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陣地,左右兩面都是懸崖絕壁,能夠通行的僅有連著4號陣地的一道不足十米寬的山脊。
由于它緊靠著主峰3號陣地,既能夠居高臨下封鎖4、5、6號陣地,又可以向左封鎖志愿軍號陣地的大坑道口,所以敵人在這個陣地上做足了功夫。
這不?在我的瞄準鏡里,乘敵人打出照明彈的時候,我發現敵人修建在。
號陣地上的那個碉堡,其實是在巨石中硬生生的敲出了一個洞,然后再改造成碉堡的。
這樣的碉堡,想用大炮、反坦克手榴彈藥或是火箭筒之類的遠程武器炸毀它的話,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要炸毀它,還是要像炸鈣號陣地上的那個碉堡一樣,把手榴彈或是炸藥包從射擊孔里塞進去。
事實在大多數的碉堡都要用這種方法,但。
號陣地的這個碉堡難就難在,通往他的道路只有十米寬,,占領4號陣地很輕松,它幾乎可以說是毀滅在我軍的炮火之下的。
戰領5號陣地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在戰士們舍身炸碉堡的精神下,總算讓我們攻了下來。
此時我在5號陣地上看著面前。
號陣地的這個碉堡,心里就不由生出了一點無奈。
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天險,已經不是靠人力就可以破得了的。
碉堡里的幾挺機槍和其右上角一個起掩護作用的機槍堡,分列道路兩側一左一右的構成了交叉火力,嚴密地封鎖住了這條不足十米寬的道路。
我不知道戰士們是怎么想的,反正這時候我是覺得除非有坦克,否則這個地方只有等敵人彈藥打光了才會攻得下來。
但想歸想,我手上的動作卻不慢。
舉起手中的步槍,輕松的幾下點射就解決掉了左側的那個露天機槍堡里的兩名美軍。
美軍打出的一顆照明彈太近了,近得都把那個機槍堡也暴露在亮光之下,我可不會放棄這個這么好的機會。
“砰砰砰”我一口氣就打光了槍膛里剩下的三顆子彈,然后在照明彈暗下去之前,就為步槍裝好了一個新的彈匣,接著再把準星鎖定住敵人機槍的位置。
因為我相信,等照明彈暗下去的時候,那些趴在機槍堡里的美軍,還是會直起身來打響機槍,特別是在照明彈剛剛暗下去的時候。
因為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在照明彈失去光線的那一刻,視力因為還沒有從剛才的強光中適應過來,所以是最黑的時候,也正是應該有所動作的時候。
美七師的美軍個個都是老兵,所以我想他們也會利用這個機會。
果然不出所料,當天空驟然黑暗時,機槍堡里的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但這響聲卻終止于我射出的子彈。
“砰!”的一聲,對面的機槍聲嘎然而止。
“砰!”我隔了幾秒鐘就朝那個位置射出了一發子彈,因為我不希望敵人在我視力恢復之前有機會轉移那挺機槍的位置。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再想確定射手的位置就十分困難了。
“砰!”打出第四發子彈的時候,我的視力就慢慢地恢復了正常,那個機槍堡模模糊糊的輪廓終于又出現在我的瞄準鏡里。
于是我就停止了射擊,一動不動地盯著機槍的位置。
就像剛才一樣,這時候那個方向只要有人動,我就能發現他并且把他打死。
結果一直到最后,那個機槍堡的機槍都再也沒有響起來。
戰后我在那里發現了四具美軍的尸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死在我打出的哪顆子彈下的。
剩下的幾名美軍,也許是從交通壕跑回碉堡里去了。
姊長還是沒有什么動作,我想他也是的面前了這條不足十米寬的道感到為難。
但現在卻是沒有其它的辦法。
不奪下。
號陣地,就會給敵人以喘息的時間,增加奪取主峰的困難。
不奪下。
號陣地,就會嚴重地威脅戰士們用生命換來的4、5、6號陣地的安全。
不奪下。
號陣地,美軍的援軍就會不斷地從這個缺口涌進來朝我們反撲“爆破組!上”。
隨著王練才的一聲令下,三名戰士就乘著照明彈暗下來的時候一躍而起朝敵人碉堡撲去。
突地一聲,幾顆照明彈再次騰空而起,戰士們機警地趴倒在地上。
但是這條小道實在是太窄了,十米,不過就是橫著跨十步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敵人要發現趴在上面的幾個人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機槍子彈像雨點一般的朝那三名戰士橫掃了過來,隨著飛濺起來的一片血花,那幾名戰士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下一組!上!”王練才這時似乎是打紅了眼,毫不猶豫的再次下令道。
但是與上回一樣,三名戰士跑上前進還沒多久就倒在血泊之中。
戰士們的尸體堆滿了這段狹窄的道路,鮮血染紅了他們身下的土地”“下一縱”王練才又要向身后的戰士們揮手,我不由小跑上前阻止道:“2排長,這樣打下去可不行,咱們全打光了也不一定能沖得過去!”王練才咬著牙把手中的步槍往旁邊一放,抓起幾枚手榴彈狠聲說道:“參謀長,部隊就交給你指揮了,二信炸不掉這個至八蛋!”“等等!”我一把壓住了就要沖上去的王練才,說道:“沖動是沒有用的,前面的路太短了,要想沖過去,就只有迷惑敵人的視線”。
