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河是妥妥的社會人,別的不說,至少在待人接物這一塊,那是安排得相當周到,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林逸在這短命城的體驗,居然能夠跟內王庭首府相提并論,著實也算是開了一番眼界。
不過,林逸并沒有忘了正事。
“武無敵?”
酒正半酣的厲清河聽到這個名字,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一個激靈:“大哥要找的是那個狠人?”
不僅厲清河,城主府一眾高手也都齊齊露出了慎重的表情。
林逸挑了挑眉毛:“你們跟他交過手?”
厲清河點點頭:“他傷了我兩個兄弟,我跟他打過一個照面,誰也沒能占到便宜。”
林逸問道:“后來呢?”
厲清河撇了撇嘴:“郭老頭突然橫插一手,把他給帶走了,再之后我就沒見過他了。”
“郭老頭?”
林逸隨即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十大罪宗之一的郭夫子?”
厲清河回道:“沒錯,就是他,我們這幫人就屬糟老頭子愛管閑事。”
林逸回憶了一番。
之前在凌遲城,他跟十大罪宗都照過面,其中令他印象比較深的幾人之中,就有這位郭夫子。
林逸當即問道:“郭夫子駐地是哪里?”
厲清河嘿了一聲:“他那地方可有意思了,號稱罪惡國界最后一片凈土,所以取名叫凈土城。”
“凈土城…”
林逸饒有意味的轉著酒杯。
既然敢號稱是罪惡國界最后一片凈土,那必定是有點不同尋常的名堂,不然就沖著罪惡國界這邊的淳樸民風,早就被人給砸了。
郭夫子特地帶走武無敵,這是準備做什么?
“大哥您要去找郭夫子麻煩?”
厲清河眼珠子一轉,踴躍道:“帶我一個唄,那糟老頭子壞得很,以前沒少讓我吃癟,正好找他算一算總賬。”
林逸沉吟片刻,卻是搖了搖頭:“我過去找人,低調為好,你這目標太明顯。”
以厲清河這副人高馬大的癡肥形象,就算是喬裝打扮,也很難不惹人注目。
尤其聽他的口氣,郭夫子跟他還挺熟,那就更容易被認出來了。
眼見厲清河泄氣,林逸笑了笑道:“你先別急,我還有事情交代你去做,黑鷹也是一樣,這是大事,可別給我拉胯了。”
厲清河立馬振奮起來,拍著胸脯道:“大哥盡管吩咐,事情交給小弟,一準靠譜!”
意思很明確,他想立功,他想進步。
林逸同黑鷹相視莞爾。
唯獨啞巴丫鬟在一旁默默吃飯。
凈土城。
林逸看著城門口來往的景象,不禁有些訝異:“這凈土城還真是不太一樣,你以前來過嗎?”
身后啞巴丫鬟默默搖了搖頭。
多說一句,雖說之前在罪主會那一幕,彼此已經有了掀桌子撕破臉的味道,但最終雙方都沒有挑明,心照不宣繼續一如往常。
畢竟無論是對于林逸來說,還是對于剛剛元氣受損的罪惡之主來說,眼下都沒到真正攤牌的時候。
彼此該演的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話說回來,凈土城號稱罪惡國界最后的一片凈土,眼前所見景象跟其他地方,確實是大不一樣。
其他城池,固然也有自成一派的罪惡秩序,但林逸打卡過的這么多地方,沒有一家像凈土城這樣安靜祥和。
城門口來往路人,每一個臉上都自內而外的透著幸福的意味。
這種幸福,平凡而真誠。
論個人實力,他們是林逸所見過最弱的一批,尤其跟短命城之類相比起來,完全是天上地下。
可要說生活體驗,那就完全反過來了。
林逸眼睛一亮。
這何止是罪惡國界最后一片凈土,說是世外桃源都不為過,即便放在內王庭那些地方,都很難見到這樣的祥和場面。
林逸同啞巴丫鬟相視一眼,邁步朝城門走去。
“兩位看著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守衛過來詢問,語氣神態頗為平和,跟之前其他城池的那些兇神惡煞完全是兩個畫風。
林逸點點頭:“久聞凈土城是最后一片凈土,我們慕名而來,聽你的意思,難道本地人你都認識?”
守衛笑著擺了擺手:“那怎么可能?我們凈土城雖然不大,那也有幾十萬人呢,不過我在這里干了二十年,常來常往的面孔都看著眼熟,是不是本地人還是能認個差不離的。”
林逸順勢問道:“我們這些外地人想要進城,是不是有什么限制?”
以罪惡國界這樣的大環境,要是對進出之人不做限制,哪怕凈土城內部教化再好,也絕對分分鐘變得烏煙瘴氣。
守衛笑著解釋道:“限制倒也說不上,我們郭夫子說了,對于真心向往凈土城的朋友,務必大開方便之門,一切手續從簡。”
“不過您二位進城之前,得先測一下善惡值。”
“請跟我來。”
守衛將林逸二人領到城門口的一間耳房內,面前地上赫然擺著一個類似體重磅的儀器。
不等林逸發問,守衛就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們郭夫子親造的善惡儀,任何人只要站上去,立馬就能檢測出此人的善惡值,是善是惡,一眼便知。”
“有點意思。”
在對方引導之下,林逸當即走了上去。
很快面前便顯示出一個數值。
守衛明顯愣了一下:“這么寸?”
善惡值為零,也就意味著既不為善也不為惡,屬于純粹的中立人士。
正常來說,任何事情往往都是善與惡一體兩面,即便刻意想要控制絕對中立,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林逸看著他:“有問題嗎?”
守衛神色古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等輪到啞巴丫鬟上去,善惡儀顯示依然是零。
這就真心令人有點懵逼了。
“難道是善惡儀出問題了?不應該啊,這可是郭夫子親手調教過的啊?”
守衛捏著下巴喃喃自語。
林逸則是玩味的看了啞巴丫鬟一眼。
他本人的善惡值自然不可能那么寸,真的剛好就是不善不惡的零,真正的原因是世界意志包裹之下,以眼前這臺善惡儀的層次壓根無從對他進行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