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團長!”打退了偽軍一回到團部。我馬上就對劉順義下令道:“乘著天黑,立刻在側翼加修幾道防坦克壕!”
見劉順義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我順手就拿起鉛筆在地圖上哉了幾道弧線:“位置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一共四道,有可能會受到敵人火力的干擾,最好帶上幾個連隊上去掩護,要求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務”。
“是”。劉順義也不問什么,認真看了一會兒地圖把那幾道反坦克壕的位置記下后,轉身就走出了坑道。
“崔團長!這幾道防坦克壕是 劉順義沒問什么,可是蔣春增幾個參謀長卻沒那么容易放過我。劉副團長前腳網走,性急的黃先華就問開了:“咱們的側翼不是已經有反坦克壕了嗎?在這幾全部位加挖反坦克壕有什么用?是不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是啊崔團長”。蔣春增看著也有些疑惑:“敵人現在可以說已經把我們包圍了,這時候再到陣地前去挖這些防坦克壕,是要付出代價的呀!我們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各位參謀長!”我解釋道:“我們擔心敵人的火炮威脅側翼。主要是美軍的遠程榴彈炮和近距離的直射炮,但是美軍遠程榴彈炮在這雨天能見度差的情況下很難精確命中目標。而且因為洪災的原因,遠程榴彈炮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大批量的運動到我們的側翼,所以我覺得,對我們反斜面工事主要的威脅。是美軍的近距離直射炮和坦克炮。
但是美軍手中的直射炮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它們射程短,巴祖卡火箭炮最遠的射程只有六百多米 “可是崔團長!”李詳明不解地問道:“我們缺乏反坦克武器。美軍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樣用坦克掩護他們的直射炮抵進射擊不是?。
“這正是我現在還要挖防坦克壕的原因”。我指著剛才偽軍坦克所在的位置回答道:“同志們。還記得剛才偽軍那兩輛輕型坦克想朝我們進攻卻又毫無辦法嗎?”
“嗯!”幾個,參謀長全都點了點頭。
“咱們駐守的陣地,四周高地犬牙交錯。敵人如果要用坦克掩護著抵進射擊,就會出現今天偽軍坦克同樣的情況!”我指著地圖上的幾個。高地說道:“坦克只能在相對開闊、平坦的高地之間行駛,如果美軍要用坦克掩護,他們的直射炮就必然會被其它高地的山棱擋住了射角,除非 “除非他們開得足夠近”。聽到這里眾參謀長這才反應過來,蔣春增不由有些興奮地說道:“就像今天偽軍的坦克一樣,除非開到我們陣地十幾米遠的地方,否則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的反斜面陣地,但是如果我們在陣地前十幾米遠的地方挖上一條又寬又深的反坦克壕,它們的坦克根本就過不來”
“坦克過不來,敵人的步兵就不敢動”。黃先華接著說道:“雖說反坦克壕只防坦克不防步兵,但那些美國佬個個都是少爺兵,沒有坦克的掩護他們就沒那個,膽過來,就算他們過來了也會暴露在我們的火力之下。那時只怕還沒等他們開炮就先被咱們的步槍給撂倒了!”
“沒錯”。我點頭說道:“如果沒有了敵人坦克的掩護,而且他們也在我們的射程之內,他們的大炮還不一定會打得過我們的步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不過崔團長!”李詳明提出了擔憂:“這樣的話每個高地上的戰士都要應付正面和側面的敵人。萬一友軍攔不住敵人還會腹背受敵。這樣打起來是不是太冒險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由苦笑一聲道:“不過我覺得現在中間的引,高地就可以發揮作用了,這座高地是我們這五座高地中最高的一座高地,所謂站得高就看得遠嘛!這座高地上的同志就專門負責打從側翼進攻的敵人,還可以安排一些迫擊炮上去,這樣其它的戰士就可以少一些后顧之憂了!”
“嗯!”說到這里眾參謀長們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乘著還不需要點著煤油燈看地圖、看電報的時候,我掀開了坑道口的黑布,想讓外面的空氣沖淡一些坑道里混濁的空氣。但沒想到最先涌進來的卻是一股血腥味和一陣令人惡心的尸臭。我不由皺了皺眉頭。意識到在這夏季又悶熱又潮濕的天氣里,尸體很快就會腐爛。特別是外面現在還下著大雨。那些內臟、器官什么的照想早就爛得不成樣子了!這時候讓戰士們去挖反坦克壕肯定不好受,更何況”
這時突然天空中升起了一排排照明彈,每個高地、每個方向都有,霎時就把我們的陣地照得一片蒼白,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爆炸聲和槍聲。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張明學和徐永維兩人倒也機靈,二話不說就擋在我的身前,并迅速放下了坑道口的黑布。
煤油燈很快就被點亮了,走進了坑道后戲芍二苗什么叫指揮部,幾個參謀長正忙碌著接聽電話,賞。匯不時叫著:“喂,什么情況?敵人夜襲?知道是哪支部隊嗎?有多少人?堅決把敵人打回去!”