“迷惑敵人的視線?”王練才轉頭問了聲。
“沒錯”。
我點了點頭:“下一個爆破組多帶些手榴彈,手榴彈一炸就乘著煙霧往前爬,敵人看不清目標機槍就只會一個勁的亂掃,這樣才有機會沖過去”。
“嗯”。
姊長想了想就點了點頭:“也只有用這辦法了”。
“下一的“排長!讓我上吧”。
這時一名滿臉漆黑的戰士幾下就爬到我們旁邊叫道:”排長,我是個通訊員,在炮彈里跑慣了。
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只要我還能動,就一定能完成!讓祖國人民聽我勝利的消息!”王練才想了想,就緊緊握住了這名戰士的手說道:“好,任務交給你去完成,我會叫兩名戰士配合你,知道怎么做了嗎?”“知道!”這名戰士興奮地應道:“用手榴彈做掩護,慢慢的爬過去!”“嗯!”王練才格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完成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我等你的好消息”。
“等等!”在那名戰士正要沖上去的時候,我又把他壓了回來,交待道:“必要的時候,可以用戰士們的尸體做掩護,明白嗎?”那名戰士的眼睛閃過一絲悲恰,然后又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三名戰士在隱藏處趴著等了一會兒,然后在照明彈光線暗了下去的時候騰的一下就不約而同地躍出了隱蔽處,接著又在照明彈升起之前趴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在敵人機槍發現他們之前,一枚手榴彈在那條道上爆行開來。
煙霧和塵土很快就充滿了這條本來就充滿了硝煙的小道上。
那濃密的煙塵,就算是照明彈的光線也無法穿透,不一會兒就蓋住了那三名戰士的身影。
敵人的機槍只能往煙塵中胡亂地掃射,就像幾條火繩一樣在煙塵中縱橫亂舞。
“機槍手!”隨著王練才的一聲令下,兩挺機槍很快就在旁邊架了起來,“咕撻”地朝敵人碉堡射出了子彈。
但無奈的是,敵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我們的機槍掃射。
也許是他們有恃無恐,知道我們的機槍很難打中藏在碉堡中的他們;又或者是他們過于害怕那些煙霧中有人會沖上前去,接著再把炸彈塞進他們的碉堡里去。
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轉移他們的射向,依舊把一排排的子彈朝煙霧里傾瀉。
我得承認,這么密集的子彈打向那段只有十米寬的道路上,只怕就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過去了。
于是我就在想。
他們怎么了?是不是全都犧牲了?但就在這時,道路上又傳來的兩聲手榴彈的爆炸聲讓我興奮不已。
那是他們丟的,手榴彈響了就代表他們還活著。
而且手榴彈爆炸的位置也離敵人碉堡近了些,這說明他們正在前進!敵人也許也明白這一點,頓時就慌了手腳,子彈就更是一陣緊過一陣的朝那道路上亂掃。
但無奈的是,那三名戰士在煙霧中隱藏得很好。
盡管敵人加強了火力,但手榴彈的煙霎還是一步一步朝著他們的碉堡慢慢靠近。
這時,突然在碉堡的左側又出現了兩個新的火力點。
我暗叫了一聲不好,那些火力肯定是著到情況不妙,所以從碉堡里分出幾個人出來從其它方向阻止戰士們前進。
我舉起步槍朝那幾個火力點瞄去,想助他們一臂之力,但卻什么也看不見。
道路上被手榴彈激起的煙霧讓我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除了一道道子彈帶起的火光之外。
就只能靠他們了,現在美軍似乎給他們加大了難度,他們如果想要到達碉堡前把手榴彈塞進碉堡內把它炸毀,那么首先要解決掉的就是前面的那兩個火力點。
三個火力點呈三角形布置,每個火力點都有兩挺以上的機槍。
美軍瘋狂地朝那條小道射擊,我甚至可以看到機槍彈在空中互相撞擊,由一個火球分裂成無數點火花的亮光。
由此也可以知道這掃射的密集度有多大。
那小道就像是掀起了一場風暴似的,機槍子彈掀起塵土,甚至都用不著戰士們再投出手榴彈來做掩護了”隨即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戰士們已經好久沒有投出手榴彈了,是不是他們已經,”“轟”。
的一聲,正在我擔心時,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更讓我驚喜的是,這次手榴彈是直接在敵人的一個火力點上爆開的。
手榴彈可以直接炸掉敵人的火力點,這說明他們離敵人碉堡已經不遠了。
“好樣的”。
王練才緊緊地一握拳頭,大聲下令道:“準備沖鋒!”“是!”戰士們應了聲,紛紛握著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準備。
“達撻嘔”煙霧中突然閃出了一道火線,那是我軍的莎沖鋒槍。
