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當初楚天路就是為了修煉以影換骨,所以才會在不動如影上面下苦功夫,這兩門武技之間雖然不算一脈相承,但本質精髓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練成以影換骨,畢竟他從來就不是靈天佑那一類的超級天才。
“這個楚天路還挺有性格。”遠處林逸看著這一幕咧了咧嘴角,倒不是真的說他性格獨特,而是說他的戰斗風格十分獨特。
經過剛才這片刻的觀察,林逸對于楚家的影系武技已經有了一定概念,以他的層次理解起來那絕對是高屋建瓴一語中的,在他看來,影系武技最適合的用處就是暗殺,除此之外就是騷擾牽制,至于說跟人正面硬碰硬,這根本就不是它的長處。
結果到了楚天路這里,同樣是一身楚家家傳影系武技,卻硬是被他整成了熱血澎湃的正面硬剛,而且還是不惜重傷也要戰斗到底的狂霸風格,實在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種異類風格不說好與不好,至少就眼下來看,確實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楚天路非但扛住了影之箭的沖擊力,就連已經開了一個猙獰血洞本該搖搖欲墜的右肩,此刻都還是穩如泰山,甚至于他右手上還穩穩握著短刀,刀尖直逼楚天良的喉頸。
楚文尚看著這一幕只能望而興嘆,這個距離,他連影之箭都已經用了,還能怎么辦?
剩下的,只能靠楚天良自己。
雖說靠著以影換骨強行維持住了攻勢,但影之箭終歸還是楚家最具威力的招式,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事實上,此刻楚天路的十成攻勢至少已被削弱了四成有余,加上楚天良乃是以逸待勞提前有所準備,再加上彼此之間并不懸殊的實力差距,誰占上風誰占下風還真難說的很。
即便退上一萬步,楚天良就算不能趁這個機會反殺楚天路,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再次出乎楚文尚的意料,如此關鍵的時候,楚天良竟是一動不動,他居然傻住了。
眼睜睜看著楚天路的刀尖越來越近,楚文尚看得心急如焚,楚天良真要是死在這里他可就一點選擇余地都沒有了,連忙大吼:“快逃啊!”
楚天良這才終于驀然驚醒,同為楚家年輕子弟的翹楚,他其實無論實力還是天資都要比楚天路弱上一籌,要不然長久以來也不會一直都被楚天路壓過一頭,這次更加不會處心積慮要借楚文尚的手來干掉楚天路。
剛才被楚天路挾持了一回,他其實已被攻破了心理防線,此時面對對方的再次暴起,他完全是驚慌失措,心下早已亂了方寸,這才導致了眼下這一幕。
刀尖都已抵住脖子才終于反應過來,無論換做是誰都已為時太晚了,就是金丹初期的楚文尚也不敢說還能活命,更別說只有筑基后期巔峰的楚天良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刀尖一點點沒入對方喉頸,楚天路心頭終于一松,成功了!
啪嗒!一聲清脆的瓦片碎裂聲驀然響起,楚天路只覺眼前一晃,面前之人一瞬之間竟是換了一個人,本該是被刀尖抵著脖子的楚天良,此刻毫無征兆的變成了楚文尚!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楚文尚自己都是一臉的懵逼,直至被刀尖割破喉嚨才猛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整個人隨之瘋狂暴退,喉嚨上赫然已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眨眼就成了半個血人。
楚天路愣愣的看著楚文尚,半晌說不出話來,剛才楚文尚明明在十丈之外,怎么突然之間就到了自己跟前,而且還替換了楚天良的位置,到底什么鬼?
而此時再看楚天良,赫然出現在了楚文尚剛才的位置,除了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之外,并沒有半點重傷跡象。
“換…影…移…形…甕…”楚文尚一邊捂住傷口瘋狂想要給自己止血,一邊死死盯著楚天良手上捏著的那半枚青色瓦片,眼神之中滿是驚怒。
“換影移形甕?”林逸聽著這個字眼微微一愣,楚天路這個當事人也許不清楚,但他這個旁觀者卻是觀察得明明白白,剛才就是楚天良捏碎了這個小甕,其中猛然爆發出一大團漆黑的影子,將其整個人層層裹住的同時將他和十丈外的楚文尚換了一個位置,這才導致了眼前這一幕。
說起來雖長,但整個過程其實連半瞬都不到,這個小甕展現出來的能力饒是林逸都有些瞠目結舌,如果不是一次性的東西,如果能夠隨意調換兩個人的位置,這玩意兒某種程度上簡直就是神器啊!
論整體層次,太古小江湖自然遠遠比不上天階島,但也有不少獨到之處,比如神識,又比如兵器。
在天階島,上至玄升期下至筑基期,雖說有不少人使用兵器,也不乏像千刃派這樣專門修煉兵器為生的門派,可真要仔細統計一番的話,使用兵器者占比并不高,尤其全身心投入到兵器之中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倒不是大家不喜歡用兵器,主要是天階島的鑄器師數量實在不多,若沒有足夠的機緣,很難在市面上買到趁手的兵器,再者但凡厲害一點的兵器,想要真正發揮作用就必須神識強大,否則根本駕馭不住,而在天階島大家普遍都不怎么修煉神識,至少在玄升期之前極少,在這方面自然也就不會那么熱衷。
太古小江湖不一樣,這里幾乎所有修煉者都是從筑基期開始就系統的修煉神識,也正因此,兵器在這里遠比天階島要常見得多,不僅是千刃派這樣的特例,幾乎絕大數門派的弟子都會隨身攜帶兵器,區別無非是兵器強弱罷了。
在太古小江湖待了這幾個月,林逸對此深有體會,就像眼下這幾個楚家子弟,幾乎人手一把短刀,唯獨楚文尚這個金丹期高手沒有展露出來,極有可能是留了后手,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