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愈發詫異。
正常來說,如果真是為了表示隆重,酒宴上必然要找幾個家族長輩作為陪客,除非是至交好友,才會不講究這種場面。
可要說對方不講究,剛剛搞這么大的排場又是幾個意思?
進入會客廳。
很快,就連侍女也被揮退,長孫晟一臉鄭重道:“林先生于我有大恩,更是我護國公府的貴客,我先敬林先生一杯。”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寧雨棲給林逸倒酒。
結果,林逸伸手攔住:“小公爺言重了,夫人身份貴重,在下實在承受不起,還是我來吧。”
說著便要從寧雨棲手中接過酒壺。
長孫晟眼皮一跳,連忙道:“林先生千萬別客氣,之前雨棲在陸上神國多有得罪,讓她斟酒賠罪正是應當,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請林先生給她一個機會。”
正常來說,背約酒跟其他靈酒沒有半點不同,很難被人察覺。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林逸畢竟不是尋常之輩,這一壺酒落在他的手中,萬一真要被察覺出點什么,那可就麻煩大了。
在長孫晟示意下,寧雨棲連忙擋開林逸的手,從旁邊拿了一個酒杯,緩緩倒滿。
長孫晟生怕林逸接手后看出端倪,又加了一道保險:“雨棲,作為賠罪,這杯酒你得親手喂林先生喝下去才行,要不然可顯不出來誠意。”
一句話,令寧雨棲臉紅得如同滴血。
雖說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真到這一步,還是令她羞澀難當。
誠然,她本身并不是心性特別保守的那類女子,沒有成婚之前,面對外男也有潑辣大膽的時候,可終究還是守著大家閨秀的層層禮教。
男女授受不親。
她一個新婚不久的國公夫人,親手給一個外男喂酒,這成什么體統?
最關鍵的是,還要當著長孫晟這個國公丈夫的面!
哪怕這事本就是長孫晟百般慫恿的,真到了這一刻,還是令她生出一種強烈的背德感。
長孫晟連連使眼色催促。
無奈之下,寧雨棲只能硬起頭皮,青蔥玉指端起酒杯,忍著強烈的羞意緩緩送到林逸的嘴邊。
林逸滿臉愕然:“不至于啊,真不至于這樣。”
長孫晟卻道:“林先生,這是我們夫妻的賠罪酒,你一定得喝下去,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護國公府!”
語氣之強硬,一副你不給我面子,我就要當場翻臉的架勢。
近距離面對面,寧雨棲紅著臉勸道:“林先生您就喝了這一杯吧。”
說話的時候,吐氣如蘭,幾乎噴到了林逸的臉上,令整個場面氣氛變得愈發旖旎。
林逸看著對面的長孫晟,不禁神色古怪。
他是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好這一口。
“那好吧。”
話既然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逸也沒法拒絕,只能客隨主便。
畢竟人家主人都不介意,他還有什么可介意的,吃虧的又不是他。
親眼看著林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孫晟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隨即又道:“一杯可不夠,好事要成雙,雨棲再給林先生敬一杯。”
說完,他自己已是先干為敬,朝林逸亮了亮杯底。
他不知道背約酒的藥效,萬一一杯不夠,那就功敗垂成了。
保險起見,最好是讓林逸整壺酒全部喝下去,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至于在這個過程中,寧雨棲磕磕碰碰之間要犧牲多少色相,卻已是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之內。
相比起整整兩成的氣運分紅,寧雨棲的這點犧牲,在他眼里根本無足輕重。
名義上是他明媒正娶的國公夫人,可說到底,寧雨棲在他這里,充其量也就是個姿色不俗的女人而已。
別說只是當面給人喂酒了,真到了必要時候,再更進一步也未嘗不可。
最終,一整壺酒全部被林逸喝完,長孫晟這才如釋重負。
“林先生,關于氣運分紅的事情,我們能否再商議一下?”
長孫晟說到了正題。
林逸一愣:“這事不是之前在朝堂上就已商量好了嗎?”
長孫晟搖頭道:“不瞞林先生,二十個點的氣運分紅實在是太多,以我護國公府的底蘊,真的承受不起,所以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希望林先生能夠減免一些。”
林逸瞇起眼睛:“小公爺想改成多少?”
“按照王庭規定,正常都是一個點的氣運分紅。”
長孫晟伸出兩根手指:“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管怎么說,林先生都是幫了我護國公府的大忙,所以,我愿意給你兩個點。”
場面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兩個點的氣運分紅,說起來比官方規定要翻了一倍,整個百子計劃中,只拿一個點的百子也不是沒有。
可要知道,那些都是各大王府自己培養的子弟,完完全全是內部自己人。
何況,各大王府能夠提供的東西,遠非尋常幾個點的氣運分紅能夠相提并論。
到了后期被選中的那些規則,包括女王等人在內,拿到的氣運分紅都有將近十個點!
長孫晟扔出來兩個點,對于林逸而言,無異于當面羞辱。
林逸沉聲道:“小公爺,我們的協議可是發了心誓的,擅自違背,后果很嚴重啊。”
“不滿意啊?”
長孫晟笑了:“沒關系,其實我也不滿意,兩個點那也不是小數目了,你真要答應了,本公爺還舍不得呢。”
林逸看著他:“小公爺真不怕心誓的反噬?”
“怕啊,當然怕,心誓反噬誰不怕?”
長孫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違背心誓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林逸,現在真正該擔心的是你。”
林逸微微皺眉。
長孫晟大笑著指了指寧雨棲:“她剛剛喂給你喝下的酒是背約酒,酒水一旦下肚,天然就會被視為違背心誓!呵呵,要不然你以為本公爺為什么要讓她給你胃酒,平白讓你享受這份艷福?”
林逸轉頭看向寧雨棲:“是這樣嗎?”
寧雨棲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