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呂兄的口氣,好像不太想在這里見到我啊?”呂春風搖頭失笑:“林兄說的是哪里話,我之前就說了,林兄是我最想結交的人物,無論在哪里見到,我都只會欣喜。”語氣依然親切。不過林逸倒是聽出來了,是那種看待自己種下的韭菜的那種親切。畢竟在對方眼里,他既然已經被布下了奇貨種子,那就是現成的好韭菜,而且是長勢十分旺盛的那一種。羊暴卻是聽不出這種話外音,看著呂春風和林逸之間的親切互動,頓時陷入了左右為難。很顯然,呂春風在他這里的面子,遠比趙鳳這個趙王獨女還要來得大!趙鳳要帶林逸進去,他會一口拒絕。可要是接下來呂春風開這個口,他要不要拒絕,那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何況,這里面不僅僅是呂春風本人的份量,今天這場死亡競賽,呂春風是幕后出資的大金主,某種程度上可算是半個主人。主人的話,他要不要聽?不料,一番簡單而親切的寒暄之后,呂春風卻是對林逸揮了揮手:“不打擾你跟趙姑娘,我先進去了。”隨即便自顧進入夜央宮。“哈?”羊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情況?”好在他終究也不傻,立馬就明白過來,呂春風這是在刻意晾著林逸。羊暴當即重新露出獰笑:“小子,如果我是你,剛剛就應該好好求一求呂公子,讓他開尊口替你網開一面,可惜你不夠聰明啊!”“我確實不算聰明。”林逸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后話鋒一轉:“可你好像更不聰明。”“是嗎?你也就能放幾句垃圾話了。”羊暴放聲大笑:“不管伱什么背景,你已經踩了我夜央宮的警戒線,我就算現在殺了你,也出順理成章。”說罷就要動手。他已經想清楚了,既然呂春風是這個態度,就說明今天只要他對林逸出手,就能在呂春風那里得分。只要抓住這個機會,攀上呂春風的高枝,他又何必苦哈哈的留在夜央宮給人看門?別忘了,他也是王權強者,他也是要面子的啊。今天如果沒有呂春風,他最終也許還會掂量一下,畢竟單單只是為了一個看門的工作冒這種風險,怎么看都不太值當。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顧慮。“死。”林逸的樣貌在其眼中迅速扭曲,化為一個死字。羊暴信心滿滿,自他實力大成以來,只要是被他畫上死字的對手,就沒有一個能從他手里活著逃走。這么多年,一個都沒有。然而就在他即將下手之時,眼前已無比明確的死字忽然虛化,變得模糊不清。只見林逸轉過身來,目光從他身上越過,露出一個笑容。“三叔,來了。”羊暴心頭一驚,隨即便聽到齊追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堵在這里干什么?不進去?”說話間齊追云已來至近前。羊暴臉色大變,連忙轉身想要行禮。齊追云的份量可不是這些頂級二代可比,這位乃是齊王府的實權大佬,真正的頂級王權強者,別說他一個看門的不敢有絲毫怠慢,就算換做整個夜央宮也是一樣。然而齊追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林逸聳了聳肩:“沒有邀請函,不讓進。”“邀請函?這破地方還有這種東西?”齊追云愣了一下,他的待遇比趙鳳更高,第一次來這邊都是人家夜央宮高層上趕著主動相陪的,哪需要什么邀請函?他愿意來這里,就算是給夜央宮面子了。齊追云瞥了羊暴一眼:“你說的?”羊暴頓時坐蠟,臉色漲成了豬肝,支支吾吾道:“請齊相見諒,除了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其他人想要進去,確實需要出示邀請函,這是夜央宮的規矩。”“用規矩來壓我?”齊追云抬了抬眼皮:“內王庭這個地方,什么時候輪到你夜央宮來定規矩了?”此時,外面所有的目光視線都聚焦了過來。羊暴徹底不敢說話了。這個時候他但凡說錯一句,不僅會禍及他自身,同時還會禍及整個夜央宮。萬一齊追云抓住把柄,直接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扣下來,夜央宮能不能承受得住且不說,至少他羊暴絕對會第一時間被推出來當替死鬼。這一點,絕不會有任何懸念。好在,齊追云今天的目標不是夜央宮,身為真正的權勢核心人物,夜央宮的份量有多大他還是心里有數的。稍微敲打幾句還行,真要是動起真格的,即便是他也得掂量掂量。“你想要林逸出示邀請函是吧?”齊追云話鋒一轉:“行啊,我替他給你。”羊暴不由愣住:“啊?不用…”沒等他話說完,齊追云反手一巴掌就已扇在他臉上,右側臉頰當即肉眼可見的凹了下去,一口牙齒直接扇飛了一半。全場集體陷入死寂。夜央宮的其他一眾守衛高手如臨大敵,但沒有一個膽敢亂動。他們要是敢對齊追云出手,那就是直接叫板整個齊王府,尤其齊追云還是公認的頂級王權強者,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內王庭的顏面,他們夜央宮就算地下勢力再龐大,有幾個膽子敢正面叫板內王庭?那是天門的風格,可不是他們夜央宮的風格。悶聲發大財,才是夜央宮認定的王道。“邀請函出示完了,進去吧。”齊追云對林逸使了個眼色,隨即帶頭進入。至于羊暴是個什么反應,他絲毫不關心,以他的層次,不一巴掌打死就已是手下留情了,回過頭來夜央宮非但不敢找他的麻煩,反而得派高層上門道歉。林逸招呼了一聲趙鳳,跟著邁步進門感受到身后怨毒的目光,林逸回頭瞥了一眼,羊暴瞬間臉色大變,驚懼不已。僅僅因為林逸這一眼,他熟悉的死字,這一刻竟然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臉上。這可是最直接的死亡預告。羊暴連忙收回目光,埋頭裝起了鴕鳥,冷汗淋漓,再也不敢多看林逸一眼。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再執意挑釁下去,自己下一秒隨時都會死。這種最直接的死亡恐懼,遠比齊追云的層次壓迫更加能夠令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