見此我不由眉頭一皺,知道他們已經與碉堡外的敵人展開了激戰。
但是”我們能看得見戰士們打出的子彈,敵人同樣也能),然,幾排機槍的午彈不約而同的就鎖定了那個位冒一陣弛州,煙塵中很快就冒出一片紅色的血光。
是誰犧牲了,我們不知道!那團煙霧里還有幾個人。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漸漸地看著那一團團煙霧漸漸消散,再也沒有了手榴彈的爆炸聲。
戰場慢慢地清晰了起來,地上的戰士們的尸體也一具具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一三、四”,八具,只有八具尸體!剛才我們沖上去的一共有九個人,但地上只有八具尸體,這是不是說還有一名戰士蔣著呢?我舉起步槍透過瞄準鏡朝陣地上望了望,但還是沒有發現什么!難道說是我數錯了?或者是有一具尸體被手榴彈炸得飛下山去了?敵人的機槍還在朝這條通道掃射著,他們還是不放心,同時也擔心這些尸體是戰士們的偽裝,于是又用機槍在這些尸體上掃射了一遍。
最終發現沒有什么異狀后,這才放下心來。
把射向轉移到我們這個方向。
子彈在我身旁掀起了一簇簇土花,但我卻根本沒有多加理會,依舊目不轉睛地在陣地上尋找著。
終于,”一塊焦土動了一下,我一顆懸著的心差點就跳了出來。
果然還有一名戰士活著。
只是不知道他受傷了沒有。
還有沒有戰斗能力!那塊黑土又動了一下,伸出了一只沾滿了鮮血的手,然后是一個軍帽。
是那個通訊員,我認得他軍裝背后有一個大大的補丁。
通訊員三天兩頭的都在子彈、炮彈里頭跑來跑去,所以這軍裝也破得快。
他在朝前爬,但動作非常慢,每拉一下腿,伸一下胳膊都是那樣的艱難、那樣的吃力。
我想他是受傷了,但我無法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他全身都蒙著一層焦土,焦土和鮮血混雜在一起,讓我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土。
他慢慢地往前爬著,離敵人的碉堡不到力米了。
敵人也許是因為剛剛把那個道路“檢查。
過一遍,所以完全就沒有注意到這名戰士,依舊瘋狂的把成片成片的子彈朝我們打來。
他仍然在前進,離敵人的碉堡只剩下十幾米的距離。
十幾米,不過就是十幾步路,這在平時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但是現在對于這名戰士來說。
卻是一段艱難的長征,他每爬一步幾乎都要付出全身的力量。
“準備沖鋒!”王練才顯然也發現了這名戰士,馬上就向戰士們下達了命令。
我們似乎只要等待著這名戰士爬到敵人的射擊孔前,然后塞進手榴彈就耳以沖鋒了!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讓我震驚得幾乎就要暈過的問題。
那名戰士已經沒有手榴彈了,他的手榴彈袋拖在身旁空空的。
他的左手是空的,右手也同樣是空的,,王練才沒有發現這個但我卻發現了,我是在瞄準鏡里看到的,但又不敢說出來!因為我知道,一旦說出來的話,除了讓戰士們泄氣和失望之外,不會對戰局有任何的幫助!但是,”他既然已經沒有手榴彈了,那為什么還在向前爬呢?難道他想用槍朝射擊孔里掃射?但他的槍也丟在了一邊,他幾乎就是赤手空拳的朝敵人的碉堡爬去。
這時我不禁產生了一個錯覺,我眼里似乎看到了一個遠古的勇士,手里什么武器也沒有,卻有勇氣與怪獸搏斗,而且還赤色空拳、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但是!這樣有用嗎?冷冰冰的現實就在眼前。
沒有手榴彈也沒有槍,他爬上去做什么?就在這時,那名戰士已經爬到了碉堡腳下,他微微回頭望了一眼,忽然站了起來,伸開雙手向仍在噴射火舌的射擊孔猛撲了上去”他是黃繼光!他是黃繼光!在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他是誰,也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敵人的槍聲停了下來,因為那個狹窄的射擊孔,被一個血肉之軀死死地堵住。
子彈還是一串串的從射孔里打出來,它們穿透了那位英雄的肉身朝外傾瀉,但顯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因為美軍的射手已經失去了視線,失去了目標!我想,射手失去更多的。
應該還是勇氣,再次與我們抵抗下去的勇氣。
古往今來的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哪個國家、哪個戰士,赤色空拳的用活生生的生命,來堵住敵人的槍眼。
但在中國就有,在志愿軍部隊里有!“沖啊!為黃繼光報仇”。
乘著黃繼光堵住槍眼的那一刻,戰士們紛紛從隱蔽處一躍而起,朝。
號陣地發起了沖鋒!謹以本章,向努團6連通訊員黃繼光致敬,黃繼光在上甘嶺戰役中,進奶號陣地時,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敵人槍眼,為部隊爭取了沖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