再說什么。

  側福晉的冊封很快下來了。男爵府那邊得到消息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淑寧回娘家看望從保定回家過年的張保與佟氏夫妻時聽說了大伯母那拉氏生病的事。她去探了病對方卻并沒有說任何抱怨地話神色間還有一種仿佛看開了的感覺頗為平靜。

  幾位嫂子聚在一起閑話時提起往雍王府送年禮遇到現在已是媳婦子的俏云得知婉寧終于確定了庶福晉的名分雍王府下人也改稱她為婉福晉四福晉還露了口風允許她有限度地出門。雖說新年大朝是不可能地但在庶福晉們可以出席的場合倒是問題不大。

  男爵府的媳婦們對于婉寧待遇上的變化看法有些復雜既覺得是丟臉的事又有松一口氣地感覺。聽說五阿哥現在非常寵側福晉她們在為媛寧不平地同時又隱隱有了另一種想法:當五阿哥不再在意婉寧之后等別人把幾年前地事情都忘記以后婉寧會不會有機會得到四阿哥的青眼呢?畢竟她今年只有二十出頭還很年輕貌美。

  淑寧聞言沒有吭聲。真珍看了滿臉好奇的喜塔臘氏一眼換了話題。

  順寧地任命終于下來了是男爵府與舒舒覺羅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他被外放山東青州府任同知。不管怎么說終于升上五品了。趁著張保在家順寧天天都向他討教為官秘決畢竟張保做過同知而且做得很好甚至憑著政績升上知府之位。

  淑寧聽說后忙向喜塔臘氏道喜:“青州可是好地方呀我聽說那里的風景特別好又近海邊離京城也不遠。二嫂的日子一定能過得不錯。”喜塔臘氏笑得咪了眼:“都是阿瑪與姑父幫的忙那里是個大府又有姑姑姑父和表弟照應我心里也很踏實。”她唯一覺得難過的就是不得不與兒子永瑞暫時分開將他留給公婆照顧。畢竟孩子還小又不知道青州那邊的情形如何。等到安頓下來后或許有機會把兒子接過去吧。

  李氏在旁邊陪著笑心里卻有些不舒服。她何嘗不想丈夫外放又輕松又有機會撈好處可惜她身肩管家大任就算慶寧外放為官她也走不開平白便宜了小妾們倒不如讓慶寧也留在京中。

  真珍倒是頗為羨慕但她跟李氏的處境有些相象便沒開口多說什么。

  雖然與娘家嫂子們相處也要聽些八卦流言但淑寧卻覺得比跟宗室女眷們在一起要自在得多至少她們不會說些過分的話談起的人家也是她認識或熟悉的。

  佟氏有空閑時。淑寧也常與母親聊天抱怨一下自己婚后遇到地難處。佟氏一直很認真地聽雖然對宗室圈子不太了解但她在人情往來方面要有經驗多了。聽了女兒的話她白了淑寧一眼道:“早讓你心狠一些偏偏你就是個愛心軟的看。吃虧了吧?對于那些女人你不能太客氣要讓她們知道你不好惹不然就等著被人欺負吧。生不生孩子她們管得著嗎?一時生不出來怎么了?難道她們就個個都是婚后一年就有喜的?難道她們就都是不在乎男人納小的賢妻?不過是閑著沒事找話說罷了。讓她們說去你自過自己的日子…”

  淑寧傻笑兩聲小聲道:“我已經知道了如今也不跟她們混一處別人怎么說。我也當沒聽見。”

  佟氏滿意地點點頭:“就該這樣才是總不能被人說兩句閑話就不活了吧?不過你也別總避著人家還以為你怕了她們呢。只是孩子這件事你也該上心些。回頭我給你送幾副藥調理調理身子。”頓了頓她換了冷色:“納妾的事絕對不能松口不管男人怎么甜言蜜語。你也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相信任何說自己不在乎名分。只愿意甘心服侍你們夫妻的女人!”

