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面對眼前的老人,陳然自然不能拿剛才和小姑娘說的理由去忽悠對方,反正現在石槽已經到手了,他倒也不擔心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就算讓他們知道了那又如何?
“莫非你想賭這塊毛料?”陳然的話,胖子和圓臉女生聽得摸不著頭腦,但老人顯然聽明白了陳然的意思,怔了怔,也就驚訝的望向了陳然,從這一句話里也就聽得出來,陳然猜得倒也沒錯,老人顯然是知道這塊石槽是一塊毛料的。
胖子剛才沒注意這塊石槽,聽老人這么一說,這才打量這塊石槽起來,做為一家珠寶店的老板,他對毛料自然不陌生,這塊石槽雖然外表上有點臟看不出什么,但看石槽的內部也就是槽里的時候,細看一下也就瞧出這塊石槽原本的面目還真是一塊翡翠原石,細看一下才能看出來,而這塊翡翠原石被當成了小毛驢的飲水槽,平時恐怕還真沒人去注意它,瞧出石槽是一塊翡翠原石,他自然也瞧出了這塊石槽是被切開之后切垮了的廢料,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放在心上了,只是有點奇怪老人家里怎么會有一塊毛料,要知道老人對賭石可是深通惡絕的,其實還讓他奇怪的是老人的脾氣一向不怎么好的,要知道他家里的老頭子和老人可是世交好友的,但老人對他依然沒什么好臉色,而老人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態度顯然有點不一樣,當然,他也沒多想,只當成老人對這個年輕人態度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是玉雕師,這個年輕人會八刀分浪雕刻法才讓老人態度不一樣的吧。
“爺爺,我們家怎么會有一塊毛料,你不是…?”圓臉女孩顯然也奇怪的很的,她可是記得清楚,她爺爺一再的禁止家里人賭石的,她爸爸就因為和別人合伙賭了一次石頭被她爺爺趕了出去,直到現在父子兩個還鬧著脾氣誰也不和誰說話的,她爸爸被趕出去之后,就再也沒進過家門,也只有她每年放假的時候,才回來陪陪她爺爺的。
到了這個時候,圓臉女孩也知道陳然剛才和她說的都是忽悠她的了,所以說著的時候,還憤憤的白了陳然一眼。
“呵呵,倒也有趣,這塊廢料在院子里放了二十多年了也沒人注意到它,現在竟然被你注意到了還要賭它,小伙子,莫非你覺得這塊廢料里能切出翡翠來不成?”老人瞧了一眼地上的石槽,愣神了一陣,倒是頗有些好奇的望向了陳然。
“那倒沒有,只是在您的店鋪里無意之中看到一塊這樣的毛料心血來潮之下突然覺得說不定里面會有翡翠的,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就買回去切切看。”陳然隨口解釋了一下,這個解釋無疑是爛的不能再爛了,很多賭石一夜暴富的幸運兒在被詢問為何買這塊毛料的時候,一般都會這樣說,就是突然感覺這塊毛料說不定能切出翡翠所以就買了下來,這個解釋雖然很爛,但卻無從反駁,也都愛聽,結果也就引起了很多人“自以為是”起來了。
聽到老人說這塊廢料在院子里放了二十多年了,陳然沒什么反應,旁邊的胖子卻心動了一下,他聽老一輩的說過眼前這位老人早年的時候,并不是雕玉的,而是傾家蕩產之后才開始學雕玉的,怎么傾家蕩產的,據說就是因為一塊毛料,老人質押上了所有的財產和別人搶奪一塊表現極好的毛料,結果切開之后,卻是一文不值,至此之后,老人也就消沉了下去,后來才重新振作起來開始學起了雕玉。
難道眼前這塊被切垮了的廢料就是那塊表現極好的毛料?胖子倒是仔細的瞧了兩眼,只不過這終是一塊切開過的還是切垮了剩下的,就算以前表現好,現在也沒什么價值了,實在是沒什么可賭性。
老人聽到陳然的話之后,卻是微微一愣神,胖子猜得倒也沒錯,這塊毛料的確是他早年花掉了兩百萬賭的一塊表現極好的毛料,只是解開之后,卻是一文不值,只剩下這么一點了,在那個年代,兩百萬的購買力是不可想象的,絕對比現在的兩千萬還要多,當時解垮了,他差點要瘋掉就被家人給攔了下來不讓他解下去了,清醒過來之后,他只能接受了傾家蕩產的結果,而剩下的這么一點的毛料也被他隨意的扔在了院子里,后來養了小毛驢的時候,要給小毛驢雕一個飲水槽出來,見到了那塊切剩下的毛料也就當成了小毛驢的飲水槽。
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該看開的也早就看開了,但心里嘛,無疑還有著那么一點的念想,現在突然有人要賭他這塊毛料,也就把他這點念想給勾了出來,不過聽到陳然只是圖個便宜想切開看看的,心里那一點的念想也沒了。
“小伙子,這塊毛料是我早年賭石賭垮剩下的毛料,既然被你買下了,那就希望你能有個好運,也希望你能引以為戒。”
