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制符社剛才親手檢驗過陣符的那幾位,此刻則集體陷入了沉默,說到底,如今姜子衡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場邊王詩情見狀大急:“喂喂,比不過就直接耍賴,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姜子衡眼神一冷:“詩情小妹妹,話可不能亂說,眾目睽睽要負責任的,林逸兄弟你自己說呢?”
“我無所謂啊,是人是鬼,總能分清楚的。”
林逸的反應反倒令眾人又是一愣,看他的表現好像真的有恃無恐。
臺下有人冷笑道:“呵呵,你該不會以為有趙老替你站臺,就真可以顛倒黑白,為所欲為了吧?”
結果這人話音剛落,便覺頭頂一黑,而后一只鐵拳砸下,竟是被一拳生生砸入地下,當場人事不知。
“說我顛倒黑白?老夫也是你等小輩可以隨便誣陷的?”
趙老罵罵咧咧的將其一腳踢開。
全場一片死寂。
有不少蠢蠢欲動之輩不約而同咽了口唾沫,心下一陣后怕,趙老頭這暴脾氣還是一點沒改,真特么兇殘啊!
唯有姜子衡硬著頭皮道:“以趙老您的身份,當然不會顛倒黑白,我制符社上下所有人都極其敬重您的人品,但是,終歸還是需要證據說話。”
只要沒有證據,這場對決就沒法給出一個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而只要沒法令所有人信服,他姜子衡就天然立于不敗之地。
剩下的,無非是看他怎么展現手腕拉攏人心罷了。
“證據?”
趙老斜眼瞥了他一眼,嗤笑道:“證據不就在你身上嗎?”
眾人莫名:“什么意思?”
“你看看自己還能動嗎?”
“不能動又如何?好歹有一面是成型的上品咒身符,如今能量因為自爆逸散,我被定住也沒什么奇怪的吧?”
姜子衡繼續繃著臉道。
所謂咒身符,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定身符,理論上可以封鎖住除元神之外的一切行動,而且因為是玄階三品的高階陣符,一旦命中持續時間相當可觀。
像姜子衡這樣底蘊一般的破天大圓滿初期巔峰高手,普通咒身符可維持半柱香時間,上品咒身符則至少可以維持一柱香。
在這過程中,他本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心做一個人體模特。
趙老笑了:“你要是能在一柱香內自行解開,那我就什么都不說了,可你要是解不開呢?”
“正常是可以一柱香解開,可他這個失敗的雙面陣符情況特殊,超過一柱香也是有可能的。”
姜子衡終歸不傻,還是給自己留了一個臺階。
臺下眾人在他一干心腹鼓動之下紛紛附和:“就是,他這個陣符失敗就失敗在不夠穩定,沒辦法正常使用,但那么多材料堆進去,起爆之后的效果自然不能以常理計。”
“呵,怎么說都是你贏唄?”
王詩情嗤之以鼻,她以為自己就夠能說會道的了,沒想到論起厚臉皮,自己照這幫人還是差遠了。
這時唐韻忽然開口道:“就算這樣也是有極限的吧,如果超過了某個極限,是不是就能說明林逸的這枚雙面陣符是成功的?”
林逸一愣,不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下涌起一股暖意。
果然就算失去了記憶,唐韻還是那個唐韻,感情可以忘卻,但有些東西卻早已印刻進了靈魂和血液之中,是根本忘不掉的。
結果換回來唐韻一記白眼。
姜子衡深深看了一眼唐韻道:“唐韻師妹說的在理,現在問題就在于怎么定這個極限,以我的經驗,上品咒身符的極限可以持續三柱香,不如就以此為準?”
“無恥!”
王詩情氣得當場開噴:“你說的都是什么人啊,被一個咒身符定住三柱香,腦癱吧?”
姜子衡冷哼:“詩情小妹妹口下留德,我說的可是實打實的案例,而且是去年結業大會上無數師生共同見證的案例,你要不信,可以隨便找人問問看。”
“沒錯,去年那位學長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定了三柱香時間,他可是實實在在的破天大圓滿初期巔峰高手,我們都看到了。”
場下有人幫腔。
姜子衡笑著看向林逸:“林逸兄弟,這就是我的建議,當然你要是有不同看法可以提出來,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壓力一下子全到了林逸身上。
不料林逸依舊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隨口道:“我都行。”
“大家都聽見了,這可是他自己說的,到時候輸了可不要再賴我們社長不厚道。”
姜子衡的幾個心腹鐵粉連忙趁熱打鐵。
林逸笑了:“隨你們高興,別說三柱香,就是定一個時辰我也不攔著啊,既然姜學長自己想要多罰站一會兒,我想攔也攔不住啊。”
全場啞然。
這小子看著平易近人,尼瑪說話語氣可夠狂的啊!
“罰站?”
姜子衡臉都綠了,今天不管最后什么結果,這兩個字一出來,搞不好會成為校園內所有人口口相傳的一個梗。
到時候就算他贏了,回頭被人議論說是被區區一介新生給當眾罰站了,到哪兒說理去?
但事已至此,他再想放狠話也沒機會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屏息凝神,盡快沖破咒身符的控制,這樣才能打破罰站謠言。
然而,他想多了。
一柱香過去,咒身符效果如初,紋絲不動。
兩柱香過去,還是如此。
三柱香過去,還是如此。
這下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制符社眾人集體不淡定了,畢竟連他自己都承認了,三柱香已是上品咒身符的極限,這樣要還賴賬就真說不過去了。
但事關社長之位,關系著各方重大利益,就算姜子衡想讓都不是他就能隨便讓的,何況這是他根本所在,一萬個不會讓!
“林逸大哥哥,待會兒小心他們又想出一堆借口賴賬!”
王詩情湊到林逸身邊提醒道。
事實如此,此刻姜子衡和他的一干心腹鐵粉們已經開始絞盡腦汁了,只要極限超出去不是太多,他們仍然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無非事后被人非議幾句而已。
相比起飯碗,被人議論兩句算個什么?
可尷尬的現實是,整整一個時辰過去,還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