“什么?敵人火力很猛?事先有潛伏?你們的哨兵是怎么搞的。讓敵人潛伏了也沒發覺!堅決消滅敵人”。
“要照明彈?已經沒有了。想要的話去敵人那里搶!”
“崔團長”。不一會兒蔣春增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向我報告道:“敵人發起進攻了,各個。方向都有,全都是偽軍。每個方向大慨有兩個營的部隊,其中對我們高地的攻勢最猛,他們好像知道我們指揮部設在這里,所以開戰前就潛伏在正斜面的陣地上,信號彈一亮就朝我軍投擲手雷。我軍損失了幾十人,并且還讓他們占領了山頂陣地,現在正陷入苦戰!”
“唔!”聞言我不由有些意外,志愿軍戰士的哨兵一向很警懼。雖說有大雨和夜色掩護,但是想要潛伏到志愿軍戰士的陣地前而不讓哨兵發現,這絕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于是我隨口問了一聲:“知道這支敵人是哪支部隊的嗎?”
“聽胡營長說就是偽軍”。蔣春增搖了搖頭說道:“這仗才網開始打。還來不及抓俘虜問話,也搞不清楚是哪支部隊。不過聽胡營長說。打死的偽軍手臂上都有一個骷髏頭的標志!”
“哦!是偽軍首都師。”雖說我心中早就懷疑是他們。但現在確認了后還是有些意外,因為我剛才還聽說偽首都師在七公里以外的陣地上,現在竟然這么快就趕到了這里,并且還有時間潛伏到我軍的陣地。
“馬上把警衛連調上去”。我皺了皺眉頭下令道:“并且讓中間口高地的同志盡量為我們提供火力支援”。
“是”。蔣春增應了聲馬上就拿起電話下著命令。
但是想了想最后還是放心不下,如果偽軍首都師有兩個營的兵力進攻。而且還占領了山頂陣地的話。對缺乏照明彈的我軍其它部隊來說,很有可能因為看不見無法為我們提代火力援助而吃上大虧。
不出所料,不過一會兒就傳來蔣春增有些緊張的聲音:“什么?看不見敵人無法提供火力援助?警衛連呢?分不清敵我?其它部隊還有照明彈嗎?趕快調上來”
這時我眼角的念光突然瞥見坑道口上的黑布一動,接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滾了進來。我很快就意識到那是一枚手雷,于是趕忙搶了一步上去用腳一踢,正好把那枚手雷沿著布邊踢了出去。
只聽外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陣汽浪涌來,黑布霎那間就爆成了碎片飛舞到空中。張明學與徐永維兩人也不賴。二話不說操起槍來對著坑道外就是一陣亂打。但我知道這時候打槍是沒有用的,因為子彈可以擋得住人,但是擋不住拋進來的手雷。于是二話不說,一滅了掛在坑道壁上的煤油燈,接著操起一張擺放文件的小木桌就往坑道口頂了出去。
還沒頂到坑道口,就聽“克克”幾聲,好家伙,聽著響聲這下至少有四、五個。手雷,如果不是這桌子擋著的話,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踢不出去。心里想著腳下卻不敢怠慢,一邊朝里頭大叫一聲“趴下””一邊回跑幾步往撲,,
“轟轟”。接連著幾聲巨響,坑道上的泥土被震得呢略的往下落。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從我頭頂上飛了過去。后來才知道到就是那張被我頂出去的桌子。
于是我在想著,還好我及時趴下,否則我也許要成為唯一一個被桌子撞死的團長了。
回頭一看不禁一陣氣苦,也許修建坑道的戰士知道這是團部出于對首長的關懷吧!所以把這個的坑道建得特別堅固,這四、五顆手雷這么一炸坑道口竟然還沒塌。坑道口如果塌了敵人就沒法沖進來了嘛!這不是讓那些敵人還有機會沖進來來一場大屠殺,,
于是我又在想著,這下說不定自己又要成為唯一一個因為戰士們的關懷而死的團長。
伸手想去抓自己的狙擊槍,但是很快就發現混亂中狙擊槍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好伸手去摸腰間引。還沒等我準備好,坑道口處就冒出了兩個,人影。他們也不說話舉著槍就朝坑道里一陣亂打,我趕忙打了個滾緊貼到坑道壁,接著舉起手槍“砰砰!”兩聲,外面那兩個黑影應聲而倒。
“怎么辦?”我腦海里飛快地想著,就這樣沖出去?敵人現在只怕就在坑道外守著了。就這樣守著嗎?敵人只要再丟兩個手雷進來,這下可是沒有桌子擋了。轉身朝坑道深處跑?誰知道敵人會不會再冒出頭來朝我們開枷,
,先下手為強!心念網起我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枚手榴彈。拉燃了弦后停了好一會兒才往坑道外丟去。
“轟!”的一聲巨響,響聲網起我就朝坑道口外沖,接近坑道口時牌、萌身、再往外撲,所有的動作與呵成,接著就舉存部緊貼著坑道口的泥漿“敕溜”一聲就滑了出去。
視野突然開闊,雨水披頭蓋臉、毫無準備的朝我打來,讓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一閉,但我還是奮力睜開自己的眼睛,接著就發現在坑道口旁隱隱有三個端著槍的黑影守著。于是想也不想舉起槍來“啪啪啪的就是一陣亂打,直到我腦袋一痛撞到了一塊石頭,身形也跟著慢了下來。
娘滴!我知道這坑道外的斜面并不徒峭。所以才敢這樣“飛。了出來,但誰又會想到外面還有一塊石頭在等著我呢!