  淑寧連忙應了不用老媽提醒她也不會松口地。再聊了一個多時辰。看著天色不早了淑寧做好準備在正屋里陪父親與兄弟們說話等著桐英下差。不多時桐英來了跟張保與端寧聊上幾句便接了妻子離開。

  回到貝子府桐英又累又餓淑寧連忙叫人排飯又讓人去準備熱水給桐英洗嗽。當淑寧在外間看人送飯菜上來時素馨悄悄拉她到邊上回稟道:“今兒晌午我瞧見玲容和秋云兩個跟小瀾子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說些什么一見我便分開了。我去問小瀾子他卻吱吱唔唔的不肯說。”

  淑寧心下起疑那四個丫頭只要進不得正屋倒是沒什么要防備的但小瀾子卻是桐英近身侍候的人馬虎不得。想了想她便對素馨道:“你多留意些跟人打聽打聽他們有什么想法。小瀾子那邊你不是說他與菊香要好情同姐弟么?讓菊香去探探口風別讓他被帶壞了去。”素馨點頭應了。

  桐英正好洗完澡出來淑寧忙丟開這件事陪他吃飯。

  這個臘月里桐英不但沒能獲得假期反而比平時還要忙些據說照往年慣例除夕與新年頭三天都要辦差。因此淑寧越珍惜與他相處的時間。除了平日多回娘家或是到簡親王府去消磨時間等傍晚桐英下差時一同坐馬車回府以外中午她還提前到桐英的衙門附近陪他一同進午餐。

  但每天找飯店吃飯相當不便外頭的食物也不如家里做得好她便在鑾儀衛衙門附近的麻線胡同恁了個小院子派了一對中年仆役夫妻看守每天帶著處理好地食材過去親自動手做好飯菜讓桐英天天都能吃上熱食。有時不回娘家或簡親王府她便索性在小院里做些針線等桐英一起回家。

  也因為減少了社交又把大多數時間放在桐英身上淑寧對外頭的消息有些遲鈍了。桐英某日午飯時說起她才知道因為皇帝下旨讓宗人府查探閑散宗室里精于騎射或貧無生計之人而在京城的宗室里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波。

  桐英一位舊交恰好是處理此事地副手因此聽說了不少內幕。淑寧聽著他說起中間生的趣事忽然想起了欣然:“欣然的丈夫伊泰雖說是三等侍衛但并不在御前當差跟閑散宗室也差不了多少不知有沒有機會報上去?”

  桐英頓了頓慢慢挾了塊蒜香排骨問:“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家幾個兄弟倒在查探的人里。”

  淑寧嘆道:“雖說他們夫妻日子過得很自在但每次聽欣然的丫環銀屏說起他們在惠王府那邊受地閑話便替他們不平。伊泰在他兄弟里頭雖說過得還好但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兄弟前程不好跟他家革爵不無關系為什么他家里總把其他人地前程都壓在他身上呢?”

  桐英慢慢地扒著飯。點點頭道:“的確其實伊泰才學不錯雖然騎射功夫差些但比很多人強了。皇上大概也愿意宗室里多一些他這樣的人吧?”

  他雖沒露口風但暗地里托了那位朋友在上報前惠王府幾個兒子地情況時把原本不在查探范圍中的伊泰順道提了提。皇帝本來對伊泰是有印象的召來見過后。覺得不錯跟身邊的人商量了一下便給他安排了個差事到奉天駐守牛莊任四品的兵備道。

  淑寧不知桐英在當中揮地作用知道這個消息時很為欣然高興特地到她家里祝賀。可惜欣然全家被接回前惠王府去了她只得留下賀禮。一直到大年初十那日。才在跟隨母親佟氏到富察家子爵府拜年時遇上回娘家的欣然。

  一見面她便抱怨說:“去了你家幾回了聽說你回了惠王府怎么一直沒個信兒給我?”欣然笑著陪禮道:“是我疏忽了。先前為了伊泰升遷外放的事。被府里的長輩、妯娌們纏得不輕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又要過年了。也就是這兩天才清閑些正想著明兒去看你呢。”

  淑寧心中有數問:“難道他們又要你們做什么事了?”欣然不在意地笑笑:“這也沒什么。伊泰的官又不大。去的也不是什么大州大府。他們心知肚明的不過是以為我們找到什么門路罷了。”

  淑寧也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了笑著對欣然道:“聽說是奉天的牛莊?我記不大清了。只記得離盛京城很遠似乎是靠海的地方?”

