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剛這一下確實是兇險無比,如果不是他足夠警覺,提前用世界意志包裹住了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說不定還真會鬧出天大的麻煩。
至于對方口中的圣人先祖,那根本就是扯淡。
這里是百圣城的心臟位置,剛才的那道無名意念,顯然就是百圣城本身所化!
他雖然在算計百圣城,但也很清楚以彼此眼下的實力對比,現在去碰瓷百圣城根本就是找死。
按照姜小尚的說法,至少將百圣城再削弱個百倍以上,林逸才能勉強具備偷雞的資格。
即便是那樣,還得三分看實力,七分看運氣!
說話之間,其他的三十六家七十二族代表也都先后到場。
此外,還有一大票雄心勃勃,試圖借此機會以下克上的一眾骷髏家族。
不過像林逸這樣登上看臺的人類修煉者卻是極少,甚至對于他出現在這里,邊上路過的骷髏也都表現出了明顯的厭惡。
“祭壇是何等神圣的所在,你一個骯臟卑微的人類奴隸怎么敢上來,滾下去!”
其中一個頗為氣派的骷髏直接破口大罵。
然而林逸卻無動于衷,只是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色骷髏。
“我縱橫家做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區區一介下位家族來指手畫腳了?”
白色骷髏果然沒有令林逸失望,一言不合直接就是一腳將其踹下看臺:“不知禮數的東西,若不是看在七十二族的面上,我現在就將你們全族除籍!”
其余一眾骷髏頓時噤若寒蟬。
林逸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這等氣焰不愧是三十六家之一,不過從這一幕也看得出來,百圣城的上層勢力確實是已經根深蒂固到了一定境界了。
對方是七十二族之一,名義上與三十六家一樣都是百圣城的上層統治者。
然而面對白色骷髏的當眾凌辱,被踹下去之后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其他各族更是心有戚戚。
足見這里的上下尊卑秩序已經相當牢固,而這本身,就是階級嚴重固化的一個重要標志。
如此一來,就更不能讓百圣城這波換血成功了。
很快,隨著各族代表的相繼到場,百圣城祭壇角斗正式開打。
“祭壇角斗分為上下兩個半場,上半場決定未來的七十二族,下半場決定未來的三十六家。”
白色骷髏主動給林逸介紹道。
每個家族只能派出一名代表,此時下方角斗場中已經進去了兩百多人。
換句話說,也就是兩百多個家族爭奪七十二個名額。
將近七成的淘汰率,如果都只是以個人身份參戰的話,倒也不算是太高,可對于一眾家族來說,這樣的淘汰率已經相當嚇人了。
林逸想了想問道:“完全由一個人類來決定你們這些家族的命運,這個方法不覺得有點太過兒戲了嗎?”
白色骷髏點點頭:“聽起來確實很兒戲,我們也確實想過其他更加公平更有說服力的方式,比如各個家族選派十名家族精英進行輪斗,但最終都失敗了。”
“為什么?”
“沒有得到圣人先祖的意念認可。”
白色骷髏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
身為三十六家之一的既得利益者,它自然更希望采取能夠真正體現家族實力的方式,而不是眼下這樣只選派一個人類奴隸,實在是沒有半點容錯率可言。
與其說靠實力,更重要的倒不如說靠運氣。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對一,而是將所有參戰者直接放在同一片場地進行混戰。
就算個人實力再強,只要沒有強到完全碾壓全場的份上,依然隨時都可能翻車,偶然性實在太大。
白色骷髏聲音唏噓:“我們三十六家討論了很久,還是不明白圣人先祖為什么用這種方式來選拔統治者,巨大的偶然性往往就意味著巨大的內耗,每一次祭壇角斗之后,被淘汰的家族總是不會服氣,總是會弄出一場又一場的內亂。”
林逸不由看了看它,沒有說話。
看來就算是名義上占據了百圣城統治地位的三十六家七十二族,也并不明白百圣城的真正底細。
體內的細胞意識不到自己只是一個細胞,反而以為自己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周圍的一切只是供它生存的環境,這倒是有點意思。
話說回來,如果拋開百圣城這個特殊的存在,單純就勢力換代來說,自然是三十六家的提議更加合理。
雖然這樣的規則提升了容錯率,對于本就處于強勢地位的三十六家更加有利,時間一長,更容易形成階層壟斷。
但任何明面上所謂公平的規則,天然總是偏向于強者,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可是對于百圣城來說,這顯然與它新陳代謝的需求相悖。
一旦真的被三十六家七十二族實現了長時間的階層壟斷,它們對百圣城而言就變成了不受控制的癌細胞,而隨著癌細胞的不斷擴散,百圣城最終只能迎來死亡。
此時下方場中的角斗已經正式開始。
雖說存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但從一開場的形勢來看,主動抱團的七十二族人數出于劣勢,可場面上卻是處于優勢。
一方面,它們麾下派出的這些人類修煉者在規則力量被封印的情況下,明顯個體實力更強。
這本身也不奇怪。
越是占據統治地位的大家族,越有可能抓到更多的人類修煉者,它們的挑選余地更大,站在統計學的角度,選出來的參戰人類奴隸平均實力自然也就越強。
另一方面,七十二族的思路也更加明確,就是抱團。
反觀對面的一眾挑戰者家族,雖然也有抱團的意識,但終究內部也存在著天然的競爭關系,做不到像七十二族那樣的團結一心。
白色骷髏對此并不意外,饒有興致的問林逸道:“這一場你覺得哪一方能贏?”
林逸回答得毫不猶豫:“七十二族會輸。”
白色骷髏愣了一下:“你就這么篤定?”
眼下才只是剛剛開始,誰輸誰贏都有可能,可是林逸說得這么絕對,還是令它頗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