“突”。的一聲。這時一顆照明彈升上了天空,霎時就照亮了整個戰場。一對對抱在一起用盡一切方法致對方于死地的戰士,還有一把把血淋淋的刺刀立時就呈現在我的面前。也分不清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反正大家都是一身泥水、一身血的扭起。
但是很明顯,占了上風的是偽軍首都師。因為除了戰場上扭起的這些人外,山頂上還不斷冒出一排排挺著刺刀大聲吼叫著加入戰場的偽軍。
這顆照明彈卻在這緊急的關頭為志愿軍挽回了敗局。因為它把偽軍后續部隊暴露在了亮光之下。中間那座高地上的槍聲很快就怒吼起來。一串串水花飛濺而起,一排排往下沖的偽軍慘叫看到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血水很快就染紅了半片山坡。
敵人的后續部隊一被阻斷。志愿軍很快就占了上風,雖說我還是分不清那些扭起的哪些是志愿軍哪些是偽軍,但看到那些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來的戰士,傘個手里都端著蘇式武器,很快就明白戰士們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接著隨著一聲喊殺聲,戰士們就乘著照明彈的余光再次挺著刺刀朝山頂上沖去。
見此我心里不由暗贊一聲。現團的戰士還真不愧是由的軍精選出來的戰士。我很清楚偽首都師是一支怎樣的部隊。因為我親自跟他們交過手,所以知道他們無論是作戰意志還是素質都不是普通偽軍可以比的。甚至跟最能打的英軍都有得一比。現在戰士們在偽首都師占了人數優勢、占了先機、占了有利的位置的情況下,還能僅憑一顆照明彈的亮光和時間就把他們打退,這已經足夠他們驕傲了。
“崔團長”。
“崔團長,你沒事吧”。
這時張明學、徐永維和幾參謀長才從坑道里鉆了出來,見到我倒不由個,個都緊張兮兮地把我扶了起來。
“沒事!”看著幾個參謀長手里也拿著托卡列夫手槍,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動。這幾個,老家伙都一大把年紀了,幾乎跑幾步路都要中場休息下,這時候竟然會為了我拿著手槍出來跟敵人拼余,
“嘿!崔團長!你還真行”。張明學謹慎地舉著步槍一一檢查著倒在坑道前的幾具尸體,看著看著就不由嘖嘖稱奇:“你這一下就打倒了五個,而且還是槍槍打中要害。五個全都死透了。崔團長,你這槍法還真是神了!”
“是啊。崔團長”。徐永維也跟著說道:“我在里頭只看到你這么往外一撲,還以為你有危險了,馬上就跟著出來了,等我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有危險的是敵人 “你們還有臉說!”蔣春增不由怒道:“是你們保護團長還是團長保護你們了?啊?我說你們倆個同志,怎么就不好好領,有你們這么干警衛員的嗎?這回要不是崔團長。我們全都要壯烈了知道不?”
“老蔣!”看著被蔣春增數落得抬不起頭來的張、徐兩人,我不由上去替他們說好話道:“誰也沒有想到敵人會來得這么突然嘛!再說了,他們反應也算及時,還知道朝外面打槍不是?”
“你不說還好,這一說我就更來氣了”。黃先華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倆個。在一旁接著我的話說道:“敵人往里丟手雷,他們倒好,還往外打槍!子彈能擋住手雷啊?要不是崔團長急中生智抓起桌子那么擋了一下。咱們還能站在這說話?還不是一古腦的被炸在坑道里頭了?。
“好了好了!咱們進去再說!”說著我不由分說的就把幾個參謀長推進了坑道。另外再拍了拍張、徐兩人的肩膀,小聲在他們耳朵旁說道:“沒啥!幾個參謀長脾氣大了些,別往心里去!你們倆趕快去找塊黑布來把洞口蒙上”。
“是!”張、徐兩人應了聲,搭啦著腦袋就走開毛 唉!這仗打的”看著一片凌亂的團部。我心里也是一陣苦笑。這才打幾天的仗呢!團部都差點被人端了好幾次,現在還被炸得化葷八素的。而且這一回敵人好像還是有目的執行斬前行動來著,看來是時候把團部換一個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