老人瞧了一陣地上的石槽,長嘆了一口氣,也就勸說了陳然一句,雖然對這塊毛料沒什么念想了,但當年的時候,他對這塊毛料卻有著很大的認同感的,現在陳然要賭這塊毛料的,自然讓他對陳然有這么一點的好感,也就想勸勸陳然不要走上和他一樣的路起來。
胖子看出了這一點,心里倒是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己買下這塊毛料了,雖說只是一塊廢料,但卻能借此討好盧老頭,也算是物盡所值了,只是陳然已經付了錢,還搬起來要走了,他后悔也沒用了。
陳然雖然不知具體怎么回事,但看看眼前老人的神情差不多也就猜到怎么回事了,只不過他和眼前這老人畢竟不熟,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心里替對方感慨一下了,聽到對方的勸說,他倒也領情,道謝一聲,也就抱起石槽,招呼楊世杰搬著兩只石雕,和眼前的老人點點頭,打聲招呼轉身要離開了,只不過他剛轉身要走,身后就傳來了一陣急切的驢叫聲。
往前走一步,驢叫的聲音就越急切,陳然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望了過去,瞧見小毛驢探著一個頭沖著他急切的叫個不停,好像舍不得他走似地,心下不忍之下,也就朝著它揮了揮手,安撫了一下它,這才轉身離去。
小毛驢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似地,歡快的叫了兩聲,也就不叫了,只是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他離去,這一幕,瞧得別說胖子和圓臉女孩傻眼了,就連老人也怔了怔,隨即倒是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老弟,你怎么弄回來了幾塊破石頭?”出了石雕作坊,就看到朱風和趙師傅在王老板場子門口等著的,云南的天氣在六月份如果不下雨的話,天氣已經很熱了,這會朱風他們幾個就被熱的一頭大汗的,不過他們也不知在哪買了幾根甘蔗,這會正啃著呢,瞧到楊世杰搬著兩塊石頭,陳然也墊著一塊石頭走回來,朱風就滿臉的不滿起來。
“風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這是石雕,可不是石頭。”陳然呵呵一笑,剛剛撿了一個大便宜,雖然不至于讓他笑得合不攏嘴,但興致卻還是不錯的。
“還石雕呢?扔到大路邊都沒人撿,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被人家給忽悠了?”朱風瞧了一眼楊世杰放下的兩只石雕,又瞧向陳然放在地上的石槽的時候,頓時滿臉的不屑起來,還伸出腳踢著石槽翻動了一下的。
瞧到朱風把石槽踢到一邊去了,陳然頓時有些無語了,連忙把石槽給抱了起來,順便轉移了話題:“大海老張呢,時間不早了,挑好了咱們就回去吧。”
“這兩小子還在里邊呢。”朱風狠狠的啃了一口甘蔗,用力的嚼了兩下,又噗的一聲吐了出來,這才招招手讓他的保鏢去把郭海和張樹春叫回來。
趙師傅也笑呵呵的分別遞給了楊世杰和陳然一根甘蔗,陳然接了過來,但卻沒吃,而是掏出手機給趙國勝打了一個電話,拿了這么多貨放在酒店的房間里肯定不行的,還要麻煩趙國勝給安排一下,順便再讓他幫忙安排一下這批貨怎么安全的運回天中去。
這兩件事對趙國勝來說,都不是難事,加上他對陳然心里還愧疚著的,所以滿口答應了下來。
陳然這才放下心來,把兩只石雕和石槽也都裝進貨車里,又交待了一下霸王,讓他把石槽看好之后,郭海和張樹春也就跑出來了,兩人也都分別挑選了一塊毛料,挑選的毛料都是陳然引著他們挑選的,當時就幫他們看過了,所以也不用看了,裝上車,一群人就出發了。
一輛商務車兩輛貨車到了酒店的時候,趙國勝已經在酒店等著了,兩輛貨車直接開進了倉庫里,陳然觀察了一下倉庫,這間倉庫明顯是儲存貴重物品的,安全上還是沒問題的,也就放心了。
當然,他放心的只是那些他自己挑選的毛料,像那塊石槽,就算再安全,他恐怕也不放心的,所以這塊石槽直接被他帶進了房間里,惹得朱風郭海笑話他拿著一塊破石頭當寶貝。
陳然也不以為然,直接把石槽放進了自己房間的柜子里,送走趙國勝之后,哥幾個把他們下午解開的毛料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把里面的玉肉取了出來。
這幾塊翡翠,朱風詢問了一下陳然怎么處置,他聽陳然說要開玉器行的,所以才詢問陳然怎么處置的,自然也就是直接交給陳然處理的,畢竟珠寶店玉器行對原材料的需求很大的,幾乎都處于缺貨狀態中,現在陳然要開玉器行,自然沒有賣給外人之理?
陳然卻沒答應下來,其他玉器商都急缺翡翠原材料,但他和他們卻不一樣,不說以后了,就只說現在他挑選了這么的毛料都切開之后,就算他開的玉器行再大,一時恐怕也消化不了的…