  欣然抿著嘴笑了笑:“不是靠海是靠河地不過離海邊也不遠。我從前總聽你說起在南邊見的海如何如何吃的魚蝦貝螺怎么怎么美味如今我也要到海邊去了可要好好嘗個清楚。”

  淑寧笑了:“你怎么光想著吃喝了?奉天可是冷地方比不得南邊暖和你不是怕冷么?”欣然擺擺手:“在海邊能冷到哪里去?何況京城的冬天也夠冷地了。我倒是聽說那邊人少地闊來往都是騎馬拉車的。伊泰歡喜得很說小時候在奉天城住過兩年騎馬騎得很爽快等到了任上就要好好重溫舊夢呢。”

  “這個倒是我小時候在奉天也騎過馬呢。”淑寧說著不由得回憶起十多年前的情形神色略有些黯然。看看欣然這位朋友也要離開了她實在不舍得:“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

  “開春后才走聽說關外雪化得遲路也不好走我們打算遲些去慢慢趕路。”

  淑寧點點頭拍拍欣然的手:“出前跟我說一聲我一定來送你們。這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見呢。”到關外做武官很可能會做上好幾年不一定三年一任。

  欣然微笑著反握住她的手:“天下沒有不散地筵席你也不必太難過總會有相見地一日。悶了就給我寫信來奉天城里不是新開了郵政衙門么?”淑寧笑著應了。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佟氏與富察家太太那邊說得興起又來了幾位親戚家地女眷便招呼她們過去聊天。

  淑寧見到一位據說是富察家侄媳婦的女子十五六歲年紀長著圓圓的蘋果臉容貌嬌美可人與真珍相比也毫不遜色每次靦腆微笑時右邊臉頰便有一個小小地酒窩若隱若現。她言語溫柔性情和順舉止有禮在場幾位有年紀的婦人都很喜歡她后來才知道她有個親妹子嫁進恒郡王府做側福晉正正是傳說中的潤玉姑娘的姐姐福玉。

  淑寧在邊上悄悄打量著福玉對這個女孩子倒是挺喜歡的。看得出來富察家太太和福玉的婆婆都很喜歡她后者甚至還在佟氏面前再三夸獎兒媳賢淑孝順十分得意。佟氏心知她的用意只是面帶微笑地應和。

  離開她家后佟氏才對女兒道:“瞧富察家大太太的神色得意得跟什么似的。有什么好炫耀的?若不是他家馬龍跟二丫頭的婚事不成她也娶不到這個媳婦。更何況若不是四丫頭糊涂要做賢妻讓五阿哥納新人她媳婦的妹子又哪能當上皇子側福晉啊?”

  淑寧笑笑道:“方才她家馬龍來接母親妻子時倒是很體貼還讓丫環囑咐妻子記得要披上斗篷呢。我以往聽說他愛美色還以為他不是什么好家伙現在看來也沒壞到哪里去。”

  佟氏笑道:“一次半次面哪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不過就算他真愛美色那個福玉就是美人了。”頓了頓又道:“這兩天只見你過來桐英還是要當差么?”

  淑寧嘆了口氣點頭道:“我回頭要去衙門附近的院子弟弟們和明哥兒有沒有愛吃的糕點?我順道捎些回來吧。”佟氏道:“給你家小叔子和侄兒買些就得了上回給買的蜜供他們只顧著吃連飯都顧不上了少寵他們些。”

  淑寧笑著應了送母親回到男爵府她便掉轉馬車往鑾儀衛駛去。

  皇帝剛剛宣布了要南巡的旨意她與桐英都心知肚明在不久的將來夫妻倆又要分離了如今能多相處一刻就多相處一刻。

  康熙三十八年二月初三皇帝上奉皇太后連同一、三、五、七、八、十三、十四等數位皇子以及陳良本等多位大臣浩浩蕩蕩地出南行開始了第三次南巡的旅程。

  桐英再度與淑寧分離隨圣駕離開了京城。淑寧坐著馬車在城外目送圣駕遠去心里已經開始想念桐英了。

  (今天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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